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滴眼泪,也许我现在还毫无所觉的闭着眼睛,然后直到死,都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她感受得出他内心的波澜,早在她洗澡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那把刀,那时候他为什么不把刀拿出来,当面质问她,像以前一样掐着她的脖子狠狠的修理她呢?他甚至平淡如水的帮她吹头发,抱着她对她说:“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是这些年来,我对你的点点滴滴,全都是真的……”
而她,无比虚伪的回了他一句:“我相信。”
也许就是那一句“我相信”让他彻底放下心防,无比缱绻温柔的对待她,甚至在高潮来临时深情的对她说:“我爱你。”
谁能体会到抱着一颗定时炸弹睡觉的感受呢?就算明知道她准备了一把最锋利的刀,还是愿意和她共赴温柔乡,也许自己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到明天早晨的太阳。
天堂跌落泥沼,对此刻的两人来说,也许都是这个感受。
一边是失望,一边是后悔。
这把刀没有刺下去,可是已经在两个人的心上都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闭了闭眼,任眼泪无声流下:“对不起,在这之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下不了手,我杀不了你……那时候我真的很痛苦,宁愿自杀……”
“你休想!”这话像是触到了他的逆鳞,让他一下子暴躁如雷。
“你欠我的。”他的声调更冷,就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的一样:“别以为就可以这么一死了之,没这么便宜。”
他说过的,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空气中发出嘶啦一声布帛碎裂的爆响,她披在身上的整件睡衣都被他扯了下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抓着她,扔到了床上,粗暴的压住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掀起床单,嗤嗤两下就撕成了碎布条。他喷火的眼睛瞪着她,她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惶恐的尖叫起来:“不……不行……”
“事到如今,难道你以为我还会温柔的对你吗?”他用自己的唇堵住她的嘴,那不是吻,只像一种野蛮的发泄。他的手像鱼一样游走,早已残破不堪的睡衣在他的大手中捋下来,他腾出一只手去扯那碎成条的床单,另一手去抓她的手。
她用力推开他:“不要这样,我怕……”
他有力的双腿紧紧夹着她,大手扣着她下颚,将她仰面抵在床中心:“你还知道怕?你不是想让我帮天瑜吗?你要是想拿自己换钱,就别和我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招数!”
他的一字一句都如同最锋利的钝器剐在她心上,刺伤了她,也刺痛了自己,趁他去把碎成条的床单绑起来的时候,她慌乱的从床上翻下去就要逃,赤着的双脚踩在地毯上,凉意一直渗到心里。
她按着门把手,慌张的胡乱拧着,门锁咯哒一声打开,她刚刚惊喜着开了一条缝,就被他按住门板,嘭的一声又阖死了!
他比她高得多,大手越过她头顶按在门上,她出不去,腿一软就坐在地上,背倚着冰冷的门,只觉得筋疲力尽。算了,她认命了,早就该料到这样的结果,如果她不能成功,就只能被欧阳折磨至死。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她捧着脸颊,恳求的看着地上的那把刀:“我知道是我自作自受,你就看在这么多年的……让我死得痛快点好吗?”她本想说这么多年的感情,却实在无颜说出口。
他不说话,她扑过想捡那把刀,而他扑上来撕她的衣服,那可怜的仅剩一点的破布也在他手中碎裂。他就像疯了一样,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狰狞的欧阳,他的额头甚至爆着青筋,就像要把她生吞吞剥了。
自从她上次不小心流掉了孩子,他就也没再对她用过暴力。可是他今天一定是被气坏了,将她直接倒着提了起来,摔到床上,他的力气真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捉住了她反抗的两只手腕,拎着,拧着往床头柱上绑。
她不要,这样的方式,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他的唇却不由分说堵上来,手里还捏着撕碎的床单,一圈一圈的往她手腕和床柱上绑,她挣一下,布条摩擦的就痛一分,越是挣扎,越是挑起更激烈的情火。
他狠狠的咬痛了她,下身更是毫无顾忌的冲进来,粗鲁的将她的双腿拉开到最大。
没有任何前奏,没有任何亲吻和抚摸,被他绑在床上,整个人张开成一个“大”字,身上的他像一头巨兽,一味的追求着刺激,毫不顾忌的从各种角度占有她,撕碎她。才明白,昨晚他的温柔,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又腥又涩的血流到牙齿里,排山倒海的眩晕迎面袭来,她知道,自己将永堕于万劫不复。再也没有人能救她。
