冬日里,天亮的很晚。颜修文和邵越却在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起身着衣,准备进殿见宸齐王。
颜修文对着一身黑色长袍,金线湘绣,稳重,刚毅的将军微笑。
邵越是的长袍刚好裹住坚实的身体,紫金色的护腕扣着有力臂弯,墨发用白玉冠高高竖起,干净利落。的挺直的脊背像刀剑般散着淡淡的王者之气,冷凝的俊颜上,不怒而威,冷寒,让人敬畏,感叹。
颜修文是浅紫色纱质长衫,一层又一层深浅不一的紫颜给人温润如水的感觉。他长发用同色的锦带半遮半散,留在鬓边两缕,其他的齐腰垂在在身后。
从远处看,文,清润如水;武,决绝如刀,缓缓从远处走进端庄的宫殿。
宸齐王后靠近宸齐王的耳边,“看吧,我就说他们是风华之人。”
宸齐王宠溺的从后面拍拍他的腰,“坐好。”
“大楚使者邵越(颜修文)参加宸齐王,愿宸齐安好,国富兵强。”
“使者请起。”低沉丝质般的声音响起。
颜修文站直身子,低首等候都宸陌先言。
“楚使来宸,携挚友之意,商明日之政,汉族有言,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朕大开宴席为楚使接风。”
“谢陛下。”
宸齐王后偷偷的伸手在都宸陌的背后,戳戳他的后背。都宸陌不动声色的拉过他的手,“即使相好交言,那就无需在意冗杂礼仪,楚使不妨与朕移驾宫廷,细聊长史。”
第六十三章
结盟此事,不是摆在明处,几人拱手便能详谈的。
颜修文和邵越于是也随着都宸陌从浩瀚大厅移到了议事厅。
屋中的案几上摆了许多少见的水果,和精致的点心。
颜修文一直没怎么仔细看宸齐王,毕竟国颜不是任何人能随意亵观的。
屋中除了侍者,便只有宸齐王后,宸齐王,颜修文,邵越和齐意。
颜修文敛眉望着眼前的一块地,为何议事,王后也在?他并没有思虑所久,便知道了原因。
“咳咳……”有些熟悉的声音。
“咳咳咳咳咳……”那声音继续咳。
都宸陌心疼的拍拍他,“好了,别装了,再咳,就真的不舒服了。”
颜修文在心里惊讶,宸齐王竟如此温柔体贴。
“修文,你再不看我,洛大哥就走了~”
“……!”
颜修文看看坐在主位的洛涵,又看看已然知晓的邵越。
“洛……王后……”颜修文清秀的脸上尽是惊异的的模样。
洛涵穿着华丽的锦袍,金黄的颜色把他身上的成熟显得更是魅人,举手投足之间端庄高贵,俊美神人般。
邵越脸上是不动声色的平静,好像早已知晓。
“修文,叫我洛大哥吧。真是太好了,你们终于到了,洛大哥等你好久了……”
颜修文有些无措,他脸颊红红,“王后,修文……不可……”
洛涵脸色一变,气鼓鼓的做到都宸陌身边,“都是因为你,吓着我们修文了吧。”
颜修文连忙站起来,“王后……不是……”
都宸陌搂着洛涵的手捏了捏他的腰,“谁让你不早些告诉人家,怎么怪到朕头上了。”
颜修文眼里带着惊讶过后暖暖的笑意,真的,很少人对他如此的好呢。
都宸陌一边笑洛涵,一边打量邵越,冷寒的气质不怒而威,不卑不亢,静坐着却让人不容忽视。
邵越不言不语,平静的任都宸陌视线在自己上。
洛涵和颜修文凑到一处在说话,桌上放着精致可口的小点心,洛涵时不时拿起一个塞到颜修文口中,然后自己也吃一个,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低声交谈。
洛涵留他们在主宫中吃了午食和晚食,一直到深夜才恋恋不舍的让他们离开。
颜修文和邵越走在空旷无人的路上,斑斓的城墙上印着朦胧的史画,静谧安静。
无风的冬夜,天上的星辰闪着冷冷的寒光。
一直到外使行宫,邵越才淡淡的说了句,“回去吧。”转身便要离开。
“将军。”颜修文拉住邵越,抬起头,闪烁的星眸凝望他,然后凑近他,仰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邵越看着那双温和灵悠的眼眸正盈盈望着他。邵越表情微缓,抬头摸了摸颜修文额头的黑发,“回去吧。”
说完便离开了。
颜修文刚走进昏暗的屋子。
“你!”有人影站在他身后,吓了他狠狠一惊。
齐弎压低声音,“颜大人,你真要如此?”
