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才?如果确实了得,我会为你通报侍卫首领。等首领验过,方可把你荐给二皇子殿下。」侍卫可能经常碰到前来自荐的人士,也可能听过嘱咐,对自荐的蓝衣布士还算客气。
「多谢兄台,在下别无所能,略会一点武技。懂一点医药。不知是否可以见到侍卫首领大人?」
「你等等。」四侍卫中的一人转身向里行去。
唐池被侍卫从偏门领进二皇子皇居,来到一处四合院。
看院中周围所摆兵器架,及地面泛白的大青石,想必乃是侍卫官练武之处。
八名侍卫从屋中走出,其中有一位身着四品官职服饰、肩紫红中的带刀侍卫。只见此人主得面目英俊,猿背蜂腰,观年龄大约在二十出头左右。如此年轻,便能在手下人才众多的二皇子眼前,获得如此重要之职,看来定是身怀绝技或头脑过人。
「你是来应征武职的?你叫何名?乃何方人士?家有几口?可有功名?所会何技?传自何人?可曾在他府供职?」此人上下打量着唐池,开始作详细的身家调查。
唐池拱拱手,面带笑容的回答道:「是,在下唐池,前来应征二皇子侍卫一职。祖籍江南,家住建康,父母早亡,被祖母拉拔长大,现祖母已在一年前过世,在下这才出外寻职。
「自小跟同住山中的师父孙平生学艺,因家穷没有余钱可考取功名,所以只跟师父学会几手庄稼把式和一些药草土方。因路上听闻二皇子殿下唯贤纳士,便想来试上一试。如有所作为,也不致在荒山野岭荒废一生。」
说完,唐池大大方方的直视对方,表示心中无鬼。
半真半假,真假参半,地有所考,人有所查,师父在当地用的不是号而是名,想必也不会露馅他乃江湖上有名的神鬼手一事。现在就看对方相信还是不信了。
点点头,侍卫首领很是满意唐池的磊落大方,不亢不卑,观他外貌也不像是奸诈之人。等下看看他的武艺,如果尚可,待派人实地调查他的身家,验证他所说无虚后,倒不妨收归二皇子殿下帐下。
「在下陈琛,忝为二皇子跟前的侍卫首领。烦请唐兄弟让兄弟看看你的武艺。」抱拳行礼后,陈琛随手指了一块合抱大石,「此石重有百十斤。你且举起看看。」
唐池从肩上放下包袱,学江湖耍把式的人卷起袖子,但不想吐口水在手中,便随便拍了几下,走到大石边。
陈琛和其它侍卫观他如此外行的行为,不由都露出带点轻视的微笑,都在想,此人就算有武艺在身,恐怕也真的是像他自己所说,只是会几手庄稼把式罢了。
也未见他运气,亦未见他开气吐声,就见唐池一下子就把大石举过头顶,然后轻轻放下。
众人愕然!
唐池把大石放下后,还不知道自己做了多惊人的事情,带着腼腆的笑容望向侍卫首领陈琛。
呼,只是一块百十斤大石而已,说不定他只是有几斤蛮力。毕竟在山里住的时间长了,身有蛮力也毫不出奇。
「嗯,不错,你再挑件顺手兵器,先单舞,后对打。请!」陈琛再次吩咐道。
这次唐池在兵器上表现的就很平常。他随手挑了一根长棍,舞了一路只要是练武人基本上都会的少林棍法。
但在对打时,陈琛看出了唐池的不一般,看他动作似是缓慢却都恰到好处,不早不晚正好挡开对手的攻击,且一直保持守势,没有主动攻击。
对另一个侍卫点头示意,命他也加入对打中。
陈琛继续仔细观察唐池的动作。然后发现,在增加了一个对手的情况下,唐池仍能保持守势,速度也未加快,可是也未见丝毫吃力。
连续加了三人,直到第五个人加入围攻中,才看到唐池出现不支。
知道陈琛在测探自己,唐池边打边细作考虑。既要让对方重视自己,把自己推荐给二皇子,又不能太显示能力让对方怀疑警惕,怎样才能做到恰到好处呢?
