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大家都明白了,就是魏朝的气数尽了。
北魏也好高欢也罢,因为都不是中原人氏,所以羊侃只能用天象来牵强附会,如果是汉人建立的朝廷那就简单多了,比如曹丕篡位说的是火德取代土德,颛顼取代高阳,这都是有历史依据的,很有说服力。但是在场的人都很赞同他的看法,纷纷表示天象有变意味着朝廷将有变革。
高欢被他们左右围着实在吵闹得很于是起身说道:“既然你们不放我走,那我以后要做什么事你们必要无条件支持我,否则我就告老还乡功成身退。”大家纷纷下拜道谢。其实这一出戏是之前羊侃教他的,这叫以退为进掌握先机,先把自己的内部人士全部整合起来,在收拾皇帝和他身边的保皇党。
高欢其实此刻也看明白了,他和魏朝的皇帝之间必然有一场腥风血雨,自己可能真的要取代他做天下之主,其实高欢心里对于这事也没底,毕竟没有经历过,但是羊侃和杨休之等人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怂恿和鼓励他,谁在那个位置了都像再进最后一步,当天下之主,做一朝的人王地主。
武思德和郝良才两人正在喝酒,自打上次在东大寺的事情未遂已经过去三五天了,原本他两以为官府会派人来抓他们去盘问,接过风平浪静一切照旧如故。武思德笑着说道:“我早就说了,那两个小娘们怎么敢把事情随便说给别人听,难道她们不要面皮了?你就放心吧,等过两天风声过去了,咱们再去。”
郝良才欣喜道:“咱们下次怎么去?东大寺只怕她们不会来了。”武思德此儿科色胆包天道:“哼,咱们啊不去东大寺守株待兔了,咱们就去我家隔壁找那个让你朝思暮想的小娘们,我谅她一个妇女之辈也不敢跟咱们来强的,到时我帮你把她办了,咱们兄弟两一起乐呵乐呵。”郝良才闻言脸上全是淫|荡之色,点头道:“要是能和她乐呵一下,我死了也值。”武思德笑道:“你小子这点出息,最近怎么不见刘喜来?”
第五百零二章 作死的下场(下)
郝良才没好气的说道:“那小子知道咱两的事,怕惹上麻烦最近都躲着我。”武思德把手里的酒杯一仍道:“胆小之辈,算我瞎了眼交了他这样的朋友,这厮以后有事咱们不去,跟他绝交了。”郝良才也狠狠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跟这厮绝交,他算什么东西啊有好处的时候就大爷长大爷短的,现在又这样。”
武思德没好气的说道:“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啊。”两人正在二楼雅间说这话。只听见有人吵吵嚷嚷的上楼来,看来人还不少,只听得脚步声乱响,武思德对手下说道:“怎么回事出去看看。”手下正要推门出去查看,只见有人已经开门进来,武思德正要发怒,看到进来的是几个全副武装的官兵,他忽然心里暗道一声不妙,一旁的郝良才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起身怒道:“你们什么人不知道爷爷在此喝酒?”
领头的官兵没搭理他,只是大声问道:“你们这里谁是武思德?”众人都看向武思德,武思德当即强作精神的说道:“小爷就是武思德,你们什么人敢擅自闯进来,不要命了?”领头的官军冷哼一声十分淡定的说道:“小子,你知道你犯下滔天大罪了,给我锁了带走!”后面一群官兵闻言上来就把他双手反绑押走。
郝良才张大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时领头的官军笑呵呵的走到他身边问道:“想必你就是郝良才吧?”郝良才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犹如被阎王爷点名了一般吓得浑身一激灵,傻愣愣的说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的名讳?”官军笑道:“老子是城北大营的骑都尉,奉命前来捉拿你们的。”随即回头对手下说道:“这个也给我绑了,还有一个叫刘喜的呢?他在哪?”
