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大声道:“奸细就是那人!”
催命银票卷第二十八章 内奸
秦雷猛然看向李宏。李宏吃了一惊,道:“秦捕头,那天早上我的确跟你提了一句。你不会以为我是奸细吧?”
秦雷冷哼一声,道:“苏拙今天在酒铺让我夜探魏府时,就让我仔细留意你,不能让你离开半步。他说你有问题,初时我还不信,可是现在想来,你的确很可疑!”
苏拙沉声说道:“李宏不但是奸细,而且也是杀害陈姓伙计和金刀镖局一行人的真凶!”
程涵一惊,怒吼道:“原来你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他上前就要与李宏动手,华平忙抱住程涵,将他拦住。秦雷知道李宏武功不弱,也挡在李宏身前,以防他暴起伤人。
苏拙道:“从王永福的死,我就开始怀疑,有人给凶手通风报信。可是我并不能确定,直到我破解了那个姓陈的伙计的死亡之谜,我才能最终确定,那个奸细就是你,李捕头!”
李宏大声道:“笑话,你是说我半夜去杀了那个伙计吗?我根本连他住哪里都不知道!”
苏拙冷笑道:“你的确不知道那个伙计住哪里,杀死钱通的幕后真凶也不一定知道那人的住处。可是你并不是半夜去杀人,而是你跟随那个伙计去找人时,才下的手!”
秦雷不解道:“苏拙,你先等一等。我们那天检查尸体,发现尸体已经僵硬了。怎么可能是李宏临时去杀的人呢?”
苏拙笑道:“我当时注意到,尸体衣服上有许多汗。现在才想起来,那是因为他奔跑很久,流出的汗!”
“什么?出汗?难道死人还会出汗吗?”秦雷问道。
苏拙道:“我说过了,那个伙计是早上才死的。你曾经跟我说过,李捕头很有本事。有时候检验尸体,他也能代劳,因此一定熟悉仵作的一套。他一定也知道,人在剧烈运动后忽然死亡,有可能会产生筋肉僵硬的症状。如此一来,就可以使我们混淆死亡时间!”
“什么?还有这种事?”众人有些吃惊。
苏拙道:“我今天清晨又到那里看了一遍。当时李宏和钱庄的伙计在那间小屋里面没有找到人,李宏便要求分头寻找。那么一个喜欢睡懒觉的人,在那样的清晨,衣冠不整,会去哪里呢?其实答案很简单,那间屋子往北不远,就是间茅房。李宏要求向哪里找,根本就是设想好的!那姓陈的伙计如厕完毕,正好遇到李宏的追杀,只得一路狂奔。李宏要的就是他拼命的跑,造成肌肉紧张的情况。李宏事先设计好路线,逼迫死者跑过草丛,因此尸体脚底会粘着草。跑到一条水沟边,李宏出手将人杀死。伤口在后颈,直透而过,会大量流血。血水流入水沟,又有杂草遮挡,谁也看不出来。因此陈尸的地方并没有血迹。而我在水沟边,就发现了一些血迹发黑的迹象!”
秦雷道:“你说他也是杀金刀镖局一干人的凶手,这又怎么说?”
苏拙微微一笑,道:“你还记不记得,在检查那伙计的尸体时,我就说过,那个伤口是刀伤,可是出招的手法,却是直刺!”
秦雷一拍巴掌,大声道:“对了!这是剑招!金刀镖局的人,也是死在刀下,凶手也是使的剑招!”
“因此我才断定,杀害金刀镖局的,也是李宏!”苏拙道。
“胡说!”李宏大声反驳,“我怎么可能杀他们?昨晚你明明安排我……”他说了一半,忽然一惊,再也说不下去。
苏拙冷笑道:“怎么不继续说了?你是想说,昨晚我明明安排你去钱庄找编号的册子,对不对?其实昨晚我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因此我才会交给你这个任务。我早知道凶手根本不会把那么重要的物证留下来,之所以还要你去找,就是想要试探你!你方才住口不说,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吧?你身为捕快,若是真去钱庄找册子,一定是大摇大摆。只要我去问一问那些护卫,就会知道你昨夜到底去没去!”
秦雷大声道:“我这就派人去看!”
李宏忽然打断他道:“不用去了。”
众人都一愣,只听李宏道:“苏拙,你说的没错。我本以为已经做得足够天衣无缝了,想不到还是被你识破了!”
苏拙点头道:“没错,我一开始的确没能想到,就在身边的人,居然会是内奸!”
李宏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怀疑到我头上?”
苏拙摇摇头,道:“你从始至终都很小心,即使杀人,要暴露自己的武功,也宁可用不趁手的兵刃。可是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是能够计算精准,不留一丝线索的!你一开始接到江宁府关于魏周礼死亡的文书,曾以别人的案子为托辞,不想告诉秦捕头。后来去抓捕姓陈的伙计,你又太过热心。王永福死后,你又急于将我们的视线引到打穴功夫上。这些都让我有些不解。再到后来,吴清流死前想要写下凶手的信息,可惜只写了两笔,便一命呜呼。当时有许多猜测,还是秦捕头提醒我,那个字很有可能就是个李字!”
