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儿一面,越想见到他,就越想知道他在哪儿,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就责怪自己,为什么当时不问问他住在哪儿呢。
笨蛋!王进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在路上走了一阵,却发现这个村子真是人少的可怜,不过当看到那一缕炊烟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王进已经修炼出了元神,不过还没有到达辟谷的阶段,尽管他知道理论上自己应该已经到达了半仙的境界,可是从身体的各个反应来看,自己除了跑得快点儿,力量大一点儿,其他的根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就连这一天三餐也是,一顿都不能少。
唉,叹了口气,王进开始往回走。反正那个小男孩儿说过的,早饭和晚饭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啊!
虽然是在广西,但是到了傍晚,那冬天的温度开始显现出来了,一阵清凉袭来,王进感到一阵舒服。不知为何,王进感到体内像是安装了一台空调一般,太热的时候,丹田之处就会有一阵凉意袭来,而到了太冷的时候,丹田之处的元火又会充满各道经络,完美的平衡了身体的温度。
真是怪哉。
等回到那个小孩儿的家的时候,家里刚好做好了饭,堂屋里已经把饭摆上了饭桌。果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回来了,坐下吃饭吧。”小宁的爷爷指了指身旁的一张板凳说道。
“大哥哥,你回来了。”
王进笑了笑,走到了饭桌旁,恰好,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人,皮肤黝黑,个子有些矮,憨厚朴实,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看样子是刚洗完手要准备吃饭,从屋里走出来,他也看到了王进,笑着打招呼,“你好,你就是小宁带回来的客人吧?”
王进笑笑,“您好,您就是小宁的阿爹吧?”
那人点了点头,露出一嘴的白牙,招呼着王进坐了下来,并让小宁去给王进盛饭,王进正要阻拦,小宁已经拿着碗跑进了厨房里。
“在哪儿洗手啊?我还没有洗手呢。”王进看到小宁阿爹手上的水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嗨,村里人,哪儿有那么多规矩,不用洗,随便……”
“他得洗。”话是老爷子说的。
王进转过头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老爷子一直都看着自己呢。
“阿爹,你这是干什么,咱家的人什么时候吃饭洗过手啊。”
“他不干净。”
这老爷子话虽然不多,可是句句都不客气。
听到这话,那个中年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一边对王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对自己的阿爹眨眼睛。
“你去把那长虫子放到洗脸盆里,让他洗洗手。”
本来正在冲着老爷子眨眼睛的中年人听到这番话,脸色陡然变了,不再说话,拉着王进走进了东屋。
东屋是一个盛放农具的房间,王进看到很多铁钎、锄头等农具,而在门口就是一个脸盆架子,盆架子旁边就有一个水龙头,中年人拿一个红色的铁制脸盆接了水,放到了盆架子上,然后走到那堆农具旁,双膝着地,跪了下来,王进看到他这个动作还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是在干什么了。
南方,特别是炎热潮湿的西南地区,多用木质地板,而不是水泥地或者是瓷砖,同样的,这间房子的地板也是木质的。只见,中年人撬开一块地板,小心翼翼地将它靠在了身旁的墙上,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黑色的罐子了,从外表看,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做的,看样子比较粗糙,应该是陶罐的。
罐子的口是用红布封着的,中年人解开封布,小心翼翼地将一只手伸了进去。
王进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听到罐子里面“沙沙沙”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挪动一样。
“你在干什么?”王进有些好奇,问道。
“吁。”中年人对着王进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接着,那“沙沙沙”声音没有了,中年人似乎感到了什么,脸色开始变的异常谨慎,然后缓缓地抽出了手臂,在手臂脱离罐口的一瞬间,王进看到一条金色的浑身长满毛的虫子趴在他的手臂上。
大约有十公分长,一根手指头粗细,像是蚯蚓,颜色却不是土褐色,又像是蛇,却又太不像了,正要给他一个名字,只能叫它虫子了。
虫子很老实,趴在他的胳膊上一动不动,中年人起身,走到盛满了水的脸盆旁边,慢慢将胳膊放了进去,遇到水,那虫子动了动身子,脱离手臂,进了水里。
“把你的双手伸进去吧,没事的,不要怕。但是切记,不要动。”
看到中年人的脸色严峻,王进知道自己手上大概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又想到俺茶馆老板让自己回来洗澡,自己走后又在那里用水管冲刷“消毒”,想来,真的是有什么东西吧。
其实,此刻王进心里巴不得有人给自己下蛊,至少,就可以找到人了。
这样想着,王进把双手放了进去,很快,那条虫子看到有陌生的东西闯了进来,全身的短毛全部张开了,似乎是在感受周遭的变动,不一会儿,那虫子爬到王进的手臂上,顿时,一股凉凉的感觉袭来……
第五百零五章这饭吃的别扭
