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张顺本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此中意思,道:“贤弟是说将此女送给师父享用?”
李全点头道:“我看此女非但绝色,更灵气逼人,资质上佳,若能成师父双修道侣,你我岂不大功一件!届时师父高兴,还能少了咱们好处!”
张顺也是大喜,纵身就要往城里追去,幸亏李全手疾眼快将他拉住:“张哥莫非想把她抓来!”
张顺疑惑道:“不抓来怎么献给师父?”
李全急道:“哥哥怎不想想,此事若成,那小妞日后与师父双修,就是你我师娘,咱们焉敢有所不敬!”
张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恍然大悟道:“哎呀!若非贤弟提醒,险些犯了大错!”
李全又道:“张哥且在后头盯梢,切记不可惊动了那姑娘。我这就去跟师父禀报,至于如何处置,全凭师父做主,自然没有你我的不是。”
两个贼人商量好后,分头行动暂且不提。单说刘卓沈珍徒步穿过县城,将马匹寄放在城里的客栈,再往北出城就终于到了集市。眼看人头攒动,买卖兴盛,各色摆摊叫卖的层出不穷。还有许多山里人趁着去年秋末农闲,攒了许多山货,制作成干,今春取出叫卖,更有个好价钱。
沈珍手里举着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东张西望,更有点目不暇接,还不知就要大祸临头。
洛阳春市乃是周近百里的开春第一大集,来往买卖摆摊的不计其数。全年也只此一次,洛阳县城北面一片数百亩的旱田全都被占满。只等过几日农忙时开春下种,下次赶集就得移到城里,规模不及此时十分之一。
刘沈二人直逛到午时大过才兴致勃勃的往城里回去,手里大包小绺拎了不少。直接回到存马的客栈,沈俊斌夫妇早就等了多时。楼家老太太过寿,远近宾客来了不少,招待打理人手不足。夫妇二人不想多扰早早告辞,先前就跟沈珍约定在此客栈汇合。
原本沈珍还意犹未尽,准备在客栈吃些东西,再拉着兄嫂也同去逛逛。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没等片忽然艳阳敛去,北来寒风飘起雪花,刚才融融春意全都不见,余下只有春寒料峭。
风雪渐大,城外集市自然散了。众人在客栈草草吃了一口就往沈家峪赶回去,生恐入夜雪大又被困在城中。终究是初春时节不如三九那么寒冷,雪落在路上经行人一踏也存不住,才没多久已非常泥泞。
下雪之后风已停了,路边树丫枝杈枯草残石上覆了一层白绒,琼枝潋滟,更显华丽。沈俊斌心疼妹子,风雪虽然不大,也舍不得让她冒雪骑马,跟沈珍换了轿子,骑马在前与刘卓并行。最后头还有两辆卸尽的空骡车,中间两顶轿子一前一后,里头坐的正是妻子郭氏和妹子沈珍。
雪花落在脖颈里头,刘卓不禁打了个寒颤,又紧了紧身上棉袍,心里咒骂天气无常。唯一所幸赶到家里只有十数里路程,车马再慢也用不许久。
就在这时忽见迎面行来一个道人,风雪漫天竟只着了薄衫。看其迈步似缓,速度却极快,若再细看,步履之下竟是踏雪无痕!看其体格彪猛,气质阴戾,仿佛不是好人。此刻正往这边打量,眼神全都盯着两个轿子。
刚才在集上刘卓就觉不对劲,仿佛总有人在暗处盯着,暗地留心也没发现有何异常。起初还以为自己多心了,此时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又回头望了一眼,风雪寒冷,两顶轿子全都落着绵帘,也看不见里头。
刘卓心中暗道:“这些日全是些鬼魅怪事,只盼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又扭头对沈俊斌道:“雪势又大了,沈兄招呼后边轿夫赶些脚程,赶着天明速速回家免得节外生枝。”
