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岩觉得这气氛太诡异了。他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追问,就这样算了?
于是不可置信地盯着江靳看了老半天,直到江靳重新转过头看了他几秒钟,继而低下头贴近他的脸,轻笑着问他:“看够了吗?我就那么好看?”
那张英挺的面孔近在眼前,深黑的眼睛里倒影着自己愣愣的脸……该死,脸又开始发烫。
昨天喝太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眼皮就直打架,江靳在旁边看他撑不住,直接把人抱起来丢床上去,结果一挨着枕头,马上就睡着了。
想到江靳大晚上赶来陪自己过生日,提出一起住的时候惨遭拒绝,一定很难受吧,自己还一点便宜都没让人占到……
内心被一波深深的内疚感占领了。再没心没肺不仁不义知恩不报,至少也得把昨天晚上的份补上吧!
这么想着,他咬咬牙,支起脖子,主动吻上江靳的唇。
“你还没刷牙……”江靳笑着这样说,却又马上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腾出手来托住柏岩的后脑,好让他吻能得更深入些。
柏岩很少主动,因此吻得有点小心犹豫。没过多久,主动权就毫无悬念地转移到了江靳手中,果然还是打配合比较轻松,于是他干脆坐起来,双手环住江靳的脖子,闭上眼睛,任凭自己被主导。
情意绵绵地吻了一会儿,该有的反应都有了。正琢磨着接下来会上哪个体位,江靳却在这时离开他的唇,问了句:“还要继续?”声音里带着些艰难的沙哑,但仍听得出来是调戏的意味。
柏岩有些意犹未尽,知道他的用意,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得不情愿地张开紧闭的眼脸,咬着嘴唇看着江靳的脸思考了片刻,然后认命一般一头扎进他怀里。
江靳一时间笑喷了,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背,摸着摸着,就摸到了衣服里面。
“笑什么笑!”不怕笑软了吗?躲在别人怀里那一个愤愤不平,但很快就被那人抓住肩膀,压在了床上。
仰面盯着天花板,他分析着江靳的每一个动作:帮自己脱衣服的时候会顾及到头会不会被衣领卡住,爱抚不急不缓,沉着冷静,没有一丝一毫发泄或者报复的意味,喘息里带着浓烈的情|欲,明明有些急不可耐,却依然按部就班地做好全套的前|戏,才完全地进入。
他是真的没生气。
他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柏岩自己否定了。我拒绝了他,他不生气,又怪他不爱我,有我这么贱的人吗?
柏岩在蔓延的快|感里嘲弄地摇摇头,感叹自己真蠢。
“怎么了?”他摇头的动作被江靳敏锐地捕捉到了。
柏岩当然不会说自己在想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闭上眼睛装死。
也许摇头不是不满意,但开小差是肯定的。江靳皱了皱眉,不满地狠狠抽|送了几下之后,俯□把柏岩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的东西一下子深深契进了柏岩的身体。
太深了……至紧至密的接触让大脑顿时没有了走神的机会,全部的感官都只能感受到两人连接的那个地方。柏岩紧紧皱起眉头,扶着江靳的肩膀,下意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移动着自己的腰臀。
看到他沉醉于欲|望,露出无法自制的迷|乱表情,江靳才终于满意,紧紧箍住他的腰,更加用力地挺动起来。
柏岩在洗漱的时候,发现那把系着蓝色丝带的钥匙还在洗手台上放着。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江靳没有收回钥匙,说明他不是完全不给自己机会了,自私地这么想着,他把钥匙收起来,趁江靳不注意的时候,放进了抽屉里。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过得相当充实。柏岩带江靳去爬山,笨手笨脚地给他做了一顿饭,两人都没有再提那晚的事情。江靳看上去完全忘记了,该笑就笑该吃就吃,该温柔就温柔该凶残就凶残(主要是在床上),毫无漏洞可循。
而柏岩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矛盾纠结得要死,不知道江靳是因为爱面子还是对自己的感情不够,全然没有意识到拒绝了别人的那一个应该是比较有资本骄傲的,根本用不着忐忑。
两人的立场好像完全倒了过来。
第二天傍晚,江靳就回了N市,柏岩和往常一样在他上车之前和他吻别,希望他走之前能够说点什么,可是,除了亲昵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好吧。柏岩觉得也只能勉强自己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不了多久的。在那之后没过两个星期,李大川同志就接到了柏岩小朋友打来的求助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跟kevin在西餐厅吃饭,一按下接听键,那边就传来一声堪比杀猪的壮烈的惨叫。整个餐厅的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他只好举着手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灰溜溜地滚到厕所去接。
接完电话回来,大川神色如常地坐回座位接着切割面前的羊排,kevin挑眉问他:“柏哥哥打来的?”