“不要害怕,无论你有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谁都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看到了王进脸上闪出的疑惑,那中年人安慰道。
“你……怎么称呼?”王进想说话,却发现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张强,我就托个大,你叫我一声张哥吧。”
王进点头应了一身,“张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那“东西”自然指的是盆里的那只虫子。
看那张强的脸上为难之色,王进知道自己唐突了,当下说道,“对不起,给家里带来麻烦了。”
到底是老实人,那张强一听客人说这种话,当下着了慌,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这事不怨你,就是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会时常中……”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敏感的事情,张强说了一半又停住了口,不再说话。
王进也不再发问,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了。但是,这个时候,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猜出了个大概,八成是被人下蛊了。
“咦?奇怪。”正在出神的王进忽然听到了张强发出的一声感叹,看他正疑惑地看着盆里,便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原来是盆里的虫子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那虫子在哪儿?那虫子正在喷子的边缘待着,一动不动,炸起来的金毛也已经缩了回去,顺溜地贴在身上,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王进的胳膊则还是好好的在那儿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等着,我去叫我阿爹来一下,你不要乱动。”张强疑惑地看着王进出了门。
此刻,房间里就剩下了王进一个人,当然,还有盆里的那只大虫子。本来还以为这是什么厉害的蛊虫,没想到竟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王进看着它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气,这就说明这有可能不是蛊虫,也就是说,自己到现在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还是一片空白。
正在恼怒那虫子的不是,却又感到一阵颓然。这又关那虫子什么事,还不是自己的错。
心情复杂地垂丧,低头看着那只虫子,顿时又感觉这只虫子还是蛮可怜的。
就在这时,门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王进知道这是那老爷子来了。
张强和他的阿爹一起来到了这间屋子里,王进看到这个老爷子身上自然而然带着一股气息,那是说一不二的刚气,可是其间却又夹杂着一股细微的阴气,修为虽不说是有多么的精进,但是理论上的半仙还是有些家底的,因此,王进很容易地看出了这个老人的气息。
老爷子是一个有着粗眉毛款脸庞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是耿脾气,强硬,容易犯拧,他进了门,看到畏缩在边缘的虫子,骂了一句,“不争气的东西。”随后就拿出了王进的双手,仔细看了一眼,快速地,左手拿住他的右手,同时右手伸出两只手指,自其右臂向下一划,从王进的右手掌处弹出一只小虫,赤红身体,黄豆粒般大小,长出两只似蜗牛般的小角,摔在了桌子上,不过看其蠕动的状态却是萎靡不振,仿佛快死了一般。
看到这里,那老爷子冷眼看了王进一眼,“哼,红娘娘都能被你弄个半死,你还真不简单啊。”
老爷子个子不高,还是驼背,对王进说话都是仰着头说的,但是他说话像是自言自语,没有抬头看王进,只留一个侧脸,但就是这个侧脸还是让王进感到一阵寒意。
说完,老头儿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留下了话,“喂了虫子,出来吃饭。”
张强没敢说话,只是看向王进的眼神有些变了。从旁边的扫帚上折下来两根木棍,夹起来那个被叫做“红娘娘”的小虫丢进了盆里面,只见那个金黄长虫看到盆里被扔进来的小虫,金毛再次炸开,顺间冲了过去,一口将其吞进了肚子里,一滴红色的液体渗了出来,顿时,满盆子都变的鲜红,捎带着那铁质的脸盆都是迅速地脱了一层油漆。
“得,明天又得去买一个盆。”
那张强说了这么一句,拍了一下王进的肩膀,意思就是说,出来吧,完事了。王进就跟着他走出了门。走出门的时候,王进回头看了一眼那放在屋子里的铁盆,那盆里的红色正在渐渐褪去,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将那红色吸了去。
到了堂屋,饭桌上已经摆上了盛好的饭,那是小宁盛的。
“吃饭吧,山里人家,不要介意。”
老人夹了一口菜放到了碗里,也没有多看王进两眼,只是冷冷地说着话。
王进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或者说他在意的是自己究竟是不是已经遇到了放蛊的人。
“前辈,方才我是不是被人下了……”
“小孩子好好吃饭,你知道这一粒粮食来的有多么不易吗!”还没等王进的话说完,那老人一声厉喝便打断了他的话。
那小孩儿看到爷爷生气了,急忙用筷子将桌子上掉的那一粒米捡了起来放到了嘴里。
“这就对了,一粒米当思来之不易。不要净做那些冒险的事情,谁知道你会不会下一秒就让人给做了呢。”
老人低头吃饭,旁边的人却是听的迷糊了。
张强喃喃一语,“越说越不像话了。”说着话,给儿子夹了一块儿红烧肉。
听到张强的话,不想那老头儿竟然十分生气,“混小子,你说什么!”
