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正待打算开口对其问上一声?却见那个军医,早已凑到了贺疯子的床塌跟前。对其笑着解释道:“实不瞒将军你说,小人也是没有他法。虽然后来城主命人将解药及时的送到此处来,可将军身上所中的这支毒箭,在时辰上有些过长。小人若不用些另外的手段,就怕这解药,就算及时给将军敷上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将军可看过三国演义乎?”这个军医眼看他话说到了一半,却忽然问了一句,明显与这箭伤毫不相干的话?
将床塌躺着的贺疯子,和地上站着的这位冰雪城主,全都给听得有些火大起来。贺疯子照实是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火爆性子,本来窝窝囊囊的中了一只毒药箭就够窝心的。更可恼得,就是还没有抓住,那个趁着其不备,而射了自己一箭的卑鄙小人祖大寿。现在,这位军医明显又来跟自己掉什么书袋?当真是可恼的紧,有心对他呵斥一顿。亦或是继续将那件东西找到手中,并在以此来恐吓他一顿。看他今后有什么话,可还是照不照直来说?
可看这军医到也是怪不容易的,想自己自从中箭以来,还全是人家守在自己身前左右。想方设法的要将自己给从鬼门关拉拽回来,此人分明与自己有救命之恩德。虽然喜欢唠叨两句,那就让他唠叨好了。毕竟,他可是救了自己的一条性命。想到这,又将心头的火气极力的压了又压。
随后,努力在自己的脸上挤出几丝笑意出来。对这军医开口附和了一句道:“呵呵,这三国演义,因本将琐事缠身,到不曾细细看过。可对于其中的什么草船借箭,白衣过江倒也略通一二。不知军医你提起这本三国演义来,可又有何典故在其中?请军医与本将,以及大家细说其中端详可否?”贺疯子今天,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相仿。
第七百四十四章雪虐风饕愈凛然,老大徒伤未拂衣
第七百四十四章
只见这军医,用右手捋着自己的胡须,脸上呈现出一幅傲然神色。对其开口继续言道:“看来将军也通晓三国演义的很,那么,对于三国之中的那个华佗神医,可也是了解的了?”说完不等贺疯子接上话,又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言道:“当初关圣帝君身中一支毒药箭,便于将军今日也差不许多。若不是遇到了神医华佗,替他刮骨疗伤的话?其命也必将不保。就如同今日将军恰巧遇上了我,至此,我也效仿与华佗与将军刮骨疗毒。致谢之词,将军就莫要与我讲了。倒是,我听闻将军有一坛好酒,乃是窖藏了上百年的?就请将军将此酒赏赐于我即可。”说完,仰着脸,一部胡须几乎扬到天上去。
却不料,就见那个贺疯子,越发显得有些急迫难耐的,伸手在自己床塌之上,来来回回的摸索着什么?唐枫不免有些好奇,便对其开口问道:“我说贺疯子,即便你再心急,想去追赶那个祖大寿,要将其捉回营中,好出你这心头之气,也需要等你身上的箭伤略好一些吧?如要这般急着去,就恐怕一旦坐上坐骑,那马一颠荡,就会将你身上之箭伤给迸裂开去?”他方说完,那个军医也急忙在一旁附和着。
贺疯子却有些情急得回了一句道:“哪个惦记去捉那个祖大寿?此人早早晚晚都会落到我贺疯子的手中,我自然也无需急着一时的。倒是他……,对了,我的巨剑如今不晓得,被这帮猴崽子们给藏到何处?便借你的剑来一用,今儿我也要给这位军医大人,非得来一回刮骨疗伤不可?”贺疯子如此一说,惊得那个军医,慌忙就躲到了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背后去。听他这么一说,那个军医急忙躲到,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背后。却是偷偷探出半拉脑袋来,朝着贺疯子张望着。
听他如此一说,到将这位冰雪城主弄得有些糊涂起来。有些纳罕的对贺疯子打探道:“我说贺疯子,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人家可是刚刚救下你的一条性命。不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也得对人家道声谢吧?哪里似你这般样子的,人家方将你从鬼门关上拽出来。回头,你就要把人家给宰了?此到底是因何缘故?你不妨对我直言,若你说的果然在理,那本城主绝不会拦阻与你就是。”说完了这一番话以后,又扭颈回头,盯了一眼身后的这个军医。
