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就只留非花一个,那些亲卫还没有胆大到进里室的地步,指腹传来的痛,让她微微蹙了眉,轻移过去,跪坐在琴前,名为‘断情’的名琴,看起来古老,原来只是家族的念想,她无意中,似乎犯了错。
毁坏祖上的东西,是很罪恶的,心中沉甸甸的,非花再抚上那断了的琴弦,感觉那龙吟般的颤意,幻想老夫人,弹出绝世音律的超然,心中只是可惜。
霍然站起,她该取那春藤来修复这琴弦,悬崖峭壁对她来说,没多大难度,她可以弄回来,不知道这附近的悬崖有没有。
要去的步伐,顿时止住,她都忘了,等下会小雨请来的大夫,她要是走了,小雨又要惊色了,还有,她也不一定出的去。
她可以让人去办青鱼宴,当然也可以让人去取春藤,莫明的她不想让别人来做,既然是她的错,该是她来偿才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非花少有的嘟起了嘴,开始绕着房间转,什么事都不能做,让她有闲到发慌的感觉,平时闲着没注意,真正被束缚了,就是万分不适应。
这边小雨的效率很高,年老的大夫,是她用小手,拎着衣角提来的,乍看之下,大夫两眼发青,额头沁汗,老骨头吓的散了大半。
非花暗笑,治伤的可比她这个伤患要严重的多,看他的神色,别晕过去,让她来施针就不错了。
一天下来,只觉得小雨性子俏皮,还看不出,行事那么的粗鲁,让人头疼。非花瞪眼看小雨把大夫往地上一放,语声别提多清脆,连喘都不喘一下,“大夫,快帮我看看小姐的手,看什么药最怕止痛消肿。”
大软如非花所料,一放下腿一软就软在地上了,脸色青白,大口喘着气,很怀疑他才是跑回来的,长胡子一抖一抖,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小心的爬起,看小姑娘把他折腾来的人,是得了什么疑难绝症。
小雨抓起非花血肿的指头,递到大夫老眼昏花人的面前,说的很急,“大夫,您就别喘了,您快点治病开药吧。”
大夫看了,两眼一黑,就要撅过去,敢情就是指头大点的伤,当然他明智的没有问出来,小姑娘明明长得纤细,却能把他从药堂中拎过来,一定是个会武功的高手,还有这里是驸马府,一个丫鬟,也比他贵重许多。
她说严重,那就严重吧,大夫很有介事的,红非花把了一通脉,神情还挺凝重,把非花也唬住,还在心中打鼓,是不是她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大夫很正经的把完脉后,神情还很严肃,拿出药箱里的纸笑,郑重的开起药方来,一张四方宣纸写满了药名,就怕哪点他没想到似的,让两人翻脸,最后他吹了吹墨迹,再检查数遍,才抖着手交给小雨,“这方子有三个,一个是去痛的,一个是消炎的,还有一个是补血气的,小姐按着方上所说的时辰,不间断服用一个月就好了。”
小雨千恩万谢的,付了一笔很丰厚的诊金,这才让大夫心理平衡了一点,把大夫送走,临走前还好心的问尽职的大夫,“要不要奴婢送您回药堂。”
大夫腿又软,连忙扶了旁边的木柱子,谍声拒绝,“不用了,老朽慢慢走回去就行了,今天天气不错,老朽晒晒太阳,运动运动也好。”
小雨望一眼,天边正要伸起的弦月,很无语的自问,真的好凉的太阳,老人家晒凉太阳对身体不好吧。
大夫见小雨在深思,赶紧脚底抹油,化作一缕尘埃,飞快的逃走了,生平第一次,他的高速记录,竟是在他年将就末的时候,才得以发挥出来,不得不说,时势造人。
小雨嘟起嘴,不满大夫的逃跑行径,低声嘟囔,“什么嘛,我是好心的好不好,再说天又要下雨了,我只是想让你提前回家,不被淋雨好么。”
门卫看着嘀咕的小雨,再看看就要被乌去盖过的月亮,心中恶寒,为大夫的急切,也为小雨的恶质,要不是她那么恐怖,谁会冒着被雨淋的危险,才逃离她。
小雨生气了,瞪了守卫一眼,才气呼呼的跑回她的落雨院,留下四个呆若目鸡的守卫,不要误会,绝对不是小雨媚眼风流,而是杀气凛然。
呼呼的寒风,无情的吹向他们,他们心中下起了雷阵雨,不会是被小雨恶魔惦记了吧?
