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流殇作者:乱水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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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流殇作者:乱水倾天-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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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直言,那是当今当今崇明帝觊觎他曲家势力,怕他曲君睿功高盖主,生不诡之心。帝王欲杀之,又岂容他能逃?
  
  亦有人说,那是曲君睿不满好友——前朝国父苏陌锦离奇之死,欲揭开其幕后真相,而受人排挤陷害。
  
  甚至,有人认为幕后主导者便是帝王。
  
  当年的倾国之乱,十年动荡,如何能忘?
  
  一场红颜祸水的戏码,英雄前赴后继的折腰。
  
  太子丢了江山,国父丢了性命,帝王背负骂名,权相无奈欺世。
  
  是红颜做了祸水孽?还是世人欲念太多?却不会有人计较。
  
  总之树倒猢狲散,自那之后曲家风光不复。
  
  除却已入宫的曲家大小姐曲聆璃,曲府之人无不经历了那场滔天业火。劫后余生,曲家小公子被帝王御赐钦天监鱼玄机相中,带往浮图山授艺。
  
  八年之后,当年的相府小公子学成归来。
  
  成为世人敬仰的公子聆水,朝堂之上——
  
  翻手为云覆手雨!
  
  而八年之间,曲家大小姐极尽帝王宠爱。
  
  建离宫、建檀香阁、建曲径……无非,为博红颜一笑。
  
  而其中最为世人争议的,则是建于帝都东面的沉湘苑。
  
  都道帝王之气为紫气东来,却偏在此地建了沉湘苑破了星气。帝王此举颇受争议,钦天监为此力谏帝王。最后帝王却是力排众议,执意建了沉湘苑。
  
  归来的公子聆水受帝王倚重,帝王最宠爱的女人又是他的亲姐姐。那些关于游走在权利中心,博取利益的众人仿佛又看到了曲家重振的那一日。
  
  巴结之人从未少有,说是几乎将天策府的门槛踏破也不为过。
  
  可那清冷公子却从未加以颜色。即使是幼年的友人八皇子,也仅是稍稍温和。
  
  因为他知道——
  
  自那一夜业火漫天之后,她的心中便只剩怨、只剩恨。
  
  那业火红莲,烧尽了她对曲家最后一点亲缘。因为她的一双儿女,在那火场里生死不明。
  
  于是,她的恨绵延到他的身上。
  
  她也曾说:曲家,我绝不原谅!!!
  
  一步一步,演变到无可挽回!
  
  三年之前,帝都政变。
  
  他亲手了劫。
  
  而今他想也许该要放一放了,于是终于开始认真的找起当年的知情者。
  
  然而时过境迁,十七年沧桑。
  
  要找起,谈何容易?
  
  为此,他不得不借助凤陵狐狸的帮助。
  
  ‘吱压——’
  
  门被打开,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来。
  
  孩童眨着眼,警惕的盯着门外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找谁?”
  
  “小鬼,我们来找你的奶奶。”
  
  白衣公子还未作何反应,狐狸便仗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欺上前去。
  
  谁知孩童闻言,把门关的更紧了一些:“你们快点回去吧!我奶奶不会见客的!!”
  
  说着气鼓鼓的要把门一关!
  
  真是!
  
  奶奶身体明明那么差,为什么这些人总要来劳烦她老人家呢?女红什么的,谁做不都一样啊!虽说嘛,奶奶做的织锦最好看了~不过……
  
  “小鬼听话,一会请你吃冰糖葫芦~”
  
  冰、冰糖葫芦诶~?!
  
  “真的么?好~!诶?唔?!还是不行!!!”意识到自己差点上当的孩子没好气的瞪了狐狸一眼,暗道好险!
  
  虽说长得好,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骗小孩吧?!
  
  “等等,小公子,我们并非是来求天水碧的。”狐狸此时发挥无赖精神,硬是堵在人家家门口。
  
  估计这场面要被他凤陵的百姓看到,得绝倒一大片,暗叹王爷您好歹注意点风度呀。
  
  小娃儿把嘴一撇:“哼!那你们是来偷艺的咯?!那就更不能让你们进了!!!”
  
  狐狸(黑线):这小鬼……
  
  “晟儿,谁来了?”像是怕儿子一人应付不过来,屋里少妇应声而出。看见被自家儿子拦截门外的年轻人时,还是小小吃惊了一番。
  
  想不到这样偏远的小镇,竟然还能看到这样标志的人物!
  
  名唤晟儿的小娃儿躲在母亲身后,不是拿眼偷瞄。不愧是母子俩,连审美观也一样。
  
  小娃儿盯着白衣人出神,暗想那人长得跟奶奶一直很宝贝的画像上真像。他还以为那么漂亮的人,根本不可能寻在呢!
  