却见贺疯子叹了一口气,这才对其回复道:“那也好,我说公子你就来给评评这个理。原本,某家虽然将身上的甲胄脱下去。可身上却是还穿着一身软甲,毕竟攻城掠寨没有甲胄防身实不可为。虽然他祖大寿射了我一箭,可当时因为我躲闪的及时,身上的箭伤却不是十分的严重,略微扎破了一点皮肉而已,只是那个毒药却要了我的老命罢了。可等你这解药一到,我这箭伤可说已是无有大碍。只需把解药与我服下去,再将这毒血稍稍的挤出一些也就可以了。可你问问咱们这军医,他又是如何去做的?这厮,竟敢用麻沸散将我给灌倒在床榻之上。对我说,要效仿与华佗,为我刮骨疗伤。而我虽然身子动弹不得,可心下还是十分清楚得很,依然还能说话。便苦苦哀求与他,只需给我将解药服下去,再顺便放出一些毒血也就算了。可这厮,却把我得嘴寻块破布给堵上了。随后,是自管自得给我便开始刮骨疗伤。如今,我这肩头之上,整整被他割去了一大块的肉,几乎都有二两多重,几可深可见骨。这毒药伤到没有什么?可这一大块肉被他给剜下去了,令某如今可谓是疼的钻心之痛。公子,你来给评断一下,到底是他的过错,还是某家的过错?”贺疯子说完,还是照样伸出手欲去够唐枫腰上挎着的宝剑。同时强挣扎着下了地,连鞋子都不曾穿,这便要寻宝剑,去找这个军医理论一番。
听贺疯子如此一说,这位东北军主帅可也感到有些为难起来。虽然这是贺疯子的一面之词,可料他贺疯子还不至于去因此事,去诬陷于一个军医?不过想这军医也不是十分的容易,不说是负责全营的兵马的病患以及外伤。就论其来给他贺疯子刮骨疗伤,大概是做得有些过头?可终归是救了你贺疯子的一条性命。
一想至此,急忙对着那个军医吩咐一声道:“你此事虽嫌有些做得过了头?可也毕竟是出自一番好意,你这便下去吧,你家主将亦是说说而已,绝不会因此事而惩罚于你?你先去营内到处去转一转,看看可还有哪一个伤患需要用到你?贺疯子,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不得去无故难为军医。你且在营内养着伤,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去了。”说罢,这位东北军主帅转身便走,而那个军医亦是跟着奔出大帐之外。
在唐枫走出大帐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下来。此时已经到了辰时,可天上却又逐渐的飘上了片片的雪花。琼花碎玉一般的白雪片子,竟然在这个初春时节却又降临到大营之中,空气也顿时因此而变得清新许多。营内到处均点起了灯笼火把,将整座大营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往来巡逻的一队队军校的肩头上和那些站岗放哨的军校们的身上,以及头盔顶上顷刻间都被积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天气也为之变得有些寒冷起来,不似前几日那般,到处还刮着和熙的春风,倒还是一个开春的模样。竟似又回到了数九隆冬的季节一样,让人们感到这冬季的日子都是如此的难捱。这位东北军主帅,将身上的披风稍稍裹紧一些,不觉抬起头来,望向那深邃幽黑的天际深处。
“竟然在这开春又下起雪来,董二愣,你说今年会不会又是一个大灾之年?还是一个丰收的年头呢?”唐枫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正为自己提着一盏灯笼的那个校尉开口探询道。那个校尉稍稍犹疑了一下,这才有些吞吐着道:“这也不太好说,便似大明朝境内,都已然连着三年是大灾之年。兴许,今年能有一个较好的收成吧?否则,叫这些百姓还如何能活得下去?尽管四处都起刀兵,可老百姓只需有一口粮食吃,还能勉强活的下去。我记得我的老家的人也是这般的,在过年之时,只要财主们能不赶着上门逼租子讨债?那就算过的最好的一个年。若是家中的米缸之内在能有二斗得糙米?那绝对能过一个十分丰盛的年。便连寻常的日子,都能过的舒眉直腰。”董二愣说到这里,忽然就此收住了声。场面一下变得清寂起来,只听得脚踩在雪地之上的声音,咯吱咯吱声传出多远去。
沉寂良久,只是这么一前一后,均默不作声的走着。两个人都没有去骑马,就这么溜溜达达走出贺疯子的营门。身后跟着方才随着一同过来的那一拨军校,纷纷牵着马缰绳,走在二人身后。天地之间,似乎只余下这一小撮的人马,顶风冒雪的向前行进着。雪越发下的急促起来,北风呼啸着,卷起片片的雪花,狠狠抽打在人的脸颊之上,让人感到生疼。不知何时,天上竟然现出一弯明月,映澈在这冰雪地上,照得上下一片清光雪影。
就这么一直走进复城城门之内,到了李永芳的宅内暂作休憩。夜里,这位冰雪城主就下榻在李永芳的书房之内。而李永芳因事起仓促,虽然是带了孩子和妻妾们跑了路。可却不曾携带有多少的金银,还有宅内他往日再复城里,到处搜挂来的民脂民膏,以及一些其心爱之物,全部都留在这所空旷的大宅子内。大概,他还打算着带着人马找准时机再度反攻回来,将这些东北军赶出复城去。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携带这些东西去逃命。至于这位东北军主帅,其也认为不过是替其暂时来照看这些家中财物的人罢了。