正在说话间,忽然天风乍起,眼见天际一片灰云滚滚翻腾,宛如巨浪飙风压来,速度飞快,眨眼已到了头上。众人正相顾震惊,那乌云中猛地冲出一溜旋风,裹挟飞沙走石,直往下头席卷过来。顿时天昏地暗,人喊马嘶,已乱作一团。
前后两骡两马全都受惊,尤其沈俊斌不常骑马,一个没注意,**驽马前蹄高高扬起,就把他掀翻在地,幸亏地上泥泞松软并没重伤。刘卓身下坐骑也躁动不安,却被他一股蛮力捏住鬃毛强行按住,随即一抖身上披风盖住马眼,才勉强安静下来。
就一瞬间狂风已把两只轿子全都掀翻,郭氏沈珍惊骇莫名,连滚带爬出来,绸衫沾泥,鬓发凌乱,形象好不狼狈。二人见沈俊斌跌在地上,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去查看。没想到怪风再至,也不顾那郭氏如何,直往沈珍腰上一卷,就已冲上天空。沈珍终究只是个小姑娘,直觉天旋地转,脚下蹬空,心间“吐吐”一颤,便已人事不省。眼看被卷入天上乌云,业已踪迹不见。
原来张顺、李全分开之后,一个在背后盯梢,一个施展法术,直往西方红线岭奔去。红线岭有一座五竹洞,乃是李金龙的别府。
李全回到洞中一说,那李金龙也立刻来了精神。他修炼邪法异于常人,寻常女子哪堪旦旦而伐。一个健壮女子不消几日就**枯竭,一副痨病枯容。唯独一同修炼阴阳互补,才能相生相继,无奈玄阴女子万中无一,全是可遇而不可求。
李金龙问明情况已迫不及待,架起遁光寻来,远远就看见一行队伍。他却并不着急抢人,落下遁光佯装路人,要看看是否真如李全所言。青缎子轿蒙哪能阻挡妖术窥探,妖人一见沈珍模样,立刻大喜过望。
原来沈珍非但模样美艳,更天生玄阴之身,正是修真练道的坯子。这才卷起浓云施展妖法,把沈珍给摞去。幸亏妖人还想与沈珍做个长久夫妻,特意控制法术,并没伤着同行家人,免得结成仇恨不好驯服。
说那妖云来得快去的更快,就在天上一旋,便已滚滚西去。只留众人人仰马翻,唯一所幸并无重伤。刘卓骑在马上惊魂未定,回头见郭氏已扶起沈俊斌,二人全无大碍。然而再找沈珍,竟已踪迹不见!再看迎面来那道人也没了人影,尤其刚才乌云狂风来的蹊跷,更觉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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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 雪姬素裳
刘卓断定沈珍被那怪风卷走,眼看乌云远去心急如焚。知那怪风乌云绝非自然,定有妖怪从中作祟。又想到沈珍娇俏可爱,竟要沦为妖怪吃食,只觉心如刀绞痛不自禁。他倒是没想到妖人想要劫色,只因民间传说妖怪吃人,便想当然以为沈珍定要没命。
其实从妖风袭来退去也只有一瞬间,刘卓的心思也全在一闪念。眼看天上乌云远去,也顾不得许多,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催动缰绳纵马追去。同时大声喝道:“珍儿被妖风刮走……”那劣马虽钝却经不住疼痛,四蹄如飞发疯似的奔出。沈俊斌夫妇惊魂未定,又听沈珍落难,已心神大乱,更不知如何是好。
不提沈俊斌夫妇如何惊恐焦急,单说刘卓纵马急行,望着天上远去的乌云,手里马鞭抡起恨不得肋生双翅。无奈劣马终非神骏,发命狂奔百余里就体力虚竭。
眼看那妖云越飞越远,刘卓心急如焚,又忽见前头闪出一个身材高大尖嘴猴腮的汉子。他已顾不得是否撞人,高声喊喝“闪开”,催马向前速度不减。没想到那汉子非但不躲,反而步行迎上,眼看就被撞上,扬手竟按住马头!连人带马也数百斤,狂奔过来冲力何等巨大,若是常人早被撞飞,那汉子竟纹丝没动!
