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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靖瑶看上去很惊喜。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还有这样的东西。
十三
十三、
又一次离开这座城市，靖瑶拥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心情。——没想到让自己死心原来这么容易，靖瑶自嘲着。原来这里也没有那么可怕，在这里丢了工作——现在的工作也进入了正轨；在这里丢了爱情——其实爱情早就丢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所有的如意与不如意在时间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所有的事情都是会过去的，而所有的疑团，也终究会有一个解释。这里是她孕育希望的地方，在这里的四年、四年里认识到了解到的同学们，也够她作为美好的记忆回味一辈子了。
飞机降落时已经是灯火辉煌。靖瑜开车去接她。
“同学聚会怎么样？”靖瑜开车行驶在宽阔繁华的街道上，虽然在问，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还不错了。有一些事情，但都解决了。”
“是吗？”靖瑜看了姐姐一眼，果然没有什么异样，“原来还担心你会心情不好，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见到薛明远了吗？”
“见到了，还有他的女朋友。”靖瑶平静地说，略带一点波澜。
“女朋友？”靖瑜笑了，“女朋友都见到了啊——看你的样子……似乎……真的走出那个阴影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考虑接受别的男生了？”
“别的？”
“我都能看出来——不安的情绪里带有一点点小幸福——说说吧，你手里一直攥着的那个东西，是谁送的？”靖瑜的观察能力还真不一般。
靖瑶手里一直拿着那个汽车模型。“这个啊……呵呵，就是一个朋友送的。你记得不爸爸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个至诚地产的公子、我叫他‘变态’的？”靖瑜点头，靖瑶接着说：“就是他，无意中碰到了——是不是很离奇？”
“他？你们不是一碰面就火星撞地球吗？他怎么会送你礼物！”靖瑜问。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靖瑶说，“回去再和你慢慢讲。”
几天后，申也回来了。尽管下飞机的时候有公司的人来接，申还是在人群中尽力寻找琪娜的影子——琪娜果然像前一天晚上说的没有来。申不甘心，他在机场给琪娜打电话：
“琪娜？你不来接我吗？”
电话另一边传来琪娜的道歉声：“对不起，申，今天不是公休，公司里确实有事。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好吗？”
“好吧……”申只好挂掉电话，跟着公司的人一起上了车。他是想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见到自己最喜欢的人的。
第二天的傍晚，琪娜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看从旧书店掏回来的时尚杂志，门铃响了。琪娜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正好5点——申具啸总是这么准时。琪娜走出去开门，申一进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对不起……昨天晚上太忙了，答应了你去吃饭结果又变卦。”琪娜满是愧疚的颜色。
“没关系……能见到你就好了。”申说，“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没见到你我有多想你，你想我没？”
琪娜微笑着点点头。
申看起来很满意，说：“饿了吗？我们去吃饭？”
“不进家里来坐坐？”
“不了，”申说，“把我们家宝儿饿坏了怎么办。去吃饭！”申搂了琪娜转身出了门。
在他们经常去的那家小饭馆，点了他们经常吃的菜。申先扒拉了两口饭，说：“出去没几天我没想吃别的，就想吃这家的菜了。”说完还呵呵笑两声。“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琪娜吃东西的样子很是矜持，不管是在大饭店还是小饭馆。
“因为每次在这里吃饭都有你陪啊！”
琪娜“哼”了一声，故作生气地说：“我就是被你这甜言蜜语套牢了五年！”
“哎呀……说好听的都有人不爱听。”申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喏，这是赔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琪娜高兴地接过盒子，拆开上面的包装：“这是出差带回来的礼物？”
“是啊，怎么样？”
琪娜拿出了那件银项链，看了360度：“嗯，很好看。你还挺会挑的！”
听到了表扬的申更开心了，说：“那你就快点戴上啊！”
