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紫险些没有摔倒地上,一溜烟的站起来顺势躺在龙榻上看着他们。
朱砂被说中要害,恼羞成怒:“曲云飞!谁给的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指责本宫的不是!来人!”
曲云飞心里难受的撇开头,看她能把他怎么样!明明是她不对她还想不认错!
侍卫小心的走进来,跪在地上谁也不敢看。
朱砂气恼的下令:“把曲太督轰出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本宫的命令他以后不能私自踏入后宫一步!”朱砂宽袖一挥:“轰出去!”
曲云飞震怒的看着她,不等侍卫说话,转身离去!不来就不来!谁稀罕踏进这座皇城!大不了请辞!想爬上他曲云飞床的女人多的是!他何必要在这受这窝囊气!
朱砂气急的看着他:“滚!都给本宫滚!”
侍卫急忙跑出去把门合上。
朱砂颓然的坐在龙榻上,头疼的难受,曲云飞果然长本事了!说走就走!他帝寝殿动刀!他有脸吗!好大的胆子!
夏之紫从后面抱住母亲,小声的安抚道:“母后别气坏了身子,只是一个大臣,何必动气。”
朱砂甩开他的手,看着他更有气:“明年本宫要是抱不上皇孙,你也给本宫滚!”
夏之紫委屈的收回手,心想殃及池鱼了,夏之紫坐起来,抱住脾气不稳的母亲撒娇:“娘,别气了,明年儿臣一定让你抱孙子,娘是金贵之躯别为了某些人气坏了身体。”
朱砂看眼夏之紫,知道自己不该拿他撒气,可是看着他此刻的样子,朱砂更觉的无力,她不动声色的拿开夏之紫的手,希望他不要在不该执着的地方让等他的人荒废了年华:“紫儿,你是个好皇帝。”
“多谢母后赞誉。”
“你该知道一个好皇帝该做些什么。”
夏之紫闻言看着母后认真的表情,心里闪过微不可查的刺痛,随即心有怨念的恢复皇帝的架势,走下软榻,候在母后一边:“儿臣知道。”
朱砂感觉的他的不悦,也不知该劝什么,该说的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自己想不开她能有什么办法:“本宫先走了,你注意身体,金国的事自己当心。”
夏之紫恭敬地拱手:“多谢母后挂心,儿臣不会让人有机可趁。”夏之紫说完目送母后出了殿门,无趣的坐在龙椅上苦笑,他和曲云飞有什么区别,说不定他还不如曲云飞的立场的好,曲云飞至少不是她的儿子。
……
曲云飞回到曲府,摔上房门谁也不准进来,他自认没有做错,她吼叫什么!不就是一个破太督!谁稀罕!
曲云飞气哄哄的砸了桌上的烟台!恨不得现在就找几个女人气死那个自以为是的太后!
暗影突然出现,静静的站在主子身边,希望主子消气。
曲云飞见有人出现,闭上眼,努力压制心里翻江倒海的怨气!这些年他不服气的地方多了,他也怕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所以命令暗影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提醒他对那个女人要理智!必须理智!
曲云飞静了一会,开始给她找台阶下,心想,朱砂不是第一次发脾气,如果是平时他一定先一步认错,今天是怎么了弄到这一步!
想到朱砂和那个臣子的对话,他突然有弄死对方的冲动!曲云飞躺在书房的软榻上,看着湖蓝色的窗顶,心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曲云飞翻个身,不经意的看到垂在玉枕间的白发,心里一阵苦涩,他们都不小了,还要为这种小事计较。
曲云飞努力让自己相信是他多心,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朱砂身边,朱砂怎么可能有其它的想法。
曲云飞自嘲的一笑,可朱砂下令不准他去后宫事实,除了前两年她生气时有过这种命令外,这些年从来没有,甚至这也是五年来朱砂第一次对他发脾气,曲云飞想到这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想到朱砂不可一世的样子首次也想搓搓她的锐气!
他在这份爱上倾注了太多,难道不该得到相等的回报吗!
可想到这么多年,每次不愉快她都没有妥协的情况看,曲云飞坐起来,不得不觉的自己上辈子欠她的,看来还是他该先认错,可他脚刚落地又不甘心的缩回来!心想:凭什么!
过了一会,曲云飞任命的下踏,准备去太督院看看,皇上的情况还等他去报备,他没闲工夫跟那个女人置气!
