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音,你去把大和和鹿丸叫进来,只让这三个人去估计到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人员到齐後,纲手才继续说下去“这种药生长的地方离‘晓’的据点很近,危险性是S级的,你们必须小心行动快去快回,不要跟‘晓’的成员起冲突。”
“哎?佐助不去吗?”鸣人问。
“他有别的任务要执行。”纲手一语带过。
“火影大人,我们这次行动请对卡卡西前辈保密。”宁次说。
“为什麽?我们是给老师除药,老师知道眼睛可以治好一定会很高兴。”鸣人不解。
白玉色的目光横他一眼“以你对你老师的了解,你觉得他会为了自己的眼睛而放我们去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
鸣人被噎住。
他的老师,旗木卡卡西,宁可自己瞎一辈子,宁可忍者生涯就此完结,也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後辈为自己冒生命危险。
“不通知佐助真的好吗?”小樱在担心,以佐助的性格若是让他知道他们背著他做这些事,他非得气炸不可。
15
木叶村大门前,佐助等候多时。
“既然卡卡西是我们7班的老师,为什麽取药这种事让别班的同去却不通知我。”佐助冷著脸,赤裸裸的指责,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是纲手老师的意思……”小樱还想解释,却发现佐助至始至终盯著宁次,根本没在听她说些什麽。
积怨以深,借题发挥而已。
“也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想要治好他的眼睛,让他复明後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从来不知道宁次火上浇油的本领这麽高强,他简直就是在故意激怒佐助。
“治不好呢?”发作的边缘。
“我养他一辈子,当他的眼睛。”
四目交接,火药味浓得呛人,任何一星火苗都能燎原,他们看彼此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们都有觉悟,动手,是迟早的事。
“你们怎麽还没走?”幸而纲手的出现暂缓一场本世纪血缘瞳术火拼。
“佐助他……”
“我也要去。”
“你留下。”
“为什麽为我的老师找药不叫我去?”来得正好,少年兴师问罪,刻意加重“我的”二字。
“宁次的眼睛找药更方便吧。”纲手只是直诉一个事实。
恨得银牙紧咬“我要求一起去。”
“你有别的任务。”
“我要一起去。”去掉求字。谁说也不行,就咽不下这口气。
“你留下看著卡卡西好了。”拗不过宇智波家人的倔强,给你块糖总可以吧。
小樱心一紧,有人抢在她之前不乐意,“我家有的是下人,无需他越俎代庖。”
“卡卡西是我的老师,这段时间麻烦你这个外人照顾真是不好意思,既然我已经回来,以後他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针锋相对。
“吵死了,统统给我闭嘴。”纲手大吼一声,都老大不小了怎麽还像两个小鬼抢玩具一样闹得不可开交。“宁次,你们先去。”
“我不要卡卡西离开我。”
“罗嗦,到底你是火影还是我是火影?!”
其他人半拖半拉才把宁次带离。
“我去接卡卡西。”佐助见争的人走了,再留下来也没意思,还要被老太婆唠叨。
“直到宁次回来为止。”纲手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她本以为佐助会勃然大怒,哪知少年连头也不回迳自去了。
切,卡卡西一但到了我的地盘,他的去留当然是我说了算,谁要管你说什麽啊,死老太婆。佐助心里轻哼。
“我不去!”卡卡西直接了当就拒绝。
“日向宁次现在不管你,你还要留在他家吗?”
