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被王萱秒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薛从安放着这么好看的姑娘不去爱,往自己身边转悠个什么劲儿啊。
不过这位小姐后来是嫁了谁呢?
反正是没嫁进皇家。
没嫁进皇家好啊,起码薛从安还有机会的嘛。
江梨打定主意,一定要弥补自己上一辈子的缺心眼,这辈子势要帮薛从安把王萱追到手。
“江女官?”
王萱压根没理会站在一边的江婉,目光直接对上江梨,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声音要多好听有多好听,笑容要多温婉有多温婉。
江梨和她站在一块儿,简直就是正品行货和地摊山寨的区别,连高仿都算不上。
“昨日宴中一见,女官特立独行,实在让人过目难忘,心折不已。”
王萱大概是把江婉当成了江梨的侍女,又或者是其他伺候的侍女,又或者是觉得就江婉这个身家,根本不配和她说话,直接就把人当成了空气,微笑着和江梨见礼。
江梨赶紧肃衣整容,调整表情。
“王小姐天人之姿,一舞秋水得圣上金口一赞,下官心生仰慕,只是小姐得皇后娘娘厚爱,随侍在侧,下官不敢打扰,着实遗憾。”
江婉在一边,脸色黑得和锅底一个色儿。
左相家的嫡小姐,她当然认识,只是别人不认识她而已。
去一趟女官所,居然会有这么好命么,连左相家的嫡小姐都要来和她和颜悦色的说话见礼?
她江梨凭什么!
“晋阳公主风采光芒,家父私下说来,只觉颇有先帝风仪,女官能得公主青目有加,将来青云直上,心愿得偿,只要女官开口,在公主许可范围之内,想来都是可以的。”
江梨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萱和她来说这些做什么?
她一个女官有什么青云直上的?又有什么心愿要得偿了?
当然,身为高门嫡女,王家小姐还是很忙的,能抽出一点空闲来和江梨说话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没等江婉想出来什么可以和对方攀谈的说辞话题来,王小姐就已经笑着和江梨告辞了。
“此次承蒙娘娘垂青,能来秋狩陪驾是王萱之福,只可惜家母突然患疾,召我回去侍奉,只得和娘娘告罪,还好皇后宽宏,未曾计较失礼之罪,便不和女官多说了,若女官下次有空,我在家中时常与好友相聚小酌,若不嫌弃,还请女官赏光。”
江梨赶紧连声道不敢。
但很明显,王萱也没给江梨拒绝的机会,又笑着客套两声,直接带着侍女出门登车。
江婉瞪着江梨,只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
王萱与闺中好友的相聚小酌那是什么概念啊!
那是整个京中最具权势的贵女圈啊,能让王萱开口相邀的,放眼京中也不过就是那么寥寥数人,撑死都不超过二十个,像自己这种家世的,别说是去瞄一眼,光是想一想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王萱居然开口请江梨?
江梨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脸了,不就是仗着在公主身边么!
若她也有机会的话……
江梨送走王萱,装模作样的看看天色,惊叫一声。
“哎呀,要迟了,只怕公主找我,还劳烦姐姐替我和父亲母亲请罪问安。”
然后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趁着江婉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跑,难道等着她问到自己脸上说是怎么和左相家的小姐搭上话,继而蹬鼻子上脸说下次她也跟着去赴宴么?
开玩笑,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江婉大把银子花了出去,又托关系又找人情,最后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还被江梨压得死死的,有火没处发,气了个仰倒。
虽然晋阳公主没问,但江梨依然一五一十的给她汇报了自己见江婉,以及和王萱说话的所有情形,包括对白表情一字不差,全学了一遍。
态度端正,毫无藏私。
以至于晋阳公主都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忠心得太过于死心眼子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嫡女,能和她说些什么叛国通敌的内容嘛,你乐意说,我还没功夫听呢。
至于左相家的嫡小姐,大概就是看自己面前多了个生面孔,所以才开口和江梨客气一下,也不算什么大事。
充实而又悠闲的秋狩生活,很快就过了一大半。
王家小姐回家侍疾,黄鹤一去不复返,于是跟在晋阳公主身边苦练骑术的江梨,就经常能看见谢倾歌带着侍女,太子带着随从,二人并肩共驰,言笑晏晏,闪瞎狗眼。
太子妃人选,尘埃落定。
只是谢姑娘啊,现在你还只是个皇后内定呢,虽然你们以后的确会过上夫奸妻黑心的和谐生活,但现在就这么高调的秀恩爱塞狗粮,你们真的好意思么!