刘卓大吃一惊,恍然想起刚才集市上就曾数次见过此人,只因市场人多并没在意。此时已知对方不是常人,强自压下怒火,问道:“仙长何许人也,为何与我寻常百姓为难?再说万事也可好好商量,何必非要绑了我家妹子!”
张顺“嘎嘎”怪笑道:“小子!实话告诉你吧!咱家师父看上你妹子了,结成夫妻修炼长生,日后自有享用无尽的好处。前方仙府非你所去,还不速速返回,别自找不爽,平白丢了性命。”
原本刘卓以为沈珍要被妖怪吃掉,此刻知晓并无生命危险,也稍微放下心来。但一想到妖人倚仗邪法强逼成婚,一股恶气直撞顶门。他早就知晓沈珍心思,对她也并非没有爱意,此次前来正为探望佳人,怎能眼看她身陷魔掌。
刘卓死死盯着敌人,打定主意要拼死一战。忽然眼神错过,往张顺身后望去,脸色微微一变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张顺自恃妖法厉害,根本就没把一个凡人放在眼里。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荒林古道全无一人。不禁心头一颤,随即脑后恶风不善,方知上了恶当。猛地甩头回望,只见刘卓扯剑在手飞,冲过来对准他后心就猛刺下去。
张顺狞戾笑道:“竖子找死!”说时扬手点指,立刻飞出一道昏黄的剑光,直往刺来宝剑迎上。“锵啷”一声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刘卓膀臂发麻,五内巨震。他原本心志奇坚,又逢心头激怒,就算命死魂消也万无退缩。猛地断喝一声,掌中青瞳剑不缓反急,力道更盛三分。
张顺原以为一个凡人书生能有多大本领,飞剑一出还不身首分家。没想到刘卓手上竟是仙剑,两剑一碰忽然展开一蓬金光,竟把他的飞剑撞退!妖人蓦的一愣,随即惊怒交加,不惜法力变换剑诀,并指往飞剑上一点,断喝一声:“给我杀!”只见那昏黄的剑光猛然一震,竟展开三丈多长,霍霍吞吐剑光,飞纵空中仿佛蛟龙。
眼看敌人势不可当,刘卓心头一颤暗道:“我命休矣!”只下意识的举起青瞳剑抵挡。没想到两厢一碰竟“轰隆”一声巨响,青瞳剑放出数丈金光,比敌人飞剑还凌厉十倍,一下就把袭来飞剑撞飞出去。随即脱出刘卓掌控,恍如神龙出海紧追上去,又对那飞剑猛力一斩。
“锵啷”一声金铁交鸣之音,震得人耳朵直疼,当即就把混黄的剑光给击散了!然而刘卓终究**凡胎,哪受得这样反震巨力,“哎呀”一声惨叫飞出三四丈远,撞在路旁树上已昏死过去。
青瞳剑虽是灵物,无奈主人灵识昏厥,它也再难逞威。震落敌人飞剑之后,已飞回刘卓身边,悬在空中“呜呜”低鸣。
起初张顺还以为遇上隐世的高人,惊呼一声转身就想逃跑。唯独心疼祭炼多年的飞剑,不舍就此遗弃舍命去捡。方一回头才发现敌人已昏死过去,又见旁边悬着一抹金色剑光,才如梦方醒,只是一柄仙剑作祟。
惊魂稍定的张顺更惊喜交加,在修真界中无论正邪,炼制防身武器大约脱不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虽然形制不同,本质大同小异,就以剑光为例,品质高低比较,以金光为上品,银光次之,青光再次,至于其他各色驳杂全都落于下乘。刚才张顺那柄光色昏黄飞剑,已是下品中的下品几乎不入流。刘卓并未修真,仅凭青瞳剑的灵气,将其剑光击散也并不为奇。
那张顺按住心情,小心翼翼靠了过去。此刻他心里已乐开了花,终于时来运转。别说是他,就算噬魂童子李金龙也只有一柄青色飞剑,平时视为珍宝从不轻易示人。
不过张顺也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并没想把宝剑占为己有。只想得来献给师父,自有享用不尽的好处。不过此寮天生福薄,哪堪此等重宝入手,更作恶多端,合该命绝在此。
