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任郁冼朝他快速眨了眨眼睛,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第四十八章
任郁冼站起来,“颜修文,我不杀你,我要让你看看邵越是怎么和我在一起的,我将会代替你的位置成为皇帝的重臣,柴浦吗,本公子还看不上他……”
说完,他转身离去,把房门落下锁的声音让颜修文陷入深深的绝望中。
他爱的人,他敬仰的老师,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要面对如此大的打击中。颜修文闭上眼睛,混乱的脑海像一团团缠绕的藤条在紧紧缠绕,让他想不到什么事情,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剩一片醒目刺眼的空白。
寒夜冷的刺骨,天幕上星辰却是万分明亮,寒雾朦胧稀薄。
邵越坐在屋顶的上喝酒。
“将军,我们要怎么办?”任郁冼从一边缓缓走过来。
邵越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的喝着酒。
“将军,若颜大人一直找不到,那皇上交给我们的……”
邵越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扔掉酒壶,“我找到他了,有人看见他被人带走往南走了,你们继续往北,过几天就到辽国了。任公子,麻烦你先行一步了。”
任郁冼心下一惊,他强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不如我和将军一起同去吧”
邵越跳下屋檐,“不用了。”
一夜无梦,只因无人入眠。
任郁冼怎么都想不通为何邵越会找到颜修文,明明他还没有,是不是邵越怀疑他了?不,不可能,自己没有露出破绽的。
天还朦胧着昏暗,任郁冼便在院中等候了。
齐硫也几天未休息。
“任公子,好早。”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我们快些出发吧,我想颜大人也一定希望我们能尽快完成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
齐硫嘴角勾起淡漠的笑,“即使如此,任公子随我出发的。”
任郁冼望望那边的房间,“邵将军呢?”
齐硫抓着迷糊自责几天了的齐玖扔到马上,把连夜打包好的包袱系在马儿的两则,也跟着翻身上马,“将军和齐意已经去找了。”
“那……还有一个呢”任郁冼问的是齐午。
齐硫面无表情的撇他一眼,“将军派他有别的任务,不管任公子的事还是不要问。”
任郁冼没计较他的无礼,得到自己的答案后,任郁冼也翻身上马,在离开客栈的时候不知道是否是进了寒气,任郁冼咳了好长时间,脸颊通红更显柔媚。
齐硫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任公子保重身体,便首先策马先行。
这时天才大亮,而此时离颜修文失踪已经是第四天了。
街道开始繁华热闹起来,细看之下各个商贩卖的东西无奇不有,珍奇异兽、海贝珍珠、药材杂粮,络绎不绝,邵越等人从来到走都没有好好欣赏这异趣小镇。
“将军,怎么办?”齐意和邵用越从街道的尽头出现。
“你向西和南,我往东和北,用流莺联系。”
齐意拉住正要走的邵越,“将军,你觉得真的是任公子所为吗”
邵越凝视他。齐意有些艰难的开口,“属下只是觉得任公子既然对将军有意,而且颜大人也如此认为,那任公子不应该再有……”
“不是为此。”邵越突然出声打断齐意的话,丢给他一张沈楚熙传来的密报便离开了。
午后的阳光随着天气的变凉,一天比一天暗淡,即便是阳光浓郁的午后也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隐匿在客栈客人之中的刀疤杀手在收到任郁冼的暗示后,便大摇大摆走进了房间。
颜修文紧闭眼睛,气息微弱。
他得到的命令是杀人灭口,但既然任郁冼给了他许多钱要他拖延时间,看在钱的面子上,刀疤也不介意时间的问题。
他带着把颜修文粗鲁的塞进马车,然后伪装成马夫架着一辆破马车慢慢朝南北而去,无视任郁冼要他往南走的口令。