他弄得她很疼,那种疼,几乎刺入了骨髓里。以前欧阳在床上虽然狠,但好在没有什么变态或特殊的嗜好,可今天他像发了疯一样,把她的手脚全绑了起来,这样屈辱的姿势,她知道他只是想羞辱她。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混浊的液体从她麻木的身体里流出来,白色的液体里里融着猩红,欧阳有些错愕地拨开她凌乱散落在脸上的发。
她满脸都是泪水,红肿的双唇被咬出了鲜血,意识早已濒临模糊,身体仍在湛湛的发抖着。
那一闪而逝的目光也许是沉痛,又或者只是她看错了。之后,听到沙沙的穿衣声,欧阳下床,走出了房间,并没有为她解开绑在手腕上的床单。
只听见门外传来他冰冷的声音:“从今往后,不许她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从天堂堕入地狱,原来只需一步。
昨晚,他还温柔的在她耳边低喃:“我爱你。”今时,便是赤口裸裸的欲望发泄,带着肆意的凌虐,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身体上都是他留下的粘腻的液体,他的爱,消失得那么彻底。
她浑身发冷,可是动不了,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瑟瑟的发抖,温暖的被子就卷在旁边,可是她伸不出手,够不着。
也许她活着还不如死了。可是她死了,就再没有人让欧阳去发泄他的恨……
为什么他们俩人总要这样子呢,你恨我,我恨你,何时才是尽头……
五十八、失窃
韩笑艰难的用牙齿咬开绑着的布条,抬起手才发现早已失去知觉了,又只好去咬开另一个。浑身冰冷,裹着被子仍止不住颤抖。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会,楼下很吵,不知是来了什么人,来来回回的都是脚步声,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浑身酸疼,刚一下床就跌在地上,慌乱间手臂带下了床头的台灯,发出不小的声响。
管家的声音很快从门外面传来:“小姐,醒了吗?先生交待过,不许你踏出房门,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可以帮你准备。”
她黯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欧阳在家吗?”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
“那楼下为什么这么吵?”
管家好像迟疑了一下,才说:“是警察,说是找先生协助调查一起商业案件。”
她一怔:欧阳做了什么?为什么警察会找上门来?
反正她现在一步也走不出,手机和背包也都被没收,等于与世隔绝了,就算发生什么她也无能为力。
从衣柜里找出件干净衣服换上,她梳洗了下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一整天过去了,欧阳还没有回来,饭菜倒是都准时的送来。直到傍晚,管家亲自来敲她的门,其实这个人在韩笑印象里一直都是衣线挺括、彬彬有礼的样子,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成不变的不卑不亢谦恭有礼,韩笑一直觉得家里这些佣人就像是工厂流水线里生产出来的,都是一个模子。
可今天管家的表情不太对,说起话来也十分委婉。
“小姐,先生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点点头。她知道啊,欧阳要是回来了,不可能不到这房间来羞辱她。
他又说:“调查署的人找到公司去,把先生带回警局协助调查了。”
哦,原来是官司缠身。“可是你跟我说,我也没有办法。”
管家皱了皱眉,脸色似乎带着某种隐忍:“如果小姐肯去作证,也许先生会没事。您知道的,先生这些天都和您在一起,绝对不会和先生有关。”
韩笑更疑惑了:“到底是什么案子?”
管家迟疑了片刻,韩笑可以肯定,如果能够隐瞒,他绝不会想告诉她真相,又或者,如果不是警方找上了欧阳,自己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是这样的……小姐您父亲的公司发生了一起数目不小的贪污案件,因为欧氏之前曾经公开发布收购天瑜的消息,所以警方只是循例请先生过去调查……”
他的话还没说完,韩笑已经跳下床:“你说什么?我爸爸他怎么了?”
管家慢条斯理的说:“小姐您别紧张,令尊很好。只是天瑜的财政状况本来就不好,这次被人一次性卷走五亿巨款,已经报了警,警方认为一个小小的财务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怀疑背后有人指使,可能是不正当商业竞争,这才找上先生协助调查。”
五亿……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她一手按着心口,另一手去问管家要手机:“把电话给我。”噗咚噗咚的心跳声那样清晰,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幻听,要么就是眼前这个人信口开河。
管家明白她需要求证,于是就把手机递给她。她很快拨通父亲助理的电话,电话那头非常的嘈杂,许多人说话的声音,混在一起如同一锅沸水。
黄助理好像很忙,隔了一会才抽出声音同她说话:“小姐,您终于出现了,我让人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
他的声音沙哑,好像已经疲于应付了。
韩笑问他:“出了什么事?”