“我回自己家。”
“好吧,我现在就去火影大人那里,她要是不肯收回让我照顾你的命令,我就宰了她。”多麽赤裸裸的威胁。
卡卡西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你要宰了谁?”纲手的声音从後面传来。
卡卡西坏心地等著看佐助怎麽收拾自己的祸从口出。
哪知宇家二少爷面不改色,眉毛一扬“逼非常人士就范就得用非常手段。为了不让卡卡西违抗火影大人命令,我已经很努力了。”事实证明,他压根就没将五代火影放在眼里。
纲手哼哼二声,心想你个死小鬼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不是宇智波家没把你生好,而是卡卡西没把把你教好,学生不好这帐还得算在老师身上。笨蛋卡卡西真是超级没用,被自己的学生吃得死死的,传出去也不怕他九泉之下的勇士老爹,火影岩上的英雄四代爬出来揍人。
“火影大人,我想回自己家去住,不愿再给其他人添麻烦。”卡卡西没看成佐助受挫火影发飙的戏码,遗憾之情溢於言表,别说佐助恨得牙痒痒,就连纲手也忍不住想一拳将这个不良上忍揍到九霄云外去。
“不行,我已经决定的事不会更改。”纲手很阴险地想,我等著看佐助怎麽修理你。大约是被这一大一小气得血气上涌,体内积藏的暗黑因子全体作祟,完全将小樱的爱情事件抛诸脑後。
“谢谢火影大人,”佐助一顿,“配合。”
纲手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瞥到佐助眼中一抹笑影,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著了佐助的道,成了推波助澜的帮手,奸计得逞的帮凶。
佐助提著卡卡西的行礼,对另一只手“提”著欲哭无泪的卡卡西从她面招摇过市,扬长而去。堂堂五代火影被他视若无物,扮花瓶当空气。
你看吧,宇智波家家传的不止是面瘫和写轮眼,还有阴险。
“小樱,对不起了……”纲手长叹一声。
“我家一无所有,就是空房特别多,你随便挑。”佐助
“要主卧和你卧室之间的那间可以吗?”卡卡西不假思索地回答。
佐助皱起眉努力去记忆“那里的确有间空房,从房间物品陈列和房间排列次序来看,我上面还有哥哥或是姐姐?”他问过其他人,所有人都对他极尽含糊之词,让他不爽了很久。
“管他兄弟姐妹还是亲朋诸亲,反正他已经是个死人,宇家就剩你,你只管好好活成自己就行。”言下之意同样也是前事莫问。
原来你和其他人一样,把隐瞒当作成全。佐助哼了声,我还以为你卡卡西真有什麽与众不同呢。
“那麽,早点休息。”卡卡西去了他挑选的房间。他记得,那间房门正对著一株两株樱树,每到春意盎然的阳春三月,那片绯雾美丽得像失足落入人间的梦幻。
只是,樱花明年还会再发,宇智波家老宅里远去的灵魂再也不复归来。曾经坐在房前看樱飞的少年那深黑不见光亮的眼,冰雪冷冽的容颜永远定格在卡卡西记忆深处,即使今时今日,人去楼空,人事全非。
卡卡西削尖修长的手指摸著失明的双眼,他与宇智波家的羁绊终於葬送在永恒的黑暗尽头,风,送来熟悉的气息,令他战悸难安,是因为置身故人旧屋,古老的建筑每一个角落无时不刻不在播放著提醒著被记录的过往,消失的只是肉体和灵魂,时间,却永远停留守护在这里,寸步不移。
佐助为卡卡西送来茶水,在离他三米开外止步,这个男人身上强烈的情绪与整个屋宅的呼吸融为一体,一起疼痛一起回忆一起悲哀。
佐助不得不联想,卡卡西曾经与宇智波家的谁有什麽样的关系,曾在这废旧多年的老宅谱写过什麽样的过去。
卡卡西不愿意提起,也不希望他知道的过去。
16
更深露重,静水微寒。佐助想著卡卡西跟别人一样敷衍他,想著卡卡西倚著拉门空对樱时的神情,觉得非常闹心。
睡不著,独自醒著。
把床单被褥一件一件拆下来洗,爱干净不假,发泄绝对是。在柜子深处翻了找个印著忍者飞镖图案的枕头,感觉有点跟宇智波家净面团扇图案的积习格格不入。想也不想恨恨地扔进盆里蹂躏。
用力搓揉著他无所适从的混乱。
等等,硬硬是什麽东西?
他从那个不合群的枕头套里翻出一张被濡湿的纸页。对著灯光辩认,弄糊的字迹难以辩认。有两句三行俳句倒是清清楚楚:寒蝉凄鸣时,自知死事总难逃,风传递消息。
徘句大多优雅婉妙,含蓄纤美,这般凄伤入骨非常少见。
其他依稀可辩的字眼,七拼八凑不成团圆。
用的是汉字,笔迹犀利冷凝,风骨峥峥。那字迹颇生,绝不是出自自己之手。
佐助第一次恨自家写轮眼功能不够强大,甚至看不穿一张纸的前世今生。
绞尽脑汁的思索只是令头痛欲裂,痛得他想大叫,牵动双眼神精,熟悉的剧痛再度来袭,尤其以左眼最烈。
盆子里的水面反射出他的模样,左眸泛著清冷的水光,他摸著它,奇怪的念头袭来,这眼睛不是他的,不属於他。
捏著纸张,头靠著门,不知怎麽就迷迷糊糊睡去。
“你想要万华镜写轮眼是吗,好!”卡卡西抓住佐助的双手“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果你杀了我应该可以得到。”
佐助的眼睛倏然睁大,杀??!!!
