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与鲨鱼怪周转,荒于嬉浮出了水面,对还在瑟瑟发抖的邺岑说:“喂!邺岑,趁机关还没关闭,我们先进去!”
邺岑惊讶的看着荒于嬉,然后说:“什么?你要进去?我刚死里逃生从里面出来,你居然要进去?那澈澈怎么办?”
他们两个人一起看向了我,鲨鱼怪似乎很愤怒,趁我盯着它的血液发呆的时候,一个翻身把我翻下水,事发突然,我都没来得及把血灵从它身上拔下来,就已经华丽丽的落水了。
鲨鱼怪龇牙咧嘴的冲过来,一口就咬了过来,邺岑想都没想就跳下了水,“墓延!”
荒于嬉把青铜剑扔了过来,砸在鲨鱼怪的头上,我立刻伸手把落在水面上的青铜剑抓住,紧接着对着鲨鱼怪又是一剑。
邺岑已经游过来了,他猛的一拍水就跳了起来,扯下了长长的幔布,然后围着受伤的鲨鱼怪转了几个圈,绑住了鲨鱼怪的眼睛跟牙齿。
邺岑抓住我的手臂说:“走!”
我把青铜剑从鲨鱼怪身体里拔了出来,然后吹了声口哨,血灵就变成蛇自觉的从鲨鱼怪身上下来,缠上了我的手臂。
我跟邺岑一边往水池中心游,一边对荒于嬉打了个手势,荒于嬉点了点头,一头扎进了水里,在水底我把青铜剑还给了荒于嬉。
我们三个人顺利的游进了机关的开口处,一口气游出了十几米后邺岑已经快撑不住了,我自己的气也快用完了,于是荒于嬉一手抓一个,把我跟邺岑往旁边扯了扯,拐进了一堆石头后面。
这时候我听到鲨鱼怪愤怒的咆哮跟水动的声音,我们三个人贴在石头上面一动不动的,邺岑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使劲的憋着,我看到他的脸已经憋红了。
鲨鱼怪从我们身后游了过去,直直的往里面冲去,它游过的地方的水都被染红了。
鲨鱼怪游过去之后,邺岑已经撑不住微微的张开嘴巴了,荒于嬉指了指缠在我手臂上的血灵,然后我把缠着血灵的手臂往荒于嬉面前递了递,荒于嬉直接把血灵扯了下来,然后血灵变成了一个大气囊,荒于嬉把气囊靠近邺岑的头,邺岑的头就自动融进气囊里了。
有了氧气,邺岑终于不翻白眼了,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就给我们打了个ok的手势,荒于嬉指了指外面,然后我们三个陆续游了出去。
游了一会儿,我实在不行了,这时候也看到对面十米不到的地方有开口,荒于嬉指了指对面,我就猛的游了过去。
整个人从水里冒出来的一瞬间,氧气又充满了刚才已经瘪下去肺,我急促的吸了几口气,荒于嬉也从水里钻了出来,他看上去还好,没有我那么要命。
邺岑慢悠悠的从水底游了上来,浮出水面的时候他头上的气囊就不见了,血灵扭动了几下身躯,就缠上了我的手臂。
荒于嬉小声说:“那条鲨鱼可能还会倒回来找我们,它居然会上岸,这太可怕了。”
说着,荒于嬉又咳嗽了几声,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邺岑第一个爬上了岸,然后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紧接着他说:“奇怪,这里如果是封闭的空间,为什么会有空气啊?这是不是说明,这里有可以通风的地方。”
荒于嬉没说话,他撑着岸边坚固的石头跳了一下,就坐在了岸边上,我也跟着坐了上去,荒于嬉说:“你用玻璃把这里封住,免得它来偷袭我们,我需要休息一下。”
荒于嬉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我点了点头,就用玻璃把水跟岸隔离起来了。
荒于嬉一边咳嗽一边看着邺岑说:“我被抓走以后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
邺岑脱下了打了个寒战,说:“好冷,你被抓走了以后,我也被抓走了。”
然后荒于嬉看了过来,说:“你呢?”
我耸了耸肩说:“我没有情况,只是去找路了,没发生什么。”
荒于嬉吹了吹他的食指,然后用食指在地面上画了个圈,他的手指刚收了回去,那个圈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邺岑看着荒于嬉说:“好厉害!”