“是啊,大呼小叫的。”
“借钱还是借住?”
“都借了……不是,你怎么知道?”大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猜的。”kevin吐吐舌头。
其实在大川接电话的时候,他也接到了江靳的电话,把柏岩同学最近受到的苦难了解了一遍,并接受了一个重大的任务。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让大川同学知道了。
“猜得还真准。”大川竖起大拇指。
【电话内容回放】
“川,救命啊!侃侃疯了!她前几天跟我表白,说这辈子非我不嫁,我说你知道的我不是单身啊!她说没关系结了婚都可以离婚!我豁出去了说我喜欢男人,我男朋友你见过的!她居然说她有信心把我改造成为性向正常的直男!现在她每天跟踪我,一找到机会就蹦出来,又跟我表白又往我身上蹭,我躲在家里不去上班,她就跑过来不停地敲门,晚上还在我楼下弹吉他放烟花点蜡烛,我现在快被她整得神经衰弱了,晚上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
“傻啊你,找个地方躲着啊。”
“这边的人都认识她,看着她长大的,现在全市里的人都认识我了,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怎么会有地方给我躲,没帮着她追我就算好的了!对了,你那边最近忙么?不忙的话我过去避几天难。”
“江靳呢?他怎么说的?”
“这个……不好意思告诉他,我生日的时候他让我搬回N市跟他一起住,我没答应。”
“……你是脑子进水了么?”
“哎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那儿什么时候能住?”
“随时能来,你别急啊,不行我去接你。”
“不用,我哪天天没亮就去车站。对了,再借我点钱,我工资还没发呢。”
“行。”
【回放完毕】
柏岩那边确实是急的不行,而kevin听了大川的转述,居然没心没肺地笑得不省人事,一边笑还一边捶着桌子高呼“江靳真是个畜生啊!”
为什么是畜生?关江靳什么事?大川似懂非懂。虽然他对这个定论没什么异议。不过——
“你说什么关键一步?”他对这个还真是挺介意的。
“只要柏哥哥准备逃跑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让他去跟江靳同居。”kevin非常严肃地告诉大川。
“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恋人就应该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吗?”
大川挠挠头;“好久没谈恋爱了,不知道。”
“好吧我来跟你解释。住在一起能促进感情发展,产生相互依存的关系,加深了解,相互磨合,而柏哥哥住在你这里,花跟你借来的钱,对他和江靳的感情进展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
“停停停。”大川被kevin的快速发音搅得头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管我懂没懂,总的来说,就是我这边什么都不能答应他?”
“没错。不过适当的安抚还是可以的。”
“可我刚刚都已经答应他要借钱借住了,现在反悔是不是有点儿……”大川有点为难,“钱的问题还好说,关键是借住。我没有理由不借啊。”
“你那儿要有人住,不就没法借给他住了嘛。”kevin回答得理所当然。
“找谁来住呢?”最熟的朋友就是柏岩了,也不想找个不认识的人来跟自己一起住。
kevin沉思了片刻,答道:“我来吧。”
大川的眼珠子都快掉进了菜里:“什么?你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怎么,不愿意么。”kevin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玩。
“不,不是……我是想说……”
没等他支吾完,kevin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既然没不愿意,那就这么定了。我待会还有事,先走了,你把房间给我空出来。”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把餐布拿起来丢在桌子上,准备站起来走了。最后又补充一句,“这顿你请了。”
大川欲哭无泪:为什么悲剧的总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江靳的坏水就是这样!你们猜到了吗?
昨晚因公务未能及时更新,为了补偿大家,小小地上一道肉菜,还满意么?
(往后写的时候发现了bug,特来修改~)
人赃并获
“你说不借就不借么,凭什么听你的。”
李大川同志低声冷笑,一边在心里默默把kevin那张不正经的脸狠狠踩在脚下,一边把柏岩的行李搬去了早就收拾好的客房。
那家伙舒适地往沙发后面一躺,大声嚎叫着“老子解脱了”!像刚逃脱刺客追杀的小贼。
看着他轻松的样子,大川心里不由得生出柔软的情绪。现在他既然住进来了,kevin别有用心的嘱托就干脆隐去不谈,免得给他添堵。好好让他在这儿休息一阵子就是了。
想到这儿,大川决定把前两天和kevin一起吃的那顿饭全部忘记。反正住过来那种话,他应该也只是随便说说。
“小川子,给朕准备午饭。”柏岩贵手一抬,指向厨房。
“不做。”大川头也不抬地走到沙发旁边,把柏岩用力往旁边一挤,自己躺了下去。
柏皇上差点被挤得落地。他愤愤不平地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大川的肚子上:“你想饿死我么?”
