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们的资质,就算再努力一百年也不可能能够有什么成就!”
今英才不认为那帮失败者有什么本事,唯一能够成为她的对手的人,只有眼前这个小宫女。
“你胡说!我不要理你了!”长今愤愤地说道,说完之后,就向着训育所的方向跑去。
“我又没有说错……”今英看着长今离开的背影,撅着嘴说道。
她一直是家族的骄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向来都是她对扒上来的人不屑一顾,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让她觉得值得一交的人,却这样干脆地拒绝了她……
今英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娘娘,长今为什么不喜欢我?”回到崔尚宫的住所,今英坐在桌前思考了很久都没有思考出来结果,不得已,今英还是将她所思虑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崔尚宫,希望崔尚宫能帮到她。
“你觉得呢?”崔尚宫坐在屋子正中她的座位上已经很久了,能够看到今英认真思考和他人交往之间的事情,崔尚宫很欣慰,等今英问她的时候,崔尚宫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着今英。
“我知道,其他的小宫女们因为这次的事情认为是长今向我告密了,所以都在排挤长今,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对那些愚钝之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她们身上啊。”这是今英内心真正的想法,崔尚宫听了之后,叹了口气,今英的想法在她的意料之中。
“今英,你可知道我们家族每一代都要送女孩子入宫是为了什么?”对今英的问题避而不谈,崔尚宫反倒是问起了今英另一个问题。
“我们崔家世代掌控御膳厨房,代代都是御膳厨房的最高尚宫。每一代送的女孩进入宫中,都要为崔家在御膳厨房中的地位做出贡献。”今英不明白崔尚宫为什么这个时候问她这个问题,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现在的最高尚宫娘娘是我的姑母,等现在的最高尚宫娘娘退位之后,接任最高尚宫这一职位的人就是我,等我退位的时候,就要由你来接任我的位子,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这样自顾自,即使我要传位给你,你也顺利接任了最高尚宫娘的位置,但没有一个人对你顺服,你又如何能继续崔家的传承!”
这些话崔尚宫很久之前就想对今英说了,但是今英一向心高气傲,即使是当时对她说了,她也不过是听过就丢在一旁,不会往心里去,而如果能有一次这样的机会,让今英亲身体会一番,她的感触会更加深刻。
原本崔尚宫以为这个契机会来得很晚,会让今英狠狠地受一次打击才能理解,但没想到长今的存在竟然提前了这一契机的到来,还能让今英理解的时候并没有受到过大的打击。
“你认为其他的小宫女都是蠢顿之人,那你认为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又有多少?闵尚宫资质很好吗?但她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有一定分量的,更不用说韩尚宫了。”
“‘长今资质不错,但她的身份低贱,是贱民家的养女,所以她需要和小宫女们搞好关系才能过得更好,但如果和你关系好的话,你会让她过得更好。’你是这样想的吧,但是事实如何呢?”
“娘娘……”今英无疑是个聪明人,崔尚宫往日里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意思她自然能看出来,一向都认为人际关系是无用之物,事实却和她想的截然相反。
“如果你还把崔家的荣耀放在心上的话,就好好想想今后应该怎么办吧。”崔尚宫不顾今英一脸的难堪,直接把话说白了。
“……”今英无话可说,沉默在屋中蔓延开来。
“可是,‘近则亵’,我无法想想最高尚宫娘娘没有威严,和尚宫们,宫女们,小宫女们打成一片的场景。”今英细细的思考了崔尚宫的话之后,提出了异议。
“没错,你考虑的很对,但你现在并非最高尚宫,而是一个小宫女,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现在可以为未来成为最高尚宫做准备,先在小宫女中立起威信,拉拢有价值的有身份的人,我相信,以你的聪慧,一定能做好。”崔尚宫微笑着看着今英。
“是,娘娘,我会努力的。”今英向崔尚宫行了个大礼。
“长今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失误之后,今英再次惦记上了长今。
“长今身份低微,和她交好可以,但是你真正的朋友应该是世家小姐,你明白了吗?”崔尚宫不甚在意地说着。