琪娜拿掉了脖子上挂着的那颗水晶，换上了申送的礼物，又把原来的那条放回盒子里装回自己手袋。申欣赏了一番，又重新转向使劲品味饭菜了。
周末时候，琪娜照例去发传单赚额外的工资。她站在街角，努力向周围的行人解释传单的内容，或者努力劝说行人接受她的传单，难得可以休息一下。街对角停着一辆车，里面坐着一个人戴眼镜很书生气的年轻男人，一直在默默注意着她。看到街上的行人少一点了，琪娜喘了一口气，那辆车也缓缓开到了琪娜面前。
“嗨，琪娜！”书生气男人按下车窗。
“哦！罗经理……”琪娜看起来很慌张，书生气男人是他们公司主管她的经理，而她们公司是不允许做兼职的。
“我看你做了很久很累了，上车来歇一会儿吧。”罗经理很绅士的笑容煞是迷人。
“可是……”琪娜还是有点不安。
“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你老板的——还有我们的老板。”罗经理说。
琪娜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你一直做这么多工作吗？”罗经理问。
“哦……呃，不是……”
“你别再不安了，”罗经理看琪娜慌张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很可爱，“我都说过我不会告诉老板的，你放心！”
“呵呵，谢谢罗经理。”
“什么时候下班？”
“其实现在我就可以下班了。”
“那好，”罗经理马上发多车子，吓得琪娜赶忙寄好安全带，“看你这么累，我找个好地方让你放松一下。”
他开着车往前走，偶尔瞟了琪娜一眼，说：“上次我送你的水晶呢，怎么没有戴？”
“哦，那个……”琪娜摸了摸胸前申送的项链，说：“放在家里了。”
“怎么不戴那个？那个很衬你，你现在戴着的这种便宜东西显得你很没品味。”罗经理说。其实他这么说也显得自己很没品。
“哦，是吗……”幸好罗经理没有看到琪娜尴尬的样子。这时，琪娜的手机响了，是申打来的，琪娜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罗经理。“没关系，你接吧。”
琪娜小心翼翼地接起了电话：“下班了没？我去接你！”
“哦，不用了。晚上公司突然有点事，我处理好自己回去。”琪娜编谎话。
“那就不能一起吃饭了……”电话那边申的声音很失落，“那晚上做完事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还有很多同事呢，我们可以结伴！”说完，琪娜马上挂了电话？
“‘公司突然有事’？”罗经理疑惑地说。
“哦，是我姑姑家的表哥，和我一起到这里来工作，什么事情都要向他汇报，他不放心。”琪娜又在编谎话。
“是吗？”罗经理放心地笑笑，“其实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关心你也挺好的，不是吗？”
“是啊……”琪娜说。往往谎言一点开始就要一直编下去，除非到戳破的那一天，没有结束。
一会儿，罗经理停下车：“到了！”
琪娜抬头，看到面前的是一家剧院。
“今天恰好有很好的舞剧。我可是在你工作的那里等了一下午，专门找你来的啊！”罗经理说完，下车去帮琪娜打开车门。
在另一个地方，又被放鸽子的申具啸很是失落。
十四
十四、
被琪娜回绝了的申好像一只充气玩具被扎了洞，顿时泄气了。他坐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却怎样也不想在家里呆下去。他拿起电话，翻开名片夹——第一个人就是“爱哭鬼”。“爱哭鬼”？申回忆起了靖瑶的样子——“回来了这么多天，是该联系她一下，问问她怎么样了。”他想。申拨通了靖瑶的电话。
此时靖瑶正穿着睡衣在自己的小卧室里，面对着电脑在上网闲逛，一边还吃着水果——靖瑜去参加志愿者活动还没有回来，多兰和阳涛去约会了，她也很闲。对于此时打来的电话，靖瑶也很好奇究竟是谁打来的。她拿起手机——“败家”。“他为什么会打给我？”靖瑶自言自语，她接起电话：“喂？”
“是我。”申说。一般这都是句废话，有来电显示的人通常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没有来电显示的只凭“是我”两个字也不可能知道对方是谁。
“我知道。你回来了？”
“回来好几天了。”
“回来好几天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靖瑶说着又插了一块苹果放在嘴里。
“呵呵……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随时有空，怎么了？”
“一起吃个饭吧。”
尽管对申邀请自己吃饭的理由靖瑶还心存疑虑，不过她也不含糊：“好，你说几点，什么地方？”
“那个……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件事？”申没有直接说时间和地点。
“怎么？”靖瑶吃掉最后一块苹果。
“我没有车，你可不可以现在到我家来接我。我家在……”申说了自己家的地址。他自己没有车，他不想要他爸爸的。上次出差时开的车也是公司里临时借来用的。
“好，我马上就过去。”靖瑶说完去换衣服。虽然她心里还有些不满——一个男生约女生出去吃饭，竟然还要女生去接他——也许他已经把我当作是那种性别模糊的朋友了吧，靖瑶想，每个人都多少有一些这样的朋友的。
接上了申具啸，两人来到了申指的一家路边小馆。“这家菜不错，酒也很便宜。”申下车，让靖瑶自己找地方停车，转身先进了饭店。靖瑶哼了一声，把车停在了一个路边的停车位。
