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阮通过与真腊王室联姻,获得了在柴棍的居住权,邻近湄公河三角洲一带……
……占城在南阮的不断侵扰下,实力越来越弱,已经把首都从新州迁往鹤顶……
纷扰的局势,比当初朱永兴想的几**棋还要复杂几分。但他已经初步估量出了这几方的实力,并对实现自己的目标有了信心。
想想吧,只需三千兵便能左右真腊的王位更替,明军又不是要灭国,占块地方应该没有问题吧?
第二十三章暹罗国情
占城呢,被南阮压得喘不过气来,加上之前明朝大体上是支援他的,以便牵制安南。所以,明军若至,占城就将起到和安南莫氏的作用。
至于南阮,自然有北郑牵制,在适当时候,甚至可以帮郑氏一把,使得南阮向南扩张的脚步被束缚,或者是被减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朱永兴对野蛮的兴师灭国、大口鲸吞的兴致大减,他现在更喜欢这种牵制反牵制,相对比较平和的蚕食策略。
…………。
头上的疏星,一个个高悬着,散围在温媚的圆月旁边,光线更显得柔弱。晴朗的高空,如扯着片浅蓝色的布幔。飘带似的一缕缕云丝,斜盖在天河。
“姐姐,又有人送殿下女人了。”龙儿噘着小嘴,凑到了阿珠身旁。
阿珠手里拿着望远镜在看星星,依她的身份,自然安排了船舱安置,这比露地宿营可强得不少。
“送就送呗,反正殿下不稀罕。”梦珠的语气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殿下都要交给我,你还怕什么?”
“我是怕这送的多了,殿下若真有看得上的,不就麻烦了。”龙儿很乖巧地站在梦珠身后,轻轻拿捏着她的肩窝。
梦珠放下了望远镜,往椅子上靠了靠,很舒服地微微闭上眼睛,柔声说道:“你以为是殿下眼界高,看不上那些送来的美女吗?或者你认为那些美女中,在相貌上真的没有超过我和你的?”
龙儿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按摩,等着梦珠的继续。
“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殿下有情有意,非是薄情寡义之人,若想长久,便须以心相待。”梦珠幽幽地说道:“侍寝的那些女子他为何不碰?便是放不下这个情意和责任,不肯始乱终弃。所以,用心待殿下。不犯大错,便无须担心殿下无情。至于以后——”
龙儿见梦珠不再往下说了,不由得沉吟了一下,然后展颜笑道:“殿下析珪祚上,英明神武,日后定威镇天下。当续鸾戚里,谐凤侯门,上则立体朝廷,下则重型裨属。稽之大典。龙儿若能以章台陋质,获与奉匜之役,珠服玉馔,依享殊荣,分已过矣,又岂敢奢以专宠?姐姐与殿下患难相随,即便无正妃之位,亦可得正妃之宠。”
梦珠轻轻拍了拍龙儿的手。说道:“你想通了便好,我与你皆非汉女。便不可以一己之私而害殿下。若使殿下蹈非耦之嫌,必贻无仪之刺,方是罪也!”
“姐姐的汉学又长进了。”龙儿乖巧地转移了话题,拿起镶金嵌玉的望远镜把玩着,羡慕地说道:“此等宝物,殿下先送与姐姐。这份情意令人羡慕。”
梦珠这时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拉过龙儿,和这小丫头一起看星星。
……………。
此时在看星星的还有朱永兴,不过却是在短暂的思考,只有帕碧罗阇一人在他旁边等着答复。
“明军暂时不能对缅甸进行攻击。”朱永兴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即便是化装成暹罗士兵也不行,消息总会走漏。吾皇尚在缅甸,恐会危及安全。”
帕碧罗阇也没有特别不满意的表示,毕竟这只是个试探,就象是谈判,总要先拿出个最高的条件,然后再慢慢妥协,只要不超过底线,谈判便不会轻易破裂。
“殿下的顾虑,外臣能够理解。”帕碧罗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锦线训练的炮兵不是我的军队,我想请殿下拖延下时间,然后尽快帮我训练一批,并允许我军的军官团观摩此次战事。”
很直接,但也有些难办。毕竟朱永兴还想得到暹罗的长期援助,这种插手暹罗内部争斗的事情很可能引起麻烦。
“若是我王同意呢?”帕碧罗阇补充道:“北部战事处于胶着,我要打破僵局,我要军功,以便成为象军统帅。”
这好象又涉及到了更深层的权力争斗,难道现在的象军统帅不为暹罗王所喜,可又很有背景,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好拿下。联想到帕碧罗阇是暹罗王的奶娘儿子,自小一齐长大,朱永兴觉得暹罗王应该是更信任帕碧罗阇。
“只要贵国国王同意,吾自然会相助于帕碧将军。”朱永兴还是表现得很谨慎,说道:“大明与暹罗已是兄弟之邦,不干涉内政便是应有之义,希望帕碧将军能够理解。”
