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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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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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悠心里有些害怕,不敢一个人往前走。可是,被无视的自尊心又逼着她骄傲的不肯回头。就那么紧紧攥着自己怀里的书本,一步一步的,沉重的向前迈着步子。
龙云悠走快些,后面的脚步也快些。她走慢些,后面的脚步也慢些。龙云悠知道是于东海在身后,可还是怕。她没有在乡下走过夜路,尤其还是一个人走在前头开路。正哆哆嗦嗦,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窜了出来,吓的她啊一声尖叫出来,书和本子扔了一地,转身就往回跑,慌不择路的撞进一个胸膛,紧紧抱着就不撒手了。
咚咚咚。咚咚咚。
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响在耳畔,感受到了透过棉衣淡淡传过的体温,龙云悠依然害怕的有些发抖。
于东海身子竟然也有些微微发抖。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抖,还是龙云悠带着他一起抖。于东海懊恼似的偏了偏头,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
怀里,龙云悠的脑袋抖动,头顶的发丝便不停磨蹭着他下颚的皮肤。借着月光,依稀见到于东海放在身侧的拳头握起来,再松开,再握起来,最后还是松了开来,就那么任她抱着,一动没动。
挺拔的影子额前,覆上了另一个娇弱的身影。她纤细的手臂紧紧环着他后背,侧脸亲吻着他的胸膛。
过了好一会儿,恍过神来的龙云悠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大对。心不再似刚刚慌乱的跳的厉害,暧昧的暖意却越发冲撞的强烈。胸脯起伏个不停,正紧紧贴合着面前的胸膛,龙云悠一把就推开了于东海,自己后退了一大步,瞬间不知所措。
两人就那么对站了一会儿。夜色里龙云悠抬头看他的脸,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于东海沉默着走过去,摸索着捡起她掉的书本,率先朝前走去。
见他走了,方才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龙云悠慌忙跟了上去,亦步亦趋,不敢回头。
他们走月亮也走。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影子偶尔交叠一起,又分开来,再交叠一起,又分开来。影子偶尔胳膊碰着胳膊,手搭着手,偶尔头碰着头,脚叠着脚。
冬夜无风。
月光悄悄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
龙云悠的小手偷偷扯到于东海棉袄的后衣角,乖乖地跟在身后,向龙宅走去。


、十年前· 东海里的小虾米(修)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莎莎的支持,你的鼓励是我码字的最大动力了~~~
第二天午饭刚过,龙云悠就开始坐立不安。她不知道怎么去跟爷爷说自己不想再去补课的事儿,怕挨训,照实说自己其实是被拒绝的那方,龙云悠又感到非常没有面子,说不定还会被龙雅波看笑话。
楼景云到后厅煎药的时候,瞧见她正屋里院里,炕上地下转悠着,乌黑的辫梢随着转来转去的身体画着弧线,小眉头一直皱着,大大的眼睛抹上了一层似乎还不算薄的烦恼,嘴巴左扭扭右扭扭,像极了只发愁的小猫咪。
晚饭龙云悠只吃了几口,心不在焉的,正想着怎么跟爷爷开口时,楼景云领着于东海进了屋。龙家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瞧着母子二人。就听楼景云说,“三叔,我叫东海过来接云悠过去,这冬天黑的早,以后就让东海过来接,上完课再把她送回来。”
龙云悠瞬间张大了嘴巴。她惊讶地,定定的望着于东海。于东海没有回望他,事实上他没有望向任何人,只是低着头。龙家人似乎都习惯了他惯常的沉默,并未觉察出两个小人儿之间暗流涌动。
半晌,楼景云在身后轻扯了他的衣服一下,于东海才勉强开了口,“我先去后院给马填点儿料”,转身出去了。龙万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着龙云悠温声说:“快点儿吃,天怪冷的,别让东海老在外面等你。”龙云悠僵硬的哦了一声,又胡乱扒拉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碗筷,心慌慌的,呼吸便急促起来。
龙云悠慢吞吞的拿着书走出房门的时候,于东海已经等在了大门口。看着他双手插兜就那么背对着自己站着,龙云悠忽就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个,……拥抱,如果算的话。脸上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发烫。她故意磨蹭着过去,站在那里,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于东海却连头也没回,径直走了。
龙云悠心想,你还真牛了,算你狠。
她三步并做两步就追上前去,双臂一伸,挡住于东海去路。于东海终于抬起头看她。龙云悠瞪着大大的眼睛,气鼓鼓的两颊微微发红,小嘴说话的时候,梨涡隐隐若见。
“你不是说不乐意教我吗?干嘛还主动来接我啊?我还不乐意让你教呢……哼,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昨天晚上说的不是挺痛快的么!”