邵越怀疑任郁冼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担忧和惊慌过于他和颜修文的关系了。邵越相信那夜他和颜修文的话任郁冼也一定听到了,若是颜修文失踪,那人们猜测的也多是他负气离去,根本就不会想到是那个被羡慕的人所做出来的。
但他不确定任郁冼会把颜修文怎么样,而这个人他不得不还要留着。
邵越的冷寒这个深秋莫名多了几分寒意。
颜修文被马车的摇晃震醒,正当他想极力发出声音引起车外人注意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终于看见河了,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水源这么少,渴死老子了。”
不是任郁冼,是陌生的人。
颜修文一瞬间身体僵硬起来。
“哟,你终于醒来。”刀疤把颜修文拖下车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啧啧,竟然还下了僵毒啊。”
他拍了拍颜修文的肩膀。
颜修文饿了几天,别说现在是动不了,恐怕就算让他动他都没力气了。
身体的虚弱让颜修文的脑子更是清醒。
他朝刀疤缓缓眨眼睛,露出恳求的意思。
刀疤肯定他不会武功,而且没有内力,也不怕他逃跑,“这僵毒很好解,沾水即化。”
颜修文用尽最大的力气朝他飞快的眨眼睛。
刀疤大笑起来,“颜大人长的真是好看。”
他认识自己!颜修文在心里惊呼。
“即便你能走能动也没用,不过拖着一个不会动的人实在太麻烦。噗……”他边说着,走到颜修文面前一手拉起颜修文的胸襟手腕用力便抛向了不远处不深的河流中。
“咳咳”几乎是沾水的同时颜修文的手脚便能动了,但他身子僵硬动作缓慢根本没能力从水中爬起来,只能任冰凉的河流湿透自己的衣衫,然后冰寒心肺。
“咳咳咳咳咳……”
“哈哈哈哈”刀疤一把抓起快要被冷死的人扔在地上,颜修文俯身撑住咳了好长时间,若不是没有吃什么东西他几乎都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了。
沾湿的衣服湿乎乎的贴在身上,膝盖受不住这样猛然的袭击像是有钢针扎入骨髓般疼痛。
“快点,我们要走了。”刀疤看颜修文爬不起来便抓起他扔进马车,嘟嘟囔囔的驾着马车缓慢前行。
刚刚被颜修文爬着的地上,有一条泥泞衣衫的布料被丢弃在地上,而布料的旁边,使用手指在沾湿的泥土上写着的字——文。
第四十九章
邵越一路轻功驾马狂奔。
“喝!”不对,带着一个人驾马车根本不可能那么快,任郁冼不可能在那些天那么快把颜修文带走!中计了!
邵越立刻策马揽鞭调头,沿路查看驾着马车的人。
出了江奉,沿边是几个国家边境的荒凉之处,要么荒草重生,要么干渴黄沙,景色各异却都是恶劣。
邵越牵着马让它顺着好不容易遇到的河流饮水。
随即而来的寒风朝北边呼啸刮向江奉,靠近河边的溪流的土地沾了河流的光,带着浸湿的水滴。
邵越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立刻扬袍起身翻转上马,这次马儿的脚步快而稳当。
颜修文裹着怎么暖都不会干的长衫,他侧躺在马车里,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双唇因为多日以来未尽粒米和清水而干裂流血。
齐腰的长发散在脸颊上,顺着冷汗贴在额头鬓间,他很轻很轻的呼吸,颤抖着撕下衣衫,咬破干瘦的手指写‘文’顺着破旧漏风的马车的侧壁丢出去。
刀疤嘴角挂着满意的笑,按着样看来,就算他不动手马车里的人也会被饿死了。
他晃晃悠悠的行在空无一人黄沙满地的寂静国道。
哒哒……马鞭挥破长空在空荡无人的野地十分清亮,一声比一声干脆凌厉。
乘风而去,胜势而来!
沙沙……马蹄踏出黄沙中又快速的仰蹄朝前。
邵越我着缰绳的手中飘着一两条带着血痕的白纱,他手下马鞭一声比一声清脆狠戾。
马声突然仰天嘶叫,声音几乎就在刀疤的耳边,漫天腾腾的杀气凌厉而来,在他回头防御的瞬间玄黑蛇藤编成的长鞭顺势袭来,像蜿蜒的长蛇缠上颈项,邵越这边使力向后一扯,雄壮的身躯竟直直被从行驶这的马儿上扯下。
“铮……”邵越头也不回的丢出刚刚从那人身上拔掉的兵器向后衣袍,刚刚还试图追赶的刀疤刺客在瞬间被破空而来的自己的长刀从头至下钉在松软的黄沙中,然后汩汩鲜血迎头而来,染红了他脚下一片黄沙。
邵越在掀开的门帘的瞬间一向刚毅果断的他竟隐约感到了心底的忐忑,是他吗,他怎么样了呢。
思绪在看见蜷缩在马车角落的人时争鸣而断!
颜修文,我找到你了!