不干涉内政,但有暹罗国王的请求或授权,便另当别论。朱永兴表示的意思很明显,帕碧罗阇自然也听得明白。当然,此时亲王派和亲法派的矛盾还没有尖锐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他更没有政变的心思,只是要往上爬,掌握更大的权力。
兰玛菩提已经喝醉被送往住处,帕碧罗阇便没有了什么顾忌,与朱永兴的谈论便更加宽泛自由。
暹罗国目前还是处于半奴隶制社会,有不少拥有领地的地方实力派,还沿袭着特莱洛王建立起来的制度。那就是将领地首领们置于和平的竞争以博取国王的欢心,特莱洛意识到一个人的土地多少关系到财富和地位,也是冲突的根源,于是将个人的土地拥有量合理化,并使每个人都有可能受到王室的赏赐而得到更多的土地。
这种土地等级制度简单易行,确实解决了很多纷争。但中央集权与地方实力派的矛盾还是不可避免,王朝更替也多是地方势力强大起来,内讧所致。比如现在的大城王朝祖先,起初便是素可泰王朝的素攀太守,之后脱离素可泰,并降服素可泰,建立起大城王朝。
泰族的军力,孟族与高棉族的行政,以及逐渐崛起的华人的商业,这便是暹罗国的支柱。而大城王国可以说是依靠素可泰的基础后来居上的,所以对处于北方的素可泰旧地一直很警惕。
泰族?在中国不就是傣族吗?朱永兴眨着眼睛,还真是长了不少知识,以前只是半知半解,谁知道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复杂的关系。内讧啊,或者说是内部纷争,哪个国家都有,只是方式和程度不同罢了。
在交谈中,朱永兴得到了不少信息,帕碧罗阇也觉得颇为受益。朱永兴的见识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比的,他的一些见解自然也就显得新颖怪异。但如果仔细思之,却又不无道理。
帕碧罗阇这个家伙还算可以,起码按照他的身份,应该是个比较骄横、狂妄的宠臣,可却挺沉稳谦虚,看起来也很真诚。更让朱永兴高兴的是,这个家伙除了美女之外,还送了一小箱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佛像上抠下来的。呵呵,只是朱永兴的瞎想而已,佛教在暹罗很盛行,差不多是举国崇信。这也就难怪当纳雷王的儿子改奉天主教后,举国喧哗,反对派力量大增了。
训练炮兵,还有军事观察团的事情敲定,双方都有所得。甚至朱永兴还私下口头承诺,明年如果条件允许,再有暹罗国王的授权,可以帮助帕碧罗阇训练一支强军。
对此,帕碧罗阇嘴上感谢,心中却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暹罗的军队主力是象军,与缅甸作战时,双方都大量地使用战象,战术与明军有很大不同。所以,他觉得只要有那种简单、机动,而且威力大的火炮,以及熟练的炮兵便可以了。
总体来说,这次长谈的结果,双方都比较满意。直到夜色已深,帕碧罗阇才告辞而去,这艘大船自然是留给朱永兴休息的,还有四位暹罗美女。
时间不大,梦珠和龙儿被朱永兴派人唤了来。然后,龙儿一会儿噘嘴,一会儿脸红,一会儿撇嘴,一会儿嘀咕自语,一路上表情怪异地把四个美女领走了。
灯烛熄灭了,朱永兴把梦珠抱在怀里,细细温存。朱永兴少了些冲动和狂热,梦珠也少了些被动和生疏,水乳交融,颠鸾倒凤,两人沉浸在心神俱醉的享受之中……
征服女人,能使男人增强自信;阴阳调和,会使人神光焕发,这不是没有科学道理的。朱永兴对别的女人还有道德上的纠结,对自己的未婚妻,在捅开那层窗户纸后,自然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只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遗憾,为了安全所采取的最原始的办法。
不过,这点小遗憾在梦珠温柔地给他擦洗完身子,并象小鸟依人似的偎进他的臂弯后,便烟消云散了。
“央姐想求我办件事情。”梦珠用手指在朱永兴的胸膛上轻轻划动,柔声说道:“可我没答应她,因为我是殿下的人了,不能那个——”
朱永兴轻抚着梦珠嬾滑如绸的脊背,轻笑着说道:“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呵呵。你呀,不答应她干嘛还要和我说,小心眼还想在我面前耍?”
梦珠用小脸轻轻蹭了蹭朱永兴的肌肤,轻声道:“我不答应她是不知道这事好不好,所以才让殿下斟酌决定。以后也是这样,我在外面绝不乱承诺,免得给殿下添麻烦。”
第二十四章烽起石屏
对梦珠,朱永兴是很放心的。心性纯良,又加上身为异族,说话行事都小心谨慎。只有在和朱永兴单独相处时,才会使嗔撒娇,显出小女儿的可爱。
“嗯,这才是我的好宝贝。”朱永兴知道这是梦珠的保证,绝不帮人撞木钟,不吹枕头风,也不会偏袒自己的族人,一切由朱永兴决定。
朱永兴奖励了梦珠一个深吻后,才开口问道:“她求你办什么事,要武器?要土地?”