武思德一路很不安份的挣扎着,对着那名军官骂道:“小子,你知道爷爷是谁吗?你们敢抓我?我爹是刑部侍郎,我告诉你们你们今日都死定了。”那军官也不搭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幸亏老子不认识这孙子,不然肯定受牵连跟着倒霉。”武思德闻言有点傻眼了,他到底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的,心虚了。
他和郝良才两人被赶上囚车一路送往五成兵马司处,来到邺城太守府,五成兵马司的主事和邺城太守已经在里面审问刘喜了。他们两人进来看到刘喜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武思德大声斥骂他道:“你这泼材,竟然敢诬告爷爷,老子弄死你信吗?”刘喜闻言回头一看是他们两人,于是跟主审的的太守和兵马司主事哭诉道:“老爷们明鉴,小的真的是冤枉的。他们两个在东大寺做的事小人真的不知道,也没有参与,这几日小人都是安心在家,我有人证可以作证的。”
武思德大声斥骂道:“住口你这泼材!”他声音明显比刘喜要高出许多,可是太守在堂上一拍惊堂木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住口,你这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的东西,竟然咆哮公堂,你是真的藐视本官。”这个太守平日里就恨这些王公贵族之子,他们在地方上给自己惹是生非,到了衙门还嚣张的一个个跟大爷一样,关键是太守自己还要经常赔笑脸,他常年积累下的火气可想而知。
但是今日却不同了,因为尽管知道武思德是武三思的儿子,也是高官之后,但是来告他的是国公府的人,这估计就算是他亲爹出马都很难挽回,高欢是谁?天下的正主,你惹到他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所以此刻太守很高兴正好可以假公济私给自己出出气,于是对差役说道:“来呀把这两个给我拖下去先重大四十打扮。”衙役们得令后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把武思德和郝良才拖下去。
后堂里慕容绍宗和高隆之两人很满意太守的下马威,纷纷端起茶杯安心喝茶。郝良才一边被打一边喊冤道:“大人饶命啊,藐视公堂的是武思德,与我无关啊,为何打我?啊!”一声惨叫想起。武思德咬着牙坚持着,心说你们等我爹来了,到时我要你们个个不得好死!心里恨得没招了。
武三思还在中堂衙署上值,今日他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喜鹊在自己屋前环绕鸣叫,他很高兴心说今日难道有什么喜事?正在和尚书一起商议朝事,外面衙役进来禀报道:“武侍郎在吗?”武三思赶紧转头道:“本官在此,你有何事?”他以为是高欢的内阁派人来传召他,谁知道衙役说道:“哦,五成兵马司和邺城太守府的派人来说贵公子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此刻正在受刑。”
此言一出武三思心里咯噔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这时他的大儿子,在御史台做言官的武思文也快步赶来,正巧看到这一幕,立刻说道:“父亲,咱们先去看看吧,到底怎么回事到哪里问问便知,万一是搞错了呢?”武三思一听此言立刻醒悟过来,当即跟刑部尚书崔岩说道:“请大人容下官告假,此事关系下官的名誉事关重大。”崔岩于是也说道:“武大人先去处理家事无妨。”
武三思于是带着武思文两人一个坐轿子一个骑马带着一众跟班来到太守府,说来也巧他们前脚才到,只见内府记事刘双全也急匆匆地带着人赶来。武三思对他还算有礼,于是拱手道:“刘大人怎么也来这里?”谁知道刘双全居然理都不理他,冷哼一声直接往衙署里闯。武三思心说这个人今天也疯了?居然敢这样跟我,什么态度?也没多想当即对武思文道:“走,赶紧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太守和五成兵马司的主事都没有想到今天会这么热闹,巡检司的郝清都只能算是芝麻小官了因为此刻堂上站着刑部侍郎和内府记事两位大官,但是太守和兵马司主事都知道此事他们又高欢撑腰,关键是此刻后堂里坐着大将军慕容绍宗和直阁大臣庐阳侯高隆之两位贵人,这两人的身份地位比一个侍郎高出太多。
武三思很不客气的说道:“本官好歹也算是你的长官,居然连个座位都不给?还有你还未开审为何就下令击打嫌犯?你眼里还有王法吗,你可别忘了本官是刑部侍郎,主管全国的刑狱诉讼。”太守起身做了个揖道:“下官是奉命行事,公堂之上没有上下之分,只有主审之位,还请大人堂下旁听,还有武思德和郝良才咆哮公堂藐视本官威严,所以才打他的。”
第五百零三章 开朝第一案
这两句话说出来把武三思堵得,他心说这孙子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怎么说话真么不客气?要知道平时像他这样的四五品小官看到自己这样的三品大员,那是恭谨巴结都来不及,此刻怎么会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武三思于是把武思文喊来低声说道:“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把咱告了。”
武思文正要离开,只听到刘双全拱手施礼说道:“主审大人,下官之子刘喜确实是冤枉的,他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参与东大寺的事情,还请主审的大人和上差明察。”武三思暗道这孙子怎么跟他们这么客气,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他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惴惴不安的。
这时堂后走出来一个衙役在太守耳边低语几句,太守又和兵马司主事耳语了几句,兵马司主事点点头,然后起身对他说道:“就算你儿子没有参与东大寺的事情,但是你作为父亲,怎么能如此的管教不严,让他和这样的下流人物整日厮混一处,我们可是掌握了证据的,要不然为何不抓别人单单来抓他,自己要检点自己的行为,你有养不教之过。”刘双全赶紧跪在地上求情道:“下官知罪了,请上差大人从轻发落。”
看着眼前刘双全的一举一动,武三思忽然举得自己有点后知后觉,到现在为止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这时武思文走上前来,他立刻将其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怎么样?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武思文立刻很神秘的跟他耳语了好一阵子,武三思越听心里越是害怕,不仅忍不住骂道:“这个逆子这是要害死我全家啊,我要跟他脱离父子关系。”武思文立刻劝解道:“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啊?”