人肉坐垫被他这猛烈的一下压得一声惨叫:“卧槽,这才几点啊!现在吃午饭,你也不怕撑死!”
“那丫头盯得紧,我得趁早晨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啊,这不是起太早了,早饭都没得吃么。”一边可怜兮兮地拍着肚皮,屁股上又加重了力量,人肉坐垫被他压得直哼哼。
“辞职的事儿办妥了没?”
“没。不敢去面对她爸……所以先不打招呼就跑了,等缓一阵子再回去办辞职手续。”
“哎,这丫头,太坑人了。”大川感叹道。肚子上的人好像又沉了几分。真坑人啊。
“你什么意思?我住你这儿就是坑你了吗?”柏岩不乐意了,“朕肯移驾你这儿,是你莫大的福气,你还不感谢朕的恩泽!”
“是是是,感谢皇上一坐之恩。”肉垫忙不迭应声,“你去冰箱看看,兴许还有点吃的。”
身上的重量猛地一轻,肚皮从巨大的压迫中解脱出来,感到一阵轻松。柏岩奔到冰箱前,在里面掏啊掏啊掏,掏出半袋土司,如获至宝,就蹲在冰箱前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吃相壮烈得见者落泪,十年自然灾害也不过如此啊。
大川于心不忍:“算了算了,看你那样儿跟乞丐似的,我带你出去吃饭吧,等我换件儿衣服。”
乞丐立马把手里的面包一扔,直挺挺地站起来:“给朕快着点儿。”
靠。大川翻了个白眼,走去卧室换衣服。
睡裤才脱下一边裤脚,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这个点儿,谁会来呢?大川手上动作没停,心里疑惑着,突然猛地一惊。
糟糕,该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柏岩!”他只穿着内裤就往客厅里冲,想阻止柏岩开门。
可是已经迟了,柏岩打开门,惊讶地叫出来:“kevin?你怎么来了?”
kevin板着一张脸,绕过柏岩走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巨大的旅行箱。
看到站在客厅正中央,光着大腿,表情显示“大脑已当机”的大川,突然撩起嘴角,邪恶地笑了起来。
握着箱子拉杆的手一松,箱子“啪”地一声轰然倒地,突出来的把手把地板磕出一个巨大的凹痕。
我的地板……反应过来的大川欲哭无泪。
那边的罪魁祸首已经换上了官方表情,转身欢欢地朝着目瞪口呆的柏岩怀里扑了过去:“柏哥哥,我好想你哦!”
亲热完毕,kevin毫无意外又被柏岩甩到一边,三人带着虚假的微笑,各怀鬼胎地坐在沙发上,表面平静如水地拉起了家常。
“柏哥哥怎么突然想到要过来啊?”kevin明知故问。
“啊,刚好有休假,就来看看大川。”柏岩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暗骂着死大川,快打发这小子走,老子要去吃饭!
“……”没有穿外裤的大川同学表示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装傻笑着,呵呵呵呵。
“这个箱子是怎么回事?”看到地板上那个凹痕,柏岩疑惑地问。
kevin面不改色:“那个啊,大川昨天说想在车库门口砌个花坛,托我找的一箱子板砖,我今天就带来给他了。”
大川仰望苍天泪流满面:拜托你撒谎也要动动脑筋啊!这种鬼一样的理由白痴才会信啊!
“哦,原来是这样……”柏岩恍然大悟状,“拖这么重的箱子过来,辛苦你了。”
这家伙绝对是脑子饿短路了。大川确定。他决定用食物拯救柏岩的智商。
“kevin,柏岩还没吃饭,我们刚准备出去,要一起吗?”
“哦,不了,我还有事,那个,能借用一下洗手间么?”kevin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作纯洁恳求状。
嘴里说着“随意随意”,心里大骂你装个屁。大川想对kevin翻白眼。
不过kevin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大川的想法,踏着小碎步进了洗手间。
大川给柏岩递了个“搞定”的眼色,继而回房继续未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