满猎场的贵女都在议论纷纷,谢家嫡女终于能得偿所愿飞上枝头,从此鲤跃龙门飞黄腾达。
满猎场的贵家公子都在痛心疾首,又有一朵鲜花养熟了之后被皇室连盆子端了,彻底绝了他们的念头。
而所谓刺客和猎物想造反的小插曲事件,很快风过了无痕,被淹没在了无数的八卦里,再也捞不起来。
“啊哟不容易,今天终于看到我的好弟弟骑马了?”
八皇子是个文弱人,于骑射一道着实不行,每天只在清早骑着马在皇上面前跑上几圈,示意自己不虚此行,其他的时候都躲在大帐里不出来。
晋阳公主追着一只兔子跑了一路,终于把个狡猾的小东西活捉归来,拎着兔子的两只耳朵兴冲冲的冲江梨晃荡,说是要回去养着,以免母妃无聊。
江梨眼角抽了抽,对此不发表议论。
继淑妃的人选从容嫔换去悦嫔之后,连养兔子的那一位都从容嫔变成了悦嫔么……
然后心满意足的带着一大群人拨马往回走的晋阳公主,一抬眼,就看到了同样是漫无目的挎着弓闲逛的易北。
相比起自己侍卫宫女太监跟了一堆,易北身边就跟了小猫两三只的侍卫,宫女没有,太监没有,连侍卫马上都是空空荡荡的,一只猎物都没打到。
易北冲晋阳公主笑了笑。
“皇姐弓马娴熟,父皇看到肯定大加赞赏。”
晋阳公主高高抬着下巴,示意侍卫分一部分猎物给易北。
“好不容易来了秋狩,什么都没猎着也太看不过去,你从前是没练过,但这里可没人管这些。”
易北道了声谢,又随意和晋阳公主聊了两句,这才拱手告辞。
晋阳公主挂着一脸大大咧咧的笑容,径直找到淑妃的大帐,吩咐江梨好好练箭,便甩了鞋子拎着兔子直扑进去。
江梨咬着嘴唇,找画夜领了弓箭箭垛,真的猫去一角,老老实实开了一个下午的弓。
晋阳公主不是一个会随意示好的人,尤其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示好。
从易北身边跟着的人就能看出来,皇上虽然想起来了这么个儿子,但关注度依然不高,大概只是一时兴起带来了秋狩,来了就给扔在一边不管不问。
晋阳公主到底和淑妃商量了什么呢?
一边走神一边拉弓的后果就是,等易北找到江梨时,后者正漫无目的的拉开一张弓,连瞄都没瞄,方向随意的射出一支箭,箭头方向正对自己。
不过好在江梨也没什么力气,箭矢和没吃饭一样,歪歪斜斜在空中划了一个无力的弧度,有气没力的掉在了距离自己还有几丈远的地上。
“没见公主?”
“和淑妃娘娘说话呢。”
“还没说完?”
“嗯,说好久了。”
江梨拉弓拉得手发酸,压根没想起来还要给易北行礼这一茬,易北似乎也就忘了这回事,随意站在一边,还出声提醒了几个江梨手势的错误。
“殿下,那天我碰到王家嫡小姐了,她说过后有机会喊我去她家吃饭。”
易北:“……”
这么用大白话描述王家小姐那种娇柔语调真的好么。
“是好事,去吧。”
“这几天我会和晋阳离得比较近,你不要跑远了。”
江梨莫名其妙看了易北一眼,点头应下。
她肯定是要当晋阳公主的连体的,而这几天她做得都很好。
但易北为什么也要黏住晋阳公主?
“对了殿下,上次我碰到暗卫,说是有刺客。”
易北点点头,冲江梨笑了笑。
“知道,你去找公主通报一声,说我过来给淑妃娘娘请安,顺便谢谢公主关照。”
当然应该有刺客,没有刺客最后那几天的戏该怎么唱?
至于什么猎场里的动物烦躁不安……
这不是废话么,生活圈子里的僻静角落里陡然多了几只随时可能冲破圈禁的狼,谁还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吃草等死啊。
他前几天还特意溜去了那人养狼的地方看了一下,各个都是饥肠辘辘眼放绿光,端的是杀人灭口制造混乱的上等利器啊。
第44章 圆谎
易北没有骗江梨。
不知道那一个下午他在帐中到底和淑妃说了些什么,反正等江梨被允许进来伺候晚饭时,易北已经和淑妃打得一片火热了。
不仅和淑妃晋阳同桌吃饭,淑妃甚至还派了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女之一去给他布菜。
对比起在一边孤单寂寞冷的八皇子,席上淑妃对易北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易北则一口一个淑母妃,喊得淑妃整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江梨想起易北平时对孟陵的压榨,对辛辕的诱骗,再看看他对着淑妃那副单纯无害小白兔的模样,只觉得晚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就算明知道是装的,可是我还是觉得金大腿画风严重违和肿么破!