申坐在靠窗的一张餐桌上向刚下车的靖瑶招手，靖瑶走了进去。
“饭菜AA制，酒我请，怎么样？”申拿着菜单。
“这么狡猾，”靖瑶撇撇嘴，“明知道我要开车，不能喝酒。”
申呵呵一笑，说：“我可没这么想，你少喝一点不要紧的。”
“算了算了，你不在乎你的生命，我还不想进医院呢。”靖瑶说。
“那好吧……今天的饭菜也我请好了，谁让我找你出来的呢！”
“你的言行能不能给我透漏出点讯息提醒我一下你是个男人？”靖瑶的说话的口气体现出从打电话开始她就对申很不满。
“什么？”申有点没听明白。
“My God！”靖瑶小声说。“……没关系，咱还是AA制吧。”
剧院里，琪娜和罗经理并肩坐在中间靠后一点的地方。舞台上的演员声泪俱下地演着，罗经理看起来看得很投入，琪娜却似乎没什么兴趣——也许也不是没兴趣，更多的是不安，这种不安使她没有办法投入到剧情当中。她时不时看看罗经理——还好，罗经理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琪娜总来没有告诉过公司的任何人她有男朋友，包括她最好的朋友雪彦也不知道，她也从来不让申去她的公司找她。进剧院之前，她就关掉了手机——而不是静音——她怕有电话再打进来。她不是不爱申具啸，她只是想要找一个更牢靠的背景，使她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而相处五年的申不能给她这种牢靠的感觉。
一幕终了，在换幕的间歇，罗经理也看了看琪娜——琪娜的眼神有点落寞。“怎么了？没兴趣吗？”罗经理小声问。
“不是，挺深刻的。”琪娜马上换上了微笑的面孔。
“没关系，本来就不是很多人喜欢这个的。我应该带你去更有意思的地方，或者……我应该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实在无聊，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罗经理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不会，真的没有无聊。”琪娜辩解。其实她对什么东西都不是真正的有兴趣，甚至她也不了解她自己究竟对什么有兴趣。她所学的、所接受的只是她认为“应该”接受的，她将自己想象成一个真正的“名门淑女”，然后再根据那个标准来完善自己，广泛的接触一些东西……时间久了，也就不免忘记了自己的本色。
“是吗？呵呵。”罗经理看起来很高兴，大幕拉开，他又投入到剧情中去了。
靖瑶和申面前各放着一只酒杯，两个人看起来喝得很开心，桌上的菜已成狼藉，喝酒倒成了主要节目。又喝掉一杯后，靖瑶说：“问你个你可能不爱听的问题。”
“好，说！”申一拍桌子。
“你在你爸爸公司里是工作呢……还是寄居呢？”
“被你问着了！呵呵……”申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就是寄居。没事做，拿工资，没奖金。……可是我不乱花钱，不拿家里的钱，这是做人的原则！”相比靖瑶，申显得有一点醉，又说：“还说我……你还不是寄放在你爸的公司？”
“我可不是！”靖瑶有点急了，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二世祖”，“我是凭自己实力考进去的，没人知道我爸是老总！这之前，我还在×市的TI工作过一年……”
“那为什么被炒掉了？”申抢着说，“肯定不是主动辞职，是被炒掉的吧……呵呵。”
靖瑶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他提起了她最不愿回忆起的那几天。
微醉的申没有注意到，又喝了一杯后，他说：“其实我特别特别不想在我爸的公司工作，我不喜欢做生意，不喜欢房地产，不喜欢那些沾有铜臭气味的商人……我大学读的是机械，在全国大学生机械设计大赛上获过奖……毕业的时候我在学校的招聘会上找了一份工作，是相关领域的，我也比较喜欢……只是薪水太少。琪娜那时还没有找到正式工作，我的工资付了她的房租，剩下的就不多了……我只好做了两个多月后就辞职到我爸爸的公司，那里还能给我多一点。”
靖瑶慢慢开始专注地听申的讲话。他抬起眼看着靖瑶的眼睛，又接着说：“后来琪娜找到了工作，我觉得担子轻了一些……可是我已经想不起来我喜欢做什么了。”
靖瑶给申倒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上。她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申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申也喝干了那杯酒。
“正常，这样都正常。谁能都那么如意啊，你还比较幸运，有一个相爱的女朋友呢。”说到这里，靖瑶涌上一股辛酸，“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炒吗？我一直没想过自己必须要有什么事业，我一直觉得人，尤其是女人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兢兢业业做到死，就可以了。我为了薛明远那个家伙留在了×市，以为等我们都安定下来，就可以开始幸福的生活了。——我对于幸福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