  “两位是……?”
  
  “在下冒昧前来找天水夫人,还望夫人代为引见。”
  
  “两位过奖了。家母自退隐后,便再未织过天水碧了。”妇人不似一般村民未教化,颇知书达理:“两位这边请。”
  
  “有劳夫人了。”
  
  当年的天水夫人慕洗碧一如她的成名之作天水碧一般,气质幽雅。即使年老,亦是个非常具有气质的妇人。
  
  但显然,风烛残年的身子并不好:“您便是曲家的小公子了么?”
  
  白衣素锦的公子微微颔首,却见他作势要礼。忙扶起她:“夫人不必如此。”
  
  “咳咳……若不是当年相爷搭救之恩,肯将老身收留府中,老身兴许早就一脚踏进棺材了。”
  
  “夫人,当年家父不过举手之劳。在下来此,是想向夫人证实一事。”
  
  白衣素锦的公子淡漠却有礼。
  
  像——
  
  像!
  
  她微微颤抖,就连那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势亦是一模一样。
  
  而那次初遇——
  
  她明知不可为,却偏偏爱上了那个人。
  
  君子如竹,气质高芳。
  
  在她心中眼中,皆是印刻下极深的记忆。
  
  此后,她终于织就了毕生杰作天水碧。
  
  天水碧本是为他,最后却被帝王看中赐予那颜色无双的女子,徒为他人做嫁。
  
  她低幽叹息,浑浊的眼里有一抹异色:“你想要知道什么?”
  
  “十四年前…那场大火。”
  




7

7、【卷二】 第六章 。。。 
 
 
  十四年前,那场──
  
  滔天业火。
  
  慕洗碧闻言一怔,岁月逝去她的容颜,却不曾使她变的垂朽粗粝。反而是老人那种极致的慈祥。
  
  看著曲聆水身後的红衣人,她犹豫:“这位公子可否回避?”
  
  二人会意。
  
  昏暗的小室,顿时只剩他与妇人。
  
  “夫人。”曲聆水轻拂袖,开口欲问。
  
  她却打断他:“老身不过是一介烟花女子,当不起织锦夫人这样的美名。”
  
  而二十多年前,因那一句笑言,称她织锦夫人的人已经逝去。
  
  不是从他口中唤出,又有何意义?不是为他而作,天水碧又有何存在的价值?
  
  世间再无知己,她再不织天水碧。
  
  豔满秦淮的织锦夫人慕洗碧再不愿开口说话,有的只是曲府一名普通的聋哑妇人阿慕。
  
  而那场倾国之乱後……
  
  那颜色无双,一笑沈湘的女子终随他而去。
  
  伴随那颜色无双的女子从倾天塔上一跃而下,最後一袭清浅碧色被封藏。
  
  从此,天水碧成绝唱。
  
  无人会将曲家府上一个默默无闻的聋哑妇人,与当年豔满秦淮的织锦夫人联系在一起。
  
  “二十年前,老身为相爷所救。老身自愿为奴为婢,在相府充作下人。可相爷从未将老身当下人对待,也不似像烟花女子对待。”
  
  慕洗碧微眯著浑噩的眼,像所有的老人一般陷入深远的回忆不可自拔。
  
  曲君睿信她,所以在後来曲聆璃怀了身孕,直到她顺利分娩,一直都是由她在照顾。
  
  “对於风光一时的曲家,长小姐未婚有子是极大的屈辱。相爷无奈向外界宣布曲家掌上明珠染上恶疾,於府内修养不见任何人。”
  
  他寞然,素净的指轻抚衣袖。
  
  对於那段相府侯门所不耻所掩盖的过去,年仅两岁的他自然不会有深刻的记忆的。他只知,幼年时极疼爱自己的姐姐消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待再见到,是很久之後。
  
  母亲一向对他不冷不热,而长姐於他便如母亲一般。
  
  可那时长姐带著满身的疲惫与倦容归来,从此再未对他展露笑颜。
  
  “小姐诞下了一对男婴,老身亲眼看著她眼睁睁的看这自己的孩子被送走。……老身不过相府一介下人,自然没有什麽权利说话。相爷下令一律对长小姐说,孩子已经被溺毙。”
  
  她叹:“其实他们还活著,可怜母子三人只一墙相隔,却不能相见。公子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吵著要一起玩的那对孪生小兄弟麽?那便是了。”
  
  闻言,他静默更深。
  
  这些他後来都知晓了。
  
  甚至,後来兄弟二人──
  
  一人成为他的影卫,一人成了他的界错。
  
  “老身也知道不能留,长痛不如短痛。可夫人毕竟不如相爷狠心,她下令将孩子藏了起来,偶尔也会放长小姐去看孩子。”
  
  以为时间会冲淡的,却因为执念而日愈深刻。
  
  那痴心的女子一如年轻时的她,痴心的等那个男人回来。
  
  “小姐一等,便是五年。”
  
  最後,却等来了帝王的一纸诏书。
  
  奉诏入宫,封为贵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与天下女子莫大的喜事,却使她愁容满面。
  
  慕洗碧不解,以她对曲君睿的了解。他怎会生生将她的儿女夺走,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入宫中?
  