“女官姐姐留步。”
伺候完淑妃晚饭,江梨功成身退,成功结束一天工作,小范围揉着已经发酸的胳膊,回房吃饭。
然后画夜就一溜儿小跑的赶了上来。
“我擅作主张,姐姐的晚膳我吩咐送到我房间去了,女官姐姐不会不赏脸吧。”
江梨闻言顿时大喜,随手拉住过路的小宫女。
“快快,去我房间把被子也抱去画夜房里,今晚我跟她睡了。”
画夜:“……”
从前,她只为了要打探的对象总是守口如瓶让人不好下手而发愁,可为什么自从碰见江梨,她甚至觉得,这种问一句答十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风格,比守口如瓶更让人发愁啊……
“女官姐姐从前可曾听过十一皇子?”
相比起对别人说话时的字斟句酌来,画夜和江梨说话时,不自觉的会更加小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自己没从江梨这里拿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反而每次都会被江梨套走不少话。
但每次回想起来,都是自己说的少,江梨滔滔不绝把该说的全都招掉,让她接下来的问题一个都没办法愉快的问下去,从来没有意外。
明明听到的都是自己想听到的内容,可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呢?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的画夜,把原因归结为自己疑神疑鬼。
连公主都没说江梨有什么不对,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彼时江梨已经在欢快的铺床了,闻言不由的回头看了画夜一眼。
“我要说实话,画夜你也别笑话我,女官所里能有多少消息,都是被人嚼剩下的我们听一听,听得最多的就是太子殿下和五皇子,就连公主都很少议论,我又是个不喜欢出门的,知道的就更少了,幸亏现在来了公主身边,才觉得以前当真是井底之蛙。”
江梨说的都是实话,随便画夜怎么打听,女官所里的话题除了前朝那几个新晋的年轻朝臣,就真的数太子和五皇子的八卦最多,至于易北,一个冷宫中的皇子能有多少话题出来?
没听说过很正常。
“不过有一阵子倒是也听了几句,好像说是秋梧宫里闹不干净呢,把皇子都给迷了,必须借皇上的真龙之气才能镇得住,那阵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少人还私下里求了符包挂着,最后一个两个都被典仪大人骂了一顿好的。”
画夜:“……”
她也是服了这些人的想象力了,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过后不就是皇上为了救十一皇子,把他接到身边住了几天呗,然后就没什么了。”
江梨语调跟轻松,就像在说昨天晚上那道松鼠桂鱼做的不错一样。
聊八卦么,要的就是这么个态度。
事不关己什么的,说起来最没压力了。
“再后来,大家都忙着考伴读呢,那么多人就选几个出来,哪里还有心思管皇子的消息啊,出不去女官所,说什么都是白搭。”
铺好床,摆好枕头,江梨也算是结束了对画夜问题的回答,连书都懒得抄,打水准备洗洗睡。
睡着了最安全,肯定不会梦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连易北都要躲到淑妃身边来找不在场证据给自己撇清了,虽然她是没法给晋阳公主守夜了,但画夜总还是得跟紧的。
于是画夜又问不下去了。
江梨没听说过易北实在是太正常不过,如果不是资深八卦癌患者,或者是在宫里待得比较久了的人,能知道裴贵妃的都不多,毕竟皇后下了封口令,谁提谁倒霉。
来重芳宫这么久,江梨确实也不是个喜欢嚼舌头的性子,每天深居简出,拿扫帚赶都赶不出去,一幅恨不得化作重芳宫里一株草的节奏,深深把根扎在这里。
但易北要想注意到江梨就很容易了。
能受公主重用的伴读能有几个?江梨也算是这一批伴读里冉冉升起的新星,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若那日江梨迷路,被易北“恰巧”来个偶遇,然后借着送她回来的机会搭上话,再以她为跳板顺利接近淑妃,这个逻辑简直不要太过于通顺。
所以易北今天都是直接找的江梨来通传,干脆把自己这个本职负责通传的宫女给绕了过去。
因为不熟嘛,很有可能自己会直接把人挡在门外。
“姐姐可还记得,那日姐姐迷路,十一皇子和你说了些什么?”
江梨似乎是颇觉奇怪的又看了画夜一眼。
“还能有什么,我当时怕得要死,只怕要被立时治个死罪,结果十一皇子不但没怪罪,还和我说了些行宫的景致,说东面的树林多半放的是些温顺的动物,普通去逛一逛也是好的之类,大概是看我太紧张了,随便说些什么来分散一下吧。”
画夜再次无语凝噎。
又不能愉快的交谈下去了。
东面的树林里有一小块是被围起来的,而且外圈还有侍卫巡查把守啊,因为里面放的是一些被喂饱了的凶兽之流,专供天子一个脑抽要显示自己威猛的存在。
因为把凶猛的动物都圈起来了,所以东面树林的外围,看上去的确是要格外平静。
问题是,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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