颜修文静静的站着,“齐侍卫,将军的事,恐怕谁都不能做主的。我,爱慕将军,何须他人多言。”
齐弎靠近他,“颜大人,你这样做,最后伤的,不止是你自己。”
颜修文别过头,用最快的速度说,“齐硫如此,你也如此,为何你们都认为只有那姑娘能给邵越他想要的”
“不是她能给,而是将军想要只有她!”
齐弎的话像一把匕首毫无预兆的刺痛他的心肺,让他呼吸急促,血液仿佛都慢慢凝结,冷寒之气突然侵蚀屋子,侵透颜修文的全身,让他冷的发抖。
“你……不是他……不能……不能……”他勉强想反驳齐弎。
齐弎走到他面前,“颜大人,将军有一块血玉,是许老爹给将军的定亲之物,只要他找到许姑娘,就许配刚给将军。若将军没有此意,定不会日日将血玉戴在身上,寸步不离。”
颜修文身体僵硬,他知道的,他是知道的,就连那夜过后,他亲自把落在他屋中的血玉还给邵越时,他都没,都没问过自己是否可好,是否……
颜修文在昏暗中闭上眼睛。
“颜大人,同齐弎一赌可好,明日你为将军着衣,若他当着你的面带上血玉,就……颜大人就放弃将军吧……”
齐弎这么说。
颜修文没有说话,他静默的靠在墙边,默默凝视桌上昏暗燃烧的烛火,直到齐弎离开,他才缓缓坐在床上,抱膝……
邵越,颜修文早已经定放弃了,是你一次又一次给颜修文希望,一次又一次让他以为也许有一天你会认真看看他,会愿意为他化了寒冰。
第六十四章
天才蒙蒙亮,邵越一身劲装,刚习完武回来。
“颜修文”颜修文淡淡的微笑,双手捧着邵越的衣物。
邵越褪下衣衫,走进屏风后快速的用温水擦了擦身子,走了出来。
“将军,早。”颜修文的脸上带着丝疲惫,有些苍白。
邵越只穿着白色的亵裤,赤裸着上身,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冬日的寒冷。
颜修文擦干他身上的水珠,有些笨拙的,第一次为他的男人着衣。
邵越皱着眉,默不作声。
直到颜修文拿着血痕流动的玉珏站在他面前。
“颜修文,你真的要和齐弎打这个赌”邵越及其平静的声音像从严寒中传来,颜修文的心狠狠的一痛。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还放任他们如此对待自己。
他都知道,他都知道却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都知道,却从来没有在乎过。
“邵越,她对你,如此重要?”颜修文抬起苍白的脸。
邵越拿过颜修文手中的玉佩,“颜修文,我和她相识不到一年,却寻了她五年。颜修文,我放不下,也不能放”
颜修文倔强的凝望他,“邵越,若你找不到她呢,若她以为人妻呢,若她,若她……早已……不在了呢!”
邵越倏地转身,“颜修文,这话,我不想听见第二遍!你走吧,午时要去见洛涵。”
颜修文心痛的不可遏制,像是从心口传来的疼痛,一直延伸到腹部,搅动般狠狠的疼。
他扶住身边的桌子,“邵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我等你?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邵越转过身,不去看颜修文,他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玉珏,冷漠开口,“颜修文,不要胡闹。”
“邵越,我在胡闹吗”颜修文拉住邵越的手腕,“邵越,在我心里中重要的,对你而言只是胡闹吗”
邵越没有出声。
“如果找回来她,你有没有想过,你让我等,等来的却是最深,最可笑的痛吗!邵越,是不是颜修文就那么不重要。”
邵越的冷漠和无声,彻底激怒了颜修文。他直直的站在邵越面前,倔强的抬起头,“邵越,我的问题,没回答过。”
他低了一下头,眼中带着委屈和愤懑。
“你不让我说,是因为你也这么怀疑过,对吗。邵越,这是事实,这是事实,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失踪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再找回来,就算找回来,她还会是当年你认识的那个人吗!
啪!
颜修文闭上眼睛,向后踉跄一步,心痛到极致。
邵越,你为了她,终于以最狠的方式伤了颜修文。
也许,这一巴掌你早该打了,打醒颜修文的执迷不悟,打醒他痴人妄想!