邵越抚开沾湿在苍白清瘦脸上的散发,失踪了五天的人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
齐意在赶到邵越身边时离他找到颜修文已经又过了两日了。
“将军,颜大人还没醒吗”
他们此时距宸齐只有千里,大约十日便能到了。
暗中监视任郁冼的齐午回报说他们快马还有三日便能到北辽。
邵越下令推迟行程,放慢脚步,不要让任郁冼接触北辽的权势,他找到颜大人了,他等先去宸齐试图签订合约,其他的事等他们到北辽再说。
邵越问农舍的夫妻买了些清粥。
齐意站在一旁看他们将军小心的扶起床上的人。
邵越摸了摸颜修文的额头,发热已经褪下了,但他身体乏水的厉害,邵越又不敢让他进食太多,怕收缩的胃一时受不住太多的东西。
“颜修文,颜修文……”他让他靠在身上,从身后环着喂他喝粥。
睡了两天,又被邵越在昏迷的时候喂下药和食物,颜修文本身虚弱劳累的身子开始慢慢复原。
看见怀里的人有了些动静,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明显比前几天好喂了许多。
齐意惊讶的看着他们将军,没有想都他他们将军竟然还有如此温柔一面啊。
终于察觉到了有吃的,颜修文睫毛一阵颤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他在昏迷的时候能感觉到是邵越来救他了,但极力疲惫的身体却不允许他在看他一眼。知道邵越终于来了,颜修文才放心的昏睡了两天,任他照顾。
“颜修文。”邵越冰冷的俊颜上终于绽开一抹轻柔的微笑,像寒冰溶解春回大地的那一刻,树梢上蝴蝶破茧而出的翅膀微颤的动人和美丽。
颜修文一直盯着他看,心安理得的吃着邵越喂他的粥,然后在有力气的时候搂上邵越的脖颈,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脸贴着脸,亲密无间。
齐意忍着笑看着他们将军有些无措的一手拿着碗,一手扶着爬在他身上的人,看见忍笑的下属,俊脸微红,然后就听见颜修文蹭了蹭他侧脸,干哑生涩的嘟囔抱怨。
“你怎么才找到我,我饿了好久,又饿又渴”
“……”
后来,邵越在和颜修文相守的几十年中,从一代将军变成了一代名厨。沈家宝宝天天和他父父生气,这是个笨蛋,不会做饭……沈楚熙讨打的带着夫儿成功的找到了借口赖在他兄弟家中,这一住直到他们都墨发染雪,那个大大的家中仍是每天笑声不断。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第五十章
“将军,礼仪队已经通知了,半个月后便能到宸齐。”
邵越把马鞍上铺上层厚厚的垫子,他们已经在这荒芜国道的农舍待了五天了,在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他们就再也完不成任务归都了。
颜修文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会轻咳,但有了邵越的照顾他真的已经好的太快太多了。
邵越转身把披风裹在他身上,给他胸前系襟绳。
“我们真的要先去宸齐吗?”颜修文温和笑着问他。
“恩。”邵越淡淡的回应。
“那,任公子怎么办?”
邵越翻身上马,伸出手拉颜修文上来坐在他身后。
“我让齐午暗中盯着他。”
颜修文双手环住邵越的腰,“王爷真的查清楚老师有和北辽联系的证据了吗?”
邵越喝马前行,齐意跟在他身后。
“颜修文,你能不能安静点”邵越有些不耐烦,但语气依旧平淡。
齐意在后面无奈这个生龙活虎的不像官员像公子的人。
“可是,你都不说清楚,我要知道啊,这毕竟关系到如北辽和宸齐建立盟约,不能让大楚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让大楚吃亏啊。”
邵越皱眉望着越来越冷的荒道,越靠近宸齐,就越危险,总有一些人不想让他们好过。
宸齐国以多异族为名,能让这些人和睦相处并且把国家治理的昌盛平缓,当朝宸齐国国主还是很有能力的。宸齐位居辽国的西北方向,国土不大但国内各种地势繁多,恰好满足了不同族人生活的习性。
宸齐与大楚从未发生过战乱纠纷,但关系也是极淡。沈楚秦寿诞的时候邀请了宸齐国的人,但他们只是送上了一份大礼,便离去了。沈楚秦听闻宸齐国主治理国家非常有自己的一套,对待外交也是远近有礼,为了避免自己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沈楚秦极力督促邵越等人尽最大的能力与宸齐建立外交。
但颜修文和任郁冼以为此行目的的重点是北辽,皇帝虽让任郁冼负责此次的文官外交,但其实他真正的权利给予的是邵越。
让他安静,偏偏又是一长段,邵越叹口气,“齐意,讲给他听。”
“是。”
此时正在楚南的沈楚熙却也遇到了麻烦。
当地的重要官员大多都是柴浦多年培养的亲信和内幕,他们推荐的文武才人虽然有一定的才华和能力,但皇帝让他亲自来的目的却是寻找有真正能力且不属柴浦或者朝老臣的人及亲信。
但这种事,沈楚秦不能大摇大摆的说,什么什么不能要吧,这样不仅暴露了皇帝的目的还会引起朝堂不必要的争端啊,毕竟都是跟着前朝留下来的臣子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所以他必须拒绝和接受的可能时从另一方面招募人才。
而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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