  慕洗碧纠结於其中,以至忘了继续口述下去。
  
  透过窗纱的微弱光线,在老人历经沧桑的面容上打上阴影。
  
  如同一本尘封许久的古书,再度翻开竟是那样的陌生,却又极其的强烈的代入感。
  
  雪衣的公子端坐在阴影里,微垂著清冽的眼静候下文。
  
  然而,许久老人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於是,白衣素锦的公子不动声色的提醒:
  
  “再後来,姐姐便入宫了。”
  
  




8

8、【卷二】 第七章 。。。 
 
 
  慕洗碧点头。
  
  抬起曾经一度织就能让整个大湘为之赞叹的绝美锦缎,而今却青筋狰狞枯槁的手,轻抚了下鬓发,再度陷入回忆。
  
  她还记得,那清丽的少女着了殷红如血的喜服,指紧紧的扒着门不肯离去:不!我不要去!我要在这里等他!待他——
  
  回来!
  
  “那个令她有了孩子的男人,一去不复返。他曾许她:待名就之日,定会八抬大轿迎她入门。”
  
  因为年老记忆模糊,导致老人的叙述一直断断续续。
  
  白衣公子亦不勉强,只在老人陷入回忆而过久未给予回应时,才轻轻出声提醒上一句:“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
  
  “可长小姐便是仅守着一句单薄的诺言,苦苦守候了五年。”
  
  “若不是帝王之命,长小姐怕是会一直守下去的吧……”
  
  光是这份决然,她慕洗碧便自愧不如。
  
  曲聆水眉宇间幽柔更甚,淡色的唇紧抿。
  
  忆起那日,漫天的红幡在她的眼里弥漫了死气。于凤銮之内,待他如母的长姐声嘶凄厉。一字一顿,宛若泣血:
  
  【至死——
  
  曲家,我也绝不原谅!!!】
  
  而彼时,他也不过七岁。
  
  他看见,素日严厉的父亲冷酷无情,平日温婉的母亲不发一言。
  
  为什么?为什么?!
  
  他也想问。
  
  即使当年名满大湘京都的相爷府家的小公子,三岁能诗四岁能画,有神童之名。
  
  然而,他终究也不过是个孩子。
  
  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其实很可怜。”慕洗碧幽幽叹息,其间韵致忽现几分年轻时的风姿。
  
  她为当年的绝丽少女惋惜。因为她的决绝,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但又,比之更甚。
  
  “长小姐后来知道了自己的孩子还活着,还在相府。仅凭这一信念,她苦撑着。可是那场大火,断了她最后的念。她一直怨……长小姐认为,这是相爷所至。”
  
  “不错,相爷在朝为官确实得罪了许多人。相爷的确是功高震主,皇帝也有意杀之后快。世人都流传相爷死的冤枉……只不过,这些都是世人妄下的断论。”
  
  闻言,他神情一凛,素净的指在冷袖下微微蜷起。
  
  因为即将出现的,牵扯了他们多年的真相。
  
  自三年前,他愈加不能心安。
  
  老人垂着眼,像是苦笑又像是叹息:“十四年前的那夜大火……不过是天意呀。”
  
  “我亲眼见到了夫人若疯了一般,手持火把状若癫狂……相爷,那时若不是为了阻止夫人,现在也必还在人世吧。”
  
  他一怔,杯中液体微撒:“您是说,火是母亲的起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崇明因记恨而下令灭门。也不是没有想过,父亲官场上的对手暗下杀手。因为……毕竟那场祸事,来的太过可疑。
  
  可他想不到,纵火的真凶竟是自己一向温婉的母亲。
  
  “其实老身也并未看清,只是夫人那夜确是状若疯癫。我想……相爷虽是一个男人,却也抵不过一个疯子吧……”
  
  听到当年的目击者这样的结论,曲聆水忽觉的不知该作何表示。
  
  那使他们姐弟日后相残的祸因深埋的契机,竟是这样?!
  
  “那场大火使曲家毁于一旦,亦使老身失了最后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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