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们当中最有希望成为完美的杀手的人。因为,你心中有善。”
时间在那一刹那,恍然止住了。
“至于那个小女孩儿的事……”
许无言走了,自己一个人走的,因为他的手下被古沧海一声令下全部给扭断了脖子,扭断脖子的人是一个长相丑陋,身形短粗的人,乍一看上去,真以为是武大郎在世。这就是天机阁四大护法中的玄武。
“王公子,唐老爷和古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有事情要对你说。”
嗯?王进此刻正在自己房间里疗伤,接连与三个人的过招,让他元气大损,幸好有医生之手可以辅助疗伤,否则这新伤加旧伤,不知何时才能好。
王进抬头看这个门都不敲直接闯进来的人,发现原来是在大厅之中单手扭断十六个人脖子的那个矮小子。
“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古爷说是现在!”咄咄逼人的气势顷刻而出。
好大的煞气!王进心里暗暗惊叹。这小子手上不知道站了多少人的血啊!
所谓的煞气,即指一个人身上所发出的阴煞之气,大多时候是由于一个人杀气过重而凝成的不散的阴怨之气。这与那平常杀气是有不同的,杀气伤人,而那煞气不仅伤人还伤己,这种人往往到晚年不得善终。
“怎么?你家老爷就是这么教你请人的吗?”王进从伸开盘着的腿,从床上下来,抹平了练功服上的褶皱,走到玄武面前。
天机阁,华夏第一大杀手组织,身为四大护法之一,何等高傲,而玄武尤其如此。
“玄武粗人一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望王公子多包涵。”玄武瓮声瓮气的说话声不像是道歉,反而像是发难一般。
对于这种人,你说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王进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
两个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
“‘天一生水,地生万物’,说了这么多年,可又有几个人真正懂得这句话的含义呢?”
“上善若水,水善利而万物不争。老阁主虽然征战杀伐多年,却时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就是告诫自己要存真善,去伪善。当初如果不是你背后的小女孩儿要杀你,他又怎么会一掌把她劈死,他……”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叶轻眉没有再流泪,轻声问道。
“与其让你愧疚,不如让你恨他吧。”青龙起身,转身欲走,“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去跟他说几句话吧,这几年,他一直很想你。”
清风送思卓,谁解其中意……
……
“古爷,王进来了。”书房门外,响起了玄武的声音。
“进来吧。”
“呵呵,老古,你这个手下不简单呢,听声音怕是一等一的内家高手,练得应该是刚猛至极如‘七伤拳’之类的功夫吧?怎么样?打个商量,借给我当拳师吧,我部队里正缺少一个有分量的拳师呢。”
待到玄武和王进二人进门,房中已有三个老人,其中两个就是那古沧海和唐瑾,而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老款的中山装的老人,看那端坐的身板,应该是职业军人。
“哈哈,老陈哪,你想的倒美,这可是我的宝贝疙瘩,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你呢?”
“行了行了,小伙子都在这儿呢,别老了老了让小辈的看笑话。”唐瑾笑骂道。
几个老人说话间,王进和玄武已经来到了书房之中。
“这……这难道真的是……”
停止说笑的姓陈的老人一看到王进,脸色顿时一变,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只得看着旁边两个笑眯眯的老家伙。
“嗯,就是他,老陈,当年的那个小破孩儿已经长大了。呵呵。”唐瑾笑呵呵地说道。
“我跟你一样,第一次见到他,我还以为是老组长年轻时候呢。不过你还别说,就这小子,眉宇间还真有几分老组长当年的几分英气。”古沧海看着眼前的王进,忍不住啧啧赞叹。
无缘无故地北京叫到这里被人肆无忌惮的评判一番,任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向指点别人从不被别人指点的王进呢。
“几位老前辈,有什么事请快说,我尿急,赶时间。”王进不客气地说道,仿佛自己是个大忙人一般。
“放肆!”
身为古沧海身边的护法,可不仅仅是有危险的时候才出手,看到王进如此无礼,站在古沧海身后的玄武就要出手教训王进了。
“哎,一点小事不要进。”古沧海扬起手臂,示意玄武退下。
“好你个王进哟,就算是你老子也没对我们说过这种话,你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那个陈老头儿指着王进笑骂道。
我老子?
听到这里,王进彻底迷糊了。难道自己的父亲还和这些老家伙有什么关系吗?
