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真的很大,竟然种了一溜两排的樱花,现在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她坐在樱花树下的躺椅上,四周一片寂静,她就这样在芬芳的樱花清香包围中,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她早已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喝酒的,只知道,酒真是个好东西,当她喝它到一定程度,就会远离那些痛苦,会看到许多清醒时看不到的美丽景象。
瓶中的酒已经消失了大半,她打着酒嗝,抬起头,雾朦朦的眼睛看着玻璃窗外的黑夜,夜空很黑,一颗星星也没有,她歪着头想,怎么会没有星星呢?
有人从后面为她披上一件厚晨褛,然后走到她身边依着她坐下,“小蕊,半夜气温这么低,怎么出来也不披件厚衣服。”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是淡淡陈述。
已经喝醉酒的闻蕊抓着身前为她系晨褛带子的手,抱怨地说:“罗马列,外面没有星星呢。”
他不解地看着她,听她继续抱怨,“怎么会没有星星呢?是不是玻璃挡住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在花园里东找西找,罗马列扶起摇摇欲坠的她,“怎么了?小蕊,你在找什么?”
闻蕊打着酒嗝,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我要找石头砸碎讨厌的玻璃,她挡着我看星星。”
罗马列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坐在躺椅上,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不要闹了小蕊,等天亮了,我帮你把玻璃砸了,让你可以看星星,好吗,现在好好睡个觉吧,天亮就可以看到了。”
闻蕊却一点也听不进去,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挣扎中晨褛的带子松了,露出里面滑溜溜的丝绸睡衣,因为摆动的幅度太大,睡衣宽大的领口滑落到肩上,露出胸口的浑圆,眼前的美好景象,唤醒了罗马列最原始的欲望,他狠狠地甩头,想甩掉发自内心的邪恶念头,伸手到她胸前,想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却没想被闻蕊一把抓住,她紧紧抓住搁在胸上的大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火苗在跳跃,她突然笑了,伸出手把他的头拉到眼前,“哇,好亮的星星!”两人的眼睛几乎贴在一起,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竟然用舌头尝试着舔舐他的眼睛,罗马列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小蕊,是你自己在玩火,不能怪我。”然后转身把她放在躺椅上,狠狠地覆到她的身上,吻上她的唇。
和想像中一样美好,柔软,濡湿,掺着酒味的口水更加刺激感观,他激烈地吻她的唇,直到她呼吸急促,然后放开,一路辗转而下,吻过她纤长的脖颈,高高起伏的美好胸形。
他三两下扯掉她身上的遮蔽,双手撑着椅壁尽量不压伤她,当他终于小心翼翼地进入她的时候,深深地舒了口气,然后重又吻上她激情中微张的红唇,她口里渐渐呻吟出的动人声音更加刺激的他激情勃发,他一次次的占有这个早已渴盼了好久的爱人的身体,吻着她迷离的眼眸,口里喃喃低语,“宝宝,宝宝,你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
空气中飘浮着的樱花的清幽香气,仿佛是这世上最好的□,在它暧昧的刺激下,罗马列抱着她的爱人在这最美的夜晚沉沦,沉沦……
第二天在晨光中醒来,闻蕊想坐起来,下身却是撕裂般的疼痛,她敲敲痛的要爆炸的脑袋,昨夜种种模糊的在脑中浮过,她隐约记得她在天台花园中喝酒,然后好像罗马列来了,他给她披上晨褛,然后……
靠在床头,她睁着大眼睛看着身边空空的棉被,突然嗤笑出声,原来不爱的两个人也可以上床的,就像深深爱着的两个人却只能各奔东西一样……
别人的故事里,你永远不是主角
卫生间的门打开,洗漱完毕后一身清爽的罗马列从里面出来,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闻蕊,他走到床边,“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怯弱,像是做了坏事怕被别人训骂的小孩。
看到他的样子,闻蕊翻翻白眼,“罗马列,你知道吗,上床和□是不同的,我们昨天晚上只是上床。”说完,她掀开被子,赤脚踩过厚厚的长毛地毯,进了洗手间。待到她出来,看到他仍木然地站在门口,她走到衣柜边,他也跟到衣柜边,她转身怒视他,“我说一大早的,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罗马列一脸的委屈,“小蕊,这也是我的卧室,你让我去哪呢?”