沉默。
木头桩子就立在那里,任你气势如虹,我自无动于衷。
龙云悠气愤地等了半天,人家也没吱一声,她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到是说话啊!”一抬手,“啪”,就打在了于东海的左肩膀。
于东海眯起了眼睛,眸子里,有莫名的情绪翻涌。
龙云悠傻了,惊慌失措。
她根本没想到打这么大力,更没想过自己会抬手。心想这下好了,有理也被这巴掌打没了。她想抬手揉一揉刚刚她打的地方,但是似乎又不太对。偷偷瞧了瞧于东海的表情,一动都不敢动。
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道个歉,可是道歉又觉得下不来台,就那么左右为难的,把头低了下去。心中咒了一句,该死,他不会打我吧。
过了好久。龙云悠听到头顶的声音响起,平淡无波,似乎是在诉说别人的事儿,平和的语调,毫无情绪。
“你爸爸跟我说的,只要你期中考试每科都上了80分,就供我念完高中。要是期末考试能考一百分,连大学也要供我读的。”
原来如此。龙云悠刚刚一巴掌打没的理,瞬间又回来了。
她抬起头,赌气的说着,“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那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主动来接我呢。不就是个期中考试么,我还真就不考了,管它能得几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没等说完,于东海突然就朝前走了一大步,定定的站在了龙云悠的面前,低下了头。龙云悠还没说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地强烈的压迫感,但还是执拗的抬着头,紧紧咬着下嘴唇,对上了于东海的冰冷地视线。
从来没有这么近。龙云悠心跳的好快,甚至都忘记了呼吸。胸脯微微起伏,龙云悠握紧了双手,想着千万别出糗,不能败下阵来,谁先躲开视线谁就输了。她暗地紧咬牙关,硬生生的撑着身体,下巴微扬。
第一次,他来后院喂马。夕阳下他就那么带着光晕迎面走来,对着枣红马笑的那么温柔。他甚至瞧都没有正眼瞧上她一眼。
第二次,他被一众花灯包围,反串灯官娘子,身边坐着他那晚的夫君。头上带着花冠,脸上画着重重的红胭脂,一动不动,仿佛周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跟他丝毫没有关系。
第三次,他面无表情,双眸无风无波无涟漪,嘴角轻启,随随便便的随便二字,便伤到了龙云悠的自尊心。而后那句我教不了,基本就是送客,彻底让龙云悠明白,他多么的不待见自己,自己被他,无视到了何等地步。
这是第四次。这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刚刚抓过的干草味道。近到他的呼吸就那么轻轻热热痒痒的打在自己的额头,似乎整个身体都被他的气息围绕。近到她可以数清浓眉下他的睫毛。近到她可以看到他鼻子下有一层淡青色的胡茬。近到她可以看到,他幽黑的瞳仁里,映着自己绯红的双颊,和慌乱的表情。
两人就那么盯着对方,谁也没有后退,没有躲闪。终于,于东海偏过了头,说了句“随便你。”便大步流星走掉了。
龙云悠瞧着那越来越远的身影,突然委屈的就想哭。她蹲下捡起来一枚小石子,愤愤地冲着那个背影就扔了过去。
“于东海,死虾米,你有种!”
于东海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十年后·我不认识你(中)


整整三天,龙云悠都躺在床上,没有再去向阳集团上班。
她没有再哭过,也几乎没有睡。就那么直直的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某处,不言不语。生病的第二天,风鹏程又赶过来探视。龙云悠一直躺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风鹏程心里隐隐感觉到,龙云悠并不是单纯的生病,但也体贴的没有追根究底,只是问问她的身体情况,叮嘱河晓宁有事情立刻打电话给他。他在超市买了些吃的东西,对河晓宁说“你们两个女孩子一个腿脚不方便,一个又病着,就别往外跑了,东西吃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再送就是。”
河晓宁腿伤了打着石膏,但手没问题,每天都边蹦边跳的,给龙云悠弄些粥和爽口的小菜,哄着她多少吃些。可龙云悠吃的很少,总是端起汤匙,喝两口便躺了下去,任河晓宁怎么劝也不肯起身了。
终于,在第4天的傍晚,河晓宁爆发了。
她看着龙云悠那空洞眼神,如同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迅速凹陷下去的脸颊苍白如纸,无一点儿血色。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呆呆的,木木的,连河晓宁跟她说话让她坐起身吃点儿东西的时候,她都像没有听到一样,丝毫没有回应。
河晓宁放下粥碗,一下子把她从枕头上拉了起来。许是太大力,又可能是躺的太久,龙云悠坐起来的瞬间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模糊了视线。
她无力的抬起手,扶了下额头,喃喃说了声“疼”。
河晓宁听到她说话,先是一惊,几天了她都没有开过口。接下来她便哭了,一边轻轻捶打着龙云悠。“你吓死我了你,我以为你烧坏了脑袋,连嗓子也坏掉了,不会说话了……”
龙云悠见她这样,也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没事,真的。”抬手轻轻替她抹去腮边的泪。
河晓宁停止抽泣,眼里还有雾气未散。“小悠,别再这样吓我了好么?他于东海不记得你了,可日子是你自己的,咱们还得往前走不是?他已经折磨你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放手了,你放过自己好不好?”