经过一番思量,在陈琛派出第三人时,唐池开始增加攻势。待第五人上场时,便开始表现不支。
「好了!就到此为止!众位兄弟住手!」陈琛得到满意的结果,出声喝止了比斗。
「佩服,佩服!这位兄台好身手!在下等自愧不如!」众侍卫对唐池的功夫交声称赞,瞬时蚀成一片。
「不敢当。在下得蒙诸位兄台承让了。」唐池谦虚的态度,更引来众侍卫的好感。
「厉害!厉害!兄弟可当真是深藏不露啊!二皇子殿下知能得你这样高手,必会幸喜,且让兄弟晚间为你引荐。
「在此之前,先跟你介绍一下大伙儿 以后说不定大家就是吃一锅饭的了。哈哈哈!」陈琛拉住唐池,豪放的大笑道。
晚间,重新梳洗过后的唐池,被陈琛领往觐见二皇子。
「唐兄弟,你放心。二皇子殿下虽然面冷,却极为重视人才,对下属也相当体恤大度。你只要不怀二心,完全不必担心惹怒殿下招来横祸。」既像宽心又像警告的话语。
「那是当然,在下绝不会有二心次说!路上也听闻了不少关于殿下礼贤下士、文武双绝的逸事,猜测殿下必是人中之龙凤,在下衷心想早唔一面!」我怎么可能对他有二心!为了他,哪怕要我送命,我都愿意啊!
走到一中殿前,二人停下脚步。
「你等等,让我为你传报。」陈琛咳嗽一声,制止住侍卫的传报,自己向内宣声道:「属下陈琛,带领建康人士唐池叩见殿下!」
「进来。」内里传来了嘹亮清晰的声音。
闭上眼睛,唐池死死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彖彖,这就是彖彖的声音!十三年,我终于又可以见到你了……
推门走入殿中,陈琛先上前见礼,唐池略为退后一点,低头站在他的身侧。
「你叫唐池?抬起头来。」坐在案后的二皇子皇甫彖吩咐道。
「是。」抬起头,看向上座之人。
彖彖!唐池差点脱口呼出!第一眼,第一眼他就知道是他!
他深吸一口气,生生把渴望之心压下。心中受到震动,没想到长大后的彖彖竟生得如此美丽,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转而想到,从小就粉团团生得可爱、很得皇上宠爱的彖彖,就算长成如此美貌,似乎也不是什么奇事。
「嗯,听陈琛说,你的功夫似是相当不错。你学武几年?门派是哪家?」皇甫彖对眼前貌相淳厚的男子,开始心生警惕。
一般人初次见我,不是看一眼就不敢再看,就是盯着我发呆流口水!这年轻男子倒相当沉着,似是不为我的外貌有所影响。
除了第一眼有点惊讶以外。后面看我的眼光都很平静,甚至还带着点怀念温馨的感觉。哼!此人若不是训练多年,做到对任何事都不为所动的杀手,就是他看惯貌美之人。所以才会保持平常。不管他是哪种。应该都不简单!
也不怪皇甫彖多做猜疑,毕竟假装自荐前来刺杀他的各派人马有过好几批,其中不乏貌相清平老实之人。而这些人也多不为他的外貌所动,想来是看惯他的画像之故。
「回二皇子殿下,在下在山中跟随师父学武已有一十三年,至于门派,因为师父说是从山中动物植物自行悟出的功法,所以称不上门派。」
「噢,你师父叫何名…在江湖可有名号?」
「师父叫孙平生,听师父说,他年轻时虽在江湖上游历过,却没有留下名号,功夫也是到晚年才有所成就。但师父在建康还算小有名气。」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唐池,对立在一边的陈琛吩咐道:「你去看看府中可有出身建康之人,有就带来。」
「是。」陈琛施礼离去。
把身子靠进宝椅中,皇甫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如果他是刺客,会选择什么时候动手?现在我的侍卫都不在身边,应该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但他好象没有动手的意思。
或者他是卧底之人?他会是谁派来的?
彖打量唐池的同时,唐池也近乎贪婪的看着彖。
彖彖,我的小彖彖!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你这么多年在宫中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娘亲的事,有没有给你在莒中的地位带来影响?你现在功夫一定很好对不对?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拖着木剑、追着蝴蝶到处乱跑了吧?
呵呵,可爱的小东西,哥哥好想你。看你现在长得这么好,我真的好开心!
听说你经常被人刺杀,你有没有受伤?痛不痛?彖彖,我可怜的彖彖……
你放心,以后大哥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我会让每个企图来伤害你的人,都永生后悔他曾做下的蠢事!我发誓!
他眼中闪烁的是什么?不会是眼泪吧?皇甫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个人为什么用一种这么……这么关心的眼光看着我?为什么?难道是我看错了?他也许不是刺客?否则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
一向强势、心机深沉,被宫中、朝中诸人惧怕的皇甫彖,大概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他在唐池的眼中,是怎样一副我见犹怜、可爱到塞进眼中也不痛的地步吧!
