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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留在记忆深处一瓣荼蘼,会香上一生一世,会记上一生一世,想上一生一世。
恨,却是不能。
佐助抬头看,惊讶地发现天空有如某位世间男子的眼眸般清悦,淡青的色明净得一往情深,如痴如醉。於其说他仰望天高云淡不若说那个男子的眼里存了一个天高海阔的世界。他摸著自己左眼的位置,那是卡卡西身体的一部分,原来天涯海角,谁从未远离。
生死不弃,爱恨不移,永远在一起,宛如同生同死,直到生命化尘化土须臾,他的灵魂用爱人的眼睛在微笑哭泣。
“你去找他吧。”樱站了很久,男孩却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她已经觉悟了也绝望了,她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谁曾经沧海的仰望。
佐助不吱声。
“卡卡西老师在……”
“不,不用了。”佐助的回答出乎樱意料,他接下来的话简直令她大吃一惊。“我们结婚吧。”
“你,你……”樱震撼得难以成言,她乱了。
“你不愿意吗?”男孩问。
“我愿意,我愿意。”从孩童时代起就倾心爱著的男孩子有一天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让她怎麽能拒绝得了,水气浮上碧色的瞳仁,惊喜欢的巨浪还没来得及汹涌就被佐助没有生气的目光扑熄。
卡卡西老师希望的,我就去做,不用管我过得好不好,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他死般沈寂的黑眸压得樱难过得喘不过气。
“你们在这里干什麽?不会是在约会吧?!”鸣人找到他们。
“鸣人君有事麽?”生疏而有礼的模样令有心想挑衅的鸣人不知说什麽才好。
“那个……那个……对了,纲手婆婆要我们七班出任务。”吞吞吐吐地说明来意,鸣人眨巴眨巴眼睛,佐助不斜眼瞅他固然很好,可是他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处处跟他过不去的宇智波佐助。
现在的佐助,有人,没有魂。
有卡卡西在的七班才是真正的七班,那就是说……
佐助眼中的瞬间点燃明丽的花火,光焰灼人,美丽但苦短。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一个世纪那麽久没见到他神采飞扬的表情。
从宇智波佐助决定留在木叶那天开始,他人在,心死。
明明就近在身边,但他身上飘渺的气息比在大蛇丸巢穴那次重逢时还要遥远,远得穷尽她一生心力也到达不了他的心胸彼岸。明知自己才是始作佣者,樱还是有点怨卡卡西的心狠,背著我偷偷来看看佐助,我其实不会怪你。直到在火影办公室碰头,看到卡卡西老师本就清瘦的身影明显又清减一圈,她鼻子酸酸的,受煎熬的并不是单方的谁。
佐助低头向他的老师问好,抬头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很容易明白什麽是空白什麽是悲伤。
空白得令卡卡西心酸不以。原以为成全了你的野望成全了你的人生,原以为自己痛苦著沈沦把幸福的浮木推向你。无视你一腔愿同赴火海的勇气。
“我和小樱准备结婚。”佐助一句话的份量简直跟引爆原子弹没什麽分别,炸得一湾子人张口结舌,直去了三魂六魄。
终於等到他的决定。面罩下,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卡卡西仍不忘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到完美。他有点恍惚地想著那天佐助吐鲜血的情景,觉得自己嗓子眼一阵甜腥,什麽东西恨不得翻腾上来,再被他强按下去。他眯起眼,觉得眼前看到听到的像被什麽隔了一层,虚幻不真实。
“恭喜……”卡卡西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难以控制,一句话说得坎坎坷坷。
“没什麽可喜的,娶谁有分别吗?”反正我已立定主意,後半生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准备拿来消磨,直到我永远闭上眼,还尽一世缠绵。
卡卡西喉咙里抑郁的东西几乎要失控地倒腾而出,他成为忍者後注定一生与血为伍,从来没有发现血腥气如此令人难人忍受,他想吐,吐出一腔苦水。
从此往後,各自嫁娶各安天命,兵分两路背道而行,今生今世再无纠缠。这个念头令他胸口揪紧,他需要努力调整呼吸来应对由心而生的撕裂感和破碎感。
明明知道这种时候有些问题不该说,卡卡西还是说了“那麽请佐助好好珍惜,无论在什麽情况下都不要残酷地对喜欢的人说从没爱过你。”
佐助怔了超过三秒後回答“抱歉,我恐怕做不到,如果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会这麽说。”
这个答案令卡卡西喉咙深处的铁锈味浓烈何止十倍,原来不是佐助不懂他的好意,而是他没体味佐助的决定,彼此都想要成全对方一个完整的人生,却将伤害一步步铸成。他努力吞咽著腾江倒海的腥味,一次又一次将它们打回无间地狱。
错到今时今日,苦海无边,回头无岸。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手把手亲教千鸟的日子;回不到把後背交给对方的日子;回不到樱树下接吻血泊中别离的日子;回不到新调菜肴等君归,相依相偎的往昔。
我们拿一生的感情挥霍的结果是让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爱情在不经意间飘然而至步上群山;爱情在成全撕扯里体无完肤乌云蔽眼。
佐助平定的声线继续折磨他的神精“三天後我们订婚。请火影大人和老师为我们主持仪式。”不是在宣布一场婚讯;倒像是要赴了谁的葬礼。
他的;他的或是他们的。
葬於木叶火影岩下;泣於黄泉慰灵侧。
“当然可以。”纲手瞟了卡卡西一眼,以为他会说点什麽,比如说太快了,太草率之类的。毕竟要从你心上剜一块肉走,那种痛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得了的,卡卡西再强终究也只是个人。
“好。”卡卡西点点头,义不容辞。
突然间纲手很有些同情佐助了,卡卡西的心是铁打的吗?