黄助理说:“今天早上的公司例会上,财务部的顾总监并没有出席,打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派人去财务部查账,发现公司少了一笔至少五亿的帐。”
世界轰的一声沦陷了。
五亿……说起来轻松,变换成具体的钱款,却是一比让人绝望的天文数字。对于财政状况频频赤字的天瑜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她握着手机的手差点就要拿不住,勉强用手扶住墙壁支撑着自己。
“现在怎么样?找到那个财务了吗?或者……有办法追回公司的那笔帐吗?”
她的声音冷静得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可是黄秘书的话却只是让她陷入更深的绝望。
“已经报了警。警方会介入调查,但是调查期间,公司的财务状况就会曝光,届时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天瑜完蛋了。早上才刚刚事发,公关部的电话已经被打爆了,来自各方的猜测和询问,包括公司的大股东们都纷纷上门质问……”黄助理顿了顿,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小姐,您再不回来,我也撑不住了。”
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秘书,说话没什么分量,怎么镇得住董事会那些老奸巨猾的股东们。她知道黄秘书的话意味着什么。天瑜的财政状况一曝光,股市必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股民的信心严重不足,对天瑜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之前担心的恶意收购,可能都会成真。
这种时候,她反而出奇的冷静,攥紧了手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公司的员工怎么样?先稳住他们的情绪,我会尽快赶回去。其他的事想办法吧。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让爸爸知道。”
可是黄助理的话却让她再一次陷入了恐惧的深渊:“来不及了,今天早上韩总醒来,难得精神不错,坚持要去公司看看,例会上才会把各部门总监都叫齐,结果……韩总当场就晕倒了,急救过来后现在还在吸氧呢。”
电话那头黄助理还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电话咚的一声掉在地上,管家还在犹疑欧阳的事,试探着问她:“怎么样,小姐?”
她这才从失神中醒来,缓慢的转过脸,盯着管家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他这才觉得不对了,韩笑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质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到底想把天瑜怎样?难道非得把我爸逼死不可吗?”
管家连忙解释:“小姐您误会了,这件事跟先生无关。”
“无关警察会找上他?你难道还想跟我说欧阳这次指使人卷走五亿也是为了帮天瑜?”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吗,居然还会对他抱有幻想,他挤兑天瑜她可以相信他,他放话要收购天瑜她还是傻傻的信他,那么现在呢,五亿……失去这些钱,天瑜什么也做不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她早该知道的,不择手段一直是欧阳的行事风格。
他窃走了天瑜的一切,还妄想她去警局为他作证保释,他真的以为她是蠢笨得是非不分吗?
这时候她到冷静下来,事到如今,离开这里才是最首要的。如果她不肯答应管家去警局帮欧阳作证,恐怕连离开这里都难。
她说:“你不是要带我去警局?走吧。”
管家有些惊讶:“小姐你相信先生了?”
她点点头:“如你所说,他这几天的确都跟我在一块儿,没时间去做这卑鄙下流的事。”
管家很快就去备车了,大约是觉得她思忖了一阵捉摸过来了吧,竟是丝毫没有怀疑。
结果到了警局却扑了场空,原来警方只是循例调查,做了笔录后没什么问题就请他回去了。管家在警局给欧阳拨打私人电话,确定他果然没事后,对韩笑歉意的笑笑,就打算开车回去了。
到这种地方还想她乖乖的回去是不可能了。她趁管家去开车门不注意,撞开司机就跑了,反正在警局门口,他们也不敢过分声张,做出强迫她的事。
管家赶紧跳上车怂恿着司机开车追上,韩笑知道自己再怎么跑也不可能跑过汽车,索性拐进一条车开不进去的小巷子,她也算到管家也许会把车开到巷子的另一个出口堵她,或者把车停下步行来追,她反正就是不出去,在狭窄的地方绕来绕去,拖延时间。
她现在的样子可谓狼狈,跑掉了一只鞋子,额发都被汗湿了粘在脸上,衣襟也湿透了。又是大半夜,在这不太安宁的幽深巷子里,总让人想入非非。
随着四周的静寂,她越来越不安,不要没躲开欧阳的追踪,反而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被欧阳抓回去好歹是被他一个人羞辱,要是被什么陌生的歹徒……她连想都不敢想。
终于还是拐出了巷子,走到宽阔的大马路上。夜晚街灯一盏盏亮起来,她转了太多圈,这里是什么路,在哪个区,究竟是中环还是外环,她都分不清。想打车,可身上空空的,连一毛钱都没有,手机什么的管家更不可能给她。
所幸还没有被追到。她只好硬着头皮一步挨一步走,指望遇见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