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间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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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间梦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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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同理。
  
  “我要回岸上,你呢?”
  “也要。”
  “那你…”
  “说过了我不会游水,不会不会不会!”
  
  跌声吼完,少年面庞已是绯红怒色。洛昭澜连连点头,认命地把他转到身后背着,罢了罢了,莫再自寻死路偏要撞一句,‘难道你不背我?’想他说那话时的样子,杏目圆睁到也着实有趣。 
  半途中听得身后数声咳嗽,这才信背着的是肉身凡胎。早早安生放下也好自奔前程,若真是精怪相缠可怎生是好。
  
  那时他尚不知,肉身凡胎只会使人更难相放。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说滴一句是:这个坑,俺,肯定能保证更新直至平掉它~


5、游园。 。。。 
 
 
  【游园】
  
  日沉夜升,不见星子。天地一片浑然的黑。
  洛昭澜眼前只余下忽然涌来的排排灯笼,烛映艳红,张牙舞爪的刺目。
  
  后来对着高院朱门了然一笑。
  就说么,怎得来那尘烟不沾的脱俗?原是生于这大俗围护。
  一个穷书生,无意惹人嫌恶。
  奈何被那脱俗指节缠了一路,衣带发梢执拗不放。
  
  主人家老翁善目慈眉,见状便唤一句恩公,道谢相邀。虽是客套,倒也诚挚。
  施施然跟去,朱门高院围着府邸繁华,比起官家堂皇此处富丽亦毫不逊色。
  近内院后却变清幽,灯下花枝渐换了郁木,至偏院已全然葱翠,看着是清爽又些许怪异。
  领路主人似有察觉,颔首微微一笑。
  
  进房便热闹起来,榻上少年还是昏昏然,阖着眼只顾缠紧手中物什。
  洛昭澜只得立在床前,观银盆玉盏均窑碗,走马灯似的眼前过。
  片刻便觉娇养也不是福,单看药碗里的汤水,黑漆漆透着苦色,闻着就胃肠泛涩。当下也想通先前的莫名荷香,即是这房里檀香掺着一丝药苦气味。
  末了主人家上前殷切询问,“想必尚未用晚膳吧。”
  洛昭澜点头称是。在旁俾女默不作声递上剪刀,稍稍一怔才想明白,哪料想,刚张开剪口,刃上即有人送了手指,忙急急撤手。
  
  潜听竹悠悠睁了眼,仿似伸手仅是梦中事,只恹恹道,“我也没吃晚饭。”
  这把戏真是久不见了,自幼年起便被一把剪刀糊弄,床角木盒里不知攒了多少宁哥哥衣环配带,也就是去年起才未再有添。
  
  “你这孩子,想吃什么直接开口,切不可再乱伸手。”老者轻拍他头顶,接着说道,“你姐夫刚到家就带人在别处寻你,现在还未回来。”
  “我又没问他,到底是给不给吃了。”
  “怎会不给。”老者无奈笑着出去。
  只剩洛昭澜尴尴尬尬站着,手里还拿着剪刀,不知说什么好。
  那小少爷忽然出声,“你怎么还没走?”
  洛昭澜低头看去,问话的人手上还正扯自己衣角。
  还真是不好答…
  
  下午到了岸上,自己正忙着穿戴整齐,转眼就见这人竟依在苇从里睡着。
  唤他问为何不回家?只道困了,醒后就回。
  再问穿着湿衣怎么睡着?说是晒一会儿便干。
  当正啼笑不得,他复又睁开眼,迷糊糊地问,你…要走了? 
  洛昭澜如实说还要赶路赴今年秋闱。
  话还未完,这孩子竟又睡下,阖着眼含糊说句,那你走吧。
  
  那时为何没直接走掉?
  说不清,只看着他湿衣湿裤蜷睡岸边,露出的手脚都粉白,像藕节还未长成便捞出水硬生生晒着。想来捞了他的人不正是自己,多少有些责任。一时不忍走,犹豫在旁。
  直到日头偏西,想叫他起来回家,这才发觉不对。怎么唤都不醒,隔衣摸着发烫,扶上手后更丢不掉,暖和和的一团畏寒似的蜷过来,只得揽在怀里,炽热气息呼在颈侧,刚扯开一点,又被缠了头发。当下不敢再妄动,定气凝神权当打坐。
  好在天刚黑,便有人来寻。
  
  没等到回应,潜听竹不怒反笑,呵呵乐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走。”
  洛昭澜回神对上那笑颜,顿感又做了天下最有道理的正确事。
  
  “我父亲问过你什么,你又如何答的?”
  “还没来及问。”
  “那再好不好,待会问了你也不用作声音。”
  洛昭澜不解,也照他吩咐,一席间吃的不言不语。
  
  听少年与他父亲答话,只说是船飘到岸边,正好遇见自己,便让帮忙上了岸,想是太阳晒得久了,脚刚踏上实地便晕厥过去,闭口不提落水之事。
  
  席散前才指着他道,“不用安排客房,让他与我同住。”
  此言一出,洛昭澜与老者皆是一愣。
  少年未觉丝毫不妥,只顾与他说话,“我叫潜听竹,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PS:
还有句话忘说鸟,这个估计是个中短篇= =b
估计滴意思素还有一点未平T_T
但,上一章作过滴更新保证滴一定做到~


