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惹什么麻烦,一个劲的说自己早就吃饱了,想要回家。范大官人见他如此坚决,于是笑道:“也罢,如果你能对上我的诗句,我就让回去。”
徐隆之闻言恳请大官人出上句,范大官人看着他笑呵呵的说道:“机缘巧合姻缘来。”他想了想这是在说自己今日会有姻缘?他不是哥哥徐福,容易被人迷惑,总觉得这范大官人可能跟莫友是一伙的,有什么阴谋诡计。随即他脱口而出道:“无可奈何花落去。”范大官人听完更加乐不可支笑着对他说道:“看来这落水人果然来了。”徐隆之被说的莫名其妙。
原来这范大官人家里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叫蕙娘,范大官人天天给她挑选夫婿,可是她一个也看不上,这天晚上蕙娘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跟她说:明天你的夫婿就来找你了。蕙娘连忙问道:他在哪里?那人回答:掉落水里的就是。第二天一早蕙娘把梦里的事情告诉二老,范大官人一开始也不信,直到看见徐隆之掉落水中,他才猛然想起这件事,觉得上天冥冥之中还是有安排的。
范大官人邀请徐隆之道内室少坐,私底下让夫人和女儿在内屋偷偷观看,大家都一致觉得这个徐隆之才貌双全很适合做蕙娘的夫婿,于是范大官人出来直截了当的对他说道:“我这句词原本是考量你的才起,其实你今日到此早有预兆,这难道不是上天给你的缘分吗?我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八,与你正好般配,我这里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但是也是首屈一指,家中有的是房屋地产,你要是愿意可入赘我家。”
徐隆之赶紧起身推辞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我需要回去找家兄商量一下,再说我父亲的守孝期未满,我怎么敢提什么入赘之事,学生不胜惶恐大官人的美意,只是这事且待商议。”范大官人见他严词意切不似乎为所动,心里更加欣赏他的为人,于是宽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我派人送你回去,你好好和令兄商议一下。”于是就派人牵来马匹,装上之前换下来的衣服,派人送徐隆之回到租住的地方。
徐隆之没有见过蕙娘本人,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没什么意思,加上身负家仇他无心婚嫁,所以当时都是在敷衍应酬范大官人,可是他那里知道这个蕙娘从看见他那天开始就对他芳心暗许,天天盼望着他上门提亲。可是徐隆之自己倒是早就把这事忽略了。
等了还几天见徐隆之还不来,蕙娘就带着丫鬟乔装以后让那日送徐隆之回家的小厮带路,一路前行来到徐家租住的屋子。
这天正好徐隆之在家写状子,这次他要亲自到邺城的大理寺告状,他不信这普天之下没有说理的地方,府不行就州,州里告不下来就去京城告御状,总有人会管他这事吧。,洋洋洒洒写了近万字的状子,他自己看的津津有味,想着过两天乘人不备他就和老管家去邺城,一来告御状,而来寻找哥哥徐福的下落。
他正看得出神,门外老管家进屋禀报:“门外来个小姐点名指姓要找他。徐隆之很纳闷,心想哪家小姐会找自己呢?起身就出门来察看,蕙娘等在门口看到心上人出来,顿时心花怒放,十分害羞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徐隆之没见过这两个女子,倒是这个小厮他看着有点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小厮上前说道:“我是范大官人家的小厮,这是我家小姐。”这样一介绍,徐隆之恍然大悟,这才偷摸的看了两眼蕙娘,发现她长的确实美丽无比婀娜多姿,心里有点动心了,于是赶紧把人让到屋里。两人分主客祖丁,老管家上茶完毕,徐隆之这才问道:“不知小姐今日光临寒舍有何吩咐?”
蕙娘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总不能直接说:“公子我喜欢你,你就娶了我吧。”这不是花痴么。正在扭捏这身旁的丫鬟看的着急,就替她说道:“我家小姐今日奉老爷之命前来问侯公子,顺便我家老爷上次和公子商议入赘的事情,不知道公子考虑的如何?”
徐隆之闻言马上也面红耳赤的,随即结结巴巴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家中遭遇变故,如今哥哥下落不明,嫂嫂也回娘家去了,我身负重担,眼下确实没有入赘道到贵府的想法,还请回去禀明范大官人,学生多谢他的厚爱。”他这一说不要紧,可把坐在对面的蕙娘急哭了,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弃我如无物。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说罢竟然小声哭泣起来,一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后来就连成一片了。
徐隆之心里也左右为难,他也喜欢这个美丽的姑娘,可是现如今哥哥家破人亡,自己别说彩礼就是凑齐一个完整的家都不能够,哪里还有心思娶妻成家。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蕙娘委屈的哭泣,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过了一会他西湖下定决心说道:“既然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不嫌弃我这贫穷的落魄子弟,我今日可与姑娘约定,待我从京城告御状回来定当迎娶你,这样可好?”