……
徐君恩好不容易听说陆司错出了帝寝殿,在偏殿看顾飞虎将军,立即进宫来了,在所有臣子中他和陆司错年龄相近,曾经是不错的朋友的,彼此欣赏对方的才华也有相同的观念,他们两人是十年前先帝身边的一文一武两大贤臣。
徐君恩站在偏殿门口,看眼坐在树下的陆司错,他比之十年前的变化太大,但那份气度还是令人倾倒:“好久不见,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陆司错看到他,哈哈一笑:“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更加张扬,你现在怎么样,听说你两儿子十分优异,恭喜了。”
徐君恩苦笑,他的两个儿子别人不知道陆司错还不知道吗:“当时为什么离开。”徐君恩单刀直入,因为他最清楚,有些人或许永远不会在十年前的位置上等他。
陆司错闻言有丝伤感:“我和她的事什么时候说的清,也许是我清高,也许是她固执,也许我们两个当时都有错,不过,她赢了,她这些年看起来很不错。”
徐君恩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曲云飞在太后当然不错,曲云飞这些年为了太后什么都敢做,连大逆不道惩处贤臣他也背了骂名,陆司错知不知道有人补上了他的空缺,且比他更听话更惟命是从,就连他也不能否认曲云飞这些年的努力。
陆司错见他情绪低落诧异的看他一眼:“怎么了?我回来你不高兴?莫不是还想我走?”
徐君恩尴尬的坐下,近乎承诺的话他不敢说:“你见过太后了?”
陆司错表情有丝不自然:“见过。”
徐君恩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太后身边有个曲云飞:“我不是问在帝寝殿的时候,宴会上,我见你出去了,找到太后了吗?”
陆司错见瞒不住随意的笑了:“你还像以前一样眼厉,或许说多年不见你比以前更老练了,见过。”
徐君恩从不觉的自己老练,天天被曲云飞提醒是白痴,猛然有兄弟赞誉反而有些不习惯,可没人不愿意听夸赞的话,尤其是来自同样优秀的陆司错。
徐君恩收起情绪,小心的问:“你跟太后提过你不走的事吗?太后怎么说?”徐君恩紧张的看着他,似乎比当事人更在乎一个结果,他很担心如果曲云飞知道,曲云飞会什么反应!想到曲云飞的脾气,徐君恩忍不住提了口气,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陆司错不知道他担心什么,眼里闪现着少有的动容道:“应该没有问题,我跟她提过,她没有意见,君恩,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如此盲目的回来。”陆司错摸不透朱砂的想法,只能从别人的言辞中衡量他是不是错误。
徐君恩摇摇头,诚实以对:“现在夏国正是用人之际,你回来无疑是给皇上最好的激励,何况现在不是当年,如今的皇帝更需要一个安抚民心励精图治实施善举的臣子。”这点曲云飞就算做得到他也不愿意降尊纡贵,何况是为皇上办事。
陆司错松口气,有他这句话他心里就放心了,十年来的变化让他不敢在这片故土上盲目自信,陆司错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曲云飞在朝中的地位如何?”
徐君恩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愿意跟陆司错谈曲云飞,尤其不该是他谈:“怎么了,你们见过?”徐君恩斟酌着措辞,尽量避谈私事。
陆司错提到这人就有些头疼:“飞虎的胳膊是他在帝寝殿砍下来的,当时太后和皇上都在,他说都没有说一声直接动手,我虽知道曲家的地位特殊,可不知道竟然特殊到了这种地步!莫非他们曲家趁皇帝年幼能揽权吗?”
徐君恩松口气,原来是这事:“他就那脾气?你不会太介意。你走的这些年朝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太后也容易,如果不是曲云飞太后也许会很累。”
陆司错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这么说我该感谢他了,今天太后的脸色明显不对,我看曲云飞也未必做的是好事。”
徐君恩见陆司错如此,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说,太后的臣子中,曲云飞是最不受控制的一个,你也知道曲云飞不想入仕,性格又倔强,当年老学士曲继盛也治不住他更何况是现在了,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没有恶意,可能是觉的皇威遭到挑战忍不住想为皇上出气。”
陆司错不解的看着徐君恩:“他这样叫出气!君恩,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惊讶?”
徐君恩心想有什么可惊讶的,曲云飞向来如此,大殿之上不搭理皇帝的事都做的出来,相对而言这已经是小意思了。
徐君恩想到将来陆司错要与曲云飞同朝为官,心里没来由的扼腕:“他就那样,不用把他放在眼里。”
陆司错不悦:“身为臣子,怎么能如此目无法纪。”
徐君恩心想法都是他定的,他没废了已经不错了:“司错,你以后在夏朝切忌能不得罪他就不得罪他,能绕道就绕道,你也知道曲家的曲忠告并不热衷官道,如今曲家的大权都在曲云飞手里,朝中一半大臣都听曲云飞的,你尽量先站稳脚跟,能避开他则避开,小不忍则乱大谋。”
陆司错闻言皱皱眉,什么叫有一半官员都听一个太督的!朝臣都是皇上的下属:“难道他敢建立朋党不成!”