荒于嬉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说:“把衣服都干一干,待会儿我们从岸边找路试试看,水里太冷了。”
邺岑率先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就烘起外套来,荒于嬉说:“先把里面的烘干,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慢慢烘的。”
我默默的把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一件件的拧干,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下身都没动,只是靠近了一下火圈,我坐在火圈旁边烘干着衣服,他们也纷纷的脱得只剩下裤衩跟背心。
荒于嬉看上去很疲惫,他说:“邺岑,不如你说说你被抓走以后发生了什么吧,让我们有个方向。”
邺岑点了点头,我把血灵变成了一个架子放在火圈上面,然后把里面的衣服都搭了上去,我伸手说:“给我,你睡会儿。”
荒于嬉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的把他的衣服都递了过来,我接过后就都搭上了架子,手上只拿着荒于嬉的外套在烘,荒于嬉挪了挪身子,靠在了旁边的石壁上。
邺岑说:“被那只手抓下去我就掉在了一个水池里面,就是外面那一个,奇怪的是掉下去以后一个人都没看到,连抓我的那个人我也没看到。”
邺岑说话间打了两个喷嚏,他又往火圈靠了靠,荒于嬉闭着眼睛说:“什么也没看到?他是不是躲在那些白布后面?”
邺岑摇了摇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荒于嬉,说:“没有,我很仔细的观察了周围,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然后我就想游到岸边,没想到游了一半我就听到轰隆一声,就有一股力量把我水里面吸,突然我就听到有什么东西从水底下冲出来的声音,然后我想都没想就跳起来抓住了上边吊着的那些布条。”
荒于嬉的呼吸很均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没有,邺岑把衣服反了一个面,继续说:“接着我就看到那条大鲨鱼冲了出来,对着我就是一口,还好我闪得快立马扯住另一块布就跳走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条鲨鱼反应特别快,一下子就扭过头来咬我,好几下都没咬到我,只咬到了我的衣服。”
邺岑咽了一口唾沫,表情有些惊恐的说:“不过我没想到,我跳上岸的时候大鲨鱼也跟着跳了上来,它还说什么,你逃不掉的!当时我都快吓死了,接着我就看到了它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灵魂。”
我说:“住着?”
邺岑点了点头,我把荒于嬉的外套翻过来继续烘,邺岑说:“鲨鱼跟人的灵魂还没有完全融合在一起,要融合在一起就必须要吃掉我。”
荒于嬉冷不丁的问了句,“这么说你是着魂点?”
邺岑点了点头,荒于嬉说:“你继续说。”
邺岑叹了口气,“我看到这架势,就知道更加不能落到它手里了,然后我就拼命反抗,还好我也是有些本事的,可惜的是,我不是生命体,以我的本体是不可能打得过它的,可是临时变成荒于嬉来对付它我怕还没变成功就已经下它肚子里了。”
邺岑这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他不是生命体,这是什么意思?
邺岑继续说:“然后我就跳起来,想跑出去,没想到被大鲨鱼一头给撞到了水池里,我慌不择路,就潜进了这个地方,大鲨鱼刚找到我,我就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我跟大鲨鱼一直僵持在那里,然后血的味道飘了进来,大鲨鱼就动摇了,知道它动摇了,我就怂恿它不如先打开看看,反正我也跑不掉。”
我问:“它真的就出来了?”
邺岑摇了摇头,说:“那鲨鱼一点也不傻,它张开嘴巴就要吃我,我发现了机关,一按就开了,那种吸力又来了,瞬间水流就把我冲出了好远好远,大鲨鱼好像不受影响,它以为我出去了,就出去了,我趁它出去了,就跟着出来了,后边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荒于嬉突然睁开眼睛说:“你是怎么变成着魂点的?”
这时候,我听到了异常的水流声,然后我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赶忙把荒于嬉快干了的外套扔了过去,荒于嬉一把接住,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邺岑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以为是衣服干了我才扔过去,我快速的把衣服一件件的穿上,然后把血灵剑握在了手里,皱着眉头看着玻璃外面的水。
邺岑低声说:“还是因为澈澈啊……”
我闻言一愣,回头看了看邺岑,邺岑勉强的对我笑了笑,然后就低头盯着他的衣服,说:“你还记得我最后一次跟你告白是在什么时候吗?”