走出火影办公室;小樱期期艾艾地开口“佐助,我真的觉得是像做梦……”恍惚带来的眩晕感令她天旋地转。
佐助没有在听她的感概,从怀里掏出从不离身的两枚指环。
“那个……”小樱顿了顿“佐助不想知道它们原本应该属於……”
“不重要了。”佐助半垂著眼睑,手掌握紧,握到被指环硌得剧痛,又骤然松开,掌心被烙出个深刻得几乎见血的红痕。
小樱还待说点什麽,就见佐助突然扬手一挥,指环化作两粒星晨消失於视野中。她失声叫出“啊……”
再见少年的神情,死般寂寥;他微微侧著头看那无法永恒的银色轨迹;樱感觉到宛如撕心裂肺的痛感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樱想说的话却是再说不出口,她原想说把戒指改小我们结婚时可以用,看佐助决绝,是宁可丢掉也不另送他人。
丢掉了戒指就能丢掉前尘?
斩断了缘就能断得了情?
选择与过往决裂就能忘掉缠绵?
32
播种一段爱情,收获一框悲剧。樱凝视著她梦寐以求的华美礼服,惚恍得像做了一场梦。意料中的狂喜并没有来袭,她咬著嘴唇,很想很想问:佐助你幸福吗?卡卡西老师你幸福吗?春野樱你真的幸福吗?
空荡荡的房间没人能答。
卡卡西老师说,小樱,带给凋零的宇智波家族希望吧。
只是给宇智家族希望吗?那麽佐助呢?在他心中可否真的觉得自己重要?或者,仅仅只是找个人结婚而以。
“小樱,火影大人和静音大人来看你了。”母亲敲打著房门。
纲手凝视著小樱,“你似乎不太高兴?”
得到真的会幸福?她的幸福是什麽?是建立在卡卡西老师残忍的成全上,还是建立在佐助绝望的眼眸中?那两个人沈寂的目光,至今思来仍让她觉得心碎。
那是种令人魂神俱碎的缱绻。
“我很渺小,在他们的爱情面前。”樱说。
纲手摸著她的头发“你没错。”
“我现在要去找卡卡西老师。”樱毅然站立起来,这个决定让她如获重释。
“现在?……小樱你真的决定……”
少女已经冲出家门。
没有仪式,没有勉强,没有谁心碎神伤的放弃,没有谁全心全意的成全。
她不稀罕什麽成人之美,也不相信退一步海阔天空,她现在一心一意就想看到佐助和卡卡西老师幸福的脸。
有人先她一步进了卡卡西的家,她远远地看著,没再靠近,那一天木叶的樱花落了,胧湿她的眼。
她哪也不去,安静地等著,等待一个结束。
卡卡西看到穿著结婚礼服的佐助夜晚出现在他家门前时,嘴巴半天合不拢,半晌他终於记得调整表情,招牌似的微笑“很好看佐助,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很合身。”
佐助也不说话,目光沈沈盯著他看,几乎要把他的脸炙出一个窟窿。看得卡卡西强忍耐著的心脏一阵赛过一阵地抽痛,呼吸间充次著沸腾的铁锈味。
你就非得来显摆你的幸福,你就非得来增加我的痛苦吗?