蕙娘抬起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没说话,徐隆之当下拿出自己的玉佩递给她道:“姑娘若是不信这个玉佩可作为我的信物。”蕙娘这才转悲为喜款款收下他的玉佩。随即拔出自己头上的金簪子递过来。虽然她一句话也没说,可是徐隆之还是能感受她的真情。
第一百三十章 沉冤昭雪
莫友一直等着徐隆之被范大官人打死的新闻,可是十好几天过去了,却一片风平浪静的,于是他又四处活动打探消息,最后还是从范家看花园的小厮口中得知,这范大官人不但没打徐隆之,反而还有意将其入赘道自己家里。这下莫友可气坏了,原本是想害死他,怎么反而帮他入赘到大财主家,于是他四处造谣传播徐家的坏话,说徐福嗜赌成性败光家产,柳氏不守妇道被遣返回娘家,徐隆之自幼体弱多病不能生养,所以才没有定亲。这些话传到范大官人耳朵里,渐渐的这大官人就不想把女儿嫁给徐隆之了。
再说这徐隆之等了几天,趁一枝花的人松懈没盯住,晚上带着老管家就逃走了,两人一主一仆朝着邺城而来。走了两天两夜才到地方,徐隆之住进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打探哥哥的下落,可惜没有人知道这个叫徐福的人,找了好几天没找落,看着盘缠也快花光,徐隆之就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找渤海高氏一族,可是城里人没有一个知道渤海高氏的,他们只知道齐王高欢是北方六镇人。
无奈之下徐隆之只能先到大理寺告御状,可是这御状哪里那么容易告,别的不说就说这光排队就要等一两个月才能轮到他,身上的盘缠马上就用光,再等一两个月的话,估计他和老管家都要去要沿街乞讨了。回到客栈老管家也是刚回来,两人都一筹莫展,老管家去四处打听徐福的下落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这时外面人声嘈杂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徐隆之推开窗户往街上观瞧,原来是齐王府的女眷刚从城外的桃花庵回来,街上的人都好奇观看着行进的队伍,对高欢的几位娘子评头论足的。徐隆之忽然想起来,自己与其在客栈里等消息坐以待毙,何不冒死去闯齐王府,去求齐王高欢给自己做主,这天下如今最有权势的人就数他了。
想到这里徐隆之就和老管家商议,老管家十分担忧的说道:“这样恐怕不行吧,万一被人当成刺客给抓起来,那多危险。”徐隆之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壮着胆子去试一试,所以不顾老管家的阻拦,揣上状子跟客栈老板问清楚齐王府的具体位置就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高欢此刻人还在洛阳,邺城家里高仲明平时负责安保工作,这天正好高韩氏带着娄明春、采凰、高岚等人去城外的桃花庵祈福上香归来,刚到齐王府大门口,护卫队正要撤离,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举着手里的状子跪在不远处高呼冤枉。大家被他这举动吓一跳,高仲明带人把他抓起来,正要带走。
徐隆之被按倒在地还不忘挥舞手里的状子大喊冤枉,高仲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卷子细细读来。高韩氏问道:“仲明这年轻人怎么回事?”高仲明赶紧回身奉上手里的状子,恭敬的说道:“禀报叔母,这个家伙是来告状的,这里是他的状子,请叔母过目。”高韩氏接过状子装模做样看了一下,其实这老太太压根不识字,转身递给身后的娄明春道:“儿媳妇,你看看如何处理吧。我今日有些乏了,想回房歇息。”说着老太太转身在丫鬟的搀扶下往王府里走。娄明春接过卷子,对着高韩氏道:“是,谨遵母亲吩咐,您先回去歇着,晚点我让丫鬟把饭送到屋里去。”
徐隆之此时还被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压在地上,都快喘不过气来。娄明春让人把他放开,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事按理说应该去大理寺投状子,来这齐王府也没什么用。”徐隆之赶紧回话道:“小人也知道这事归大理寺管,可是小的身上盘缠不够挨到大理寺受理的日子,出于无奈才想出这个办法,还请夫人能够通融一下,帮在下将状子递给丞相大人。”
娄明春粗略的看了一下状子的内容,十分轻松地说道:“你这案子也不是什么无法破解的大案子,怎么不到州府衙门去告状,反倒跑来这大理寺?”徐隆之就简单扼要的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其中一枝花对他的屈打成招和太守的收受贿赂也都将讲了出来,娄明春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只是现下丞相公务繁忙,每天处理的大事太多,你这事我给你托付给人,帮你洗清冤情拿回家产。
徐隆之一听娄明春这样说当即给他跪下喜极而泣道:“小的谢过夫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娄明春于是让高仲明去吧把杨休之请来,她早就听高欢说过这个杨休之断案如神,这事交给他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徐隆之被安排在齐王府的门房等消息。