看到一脸莫名其妙的罗马列,闻蕊觉得她要疯了,她怎么就一时兴起要嫁给这么个人了呢。
她在挂满衣服的柜子里左翻右翻,越翻越乱,越翻越烦,她烦燥地想,衣服多了真麻烦,每天得浪沸多少时间在寻找衣服上,以前自己一个人时可没有这么多衣服,今天洗了明天换,多干净利索,结个婚,怎么就这么烦呢。
罗马列从柜子最里面拿出套浅蓝色套装,“我想你穿这件肯定很好看。”
看上去确实是以前自己平日穿的类型,她气冲冲地拽过衣服,走到更衣室门边,对罗马列作出个请出门的表示。
待到她换好衣服,罗马列还是等在外面,他看着眼前的闻蕊,一身淡蓝色套装衬得她肤白若雪,也勾勒出她姣好的纤长身形,果然,这衣服很适合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餐厅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等他们了。
吃饭的时候,闻一刀乐呵呵地看着坐在身边的罗马列和闻蕊,“我说马列和小蕊呀,你们俩有没有商量好到哪去度蜜月呢?咱们家在加勒比海上有座小岛,要不你们去那吹吹海风,晒晒太阳?”
闻蕊正把手伸向粥碗,听他这样问,缩回手,看了身边低头吃饭的罗马列一眼,然后抬头,“爷爷,您也知道,我刚进政府部门工作,在我们那个办公室,资历最浅了,最近工作又多,没有假请呢,所以还是以后再说吧,马列,你说呢?”
罗马列把她想要的粥递到她面前,“爷爷,正好市场部最近在开拓海外新航线,我也忙的脱不开身,我看就照小蕊的意思,等下次有时间再说吧。”
“我说大哥,还没有听说哪对新婚夫妇结婚连蜜月也不度的,尤其是咱们罗家这样的大家庭,要是被记者知道了传出去,指不定怎么报道呢,这样,对咱们罗氏也不好吧?”
说话的是一直在注意倾听他们对话的堂弟媳韩佳言,她虽然是对罗马列说,可是眼神却是挑衅地瞟向闻蕊。
闻蕊依然老神在在地喝她的粥,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看到罗马列变了脸色,一向为人忠厚老实的罗主义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妻子语气不善,打圆场道:“大哥和大嫂既然以工作大局为重,咱们罗家至于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么?”
“哎,那也好,看你们小夫妻这样上进肯干,我老人家真是老怀欣慰,尤其是小蕊,你是吃公家饭的,可是要好好给我表现啊,想当年,要不是我在战场上受了伤被送回家,现在我至少也跟你爷爷一样是个将军嘛,看来这个梦想只能让我孙儿媳妇帮我实现喽。小蕊,好好干,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爷爷我全力支持你。”
看到闻老爷子激动的摩拳擦掌,好像要大干一场似的,闻蕊乐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结果被刚喝到口的粥给呛住了,多亏罗马列猛拍她的背脊,好久才缓过劲来,“爷爷,没想到您这么有钱的人还是个官迷啊!”
闻老爷子被她打趣的不好意思,“还不是每次和你爷爷见面的时候,那老家伙满肩勋章的得意劲儿给害的;哼;当年我要是没有受伤,和他一样继续威武在战场上;今天我肯定也是个响当当的将军。”
闻蕊捂嘴,“爷爷,我听我爷爷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老人家说,您当年受伤的时候在后方医院养伤,遇到一漂亮的女护士,后来,您老人家仗也不打了,就追着人家后面跑啦。”
“什么?你爷爷真的这样说的?”
“嗯,确实这样说的。”闻蕊肯定的点头。
“这个老家伙,竟然在小辈面前揭我老底,也太不仗义了,不行,回头我要找他算帐去。”
罗一刀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状的动作,逗的桌上众人都乐的眉开眼笑。
罗马列看身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妻子,就差点钻桌子底下了,不禁好笑地摇头,也只有她能在饭桌上逗一向严肃的爷爷发笑。
吃完饭,罗马列俯身亲了闻蕊脸颊一下,“昨天累了一天,你今天还是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虽然没有时间去度蜜月,不至于连一天的休息时间都没有吧,我先到公司去了,晚上见。”
他的动作神情做的是那样自然流畅,仿佛他们已是相处多年的夫妻,闻蕊使劲擦拭被他吻过的脸,直到外面传来发动汽车离去的声音,闻蕊转身,却对上背着包准备出门的韩佳言。
韩佳言踱到她身边,紧紧地盯着她被擦的通红的脸颊,闻蕊被她阴郁地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怎么,亲爱的堂弟媳,有什么赐教之处?”
韩佳言冷笑,“闻蕊,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既然你不爱罗马列,却又为何要嫁给他呢?你进入罗家,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冲着谁来的?是罗家?还是——我?不过,我警告你,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最好趁早收手,这儿可不是你们闻家,你想怎样就怎样!”