还没等张顺靠近青瞳剑,忽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眼看往那仙剑落去。张顺微微一愣,已被宝物蒙蔽了心智,哪容得宝剑落入旁人手中。厉声大喝:“宝剑是我的!”随即推手放出一片灰色妖气,直往那白光打去。
只听有人轻轻“哼”了一声,随即那白光中分出一抹银针似的精光,飞矢般打在妖气上。骤听“呲呲”作响,妖气如同春风化雪消弭无形。银色光针去势不减,直往张顺眉心刺去。妖人大惊失色张口欲呼,无奈光针太快,没等发声,已血光迸溅死在当场。
天上银光翩翩落下,从中显出一个白衣女子,眼神冷漠的瞟了一眼妖人尸首,轻蔑“哼”了一声。妖人眉心伤口银光一闪,“嘭”的一声头颅炸开脑浆迸裂,从中冲出一道三尺多长的银色剑光,皎洁如月,滴血不沾,已落到那女子手中。
再看那女子一身雪衣素裳,离地尺高悬身虚立,映着漫天雪花,仿佛雪姬**仙界灵葩。唯独脸色冷漠更盛寒冰,视人性命如同草芥。
女子瞟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刘卓,娥眉微微一蹙。又望向悬在一旁的青瞳剑,眼神中难得闪出一丝温柔。探手已抓住剑柄,没想到青瞳剑猛地一颤,金光绽开脱出掌控,剑锋横指森森逼人。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见青瞳剑始终不离刘卓左右,已知仙剑认主不可强夺。娇颜更显凄然,清泪顺着脸颊落下,喃喃道:“师父!莫非你真遭了大劫,竟连飞剑都成了旁人之物。”说着眼色愈加狠戾,恶狠狠的瞪着倒在地上的刘卓。玉雕似的小手缓缓抬起,松散的水缎袖子落在臂弯,显出一截荷藕似的小臂。对准刘卓天灵缓缓按下,竟要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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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回 仙子师父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卓轻哼一声苏醒过来。猛地想起之前妖人打来飞剑,眼看命在旦夕,乍然一惊坐了起来。“呼呼”喘着粗气,摸着胸口“嘣嘣”直跳,才知自己还没死。
惊魂稍定,打量所在之地。这时一间不太大的精致小榭,大约两丈见方,红柱红窗,金格围梁。窗下半埔土炕,铺着锦缎褥子,炕上左右摆着两只花梨木的小茶几。左边几上放着一只青花美人瓶,瓶口插着一支硕大的灵芝,提鼻子一闻还有淡淡药香。右边几上放着一口巴掌大铜壶,精致小巧,外形古拙。
刘卓一见那铜壶,顿觉口干舌燥,执起铜壶晃了晃,见还有些水,几上也没茶碗茶杯,索性对嘴灌了一口。清洌甘甜,好不解渴,又牛饮一通,把壶中泉水喝了大半。再看墙壁上挂着两幅字画,虽然笔力沉厚,终究难掩脂粉气色,料定是个女子的手笔。
那字幅底下一张八仙桌,青瞳剑正安然摆在桌上。旁边还放了一条并没绣完的丝绢帕子。用竹撑子绷紧,一朵桃粉色的牡丹花已初具模样,阵脚细密,精娟秀美。
刘卓起身下炕,取过宝剑,随手拿起帕子细看。一股淡淡幽香扑鼻而来,并没见屋里熏香花露,大约是此处主人身上体香。
刘卓握住宝剑,心里合计:“难道妖人良心发现,当时竟没下毒手?这里又像是女子闺阁,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