“她想日后把寨子搬到别处去——”梦珠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殿下以前曾跟我说过的那个盛产粮食,又靠近大海的地方。以前我那个,闲聊的时候也就随便一说,没想到央姐便记下了。”
朱永兴轻轻拍了拍梦珠以示安慰,以前梦珠还不是自己的女人,这胳膊肘分不清里外,有情可原。央想把自家寨子搬到还在计划中的湄公河三角洲,也是比较遥远的事情,算不得什么。只是他感觉这个女人很有冒险精神,好象也挺有远见,或者是挺信任自己的能耐。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个事情便被朱永兴暂时忘记了,相互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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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在夜色中闪烁跳动,马蹄声杂沓,喊杀声在石屏城响起。
“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了?”署石屏知州郑相从睡梦中惊醒,光着脚跳下了床,推开房门。询问着同样惶惑不安的州衙护卫兵丁。
“大人,小的们也不知道。”护卫兵丁很紧张,因为喊杀声越来越近,已经临近州衙。
“赶快护着大人从后门走。”护卫把总急急忙忙地从前门跑了过来,带着几个手下,来到郑相身旁。低声说道:“大人,是兵乱,有人反叛了,快走吧!”
郑相大吃一惊,哆哆嗦嗦地问道:“可知是谁反叛?王爷派来的兵马呢?”
“标下不知,可左右脱不过石屏的几个驻军将领。”把总拉着郑相急走,猜测着说道:“王爷派来的兵马不过数百人,又全无防备,怕是抵挡不住叛军。”
郑相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反叛的原因很可能便是平西王派来的这几百人马,反叛的兵丁估计就是驻石屏的高应凤、许名臣、赖世勋所部。这三人都是投诚过来的明军将领,郑相身为知州,也肩负着钳制之责,把他们安排在北梅箐坡和马板龙驻扎。没想到,这三人还是反叛了,而且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平西王的人马一到。他们以为风声不妙,便突然发动了。
州衙前门已经杀声喧哗。咣咣的撞门声象催命鼓一般,府内已经乱成一团,人影晃动,东奔西窜。郑相已经顾不得太多,在兵丁的保护下加快了脚步,又推又撞。驱散乱跑的人,从后门冲了出去。
街上更是混乱不堪,城中兵丁不多,多是郑相临时招募,留在城中。以钳制投诚将领军士的,时日尚短,又没经过几次训练,更没见过真正的阵仗,此时已经是惊惶失措,四下逃窜。家宅、商铺更是紧闭房门,不知有多少百姓在里面瑟瑟发抖,祈祷念经。
“本官不能走。”郑相突然挣开了兵丁的围护,大声说道:“本官要与城共存亡,本官——”
亲兵把总愣怔了一下,便明白过来,石屏是保不住了,郑相若与城偕亡,还算尽了臣节,家人可得抚恤。可若是弃城而逃,只失地潜逃的罪名,便足够砍头了,而且家人亦受牵连。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亲兵把总赶忙劝道:“乱兵反叛亦不是大人之责,朝廷会酌情——”
“本官是朝廷命官,义有守土之责,岂能弃城潜逃。”郑相打断了亲兵把总的劝说,执意甚坚地摇头,“你们快走,去昆明报信儿,请得大兵回转,手刃叛贼,就是对得起本官了。”
“大人,您怎如此固执——”亲兵把总眼见苦劝无果,向左右使着眼色,便想强行带着郑相逃跑。
一阵马蹄声响起,后门的街巷口冲来一哨人马,身上是清军服装,脖子上却都系着醒目的红巾。看见后门这群人,这些起义官兵略一停顿,便喊叫着杀了过来。
“活擒郑相。”“别让他跑了。”……
亲兵把总拖起郑相就跑,几个亲兵也没有阻截抵挡的觉悟,惊呼乱叫地跟着逃窜。
啊,啊,惨叫声不断响起,追兵越来越近,一个个把后背留给敌人的州衙亲兵被砍翻刺倒。
呼的一声,亲兵把总感觉到脑后一股恶风,他还是有两下子,赶忙低头前蹿,顺手把郑相往前一推。身后兵器落空,亲兵把总也知道再跑死得更快,只得回身拼死一战。
街巷不宽,限制了追来的骑士的发挥,但久经战阵厮杀的经验,以及居高临下的优势,依然不是亲兵把总所能招架的。只不过两三合,便被大枪贯穿了胸膛,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在了血泊之中。
“许,许名臣,你这个沽恩负义的叛贼。”郑相坐在地上,指着马上的骑士斥骂着。
许名臣操控着战马,在郑相跟前走动,滴血的枪头在郑相眼前晃动,冷笑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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