闻蕊看着扭曲了脸庞的韩佳言,心里不由可惜,其实此姝本是个美女,只可惜常常阴沉着一张脸,仿佛这世上人人都欠她三分似的,“佳言,你知道吗,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看的起你自己,太把你自个儿当回事,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应该是围着你转的么?我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其实,你也只不过是别人故事里的路人甲乙丙丁,谁有那闲心来理你,你可千万别太抬举了自己。”
闻蕊朝讽的话让韩佳言气的抓狂,她怒视着眼前气定神闲的闻蕊,心里忿忿不平,这个可恶的女人,从小到大,仗着身边有人疼爱,仿佛这世界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无所谓,别人纵使费尽心血也不能得到的东西,于她永远只是轻而易举,凭什么?凭什么她的命就这么好?哼,总有一天,她要打破这个女人脸上的平静和从容,想到此,她十指紧扣着包袋,抬头冷笑着面对闻蕊,“我是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一点也不重要,反正大家都已经跳进这个漩涡里了,谁也别想轻易出去!”
身处在华丽的空荡荡的大宅子里,闻蕊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也或许,这个世界是熟悉的,陌生的只是她自己?
哀莫大于心不死
阳光酒吧的气氛一如往常,激情四射,灯光旖旎。
梅好到的时候,闻蕊已经喝了不少酒,看到她,闻蕊热情地扑上去,“阿好,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拨开她的爪子,“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啊,我才出差半个月,一回来就听到惊天猛料,你竟然就结婚了,害的我连你结婚礼物也来不及准备。”
闻蕊朝她摆手,“得得,结婚礼物有什么好送的,等咱离婚的时候,一定第一个通知你,到时候你可要送我一份大大礼。”
闻蕊说话已经口齿不清,周围不时有人对她俩行注目礼,梅好无奈地把她从吧台扶到酒吧角落的座椅上。
“唉,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明灭的光影下,梅好看着陷在沙发中的好友,不解地叹息。
良久,闻蕊从沙发里挣扎起来,从包里摸出根烟点燃,她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幽幽地说,
“阿好,你说,我们做子女的,到底是生来讨债的,还是为了还债?”
她不同以往的消沉让梅好觉得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我妈生病了,心脏病晚期,第一次发病是被我气的,自从……我就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要强的她竟然会得这个病,你说,是不是都被我气的?当我看着她悄没声息的躺在床上,我在想,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她再怎么不是,也是生我养我的妈妈,所以,为了安慰她,我选择了结婚。”闻蕊说到此,又狠狠地吸口烟吐出来,“哀莫大于心死,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跟谁结不是结呢。”
“话不能这么说,你一辈子还长着呢,总要对自己负责,既然结婚了,就先试着相处吧,话说我还没有见过你老公呢,改天你可要找个机会介绍一下。”
“算了吧,罗马列那个只知道整天傻笑的笨蛋有什么好见的,无聊透顶了,不聊这个了,咱们跳舞去。”
闻蕊把手中的烟蒂扔到烟灰缸里,拖着对面的梅好就要往舞池走。
一听她要去跳舞,梅好吓得连连退缩,谁敢跟她一起去跳舞啊,这女人,没跳舞时还能算个正常人,一到舞池那简直是个疯子,“还是不要了吧,咱们好久没见面了,就这样聊聊天不好吗?”看到闻蕊不甩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恳求,“那你去跳舞,我在这坐着看会儿,反正你也知道我不会跳舞,好吧?”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舞池里男男女女就像吃了兴奋剂般,一个个摇头甩尾,跳的不亦乐乎,闻蕊摇晃着挤进人群里,随着激烈的音乐甩着长发,极速摆动着的柔软腰肢加上左右甩动的黑色长发,在闪烁的霓虹灯下,使她美好的就像这舞夜中的幽灵,妖娆,魅惑。舞池里的众人很快就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她在圆圈的正中央,把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当成钢管,绕着人家跳热情的贴面舞,一时间,口哨声尖叫声四起。
梅好坐在二楼的伸展台,看着一楼大厅舞池中的闻蕊,她跳得那样飞扬,投入,仿佛融入了全部的热情,偶尔闪过的光束照到她,她脸上是灿烂的笑,笑容带动了周围所有的人,可是,梅好却分明清晰的看到,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全无笑意,只有冷冷的光芒。梅好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可怜的小蕊,心里明明有苦却拼命忍着,这样下去,她怎么受的了。
在梅好沉思的时候,舞池里忽然起了阵小骚乱,耳边传来闻蕊特有的夹杂着愤怒的清亮声音,“爱情有什么了不起,老娘又不是没有爱过,你们瞎显摆什么呢。”梅好心里叫苦,这个要命的闻蕊,连跳个舞也不让人省心。
梅好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原来是闻蕊和一对小年青情侣起了争执。事情的起因是小年轻情侣在一边紧搂着跳舞;结果闻蕊带来的风暴殃及了他们,小男生看到心爱的女友差点被起哄的人群推倒,为了显摆面子,摩拳擦掌地要找罪魁祸首,可是旁边都是五大三粗的莽汉,他就找上了闻蕊,“我说大婶,一把年纪了也要注意点形象,这舞池又不是你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