龙云悠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河晓宁的眼睛。突然就想起来,有一次在电话里,河晓宁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终于找到了于东海,可他早已经不认识自己,或者早已结婚生子身边娇儿贤妻围绕,自己会怎么办?龙云悠想着,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竟然忘记了呢,泪便又无声无息,簌簌而落。
曾经陪客户看过一场话剧。龙云悠仍然清楚的记得,里面的一句台词:在这样的时代,过于执着,就等同于患上了一种精神疾病。
龙云悠当时就想,自己是不是也病了?话剧里的男主角最后因为太过浓烈的爱,绑架了他爱的,那个身上带着复印机的味道、手指尖环绕柠檬味的女子。
他说,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龙云悠当时眼圈就红了。谁爱谁,谁恨谁,谁是谁的谁,谁又最终能够拥有谁,谁陪你到老,谁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么多年,心底一直有那么个影子,走走停停一直陪在身边,就似身体的一部分,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有着同样的体温,高兴时握着你的手,悲伤时拍拍你的背。想念他就如同每天清早洗脸刷牙那样,习以为常,理所应当。于东海这个名字,是流淌在血管里的,这三个字,就是信仰。再辛苦疲惫忧伤寂寞,想到这个名字,都好像能够获得继续前行的力量。
可是造化弄人。到头来,真的就像歌唱,回忆就像月光,握紧就变黑暗。岁月篡改的何止红颜,还擦掉了那眉目清晰笑容温润的少年的记忆。
菩萨畏因,凡夫畏果。
龙云悠想,所有的纠结,都起于贪念。
所谓难者,一点痴念而已。
也许真如河晓宁所言,放过曾经的自己,才能享受眼前的快乐。
罢了吧。安于现状,也是一种能力。
她接过粥碗,对着河晓宁轻声说,吃吧,都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了,多更点儿,但是东海君还是没有出来,呜呜呜呜,莎莎不要伤心

、十年后·我不认识你(下)


第六天傍晚,风鹏程打来电话,说晚上不如大家一起出去吃点儿什么。龙云悠替河晓宁一口就在电话中答应了下来。
河晓宁突然就有点儿紧张。她挪动了下打着石膏的伤腿,连连摆手说:“你们去吧,我的腿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啊,还是你们两个去吧,我就算了。”
龙云悠眨了眨大眼睛,说:“你有拐杖,他有车,没啥不方便的。你腿要是实在走不了,就让他抱你出门。”河晓宁的脸腾就红了,扭捏的哼唧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再挤出什么堂皇的理由来。她似乎清浅的忧愁着,想着那天,咳咳,隔了几夜的尴尬重上心头,面上便有了些异常的绯红。
龙云悠那天可是昏睡的彻底,不知道具体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看着河晓宁多少的不好意思,她觉得总归是有了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发生。想着,嘴角竟然弯了弯,梨涡便浅浅漾了开去,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庞,便露出了淡淡生机。
7点钟的时候,风鹏程开着自己那辆白色的丰田凯美瑞,准时到了龙云悠和河晓宁一起租住的小区门口。一语成谶,因为小区禁止机动车入内,所有机动车辆一律走地下车库,而两人的楼又住的离门口比较远,看到河晓宁实在不方便走动的样子,没等龙云悠开口呢,风鹏程胳膊一伸,大手一揽,忽一下,就横抱起了河晓宁。
河晓宁愣了一下,拐杖啪的脱手落了地。有那么一瞬间,她忘记了挣扎。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风鹏程拦腰抱满怀的时候,脸上腾一下就像下了火。她下意识的粗糙地推了推风鹏程的肩膀,扭动了下身子,企图挣脱风鹏程的怀抱。头顶却传来了那温煦儒雅的声音:“别乱动,摔下来怎么办。”他的呼吸坦坦荡荡地吹过河晓宁的额头,暖意洋洋。他的胸口传来有力的心跳,丝毫没有慌乱的痕迹。河晓宁心想,自己到底是在紧张个神马啊,人家当自己是病人不是女人,真矫情,她恶狠狠地在心中怒骂了自己一句,便不再乱动,乖乖地任风鹏程一直就那么抱到了小区门口上了车。
龙云悠大病初愈,依然套着自己厚厚长长的黑色羽绒服,长发随意的吊在脑后,脖子上咖啡色的围巾缠绕。跟在两人身后扛着拐杖拿着包,龙云悠悄悄瞥了瞥。风鹏程大步流星,神色自如,到是河晓宁往日地泼辣劲跑的彻底,她垂着脑袋,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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