6、惊梦。 。。。 
 
 
  【惊梦】
  
  这半日对洛昭澜而言可谓奇遇。
  饭后被老者留下说话,也未谈及什么,只问何来何往,一一作实答了。那老者张口闭口非谢即歉,说是小儿自幼体弱,未敢约束,养得有些任性,望他担待,日后定会遣车马送往府城,把耽搁的行程赶上。
  
  自前厅返回后院,廊下灯火已暗,此处更显清静,幽然至不实。
  踌躇片刻竟生局促,犹疑在门前,推敲不得。
  忽听房内道,“你在那磨蹭些什么,还不快进来帮我。”
  想是需人照料端茶送水,不作他想应门而入。
  
  房里留明的夜灯昏黄,待洛昭澜看清房里情形,顿时惊退大步,少年正脱了衣服,赤身趴在床上。
  潜听竹转过脸,“你在作什么,快拿案上药膏过来帮我擦。”
  
  声音清朗得让人羞愧,洛昭澜暗里自责,为方才不知心生的什么绮想。
  定定神过去,药膏掂在手里沉沉一罐,打开又有点刺鼻,动作只至此停住,不知如何下手。
  
  “你是呆子么,敞着账子,想害我明天起不来床?这药见不得丁点风吹,我白日里泡了水,怕是骨缝里会有寒气,”潜听竹说到这些便心烦起来,索性打住,“说这些你也不懂,快过来涂吧,多使些力气。”
  
  向来清明的脑子似乎真被他叫呆了,把药搁在床头,浑浑沌沌褪去外衫上床掩账,还未怎地额角便结了细汗。
  
  “你是要熏死我?快拿过去。”
  
  被催促着取过药沾在手上,抹些在那光裸后背,轻轻触碰,力道比蹭只轻不重。
  又受责难,“方才家父待客不周,你没敢吃饱?”
  
  “嗯?不是不是”连忙稍重些施力,只是指间幼滑感触传来,实在重不多,“呃,你刚才为何要瞒着。”
  
  “你可见我先前喝的东西,要是喜欢用那些泡澡三个时辰,烫的死去活来,再加上让…让我姐夫来擦药,按得骨头欲碎不能,便可不瞒。”潜听竹说着转头看他,“还是你希望他们知道是你把我撞到水里。”
  
  洛昭澜自觉有愧不再应声,低头默默帮他擦药,手中药膏发烫,顺着胳膊传到全身,汗沿鼻尖下巴一滴滴往下堕,只热得气息不均长呼短入。
  
  好容易凑合着涂上,又细细按了一遍,不知是否药理作用,细滑肌肤热烫的吸附。
  正空悬两手不知如何,少年忽地翻身坐起,吓得他倒抽口气退靠在墙。
  
  潜听竹咯咯笑道,“你胆子没带在身上?好了,让开,把药给我,你且睡下吧。”
  
  洛昭澜汗都未顾得擦一把,卷了薄锦被睡在床侧。少年在账内伸胳膊展腿好一番揉搓,不敢看不敢听,一切动静偏又心知肚明。
  
  潜听竹收了药罐,套上宽松里衣,见那书生正合目而睡裹的严实。拉开被角,笑言道,“书呆子,你竟比我还畏寒?”
  洛昭澜闷不作声,早已数不清身上汗到第几层。
  
  “看你不是冷的样子吧,分我些被子。”潜听竹扯了被子贴在他身旁躺下,大方伸手拦在他腰间,“好像还很热似的。”小声啼咕着,声音已有些睡意。
  
  洛昭澜僵僵躺着,只想待他睡着,心跳似鼓点,自己都嫌吵,越想定心静气越是不能。
  幸而又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也没再说话,想是已睡了吧。
  
  刚舒口气,贴耳乍传一句,“呆书生,你方才是在吓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俺承认,俺对游园惊梦有执念= =|||其实码到这滴时候,忽然很想码成年下攻~ 远目… 
病受变弱攻?雷飞ing。。俺要奸定;奸强;滴;奸持;原奸情;握拳ing。。


7、微澜。 。。。 
 
 
  【微澜】
  
  洛昭澜顿时大惊,睁眼对上双乌溜溜地眸子,心跳复又如擂。 
  
  “你怎么不答话?”少年似不觉有异,音色平平追问。
  “我,我没…”
  “不可骗人,我只听实话。”语似孩童真直,已有咄咄之势。
  
  洛昭澜闭了闭眼,喉头干热发痒,气若游丝飘忽,“我,真没怕什…”末字未完便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及时抓住正探入衣襟的手腕,牢牢扣紧。
  