这“混小子”自然说的是张强,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个老爷子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顿时嚷嚷道,“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弄着那点儿破事放不下呢。刚才你也看到了,你养了那么些年的虫子还不是……反正我是不会养它的。”
“混蛋!”老人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饭菜吃不住那震动,有些菜洒了出来,老头儿拂袖而去,饭也不吃了,就看见一个气呼呼的背影进了自己的屋子。说是自己的屋子,其实就在这堂屋的隔壁,在东边,从门口就可以看到他躺在躺椅上往烟杆子里面塞烟叶。
“越老越不让人省心。小兄弟,让你看笑话了,我去把菜热一热。”
知道事情是由自己引起来的,王进心里正过意不去呢,又怎么会让人家去热饭菜呢,好说歹说把张强拦了下来,看到他心里不痛快,心里也怪自己太着急了。
小宁饭吃的差不多了,张强就把打发走去写作业了。
“我想看会儿电视。”
“你作业做完了吗?”
“今天是星期六,我可以明天写。”
“放屁!今天都不写,你明天会写?写作业去,写完了再看!”
张小宁撅着嘴拿着书包去了自己的房间。
“你让他看会儿电视怎么了,那么小的孩子。”
听到屋子里面老头儿的声音,张强也不理会。
“就知道念书,我看你念书也没有老子聪明。”
懒得再听老头儿唠叨,张强就把王进拉到了院子里。时值冬日,晚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冷不冷?要不要加盆炭火?”
王进笑了,“您穿着单衣,我穿着棉质的运动服,您都不冷,我更不冷了。”
张强脸上显出一副此言差矣的表情,“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北方和南方的冷可是完全不同的。你们北方的天气是干冷,我们这里的冬天是湿冷,真要是受了冻,这湿气可是够你受的。这么着,咱哥俩儿坐着也是坐着,你能喝酒不?”
“不能喝酒怎么算是老爷们儿呢!”
“好!你等着,我去温壶酒,咱哥俩儿喝两杯。”
说完,张强起身回到了屋子里,很快,拿了一瓶酒来到了院子里,手里还握着两个酒杯。
院子里有石桌和石凳,石桌上还刻着一副象棋的棋盘,估计是老爷子刻的。
“大哥,这棋盘是老爷子下棋用的吧?”王进看着眼前的石桌说道。
张强开了酒,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一个一个倒满,“嗯,老头儿爱玩儿这个,以前那棋盘是画在那纸板上的,可是很快就被人借了过去,再拿回来,不是破了就是丢了,索性,老头子就这么在石桌上刻了一副。怎么?你也好这口儿?”
把酒杯递到王进跟前,张强自己也拿起了一杯,“来,整一口。”
王进双手端起酒杯,跟张强碰了一下,酒杯略低于张强,这让张强很高兴,“看你是个白白净净的大学生,没想到还挺懂规矩。”
两个人喝了第一口。看的出,张强的心情好了起来。
“干喝不行,你等一会儿,我去整一个菜。”不待王进说话,张强起身又去了屋里,不久,手里端着两盘小菜出来了,一碟子花生米,一碟子猪头肉,到冬天,家家户户都有腊肉。
“来,边吃边喝。”张强又给王进倒上了一杯酒,两人又是碰了一杯。
话说着,那月亮就上来了。月已过半,正是满月,此刻的院子里尽数洒满了月光,像是铺上了一层银霜。
正喝着,张强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小兄弟,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些事情,所以……”
“没事,张哥,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王进愈是这样说,那张强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了。”
看他搓着手的窘迫模样,王进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张哥,您是有什么事情啊?需不需要帮忙?”
王进心里隐隐感觉张强要做的事情,似乎跟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