秦雷忽然道:“可是你昨晚还说过,吴清流想要告诉我们的人,并不是李宏!”
苏拙点点头,道:“杀死吴清流一家的,的确不是李宏。李宏一直与我们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杀人。真正的凶手,就是那位幕后的老板!”
秦雷疑惑道:“难道,那人也姓李?”
苏拙沉声道:“没错!那人就是姓李,而且与李宏一定也是关系密切!”
“这也太巧了吧?那个人到底是谁?”秦雷问。
苏拙伸手指向魏夫人,大声道:“天下钱庄幕后的大老板,杀死魏周礼、钱通、王永福和吴清流一家的真凶,就是你!魏夫人!”
众人一愣,大厅中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只听魏夫人忽然冷冷笑了起来。她慢慢说道:“苏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吗?”
苏拙冷笑道:“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
秦雷道:“苏老弟,你且等等。魏夫人怎么可能是凶手?魏周礼可是她的丈夫!再说,魏夫人姓……”
苏拙微笑道:“秦捕头,你以为魏夫人姓什么?”
秦雷哑口无言。苏拙大声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魏夫人就是姓李,而且从年纪上来看,她很有可能是李宏的姐姐!”
催命银票卷第二十九章 毒心
秦雷一头雾水,道:“苏拙,这些……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拙道:“猜的。”
魏夫人忽然冷笑道:“苏先生,你就凭自己的臆测,就想诬陷我么?”
苏拙道:“我并没有诬陷你。直到今天上午,我都没有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温文守礼,教子有方的魏夫人。可是幸得一位朋友提醒,我才忽然想起了,这个一直忽略的人!”他说着向卫秀看了一眼。
卫秀也终于明白,为何在酒铺时,苏拙会是那番表情。她也忍不住觉得好笑。苏拙道:“昨天晚上吴清流被杀,我就在想,到底是谁向凶手报信,告诉了吴清流的藏身之处。当时除了秦捕头、李宏和我之外,只有吴府的老管家知道。而我们三人一直在一起,只可能是老管家报的信。我们在半路遇到了秦捕头的手下,李宏也故意拖延了一刻,这也使得魏夫人提前赶到杀人灭口!事后我委托一位朋友,连夜去找老管家,却发现他已被人淹死了。而淹死他的人,正进了这间宅院!而今天我特意来问,有没有什么人躲在府里。魏夫人十分肯定,府里只有他们母子和下人。我想,就算今晚秦捕头真的夜探魏府,也一定找不到其他人!因为我们要找的人,就在眼皮底下!”
苏拙接着道:“自从我知道李宏是帮凶后,我便可以确定,吴清流想要告诉我的凶手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姓李的。再联想到凶手杀人的手法,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姓李的故人。想到这人,我就忽然发现,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杀人手法?”秦雷不解道,“什么杀人手法?姓李的故人又是谁?”
苏拙道:“魏周礼和钱通都是被逼自杀,咱们略过不提。从王永福开始,凶手亲自出手,自然会留下痕迹。秦捕头,你可还记得,王永福的死因?”
秦雷想了想,道:“王永福是被人击中后背大椎、至阳***打断脊椎而亡。”
苏拙道:“没错!李宏当时想要混淆视线,故意说出了少林金刚指等几门硬功夫。可是吴清流一家的死,却暴露了凶手的功夫。我还记得,在醉仙楼那间屋子里,门窗完好,窗户都是从内锁上的。吴清流既然逃难到那里,自然很谨慎。可是有谁能让他放心打开门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醉仙楼送酒的婢女!”
秦雷也忽然想起来,脱口道:“你是说,当时那个婢女……”
“没错!”苏拙点头,“当时我们到醉仙楼时,曾见到一个端着酒壶的婢女。只因天色昏暗,看不清容貌,而我们也从未怀疑,凶手可能是个女子。因此对这名婢女并没有注意。可是后来我就产生了怀疑。吴清流在那种情形下,肯定没有心思喝酒,怎么会有婢女去送酒呢?而且婢女手里端着一壶酒,却没有酒杯,这不是很奇怪吗?当然,那个酒杯就在房间的桌上,同样也是杀人的凶器!”
“凶器?”秦雷问,“酒杯怎么杀人?”
苏拙道:“那个婢女,其实也就是魏夫人,敲开了房门。吴清流一家都没有防备。凶手当即掷出酒杯,击中吴清流后颈。而后以极快身法,接住酒杯,又掷向吴夫人。用这个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三人。这就是为什么站在不同地方的三人都被酒杯打死,而酒杯没摔到地上碎裂的手法!”