“王进,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声音,王进看到一个新来的老头儿,就是古沧海口中的陈老头儿。
“不认识。”
那陈老头儿呵呵一笑,不以为意,“你小子,只知道偷我的东西,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哈哈哈!”听到这陈老头儿的话,古沧海和唐瑾相视大笑。
“我何时曾偷你的东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王进心里愈发觉得这个陈老头儿不简单,这个人身上有着一股子“泰山崩于前”的沉重感。
“怎么?难道不是你想偷我的玄女图和舍利子?”
“陈雄?!你怎么在这里?”
另王进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里看见了陈雄。
“爹。”
“嗯。”陈老头儿点头答应,“王进,这是我儿子,你们之间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王进傻眼了,真的,愣在原地看着站在一起的一老一小。
王进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臆想而顺利发展,即使出现差错,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也能尽数挽回,可是照现在看来,被耍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啊。
如果说眼前的陈雄是早就安排好的角色,那么自己恐怕一进盐城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自己的计划被人知道的彻彻底底,这么说来,恐怕许老实也是特意安排的人……
退一万步讲,也许这几个老家伙不只是在盐城就开始观察我,兴许在盐城之外就开始了,刚才说的我的父母还有我的来历……他妈的!他们不会从小就看着我吧?
再联想到澹台弦,叶轻眉,王进不敢往下想了——自己真的处在一个阴谋的漩涡之中了吗?
第三百三十六章王进的身世
“进哥,我也在呢。”
果然,是许老实。王进对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那个敦厚朴实的汉子,那个在火车上被自己忽悠……火车?怕是那火车上的场景也是可以安排的吧。
“你们……究竟是谁?”王进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唉哟,要生气了啊?哈哈哈哈……”那古沧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像刀子一样戳着王进的心。
“你们先去吧。”
“是。”
陈老头儿挥挥手让陈雄和许老实出去了,见状,古沧海也示意玄武出去,玄武不愿,古老头儿眼珠子一瞪,玄武悻悻地出了门。
“王进,我说过,我会告诉你一些大事情,虽然你还有把笑笑的病治好,但是到了现在,你也该知道了。”唐瑾慢悠悠地拿出一支卷轴和一个小盒子,“玄女图和舍利子都在这里,你拿去罢。”
“还是唐老先说那些大事情吧,被人耍的滋味……呵呵,好像不是那么好受啊。”王进看着眼前的唐瑾,苦笑了一下。
此时的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老头子和王进,再没有其他人,三个老人相互交换着眼神,似乎是在考虑谁先说话,终于,那眼神停在了陈老头儿身上,陈老头儿笑了一下,“你们两个老家伙,这么多年了,还是合伙儿欺负我。”
“那没办法,谁让你是当官的呢,当官的最能说了,就你了,快说吧。”
“咳咳。”陈老头儿清了一下嗓子,“王进,你可曾听说过华夏的影子部队吗?”
“略有耳闻,只是听说他们都很厉害。”
“哦?那你可曾说过影子部队中的龙组?”
“龙组?那不是只在传闻中才有的一只部队吗?”王进不明白陈老头儿的意思,“你问这些干什么?”
“那你知道龙组是由谁建起来的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你?”
“不是我,我和那个创建龙组的人相比不过是蝼蚁和龙象的对比。”老头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满是崇敬之情,“不过,这个人却和你是有莫大的关系啊!”
“和我有关系?”王进的眉头皱的紧了起来。
“没错,因为那个人就是你爹……”
往下的话,改变了王进后半生的人生轨迹……
“你爹就是那个创建了华夏龙组的人,他叫王传风……”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没人会知道王进此刻的心里是涌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也没有人知道此刻的王进心里是有多少把刀子、多少支箭砍在心上,射在胸膛。
人们知道的,就是王进那脸上滚落下来的泪珠儿……
那么一大滴……啪!落在地上,打成了花。
“为了龙组,为了他的手下,也为了不连累我们这几个糟老头子,你的父亲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罪责都扛了下来……”陈老头儿没再继续往下说下去,因为他看到王进已经发红的眼睛。
“王进!!!”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在王进耳边响起,惊醒了怒火中烧的王进,“冷静!!!”