“是。”今英知道崔尚宫的话才是正确的,但是她就是对长今抱有好奇之心,长今是第一个拒绝了她的人,那么,她就要让长今自己再回来找她。
训斥
距离和崔尚宫的那次深谈已经过去了月余,长今和今英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丝毫改善,但像是从宫外回来之后,连生成了长今更加忠实的尾巴一样,令璐为首的一众世家小姐对今英的态度由羡慕嫉妒变成了由衷的崇拜。
今英对现在的这种状态十分满意,美中不足的便是长今始终不搭理她,即使是令璐拉上世家小姐们一起排挤长今,她也没有向今英求助,这让今英有些苦恼。
“今英啊,这是你大伯父的手下从大明国带回来的书籍,他知道你喜欢看书,就托人给你送进来了。”崔尚宫将今英叫到了屋中后,将包袱里的一本书递给了今英。
“这是……‘东坡诗集’?”今英看到封面上的几个字,惊讶的说道。
苏东坡的大名今英当然听过,惊才艳艳的一个人,尤其他的文章及诗作里偶尔也会涉及各种食物以及食物的制作方法,今英向崔判述求了好久,没想到崔判述真的命人给她带回了这本书。
“我知道你想要这本书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要学习大明国烹饪食物的方法’的理由,但是念在这段时间你成长进步的很快,这本书就当做是奖励送给你了,不过如果你因为这本书而耽误了学习,我就会把这本书收回来,并且以后再也不准你大伯父帮你带书了。”看到今英一脸兴奋,崔尚宫无奈的笑了笑,满脸宠溺,但是担心今英会顾此失彼,所以还是说出了威胁的话。
“是,娘娘,我不会落下学习的。”今英向崔尚宫撒娇说着。
“那么,我就先出去啦。”急着去看自己刚刚到手的书,今英向崔尚宫行了个礼之后就离开了崔尚宫的宫殿。
走到自己往日学习的地方,意外竟然看到了长今,连生,还有令璐等人。
“长今啊,不过是个贱民家的养女,怎么配和我们一起成为小宫女!”令璐一脸鄙视地看着长今。
令璐从小就一直很崇拜今英,今英却一直看不到跟在她身后的令璐,前段时间也不知怎的,今英竟然变得比以前更容易亲近,好不容易抓住机会,令璐终于紧紧跟随在了今英身边,原本以为这样她就是今英身边最亲近的人,却发现今英更加在乎的是长今,令璐心中的嫉妒和愤恨无法抑制地增长了起来。
“就是啊,你还不如早点有自知之明地离开宫廷,竟然还敢说出讨厌今英的话,哼,你以为你是谁啊!”令璐身后一名小宫女也大声抱怨着。
“才不是这样,长今是好孩子。”挡在长今身前,连生语速缓慢但是很坚定地说着。
“令璐,你究竟想怎么样!”长今再次被提到出身问题,即使是知道自己爹娘的身份,她也无法说出口,只能任由令璐说自己是贱民家的养女。
而且令璐还提到了今英,长今感激今英曾经指导过自己,但是今英又看不起和她一起努力的姐姐们,这一点让长今十分介怀。
“哼,你听好!”令璐气势汹汹地准备要让长今自觉远离今英,她绝对不允许长今这样的贱民靠近今英。
“令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今英在令璐说出混帐话之前制止了她。
“今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令璐没想到自己欺负长今竟然会被今英抓个现行,往常的这个时候,今英不是应该在学习吗?
站在令璐身后的小宫女拉了拉令璐的衣服,令璐根本没有反应,还在恐慌于自己刚才凶悍的样子被今英看到了。
“令璐……”令璐身后的小宫女再次狠狠拽了拽令璐的衣服,才成功唤回令璐。
“你干嘛拉我啦!”朝身后的小宫女翻了个白眼,令璐才抱怨着将注意力挪到了她身上。
“你看……”小宫女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亭子,那里是今英往常学习的地方,是她们心中绝对的禁区,但今天在这里遇到了长今,令璐才头脑一热根本没看清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开始教训起了长今。
“哦,天哪,我们竟然在这里!”环视了一下四周,令璐才发现自己教训长今竟然跑到了今英往日里学习的地方,令璐恨不得敲死自己这个猪脑子。
“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呢?”今英将手里的书放到了一旁,然后直视着令璐,反问道。
“我以为……我以为你……”令璐一脸纠结和不知所措。
“令璐,还有你们,宫女内人的工作内容是为王室服务,在御膳厨房,厨艺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们服侍王室,仅仅是靠着家世吗?”今英皱着眉说道。
“……”令璐被今英逮了个现行,根本不敢回嘴,只能乖乖的听着。
今英很无奈,令璐太喜欢争一时意气,她也没有办法。
余光看到长今很得意的朝着令璐做了个鬼脸,今英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能攻克长今,让长今主动来接触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气闷,教训的话直接脱口而出。
“还有长今,你知道贱民和世家大族究竟有什么区别吗?你知道为何小宫女向来只收世家大族的女孩子吗?”