秦雷满脸不可思议,叹道:“天底下难道还有这等身法吗?”
苏拙冷哼一声,道:“当然有!当年我在大辽和西夏边界的大漠中,曾有幸见过有人使出这种身法。其时那人将外套掷出门外,而后以极快身形追上掷出的外套,重新穿上。如此自导自演,让人以为有两人在追逐。其实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而已!”
卫秀听到这里,猛然想起,脱口惊呼道:“李宣!”
“没错!”苏拙接口道,“就是因为他,我才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我也知道了,魏夫人和李宏其实都是南唐后人!”
“什么?南唐后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秦雷道:“苏拙,你可不能乱说话!逃窜的南唐后人都是朝廷钦犯。按你所说,魏夫人还是天下第一大钱庄的大老板。这怎么可能?”
苏拙道:“当年南唐国破,后主李煜出城投降,然而李氏宗族却四散而逃。他们不仅人逃了,还带走了南唐巨额的财富。也正是因此,魏夫人才能利用朱贵,建立起天下钱庄。再利用钱庄,印制假银票,套空国库。我想,他们下一步的计策,必然是把假银票的消息散布出去,引起全国的挤兑,造成动荡,从而有机可趁!”
众人脸色一变,若真是如苏拙所说,这个计策不可谓不毒,用心不可谓不深远。李宏脸涨得通红,怒道:“苏拙,你、你……”
倒是魏夫人面不改色,沉声道:“苏先生,你编故事的本事的确不简单。只可惜你编的这些全是一派胡言,根本无凭无据!”
秦雷道:“苏拙,这件事太大了,你可有证据?”
苏拙冷笑道:“要证据还不简单?魏周礼书房里,除了摆满了书,还有几壶酒。可是却只有一只酒杯。这说明魏周礼一定经常一个人喝闷酒。他这样一个人,为何会这样?自然是因为知道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根本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挡箭牌而已!至于吴清流为何会有如此警觉,知道有人要害自己?那也是因为他与魏周礼走得近,魏周礼给他的警示。我在吴清流书桌上找到一幅扇面,上面就有魏周礼的涂鸦,大意是让吴清流小心。”
他从怀里拿出那张扇面,又道:“至于这扇面,也不是一件凡物。若是有识货的,就能看出,扇面中画的江南图,正是出自董源之手。而董源就是南唐名家,深得李家赏识。他的画,也随着南唐国破,而不知去向。这些可能说明,他们就是南唐后人?”
魏夫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苏拙叹了口气,道:“魏夫人,为了你们的大业,你不惜逼自己相濡以沫十几年的丈夫自尽,你可真毒啊!你虽然将每家钱庄的编号册子盗走,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有想到,最大的罪证,就在你家里!魏周礼书桌上有一本账簿,魏周礼死前一刻,都还在记录。初时我们都没在意,后来我知道,天下钱庄的账,都是吴清流在核对的,魏周礼根本不需要算那些细账。那么那账上记的是什么呢?其实就是你们套取的每一笔巨额银两的账册!”
魏夫人眼睛一瞪,如同见了鬼一样。秦雷喝道:“来人,去书房取那账册来!”他又对李宏和魏夫人道:“你们两人,有巨大嫌疑,现在就跟我回衙,接受调查!”
李宏双手一摆,怒道:“没那么容易!”
魏夫人也徐徐站起身,架势凛然。秦雷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铁尺,冷冷道:“想要动手么?”
苏拙沉着脸,注视场上形势。忽然听见卫秀大声道:“放他们走!”
催命银票卷第三十章 鸿门宴
苏拙吃了一惊,抬眼向卫秀望去。只见魏府的管家从她身边走来,径直走到自己面前,低声道:“苏先生,有人托我向您捎句话。如果想见一位姓叶的夫人,就请到览江楼一叙旧情!”
管家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苏拙却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呆住了。卫秀又喊了一句:“放他们走!”声音冷然。
秦雷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道:“这位姑娘,你说什么?”他见卫秀与苏拙同来,口气也缓和了一些。
卫秀冷冷道:“我不想说第三遍!”
秦雷也有些恼火,沉声道:“姑娘,你不要胡闹!”
忽然,从正厅几个角落下几名黑衣人,蒙着头脸,目中闪着寒芒。虽然只有几人,却全无惧色。曲梅落在卫秀身前,冲秦雷冷然道:“我家主人让你放了这两人,你没听见吗?”
秦雷本就是个粗人,被两个小姑娘如此呵斥,早已火冒三丈。苏拙忽然拉住他的袖子,道:“秦捕头,你且先放了他们两人吧!”
秦雷双眼瞪得如铜铃,大声道:“苏拙,你疯了!这两人是朝廷钦犯,岂是说放就放?”
华平和燕玲珑也来劝:“苏拙,这两人手上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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