我没说话,而是又把目光投向了传来异样声音的水面。
“那天博客上面说你跟溪久静出去了,连详细地点都有,然后我跟几个好哥们一起去找你,你都快毕业了,就剩下那么几天的时间在校了,我很舍不得,想跟你说说话,等我去到路口的时候发现你一个人已经走过来了,我也不明白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上去闷闷不乐的,眼圈还有些发红。”
邺岑哑着嗓子说:“我当时没留意,看到你我特别高兴,就冲了过去……”
那天溪久静代替我成为了命仙的候选人,我的记忆虽然被抹掉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很不舒服,特别的不舒服。
我不知道自己去那里做什么,醒来的时候一个人躺在水泥堤坝上面,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然后我一个人往外走,到路口的时候,邺岑就冲了过来,他拦住我说:“嗨,澈澈。”
我的脑袋非常的混乱,心里有无数个声音,甚至我心里在呼喊溪久静,我莫名其妙的心痛着,烦躁着,所以我看都没看邺岑一眼,直接扔下了一个滚字。
邺岑被我说得多了,再说我快走了,他也不想多跟我计较,继续跟我搭话,“哎?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没理他,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我心里一直在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去做了什么,这种记忆缺了一个角的感觉并不好受,可是越是强迫自己去回忆,越是想不起来,我心里越是烦躁,同样大脑也越来越混乱,心脏越来越痛,我也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直接吼了一句:“不要犯jian了,离我远点!”
邺岑直接愣在了原地,这句话连站在对面路口等他的那几个人也都听到了,他们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再不喜欢都好,我从来没有像发过火,最多也就是一声不吭走回去,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当没听见,可现在我居然骂了他。
邺岑反应过来后,眼圈都红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说:“你……你刚才说我犯jian?”
我别过头就走,被邺岑一把扯住了手臂,他说:“跟我道歉!”
我甩开了他的手,然后还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被他的手碰到的地方,“不要拉我。”
邺岑的眼泪就掉了出来,他可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这样对他,邺岑有些受伤的问:“你觉得我恶心吗?你看不起我吗?”
我点头,说是。
邺岑咬着嘴唇看着我,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着,“可,可是,我喜欢你这件事情,是纯粹的,是干净的,是没有错的,你可以鄙视我,可是你不能鄙视我的爱!”
我走近了他,说:“我鄙视的是你啊,不过我因为鄙视了你,所以同样会去鄙视你所谓的爱。”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溪久静的笑容,然后在我无比混乱的时候,邺岑大声说:“凭什么啊?就因为我喜欢上同性别的人?所以就该遭到这个世界的唾弃吗?”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句话,我不知道是谁对我说的,但是我就说了出来,“不,不是那样,是因为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说完就走了,邺岑在后面喊,“那你就配吗?你凭什么说我不配?”
我回头看了看邺岑,然后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就凭你喜欢的人是我,我就可以这么说你。”
刚过完马路,那种混乱的感觉就好了一些,然后我回过头想看看刚才遇到的人是谁,不过邺岑已经不见了,我猜他是因为太难过了。
等我再迈开步子的时候,刚才遇到的人跟事情又慢慢的模糊起来,我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有些慌张的回过头去,想找到刚才的男生。
我突然又想起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伤害人的话,我有些懊恼,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然后我又跑了回去,但是邺岑跟他的朋友们已经不在那里了,那天下午我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可是一无所获,我忘记了遇到的人是谁,我也记不清我为什么说了伤人的话。
那天晚上我在吧包夜,抽了一个晚上的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
邺岑补全了我的记忆,我走过马路的时候,他就跑进了路边的游戏机室,然后他在游戏机室玩了一个下午,输光了身上的钱,又跟他的朋友们借,直到借光了他朋友们身上的钱,他的朋友们就都回去了。
邺岑一个人来到我白天一个人躺着的堤坝,他坐了上去,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想到我说的那些话,他越来越伤心,最后竟然真的跳进了水里……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他家里的床上了,他回到学校发现已经放假了,我已经毕业了,而他这才发现自己不一样了,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能够变成溪久静就好了,变成溪久静再见到我的话,我就不会觉得他恶心了。
他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他的身材缩小了,然后头发长了,所有的外貌特征都一样了,只有他的声音还是原样,他变成了溪久静,只不过其实他还是一个男人,变成溪久静的外表的男人。
本来邺岑想,这样也挺好的,可是有天晚上他去照镜子,猛的发现镜子里没有人,他睁大眼睛仔细看的时候,发现他自己还在镜子里没错,邺岑吓坏了,以为是中邪了,就大喊大叫起来。
邺岑住在非常大的房子里,是那种从住处到大门口都需要开车的房子,可是他是个孤儿,他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房子里,每天钟点工走后,他就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有一天看着看着,我的脸就出现在了他家的天花板上面。
邺岑有用不完的钱,邺岑爸妈在他高一开学的时候买了巨额保险,然后两夫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