卡卡西已经拉著他的手开始帮他结印,是千鸟,他手把手教他的绝技,如今卡卡西竟然要他用这一招来杀掉自己。
“不,停止!”佐助挣扎,冷汗如雨下,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从没想过用卡卡西的命去换万华镜的锋利。
幽森的电光迸发,千鸟尖锐地悲鸣。卡卡西毅然把它按向自己左胸心脏的部位。
“住手!!我不要了,不要万华镜写轮眼了!”佐助大叫,他从来没有听过自己发出那麽凄利那麽悲恸的声音。
卡卡西抓得很紧,他不是在用生命作要挟,他的态度非常坚决。
你想要的一切,我可以成全。无论代价是什麽,我都不会後悔。
佐助突然就冷静下来,就好象一个崩溃边缘的人反常的镇定“你死了,我陪你。”
!地一响,千鸟哀戚地高鸣著一头撞向卡卡西身後的树干,粉身碎骨。佐助没有再挣扎,是卡卡西受到震动松了手。
你死了,我陪你。
卡卡西能不动摇吗?他眼睛湿湿的,说不出口,佐助,其实我真的想要成全你的心愿。
“我不要了,不要万华镜,真的不要了。”佐助把卡卡西拥进怀里,搂住,抱紧,眼泪流到嘴里,咸咸苦苦的。至家族灭尽後,他再没有流过泪。现在却是再也忍耐不住,那讨厌的液体根本不受控制地涌动,几乎溺毙他的前世今生。
永失吾爱。四个字是会让他付出一生的惨烈。他在世上已经什麽也没有,卡卡西是他的最後也是他的唯一。
以前是谁说过,万华镜写轮眼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卡卡西完全认同这句话。
“不要死……不许你死……”少年哽咽著,凑不成个完整的句子。
画面时远时近,时而模糊时而清楚。
有个声音他听得分明,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你也不算完全没有价值,如果有需要,我随时可以除你的生命或者单单只是左眼。
你还是想要万华镜吗?!
想要,无时不刻地想要。要赢过那个人必须要有万华镜写轮眼。
佐助又听到心里有人在说:假的,那是骗你的。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或是你的眼睛。
梦境中一直困惑他好久的身影突地近过来,在他面对面处,对他微笑。
“佐助,我把写轮眼还给你们宇智波家了。”男人左眼的地方流血不止。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佐助大叫一声,醒。
眼睛的地方一阵锥心的裂痛,他捂著双眼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受过什麽程度的眼伤,何以动辄撕心裂肺地纠扯他。
“佐助?佐助,你还好吧?我听到你在叫。”睡在隔壁的卡卡西惊醒,摸索著找来。
佐助连呻吟的地力气也被抽干,他一度觉得自己会痛到死,眼睛的部位有滚烫的液体奔流不住,他也不知是血是泪。
卡卡西焦急地寻找他,“佐助。”
佐助用尽最後的力量爬向他,死死拽住他的脚,卡卡西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眼睛又痛了吗?”卡卡西抚摸著他的眼。
佐助狂乱的情绪还未平复,他抓著卡卡西的手一遍又遍地说“我不要了,我真的不要了,我不要万华镜了,不要你的生命,不要你的眼睛……”那孩子惊惶失措,痛不欲生。
他把嘴唇压在卡卡西的手背上,一遍接一遍地忏悔著请求著。他眼中的水滴掉在卡卡西的手上,带著惊人的高温炙伤了卡卡西的皮肤。
卡卡西全身一颤,胸口有个什麽东西砰然而碎,他紧握著佐助惊悸过度冰冷的手,安抚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佐助,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你失去记忆。一天没有想起,你就一天可以好好地活著。至於我会怎麽样,真的没关系。
他将佐助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佐助枕著他的肩颈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青柠、薄荷、迷迭香辗成粉身碎骨,调匀浓稠的蜜糖,涂上瓷色的皮肤,在40度甜润的温泉水中浸上三个小时,自肌理内在散发出令人晕眩的气息。
佐助的鼻尖磨娑著他颈端微温的肌肤,觉得渴,觉得饿,几乎有种狠狠咬在他薄弱的脖子上,尝他的流动的鲜血是不是也像闻起来那麽甘甜。
“卡卡西老师,我以前是不是干过坏事?”佐助用一种尽乎呢喃的声调问。
“为什麽这麽问?”
“我觉得我受到了诅咒,不,应该说是惩罚。”
“别傻了,我教的学生即使忍术不是最好,人格却是绝对无可厚非。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你、鸣人、小樱都是最好的孩子。”
“不要用性命,不许用性命。”仿若惊弓之鸟。
“好吧好吧,我用我最喜欢的《亲热天堂》担保,这样总行了吧。”哄小孩子似地哄。明明已经长大了,脆弱时仍然不堪一击。
佐助终於平静下来,他抓著他眼痛的镇痛万灵药方──卡卡西的手,说什麽也不放开。
“卡卡西老师,我的左眼是不是别人的?”佐助这个问题令卡卡西大为震动。
“无缘无故为什麽会这样想?你傻啊,谁会把这麽珍贵的眼睛挖出来送给你。”卡卡西马上恢复谈笑自若。
“对著镜子,它看著我,那眼神是别人的。”佐助皱起眉回想多次遭遇的错觉,又伤感又疼痛的错觉。
卡卡西半晌答不上话。
“为什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