武三思立刻想起杨休之来,他在几位直阁大臣里面就是和杨休之关系最为亲近,于是对武思文道:“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千万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只要能够暂时保住你兄弟的性命,我现在就去托人搬救兵找路子。”老头刚走几步又回头过来神秘的说道:“实在不行就放弃那个逆子,只要能保全我们武家,他的生死我们不管。”说罢扭头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武思文呆呆站在原地。
杨休之看着武三思的东西,再看看他卑躬屈膝推心置腹的样子笑道:“武大人你这个是什么意思?”武三思立刻笑着说道:“这不是我最近一直没时间来看望您吗,所以特意今天备了点小礼品,不成敬意还望笑纳。”杨休之对于他今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举动心里很清楚,于是也笑着说道:“武大人,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话要说清楚,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来看望我,我可以跟你喝喝茶,但是你要是为别的事情来的,恕我杨某人不能奉陪,今日不谈公务。”
武三思这回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紧低声下气的说道:“您看您说的,我们今天不聊公务,只叙私情。部队,是友谊,不是私情。嘴瓢了。”杨休之这才笑着让小厮端上茶水来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坐吧武大人。”武三思于是赶紧做下,可是杨休之总是顾左右耳言他,两人来来回回都是聊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这样一个时辰都过去了,武三思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杨休之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说道:“武大人莫非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办?”武三思立刻接话道:“哎呀我的杨大人啊,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这回我家那个不孝子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您。”他话还没说完杨休之就站起来对小厮说道:“送客。”武三思立刻跟他跪下求饶道:“杨大人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啊,得拉兄弟一把啊。”杨休之一看武三思都跪在地上哀求他,他立刻转身扶起说道:“你起来说话。”
武三思说道:“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你可千万要拉兄弟一把啊。”杨休之闻言也只好据实相告道:“说实话,我可不是看你送礼才说这些话的,你的东西等会全拿回去。你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很大,连国公都知道,并且亲自着急内阁大臣们开会,要求严办,你家二公子也太不自爱了,这邺城里少说也有成千上万的头牌名|妓,再不济还有良家妇女和名门闺秀,为何要去骚扰国公府的家眷?”
武三思此刻都快要哭了,说道:“我那逆子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也是我管教不严有失父亲的责任,我这就回去和他脱离关系,他的生死与我武家不再有关联。”杨休之摇头道:“估计这样做还不够。”武三思立刻问道:“请大人明示下官该如何去办,请务必告诉我,您就是我们武家上下百来口人的救命恩人啊。”
杨休之想了想决定还是帮他一下,哪怕可能是徒劳的。他对武三思说道:“我认为这个时候武大人应该亲自到国公面前负荆请罪,你知道国公这个人的,还是比较体恤老人的,你多说说自己的苦衷或许还来得及。”武三思立刻起身道:“我是现在就去吗?”杨休之点点头道:“再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武三思起身对着他行大礼,然后说道:“杨公今日如同是我武三思的早生父母,请受我一拜。”杨休之连忙扶起他道:“时间紧急还请武大人速速去办吧。”武三思闻言立刻起身离开。
高欢正在皇城内出来,他刚刚和皇帝见了面,当面又给皇帝上了两道折子,一道是关于西南地区的治理,王匡还盘踞在大理并未降伏。一道是关于如何处理漠北突厥的紧急公函,目前就这两个地方算是全国尚未处理妥当的地方。这时他已经坐着步銮到了崇礼门。
只见门口有个人跪着哭天抹泪的十分凄惨,正巧前面开道的太监问道:“什么人在此喧哗,不要脑袋了吗?没看到齐国公的鸾轿在此?”原来在共门前哭喊的正是武三思本人,此刻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就是嚎啕大哭哇哇的停不下来。他有点演过头了。
可是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