  “罢罢,我不喜听假话,你再思量思量,”少年轻松说着,手却执拗使力,可毕竟年少,指尖将将抵上肌肤,再移动不得。
  洛昭澜此刻脑中嗡嗡,哪有暇余思量。
  
  “果真是热呢。”
  被紧制着的手并不老实,指节勾动,蹭那汗津津地湿滑。洛昭澜手心也冒出一层水迹,握的愈紧,也愈觉握不牢。
  
  “你攥疼我了。”
  心口一松,手上也失了力气,真真再握不住了。由那手如灵蛇滑脱,书生闭了眼,等死待毙般躺着,那手越滑往下呼吸越急,蔓过腰腹时已然气息不足,当真如生息将尽。
  
  少年忽地抽手停住,“你是怕我,还是怕你自己!”
  冷冷音色几近透明,直击晕热头脑,隐隐竟携金石之音。
  
  不及庆幸,不及反省,待洛昭澜回神,少年已然翻身,侧躺宽榻最里,单薄肩颈冷硬,昏昏然看去,恍似遥望孤山青岭。一时之间,疼惜悲悯难分,悔愧疚悟交缠。
  惶睁着眼,不知何时睡去。
  
  梦里无故踟蹰步,醒来方觉天色迟。
  中午日光透进窗隙,映了道道浮尘,洛昭澜眯着眼,半晌难辨虚实真幻。
  
  正怔忡时,少年推门而入,白衣如雪身姿秀丽,踏进一室春光,面上是明朗朗的笑,“你这懒书生,是要用赖床换功名么?”言谈嬉笑,似全然不记昨夜事。
  洛昭澜素来不喜分辩,对这少年更是无辞,起床梳洗默不作声。
  
  听竹跟在他身侧,观其更衣束发,愈觉着顺眼,清朗面容轮廓分明,一双狭长眼睛却生得温和,眸光沉静无害,只是太寡言,薄薄唇角抿得平直。
  “喂,你生就这么惜言如金么?”抚着下巴想了想,惊道,“不会是不屑理我吧!?”
  
  洛昭澜浅浅一笑,为着那后半句,“你都知了,何必反问我。”
  
  “切~”少年莫名烦躁起来,“我知的,便全是对?”不待洛昭澜回答,“爹爹大清早便安排我领你去书房读书,哪知你睡到晌午才起,先吃午饭更说吧。”
  洛昭澜庆幸他此番奚落,反救自己未陷尴尬境地。
  
  席间见了听竹姐姐燕来,姐夫季归宁,夫妇二人俨然与老父一样,对他疼爱有佳。
  洛昭澜自幼时过继到叔父家,早已见惯他人和睦融融,妒羡拘束皆无,落得自在。
  就是被那夫妇再番感激之辞说得心生惭愧,低头颔首间余光瞥得潜听竹一脸诡笑,暗叹怎就被这孩童般的少年生生戏弄。
  
  饭罢去了偏院小书房,与卧房相去不远。一室书墨气息,清静得紧。
  洛昭澜虽不是狂喜读书之人,不指望圣贤文章内藏金玉,至少也是块敲门砖,且,与己是唯一一块。遂静心而坐展纸陈卷,片刻入境。
  
  潜听竹幼时父亲也请过饱学先生,病体羸弱还求什么功名,当然更无人查功课,八股无聊自是平平,四书五经大义微言,随便挑着学学,后来尽看些个唐传奇闻,闲时也品宋时词赋。
  这会儿子拿了本小书,倚在窗边春凳上看。想是太阳照的,没多久又困,丢书便睡。
  
  婢女来送茶时洛昭澜才注意到他,过去捡起地上的书,随意一看,无名无目竟还是手抄孤本,好生收在一旁。也不敢乱动他,轻轻扶正了身子,由着他继续睡。
  
  不料再看书未翻页,有人推门进来,此人方才见过,是听竹的姐夫季归宁。轻手轻脚把人抱了去,估计是挪回房里。
  临走又转回来,抱歉相扰,半是解释半叮嘱,“听竹心血不足易行困,再遇见这样便遣人去叫我,不挪回卧房就算夏天也会见凉,闹起咳嗽没完没了。”
  
  待他走后洛昭澜半晌不能凝神,心思回转在那少年身上,妖俏精怪的玲珑人,偏是孱孱病体,思及不免疼惜在心,隐隐牵扯出丝疼。
   

作者有话要说:醒来方觉天色迟~鸡冻内牛ing。。俺竟然也会作诗鸟~T_T~难道说俺素天才咩~ 被众人击飞ing。。


8、韶光。 。。。 
 
 
  【韶光】
  
  日渐西沉。暮色映葱翠,晚风起婆娑。
  洛昭澜埋头书房整整半日,出来便望着满院郁郁繁枝稍适休息,心头一颤,转身就见少年懒懒依门,眼眸半睁半敛,面浮浅红,刚刚睡饱模样。
  “喂,书虫子,过来与你商量个事。”
  缓步渡去,嘴角噙了笑,不过半日,自己这就新换了称号?
  “待会晚饭时,我就说不太舒服先走一步,你吃过也说上午起迟了要早早回来挑灯夜读。”
  洛昭澜横竖没听出‘商量’意味,干脆默而不答。听竹也不追问,好像从不曾想过他会不应。
  也自是不会,不然为何身停此处。莫说此等小事,看那纤弱伶俐模样,若苦苦央来,刀山火海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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