唐枫睡到夜半之时,突然便听得书房门被人给擂的山响。急忙睁开眼来,对着门外问了一句道:“门外何人?可是有何要紧之事么?如无有什么着急的事,那便明日一早再来禀报于我知晓即可。”说完之后,翻个身子这便又要睡过去。却听得门外那人有些情急的对其回应道:“启禀城主大事不好,属下乃是受了曹小将军的军令,特此前来向城主搬取御寒的棉甲和斗笠蓑衣,以及一些遮挡风霜得东西来的。如今城内城外的大雪,都下得有尺许多厚。曹小将军此刻被困在前往北迅口的路上,苦盼着城主差人去救援与他。若城主在延误一时片刻,就恐怕弟兄们多数都会被冻杀在这场暴风雪之中。”门外的那个人说着说着,声音之中都带上了凄苦的声调,足可见其事态紧急之及。
第七百四十五章能兼汉月照银山,复逐胡风过铁关
第七百四十五章
闻此言语,唐枫急忙翻身而起,套上靴子将门给打开。从门外撞进来一个,浑身上下积满落雪的军校。其一进到书房之内,立刻便给这位东北城主跪在脚前。一边对其叩着首,一边开口继续催促道:“还望城主暂时恕免小人的惊扰之罪,最好即刻发兵,带着东西前去接应曹将军。否则,定会全军尽数被冻死在这场风雪之中。”说罢是泣拜余地。这位东北军主帅急忙伸手将来人搀扶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却见其正是随侍在曹变蛟身旁的一个心腹校尉,急忙对其探问道:“如今曹小将军连同军队都躲避在何处?”一面说着,一边将被包在暖罩里的茶壶拿将出来,与这军校斟上满满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中,对其关切得道:“你且先喝一杯热茶,暖和暖和身子。在对我细说一说,如今曹小将军的人马到底在何处?来人,速速得将二来与我找来。”方一提起二来,这位东北军主帅的心中,忽然记起来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来。自己这一天,只光顾着为了贺疯子的事情来回的奔波忙碌了。
却是把打发二来救下何可纲的事情,给忘得死死的。而本来,自己这一次带兵前来攻打复城,其中一多半的原因,就是前来施救与何可纲的。如今可倒好,却将这件主要的事情给抛掷到一旁。自然,也不是说贺疯子的事就不是急事?贺疯子就无需自己去理会。自己在救下了贺疯子之后,就应当前去探望一下何可纲的。自己却是就此睡下了,如此一来,岂不让人对自己的这番所为而齿寒不已?
一想到这些,这位冰雪城主心下更是变得有些焦灼不安起来。其一是因为不晓得曹变蛟那面到底如何了?他的那支部队,是否会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而会有所伤亡?其二,何可纲到底是生还是死?到底有没有真的被压在复城的大牢之内?能不能,在那个李永芳临要撤出府城之时,将他也一并带走,来充当自己的护身符?
这些目前,还都明显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而其手下军校,早已在门前应声而去,直抵城内去寻找二来的踪迹。足足的过了有一顿饭的光景,只听得书房门外,一阵阵凌乱异常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随即,便听到有一个十分苍浑并带些沙哑的声音,朝着屋内高声喊道:“罪臣,何可纲前来拜见城主,多谢城主命二来兄弟前去救我出狱。”声音虽然传了进来,可却并不见其人迈步进入屋内?紧接着,又有一人高声回禀道:“二来幸不辱命,现已将何将军稳妥的解救出来。如今,何将军就在屋外,不知城主可是否要召见与他?”可却依然不见其人进来。
唐枫急忙扯起一件大氅披于自己身上,此刻暂时还顾不上曹变蛟的那个军校。毕竟,即便现在开始调动军需和救援的兵马,也绝不可能,就如此这样的彻夜赶将过去。在这复城周围环山林立,山路也不是十分平坦的。有些山路,简直可谓险峻陡峭的很,其中的栈道多数还年久失修。即便是风停雪住之时,行走在栈道上也得需要加着万分的小心。更不用说如此风雪之夜去赶这山路,恐怕还没等将人救出来?有可能便先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唐枫几步走出书房门口,就见面前站着不少的军校,每人的手中,均是高高挑着一盏气死风灯笼,将周边地上照澈的通亮。而在这些人围着的当中地上,却是跪着一个低垂着头的人,看此人蓬头垢面,脸上满是浓密的杂色胡须,在这雪光和灯笼光色的交相辉映之下,显得银白色的多,黑的反而少一些。身上穿着的似乎是一套罪衣罪裙,却也显得是破破烂烂,离着他稍微近上一些,都可闻得到,从他身上散出来的那么一股子难闻的气息,直呛人的鼻子。而在其这身罪衣罪裙的外面,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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