小雨现在很闷,没空惦记得了被害妄想症的守卫,三步并作两步,挥都会手臂,就往前冲,形容为横冲直撞。
一路普通丫鬟仆妇,全部纷纷上道,让小雨横行,先别说她现在伺候的是未来的王妃,就是她平时的不良记录,也会让了解她的人,自觉绕道。
小雨是不会注意那些蝼蚁的,没人来找她茬还不好,她顺风顺水的,别提多自在,“咚”
她还没自在玩,鼻子就遭罪了,熟记府内园景的她,是绝对不会有撞向石景的现像发生,可以解释的缘由就是。
她愤着美丽的怒火,眸子瞪向不识趣的某人,“走路不长眼睛呀,没看见本姑娘在这里么,别人告诉你好狗不挡道么。”
她还没吼完的话,嗄然而止,因为不识趣的人是…连忙换上谦卑的笑,低头向着来人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李益只是想来落雨院看非花,迎面走来,觉得小雨埋头走路的样子,特别的不雅观,才撞了上去,她果然上当了。
正了正脸色,李益强装威严,挺了挺宽阔的脸膛,声音也发凉,“我都不知道,这路是小雨的了,以后走来的时候,是不是要发张拜贴,好好的经过你小雨许可才好。”
小雨心凉了凉,今天不宜出门,撞到王爷,真是霉运当头,一边慌然跪倒,“奴婢该死,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李益也没打算,对她使什么家法,既然她那么识趣,他就不追究了,手摸摸她的头,他鼓着脸颊,很和善的原谅小雨,“算了,本王也不是小气的人,下次走路的时候,麻烦请看前方。别再乱冲乱撞了。”
小雨起来,对着李益低头回答,“奴婢知道了,奴婢谢王爷。”
李益又向着落雨院前近,一边问跟在背后的小雨,有些期待,“姐在院中么,她在做什么,有没有提起过我。”
眸子太亮了。
所说的小气
小雨暗中直翻白眼,少爷这是在刺探暗情,身为小姐的贴身婢女,她是绝对不会泄露有关于小姐的任何消息的。
斟酌再斟酌,小雨挑着最平常的讲,“小姐用了膳就小睡了一会,小睡过后醒来就喝了一杯茶,喝了茶就站在窗前赏了会儿梨花。”
李益听的兴致高昂,见小雨没再说下去,他急着追问,“还有呢还有呢。”
小雨暗抹了把汗,不明白她说了什么经典的东西,让李益那么的有兴趣,她说的事情,是人都会做的好不好。
抬眼一看,梨花满园,粉色花瓣间,亭亭立着一名美人,不是她说的非花是谁,真的不忍王爷的大条,她高声问安,“小姐,小雨回来了。”
李益脸一红,再在意小雨的话,却没注意到非花就在院外,这下可窘了,俊脸上浮起微红,他恨不得咬掉他好奇的舌头,太给他长脸了。
落雨院很静,除了小梨和非花就没有其他人,平时粗使仆妇,是不准入院的,非花正在树下静思。
乌云盖过弦月,也盖过了天边的光辉,天色暗沉沉的,连梨花也失了色,多说梨花映景,不是完全正确的,景也要映梨花,才能让它更加清丽绝俗。
其实也没什么可想,看着花,面容也会茫然,只做打发时间罢了。两人过来,没有刻意的放低声音。
非花当然注意到了,眼看李益就离她近了,笑了笑,迎了过去,眉眼弯弯的询问李益,“什么事那么好奇?”
李益糗了,总不能说他在打探非花的私生活吧,让她知道多不好,小雨就没李益的顾忌了,笑着就要汇报红非花,“小姐王爷他在问…。”
她正要揭密,李益怎么会让她如意呢,连忙用大手遮住她红艳的小嘴,一边向小说使着颜色,一边急着解释,“没有没有,姐,我们在聊今天吃什么,很快就要用膳了,姐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让人帮你做。”
非花看着两人神神秘秘的,也没多想去了解,不过,他们两人的感情,挺不错的,从他们说的话就可以看的出来。
想起今天吃什么,非花心理有数,青鱼连她都能知晓,知道会有难度,但她从来不怀疑驸马府的人才济济,嘴角抿着浅浅的笑,她望一眼天上完全被盖住的弦月,很轻轻的说着,像是在安抚,“今天的晚膳没那么快,不过,一定是最丰盛的。”
全席的青鱼宴,哪怕皇室也不敢要求,因为青鱼的寿命很短,只要过一天,就会夭折,这么脆弱的生命,偏偏有最甜香的特质,无奈多少人争而不得,还真是奇妙。
相到这里,眸子暗沉,皇室的贪婪,在哪里都可看见,他们怎么会放过,品尝人间绝味青鱼,所以每到深冬,就会万里过来,这中间也包括九五之尊的皇上
想到那个可能,非花一时不觉得难熬了,如果能对个机会,接近那个人,她不介意冒点险,让他早点归天。
非花想到那个时,周身不可压制的寒意冷冽,如一把将要出削的剑,杀气森然,直入气氛冰冷。
远处的小梨瞳孔急缩,眸中全是骇然,那是杀气,她不会错认,只是她好好的,为什么会有那么浓重的杀气。
哪怕小雨再粗心,还是察觉了,武人比杀气的敏感远比平常人多的多。脖子缩了缩,小姐不会是生气了吧,拔开李益的手,她直解释她的无辜,“小姐,我没有说你坏话哦,王爷逼我我都没有说。”
李益怒小雨的出卖,也有些心虚,“我什么都不知道,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问了。”
非花回过神,看着两张不安的脸,杀气尽敛,“我没有生气,天马上就要下雨了,有事进来说吧。”
两人乖乖的跟着非花进去了,李益坐在非花的对面,撑着脸蛋,嘟着饱满的唇,不满的哼哼,非花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他还认为可以看到非花的东西呢。
小梨去厨房添茶水去了,小雨站在非花背后,弯着小拳头,帮非花捶肩,大眼在非花的背后,猛的提防着李益,男女同室,最是凶险,六王爷进来就是引狼入室,虽然小姐看起来挺强大,可小姐是女子,本身就比较吃亏。
身为女子,小雨站在了非花一边,把李益当成障碍物,欲除之而后快。
非花倒没有小雨,那样要把李益踢出去的心情,看着李益懒散的表情,若有所思,只是轻问,“可有向公主问过安?”