过了有个把时辰的功夫,只见一个二十多岁俊逸不凡的书生摸样的人和高仲明前后走进来,高仲明指着徐隆之道:“就是这小子,就是他告御状。”杨休之十分和蔼的问道:“你有何冤情可细细说来与我听,本官可帮你洗刷冤屈。”徐隆之闻言大喜,当下就把莫友欺骗徐福去赌场开始一直到自己被太守送入监狱屈打成招,一枝花变卖自家房产为之的所有事情全部将给杨休之。
杨休之听完摸摸下巴微微一笑道:“这事很清楚,那个莫友的人设圈套坑害你哥哥输光家产,那个一枝花的强人借高利贷给你哥哥好霸占你家的田产,太守明显是袒护此人,不用说也知道他肯定是收了强人的贿赂。”
徐隆之哭泣着说道:“青天大老爷啊,您真是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学生做主。”杨休之微笑道:“你把状子给我,回去客栈等我消息,不出三日一定给你个结果。”徐隆之拿出怀里的状子递给杨休之,对着他和高仲明两人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开。
回到客栈徐隆之高兴的把事情告诉给老管家听,老管家也欣慰的说道:“今日总算有人出来主持公道,二少爷这下咱家有救了。”徐隆之了却心中一件大事,心里顿时觉得这几个月受的罪烟消云散,心情豁然开朗。眼下就只有一件事还没办,那就是寻找哥哥徐福的下落,主仆二人商议第二天一早兵分两路去打探。
连着两天都毫无徐福的消息,徐隆之有点担心的对老管家说道:“我么这些日子多方打听都没有找到哥哥的下落,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老管家没敢搭茬,只是小声道:“要不然明日二少爷你求求那个杨大人,让他帮忙查一下。官府的人毕竟比我们两个人眼线多,查起来十分方便。”徐隆之一拍大腿道:“对啊,还是管家说的有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第二天一早徐隆之就和管家在客栈等待杨休之,果然才到上午时分,那杨休之就带着跟随侍从来客栈找他,四人进屋坐下,杨休之喜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重新审判的公文也已经下发了,你只需要回洛阳找州府衙门的老爷,他自然会替你重新审理此案。你大可放心,这事由高夫人出面经过我的手就说明你的案子已经被丞相府知道,没人敢徇私舞弊,定会秉公审理。”
徐隆之大喜过望起身对着杨休之就是跪拜,嘴里还说道:“学生在此多谢恩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老管家也老泪纵横的跟着跪拜。杨休之哈哈大笑上前扶起二人道:“既然这事被我遇到,自然要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不必在意,只需好生回去等候重新审判。”徐隆之站起身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学生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去。”杨休之好奇的问道:“哦?难道你还有状子要告?”
徐隆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倒不是,只是在下的哥哥前两个月来道此间告状,却杳无音讯了,学生这几日在城里城外四处打听,依然无所收获。”杨休之摸着下巴微笑着没有说话。徐隆之于是厚着脸皮上前施礼道:“学生还有一事想求大人相助。”杨休之看着他说道:“帮你寻找哥哥?”只见他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杨休之也是个性情中人,想想既然都帮人家翻案了,干脆帮人帮到底,就开口说道:“你把你哥哥的名讳年纪、相貌特征都写出来,我叫人拿去查验一下,不过这事我可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帮你找到。”徐隆之十分感激的大喜道:“学生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人,请大人受我一拜。”说罢对着杨休之又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杨休之于是问清楚他的籍贯出身,这事徐隆之似乎想起来什么,随口一句问道:“不知大人是否知道这京城里有没有一家叫渤海高氏的人家。”杨休之十分警觉的看着他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徐隆之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把自己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告诉了杨休之,杨休之不露声色的问道:“你母亲叫名讳?你确定她是渤海高氏的一族?”
徐隆之又把母亲的名讳说出来,连她是高氏一族哪家的子女都讲的很清楚。杨休之摸了摸下巴道:“这事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回去我问问主管户籍的同僚,帮你查查。”说罢就起身告辞出来。徐隆之一直殷勤的送到客栈门外才转身回家。
杨休之坐进马车对着马夫道:“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