「禀殿下,建康人士张良守带到。」殿外传来待卫首领陈琛的声音。
「带他进来。」
「是。」
门被再次推开,陈琛和张良守进入殿堂。
当身着侍卫服饰的张良守看见唐池时,眼露惊讶,面上不自禁的带出喜悦的颜色。
皇甫彖自然把这些尽收眼底,心中也有了底细。
等张良守见过礼后,彖开口问道:「张良守,我且问你,你可认识此人?可曾听过孙平生之名?」伸手一指唐池。
「禀殿下。属下认识唐池,也认识他的师父孙平生。他二人在建康也算名人。曾经救了不少建康的贫苦百姓。属下母亲六年前患病药石无效,也是经孙先生之手回春。」说完,张良守又向唐池的方向施了一礼。
唐池连忙回之。
「殿下,请问,唐池也是来投靠殿下的么?」张良守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
「啊,那真是太好了!殿下如有唐池师徒相助,必当如虎添翼!唐池为人性善,心存厚道,胸有天下百姓,又有绝技在身,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士!属下为殿下得如此良付贺喜。」张良守一脸掩不住的高兴。
「张兄过奖,小弟实在不敢当如此称赞。汗颜之至!」唐池被赞得不好意思,淳厚端正的面孔微微透出一抹羞红。
见到唐池如此面薄,皇甫彖不禁觉得有趣。加上对他去了一半疑惑,不由露出笑脸,朗声道:「哈哈,唐池你既然能得如此称赞,想必确是不凡。我皇甫彖能得你如此人才,深感欣慰。如果你确实下定决心准备辅佐于我,我会赋予你适当的职位,给予你一展所长的机会。
「来人,赐宴!」
唐池到此总算安下心来,好歹算是走到家家的身边了。感激地看了张良守一眼,谢谢他肯定自己,去除了彖心中对自己的疑惑。
原本就对唐池有好感的陈琛和张良守,听到二皇子殿下的赐宴一说,大喜。连忙向殿下及唐池道贺。
Chapter 2
转眼间,唐池作为二皇子皇甫彖皇居的侍卫,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发生了一次刺客事件。唐池在被派作皇居外围守卫时,第一个发现了来人,并与之搏杀,后在众侍卫赶到,刺客自知逃走无望的情况下服毒自尽。
因唐池最早发现敌踪,搏敌有功,被皇甫彖嘉奖。正巧前面被刺客所般的贴身侍卫空缺一名,作为表彰,便把他从低等侍卫提升到自己贴身十二常侍之一。
唐池对自己能更进一步靠近彖彖贴身保护他,感到欣喜万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使他深刻认识到,他的彖彖真的是生活在垂堂之下,所以他对彖身边及皇居的安危也更加用心。
十一月十七日,亥时,无月无星无风。
「亥时班。兄弟辛苦!可有异常?」负责亥时守卫的唐池及另一名常侍俞飞,来到彖的寝宫前。
「辛苦!有劳兄弟。无变。」戌时班的常侍行礼交接。
唐池与俞飞分立寝宫左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两天,奉真帝病情益发严重,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加上他时不时地把二皇子彖叫进宫中。越发让皇后、大皇子一派人马忧心忡忡、坐卧不安,就生怕奉真帝在驾崩前,把太子之位传给皇甫彖,到时就算他们夺宫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无法对天下交代。
唐池暗想:如果我是大皇子等人,趁现在一切未明,正是动手的最好时机,否则等到尘埃落定。要想再有行动。恐怕也是悔之晚矣。如我料得没错,这几天那边就应该会有行动!而今夜……
看看天色,唐池露出一丝淡笑。今夜虽无风,但月黑大无光,倒是很适合杀人的样子。摸摸怀中的两节棍,他开始静待敌人的到来。
皇甫彖忽然睁开双眼,冥冥中他感到似乎有什么在迫近。周围寂静得太不自然!
同时。唐池心跳突然加速。来了!
身边的另一个常侍俞飞,无声无息的,身体像是一滩烂泥一样慢慢滑倒。
有毒!应该是吹雾。好厉害!竟然无色无香。唐池差念之间也学着俞飞慢慢倒向地面。
静悄悄的宫殿花园中,冒出了一条暗灰色的身影,甚至连他的头脸带双目,都罩进暗灰色的头罩中。身影弹出一颗小石子击到倒地的侍卫身上,见他们没有丝毫反应,这才像一只猫一样,一溜烟地窜到寝宫门前。
从怀中摸出一只精巧的暗铜圆筒插到门缝中,来人正准备把头凑过去作里面吹迷雾时,「无耻!」声到。一股劲气突然向他背后袭来。
「呃。」一声闷哼,不速之客来不及向里面吹毒,转身一掌反击向身后。
「你竟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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