李益摇头,他回来吃了东西,就睡了,睡醒之后,就忙着赶来看非花了,还没来得及去公主房里,再说驸马回来了,他去了只会挨驸马骂,他才不要自讨没趣呢。
非花皱了眉,李益没去多接近公主,他的情况公主就可能忽视,看来她得亲自跑一趟公主的院落,时间可不是等出来的。
眼看马上就要到晚膳时辰,她也不急于一时,贸然行动,也只会适得其反,要是让有心人盯上了,还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
她对这复杂的府第,一点都不熟悉,李益都在公主的眼皮下,被无声的动了手脚,她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找出府中的奸细,难上加难。
不知道谁是奸细,就不能摆明说起李益的状况,引起敌人的注意,还不知道他会有那么阴损的手法。
想来想去,怎样都是危险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公主自己发现,以她的心计,一定能够面色不改的治好李益的情况下,还能揪出幕后黑手。
这是她的王国,非花从来都没小看这,那个妩媚的艳丽的女人,她是罂粟,一朵美丽而又危险,神智清醒的女王。
“公主久未见你,一定对你倍加相念,你要好好的去看看她,跟她聊聊你遇到的事,:”非花少有的啰嗦。
只为能够给李益他机会,也给公主机会,心中莫明的烦躁,大府第总是出不完的明争暗斗。
李益点头,他也想娘亲,“那我明天一早就去请安,今晚爹爹回来,我是见不到娘亲的。”
非花神情一凝,“为什么驸马在,你就不能看望公主?”
李益一脸委屈,“因为爹爹很小气。”
非花,“…”
风起云涌
李益在落雨院一泡就是一个时辰,日升日落,云起云涌,外面下起大雨,这在南海是常见的天气。
只是今天,非花润泽的唇勾起诡异的弧度,雨在海中也是禁忌,海啸海浪,只要一个打过去,哪怕是铁做的大船,也得震三震,何况这下的一点都不温柔的雨,连番打击下,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船的影子。
但愿他们没有延误她的要求,只要在雨前赶上岸,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过,能生还的也怕没有几个,因为深海有王者。
非花眼底满是寒意,有什么真怀疑她本身就冷血,让人去抢青鱼的人,也是个罪孽很重的人。
青鱼不但口感鲜嫩,香甜可人,本身的价值不容忽视,营养很丰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通活脉络,长期食青鱼的人,即使先天是个脉络闭塞的人,也会慢慢打通,经脉本身很柔韧的人,吃了会让经脉更加稳固柔韧,这青鱼对习武的人来说,无疑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就会遭人窥视,南海因为这鱼,几度成为天堂与地狱的所在,上天堂的人,卖了青鱼,一夜暴富,下地狱的人,有了青鱼,遭人抢夺,一命呜呼,见怪不怪。
本该波涛汹涌的南海,五年前,深海中有了神秘的存在,青鱼全部被他们掌控。一时间所有的势力都对准了,那些不知死活的海盗。
结果总是出人意料,传言大战苦斗了七天七夜,南海湛蓝的水,经过大战,变成了深红色,海底尸骸遍布,腥味在南海中久飘不散,令人欲呕和恐惧。
去过的掌门,武林名者,德高望重的人,无一生还,经此一役,所有的门派更换了新血,武林盟主更是一个从未露过面的十岁小童,处处都百废待兴,。惨烈之极。
从那以后,新上任的盟主,发出武林令,谁也不能在未经允许下,再到深海挑衅,否则后果自负。
没人敢驳盟主的绿令,南海得以表面的平静,至于是不是真的平静,就不是人云赤去的事了,也没人去追究个人的爱好不是。
非花是残忍的,因为她为了李益的经脉,很有可能牺牲更多的人,她的选择,对那些争夺青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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