邵越怔怔的看着白皙脸颊上的红痕,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以十倍的方式抽在自己的身上。
他握紧那只隐隐发痛的手,指骨作响,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能如此不受控制,竟能伤了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深深爱着他的人。
颜修文缓缓睁开眼睛,清柔灵越的眼眸竟如深水般平静。
邵越看着啡色眼眸,听见这个清瘦纤细的人说出一句话。
“对不起……修文失言了……”
音落、人走。
宸齐王宫,洛涵正懒懒的爬在床上。
都宸陌好笑的走到床边,“还生气呢。”
洛涵头埋在枕头里,“你骗人。”
都宸陌给他揉揉腰,“怎么骗你了?”
洛涵拉他的手放在嘴里狠狠一咬,“说好的上面呢?!”
“朕没有失言啊。”
“伪君子!”洛涵气的从床上跳起。
都宸陌笑着摸摸鼻子,仰头问,“不疼了?”
洛涵一下子爬在他身上,“疼!,还酸!本大爷下午还要见修文呢!”
颜修文几乎一回屋,就瘫坐在门边。
他紧紧靠着门,曲膝怀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上。
一夜未睡的疲惫,和邵越给的沉默,一波又一波袭上身体。
剧烈搅动疼痛的小腹从一开始的缓和,到现在疼的他说不出话来。
他小口小口喘息,吸进去的冷气却让身子更加冰凉。
可是,他却觉得这点痛,一点都比不上邵越给他的,一点都不。
他用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抬起头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咬紧下唇,颤抖。
邵越一直未动,他凝视他的手,手上残留的寒意和痛意让他突然很想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狠狠地,毫不留情的抽在自己脸上。邵越,你是个混蛋!
“出来!”邵越压抑的声音在空寒中响起。
齐弎闪身从暗中现身。
“跪下!三日之后滚回北辽!”
第六十五章
“主子,北辽急信。”
阴暗中,一双骨瘦有力的手伸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暗中的声音普通,没有声调。
“是。”
黎景还是没有等到沈楚熙来,皇家狩猎便开始了。
大楚还没有下雪,冬日也比往常好了太多。
御驾上至千人,马骑,步行,马车,牛车,浩浩荡荡来至距佩阳几百里的山郊。
他们午时出发,速度不缓不急。
刚入夜,狩猎的王侯贵族便已开始了安札、留营。
沈楚秦什么都不用担心,他懒懒的爬在马车里看王叔留给他的千奇百怪的繁书。
黎景在皇帝的营帐中安排了数十人相守,暗中还有影卫埋伏,王侯和大臣加上自己带的家护又各自安排四人确保安全。
“老师,学生告辞。”
从柴浦的营帐中走出一个青衫儒巾的男子,相貌普通,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黎景带着四人巡查各处的守卫,遇见男子时只是淡淡一望便要离开。
“大人,还请留步。”那儒衫叫住黎景。
黎景站在远处,丝毫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而那人则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忙走了过去。
“大人可是黎侍卫”
黎景没有出声,只是静默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在下是季落,是柴老的门生,初次亲临皇家,真、真是犹感尊荣,在下早闻黎大人年纪轻轻便是皇家侍卫长,肺腑之意……”
酸腐、封闭。
黎景向他点了一下头,便带人离开了。
季落原本平凡无奇,刻意讨好的假笑骤然间便成阴鹜嫉妒的深色,他朝他不屑一笑,缓步走进自回自己的营帐。
夜过半。黎景隐藏在皇帝营帐十步之外的大树中。
凋谢的冬日,只有这些苍老的长青长年不谢,浓密的直指深色清冷的夜空。
隐约的风声从远处传来,没有鸟虫的鸣叫,只有柴堆燃烧时的噼啪声
黎景突然僵住身子,一动不动的倾听,破风而来的轻微呼啸急速从远处靠近。
他把剑横在胸前,然后,等待,蓄发,出兵刃!
“哎呀……”轻声的感叹。
黎景一瞬间划出手的软剑在一瞬间划过那人的脸际,斜斜的插入身后的树干上。
带着寒意的怀抱就着树干的狭隘把黎景困在身前。下一瞬间,他就被人按在树枝上狠狠的狼吻。
沈楚熙一只手大力的捏着他的腰,另一只固定着黎景的头,逼他仰起头和自己纠缠。
冰冷的双唇在一瞬间变得火热、湿润。急切的舌头拼命的在对方口中吸允搅动,恶狠狠的想要把黎景拆掉吃进腹中。
黎景双手主动揽上沈楚熙的脖颈,一点也不输他的迎合,然后靠在他肩头大口喘气。
“景儿,景儿,我回来了。”沈楚熙的吻贴着黎景的鬓边游走,一只手在他腰间游走,另一只已经顺着他微开的领口钻了进去。
寒意顺着脖颈突然钻入领口,一双微凉干燥的大手在黎景的锁骨处留恋,他不自觉的因突然的冷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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