“佐助,你既然穿上这身衣服,你就不应该来这里。”
佐助啪地关上门。
“卡卡西老师,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教你一件重要的事。”佐助慢慢开口。
“你说吧。”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沈默得有点痛。
“既然我明天就结婚,我想来向老师请教夫妻之事。”
卡卡西眨眨异色的眸子,很快就明白坏小孩的意思,红晕迅速染上瓷润的脸颊,他咳了一声作为掩饰“这种事你不是做得挺熟练吗,就算真的忘了,书店里成人小说还是可以随你挑的,再不行我的《亲密天堂》借给你……”
“我要你亲自教,亲自。”佐助咬重最後两个字。“不然我就去告诉小樱,我们不结婚了,老师不肯教我人生大事。”
是威胁,绝对的威胁。
卡卡西恨得牙痒痒的,这小鬼怎麽就登鼻子上脸了。
“其实也没什麽。”卡卡西清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比方说恋人最开始会牵牵手……”
“要我重复第三遍麽?亲自!!”压迫感十足。
卡卡西无可奈何,伸手握了佐助的手一下,感受到男孩掌心的热度後如针刺般缩回。
觉得难受,受得疼痛,胸口的地方。
“再比说说亲吻。”卡卡西犹豫的嘴唇轻描淡写地擦过佐助的额头。
“老师,你真的很不称职。”佐助狠狠抓住卡卡西的手臂,狠狠吻上卡卡西的唇。
唇舌间几近疯狂的纠缠,佐助挑逗著卡卡西无路可退的舌瓣,吮吸他口里青柠清新又清爽的香气。卡卡西被他的突然袭击逼迫得喘不过气,只有节节败退。一直到他口腔和呼吸中满是男孩子火一般的炙热气息,一直到他快要窒息,他挣扎推搡佐助。
“嗯……”鼻子里哼出抗议。
佐助死死扣住他的手臂,让他没有反抗的余地,最後他缺氧头发晕眼发花,惚惚恍恍间觉得好像有人抚摸他的身体。
求生的本能令卡卡西爆发出惊人的力,他猛地推开佐助,唇胶合的地方扯出淫靡的丝,他大口大口吸进空气,连骂人的时间也没有。
他曾经的学生并没有想就这麽简单地放过他,抚著他的脸颊,用一种热得发烫的口吻挑逗他“然後,我们应该再做些什麽?”
做你个大头!卡卡西想骂人,然後把这个死小孩扔出去,可是长大成人的学生已经完完全全制住他的行动力,他根本没有逃的可能。
“然後呢?”没打算放过他,明知故问。
卡卡西敷衍地在佐助俊美的脸上摸了下,含糊不清地答“大概就是这样吧。”
“卡卡西老师的技术真差劲,爱抚的话应该更用心一些才是吧。”男孩子的手完全探进他衣服下摆。
掌心的高温贴在赤祼的皮肤上火辣辣的,卡卡西倒吸一口凉气,却吸进正好贴过来的佐助呼出的二氧化碳,紧接著嘴唇再次被侵略,连抗议的余地也没给留。手,在身体上蜿蜒探索著前进。
“我不教了,你走吧。你的人生大事与我无关,你愿不愿意跟小樱结婚也与我无关。”
“来不及了,老师!”佐助锁住他的手,力气大得可以将他的老师一同拉进无间地狱。
佐助对著灯光扳开卡卡西的双股,刚被亵玩过的淡粉色禁区仍然惊惶失措地紧锁。
“我猜老师一定是个禁欲派,那里又怕羞又青涩。”
身体最隐私的部位被人评头论足,让卡卡西无地自容,连脖子都红透。
这样的卡卡西如果不欺负一下才是天理难容。佐助目光移到桌上一小罐蜂蜜,在他到来之前,卡卡西正准备拿它调青柠茶。佐助脸上显出邪恶的神情,他抓过来淋向卡卡西腿间。
冰凉濡腻的刺激令卡卡西全身一缩,佐助沾满蜂蜜的手指强行引导蜜汁流向他体内。
蜜糖的甜香,花的芬芳,浸透在情欲迷离的气息中,宛如梦中一般蚀骨销魂。
佐助借助蜂蜜的润滑轻易进出卡卡西脆弱的深处,同时将沾了蜜的手指伸进卡卡西唇齿间,玩弄著他柔软的舌瓣“舔干净,别浪费,这可是上等的花蜜。”
“不对,不对,其实……其实我是攻,我才是攻。”含糊不清地吐词,拼命想趁著最後的机会扳回一局,刻意强调倒显得欲盖弥彰。
他讲他的,没人在听。
佐助听到了,但不觉得与自己相关。卡卡西要是攻,难道他是受?简直要笑死人了。
“我应该在上面,我要在上面!!”
佐助“切”了一声,人已经欺上来,压倒他,占有他。
“啊……”一声淫媚入骨的呻吟声泄出唇齿关防时,卡卡西及时咬住自己的手,阻止自己败给官能的快感,不让最後的理智在疯狂的节奏中沦陷,即使肉体早已溃不成军。
佐助将他被咬出深深齿痕的手固定在头顶,“你的身体,只有我能咬。”边说边恶意加剧侵略,听著卡卡西哀求“佐助,不要……已经够了……”那种满足感无法用言语形容。
卡卡西终於放弃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抵制。
如果只有今天,只有现在,人生偶尔放纵一下又如何?
如果有来世,无今生,在我还记得你的时候堕落一次又如何?
如果一辈子的回忆注定要暂停在今晚,偷一段弥足珍贵的时光又如何?
说爱与不爱都太沈重,重得明明是高潮到来欢悦颠峰,谁却想放声大哭。
我哭不出来,在“情”字天空下,我不流泪。
33
佐助抚著卡卡西绝色的腰背线条,“你在生什麽气啊?我会负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