王进意识到是自己的怒火惹动了体内的元气,才险些打开血瞳,急忙调整了呼吸,稳住心神,再抬头看,原来是古沧海喊醒了他。
“王进,我们不会逼你,你的父亲被带走之前就托我们告诉你,‘不问恩仇。’你爹也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这是你要的东西,拿走罢。”古沧海一脸凝重,手中托着卷轴和舍利子。
王进没有了平常的吊儿郎当,脸上神色凝重,向前走到古沧海面前,接过了卷轴和舍利子,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看到王进的这副模样,唐瑾心里仿佛空落落的,“王进,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的活,不要让你父亲在天之灵得不到安宁。”
王进停住了脚步,落寞的身影停在了门口,低低的声音里夹杂着彻骨的悲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军部也好,四大家族也罢,就算是十八层地狱,我王进也要去闯一闯!”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传风有此子,足以慰矣……”
看着那个背影,古沧海慨叹道。
……
北京城,一处距故宫不远的四合院内。
北京城的四合院,尤其是二环以内,特别是像这座距离故宫不远的大型四合院现在已经有价无市,更不是一般人能够住的进来的,据说现在一些中央的高层退休后都喜欢待在这种四合院里颐养天年。
而这座四合院乃是前清的一个王爷所居住的官邸,乃是七进四合院,深宅大院,大气磅礴,是以这座院落青砖灰瓦,玉阶丹楹,院内雕梁画栋,实为壮观之至。
走过大红漆门,就又是一道较小的垂花门,走过那垂花门便是那内宅,一间正房和南北两套厢房,还有南面的倒座房,便构成了这四合院,而那厢房和正房连接的就是那抄手游廊,抄手游廊既可供人行走又可以供人休憩小坐。
此刻,青砖铺陈的院落里,一个老人正在拿着手里的喷壶给花盆里的鲜花浇水,而那老人旁边站着一个毕恭毕敬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正是从唐瑾别墅回来的许无言。那老人一件白色衬衣,一条宽松裤子,一双黑色布鞋,倒有一番看破红尘只事农耕的味道。
“这件事情不怪你,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不丢人。”老人往鼻子上推了推掉下来的老花镜。
盆里的一颗兰花开得正艳,身姿挺拔,花大色艳,风姿多彩又不失幽香典雅,淡淡香气萦绕周身。
“只是,爷爷,那个王进来历不明,而且身怀异能,不能不防,我看还是派人把他给……”许无言右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荧荧烛火,堪能与日月争辉?把那块布递给我。”许无言拿起放在游廊上的一块白布,递到老人手中,老人放下手里的喷壶,拿起白布擦那兰花的叶子,小心翼翼,“你说的这个王进,只是个小角色,爷爷培养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跟这些小人物怄气的,你明白吗?”
“是,爷爷。”
兰花的叶子经过清水的冲洗,再被这白色软布擦拭,整盆兰花青翠欲滴,老人又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水壶,“无言啊。”
“嗯?”
“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经过擦拭的兰花再经由清水的冲洗,整个兰花像是有了灵性一般。
“爷爷……不是正在浇花吗?”许无言看着正在精心伺候兰花的爷爷,不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浇的是九子大花蕙兰。”
听到这话,许无言心里一惊——九子大花蕙兰可是那个人最喜爱的花!
“难道爷爷还没有忘记他吗?即便是他仍旧在世,又能怎么样呢?”
“你还年轻,你不懂我们这代人的感情。”老人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这盆兰花,眼神复杂。
“你知道这九子大花蕙兰该怎么养吗?”
“不知。”许无言知道老人有话要说。
老人直起身,看着这盆已经长到腰间的兰花,“这九子大花蕙兰虽然名贵却也是很难伺候,浇水少了,就会旱死;浇水多了,也会烂根,只有浇透浇好,才能开花,而那饲料则是少肥多施,少了不行,多了也不好。这跟做人一个样,锋芒太露,只怕也是坎坷颇多啊。”
“无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老人拿起一把小铲子开始疏松盆里的泥土。
“爷爷说过的话,无言谨记在心。”
“那你知道,刀,的精义什么吗?”“咔嚓”“咔嚓”,小铲子戳在泥土里发出的声音好听而清脆。
“爷爷说过,刀的精义,在藏,不在杀。刀只有藏在刀鞘里才会有杀意,如果不藏,也不过是把切菜工具罢了。”
“嗯。”老人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我去屋里坐一坐。”
许无言把地上的铲子收拢起来放到墙角,跟了上去。
“坐吧,尝尝我泡的茶怎么样,小的时候,你可是经常跑到我这来蹭茶呢。”走到堂屋,老人坐在正中一把太师椅上,端起来一杯茶,笑了。
许无言挨着老人坐在了右侧,听到老人的话也笑了。
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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