徐君恩汗颜的点点头,更汗颜的是他也参与了朋党,还明着跟皇上对着干:“你不懂,慢慢你就知道了,总之能不得罪曲云飞你就别碰,他这人虽然嚣张可对太后也算忠心。”
陆司错不懂徐君恩为什么如此告诉他,但他突然觉得也许这件事才是徐君恩来见他的关键,看来徐君恩是想提醒他什么,既然如此,他亦不会辜负他的好心:“我明白怎么做。”
徐君恩松口气,希望曲云飞不找陆司错麻烦才好,曲云飞虽然欠揍,可如果不是他,太后手里的权力早已放给了皇帝,说话哪有今天管用,有曲云飞在就有曲家的影响力在,那么太后永远都是隐形的皇帝。
……
曲云飞到了太督院处理完皇上的事,特意留下了几个老臣让其他人散了。
余展觉的曲云飞今天不对劲,可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从出现到现在就一直绷着脸,莫非皇上有什么意外,余展因为担心曲云飞也留了下来。
曲云飞看眼留下的几个老臣,不客气的问:“你们对陆司错知道多少?”
沈判院闻言,丝毫不意外曲云飞会这么问,曲云飞和陆司错都是太后的近臣,曲云飞早晚会知道陆司错回来意味着什么,沈判院站出来回答:
“陆司错是先帝时的臣子,雄才伟略、才学出众、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才子,他年少有为、是稀世之才,当年与曲太督的父亲争过状元之名,结果令尊屈居榜眼。”沈判院见情况不对急忙补了句:“不过我们还是习惯说令尊是状元,陆司错是先帝最宠爱的臣子,但因为太后的关系,先帝后来过陆司错并不好。”提到这件事,沈判院有点惋惜。
曲云飞微微蹙眉,脸色十分不善,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想到陆司错刚刚与太后对话的口气,气不打一处来:“先帝和一个臣子能有什么矛盾!不喜欢直接砍了就是。”
沈判院心想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吗:“曲太督,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或许对太后不敬,您确定您要听吗?”身判院看眼自己周围,发现都是知道过去事的一些老臣,放心的问了。
曲云飞冷哼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还能杀了你们炖肉吗!”
沈判院叹口气:“曲太督,说来话长,当年陆司错跟您一样,有地位有学识是朝中除曲继盛老爷子外最有才学的臣子,他待人宽厚学识渊博,素有夏国第一圣的美誉,他和徐君恩徐将军文武双合,是纵横夏国抵御外敌的强将,想必曲太督当年多少听说过陆司错的往事。”
听说个屁!谁有闲情听一个跳梁小丑做过什么!
沈判院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
当年太后正当年华,陆大人风流倜傥,太后的学识和容貌放眼夏国谁人能及,但先帝年迈太后还小,先帝见太后和陆大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了难免猜忌,从此开始疏远陆大人,每次早朝还变着法的羞辱陆大人,本来先帝只是在口头上不给陆大人留颜面,可后来的一件事让皇上彻底动怒。”
沈判院见曲云飞并没有发怒的迹象,小心的继续:“当初,皇上想看太后跳舞,太后不知为什么不跳,皇上一气之下把太后推进——”
曲云飞心烦道:“过,这个本官听过。”
沈判院表情突然严肃的认真道:“曲太督,您没听过,你只知道陆大人跟着跳了下去,不知道,太后想把自己淹死在荷花池,才有了皇上信以为的猜测。”
曲云飞一惊:“你说她想把自己淹死在里面,不是,本官的意思是说太后竟然轻生!”她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人。
沈判院接着道:“估计太后以为在里面泡久了有好处,谁知道呢,但后来微臣才知道陆大人不出来是不会游泳,太后不出来是总想着什么死一次什么的,可皇上就以为陆大人和太后要殉情——”沈判院偷偷看眼曲太督,见他脸色突然隐瞒,心想曲大人果然担心自己地位不保:“所以先帝对陆大人除了言语上的苛责变成了真的动手,如今,陆大人身上的毛病都是当年落下的。”
曲云飞脸色十分难看,说不上怎么了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不是滚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回来!”殉情!滚!殉情也轮不到他。
余展小心的吸口气,悄悄躲到角落里。
沈判院继续道:“陆大人在先帝时候很得太后的心,太后更是赋予他很大的官职,可不知为什么陆大人和太后在政事上的看法发生了分歧,所以陆大人不得不暗走它乡。”
曲云飞眉头皱的更紧,直觉认为朱砂和陆司错之间没他们说的那么轻松,凭朱砂对陆司错的说话方式,就能看出朱砂多看重陆司错。
曲云飞本以为他多心的想法,站不住脚跟了,他不知道该先吃醋还是该先扫平障碍,他甚至怕陆司错和朱砂走到了他走的那一步,可又突然觉得不可能,那个时候先帝还在,纵然陆司错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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