“哼,因为在你们这些贵族心中,你们那高贵的血统才是最重要的!”长今原本在今英为她说话教训了令璐的时候对今英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但是谁知道今英转脸就想要教训她,长今鼓着脸,不顾自己其实也算是有着贵族血统的人,和今英顶撞道。
“血统高贵又如何,我就算是贱民的孩子,也能凭借我的努力超越你们!”长今一直以为今英第一次教导她串松子的秘诀之后,她和今英就算是朋友了,但是今英看不起资质较差的姐姐们,让长今感觉今英一直高高在上是崔家的大小姐,而她只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小宫女。
这个差距让长今很不舒服,尤其在她送连生回家之后,今英又说出了那样一番话,让长今的骄傲很受不了。
“是传承。”长今的态度让今英很想掐掐她的小脸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长今非常可爱,也有点迷糊,而现在这样浑身是刺的样子也让她十分喜欢。
“传承?”接话的不是长今,而是一心以为今英会狠狠教训长今一顿的令璐。
“为什么是传承?”她以为今英会狠狠地奚落长今一番,然后让她知道贱民和贵族之间的差距。
令璐朝着连生的方向冷笑了一下,成功地惹了连生炸毛。
如果是她,她一定会狠狠地奚落长今一番,让长今知道自己身为贱民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然后让她知难而退自己离开王宫。
“世家大族往往几代人都在王宫中从事同一职业,几代人传承下来。一些秘方,手艺,都在自家人手中慢慢传承着,平民的家庭没有这样的传承,所以入宫以后天生就比世家大族的女孩子们少了一些优势,这些优势是几代传承下来的,并非努力能够弥补。”就如同她崔家一般,几代传下来,王室成员无不对她们家族之人的做出来的食物赞不绝口,手艺和秘方是她们家族立身于御膳厨房的根本。
长今仔细听着今英说着,等今英说完之后,长今鼓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只知道小宫女都是从世家大族的女孩子们里面选的,不在平民女孩子里面选,但她从来都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
“但是,仅仅有家族传承是不够的!”看到令璐又得意起来了,今英有着无奈。
“自己的手艺才是最重要的,秘方只是辅助而已!”今英看向令璐,令璐在今英的目光下很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干笑了几下之后,直接转身落荒而逃。
一旁的小宫女们见令璐败走,也都跟着溜走了,今英也不去管她们,拿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书,向着亭子走去。
读书
“抱歉,请等一等。”今英拿着书正准备到前面亭子里看书,那里的风景是她最喜欢的,但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长今的声音,听着,像是再叫她,今英停下来脚步,转向长今的方向,长今正一脸纠结,但刚才的一声绝对是在叫她。
“长今?”今英诧异道,她没想到长今竟然会叫住她,她还以为经过了今天的事情,长今会更加对她冷淡,毕竟她也算是帮令璐她们出头了,想要攻克下来长今,她以为还得要很长一段时间。
“长今……今英她……”长今身边的连生也很惊讶,没想到长今会叫住今英,惊讶着想要提醒长今,今英很恐怖,就像是内人姐姐们一样,可今英就在身边,她很害怕。
连生一向胆小,能在长今受欺负的时候为长今出头是为了朋友而奋不顾身,若是平常,连生遇到令璐都是被欺负的份,更不要说连令璐都很怕的今英了。
不敢说话,连生躲在长今身后,悄悄地拉扯着长今的衣服。
“有什么事吗?”今英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来长今为什么会叫住自己。
“很抱歉,我……我以前误会你了。”长今很不好意思地说着,她以为今英是自持出身高而看不起别人,所以在感激今英曾经对她的帮助之余,也不喜欢今英的自傲。
现在仔细想想,今英的话也蛮有道理。
所处的环境不同,得到的教育也大不相同,贵族能够学习文字,她却只能躲在学堂外面偷听,回去以后还要受娘的教训,若不是她的娘亲识字,她进到宫中绝对没有现在这样过得这么轻松。
不过长今这句话是指今英今天训斥她们的时候说的话,而非之前今英所说的小宫女姐姐们的话。
今英笑了笑,伸手捏在了长今脸上。
“没关系。”
“我要去看书了,你们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赶快回去吧。”
“长今,我们赶快回去吧!”一听到今英的这句话,躲在长今身后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