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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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狂澜-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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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不堪入目就好,不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啊,我这次主要是带着别人来见识一下,与你无关。”钱不离看了眼郑星望,露出了莫测的笑意。

郑星望狐疑的眨了眨眼,他听不懂钱不离和那狱长话中的意思,不堪入目?莫非是说狱中太脏了?也对,皇城的监牢收拾得很干净,福州这种地方自然是差多了。

“星望,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这里面就是人间地狱。”钱不离轻叹了说了一句,旋即转向那狱长:“开门!!”

那狱长再不敢耽搁,哆里哆嗦的打开了牢门,牢门外的狱卒不说,牢门内四个狱卒早就看到了外面的情景,当然也看到了程达饱含杀气的目光还有那威风凛凛的侍卫服,没有人敢多说话多动作,牢门开启之后,他们就乖巧的退到了墙边。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郑家兄弟(下)

程达挥了挥手,几个亲卫搀扶着钱不离坐到了他们带来的木椅上,抬椅太长,没办法在狱中那狭小的地方行走,而这两个木椅是钱不离特意令木匠打造的,木椅下装了四个如蒲扇般大小的木轮,木轮是用一种韧性很强的香檀木做的,用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铁棍为轴。专人打造的木轮车很结实,只要不是在过于颠簸的路上推动,基本是不会损坏的。

钱不离当天刚刚坐上木轮车,就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他马上要求人给他做一把鹅毛扇来,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做鹅毛扇的工艺,鹅毛扇不是做得太小而无趣,就是做得大而松,摇不上几下鹅毛就脱落了,总不能为了一把破扇子就要求专门立项研究吧?钱不离无奈只好放弃了自己学习风流儒将的想法。

郑星望也坐上了木轮车,除了有些狐疑之外,他没有别的想法,从姬胜情那里看,钱不离已经是他铁打的妹夫了,他不担心钱不离会算计他。

众亲卫推着钱不离和郑星望缓缓前行,刚一进牢门,一股夹杂着腥气的阴风扑面而来,钱不离皱了皱眉。说实话,他也没见识过牢狱是什么样的,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就算在现代社会的那个世界,牢狱的状况也是很糟糕的,何况是这个冷兵器时代的监牢?钱不离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滴青色、粘稠的液体,抹在了鼻尖和嘴唇周围,这是从蒋维乔手中弄到的一种类似清凉油一样的药液,对人体无害,只是能不停的散发异味。

走过一条甬道,又打开一扇牢门,前面就是官狱关押犯人的地方了,钱不离若无其事的看向前方,侧面的郑星望只感觉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用手捂住了自己地鼻子,可看到前面的钱不离稳定的背影,他犹豫了一下,悻悻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两排木制、上面插满了铁钩倒刺的牢房向前延伸,中间又是一条甬道,有不少犯人或站、或蹲、或坐呆呆的看着钱不离等人,那些犯人们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眼神呆滞,他们身上最引人注意的东西除了重刑犯身上地锁链以外。就是白森森的眼白了,不管他们身上穿了什么,保持什么动作,双眼的四点苍白在火把的照耀下都显得非常明晰。

郑星望扫了一眼,胸中不禁一阵阵作呕,他是经受过牢狱之灾的人,可是这里的牢房和他住过的牢房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他住过地牢房怎么说也有自己的床,可这里别说床,连稻草都难得有几根,有的犯人挪动了一下。脚下竟然发出唧唧的声音,好像踩进了沼泽地一般。牢房再阴森,可上面有石板铺成地天棚,墙壁也是用坚固的花岗岩筑起的。这是为了防止犯人越狱,可水从何而来?牢房的墙角处,盈溢地马桶给了郑星望一个答案,郑星望胸中一闷,双手抓住椅子的把手,长吸了一口气,想把自己的呕意压下去,谁知一口腥臭的空气吸了进来。呕意反而更强烈了。

前面的钱不离很聪明的做到了目不斜视,甬道走到了尽头,分出了左右两条路,那狱长回头向钱不离陪着笑,转身向左边的路口引去,在此时,钱不离隐约听到一阵笑闹声从右边传来,看着那狱长陡然间变得紧张的脸庞,钱不离伸出手去,向右边指了一下。

那狱长地身体晃了一晃,失魂落魄的转向了右边的路口,后面的犯人非常配合,没有一个人敢发出杂音,钱不离的亲卫们一个个睁圆了眼睛,警惕的扫视着四周,手都按在剑柄上,谁也不敢吸引这群凶神恶煞般大汉的注意力。

右边的牢门越走越近,笑闹声也越来越清晰,间或还有女人在用嘶哑的声音嚎叫着,那狱长用颤抖的手打开了狱门,一行人走进去,就在狱门的左侧,有一个没有牢门的房间,那是狱卒们休息的地方,而笑闹声和嚎叫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去看看。”钱不离轻声说道。

程达推着木轮车,向着那房间走去,门内,四个墙角各插着一支火把,把房间照得通亮,六个狱卒正在里面喝酒,在屋子的中央,一个被反绑着的女人身无寸缕,骑在一架古怪的、类似木马一样的刑具上,木马的屁股上有木柱,这是用来固定那女人身体的,木马的下边还有轮子,而在马背上有一条槽,槽中有一个边缘处凹凸不平的圆盘。

一个狱卒用脚蹬动木马,木马向前冲去,木马背上的圆盘快速的转动起来,凹凸不平的边缘象一把把钝刀,摩擦、切割着那女子下身处的肌肉,在那女子的屁股后面,喷出了一条犹如尾巴一样的血雾,那女子猛的仰起头,眼睛差点就从眼眶中瞪出来,她又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嚎叫。

另一个狱卒伸手挡住了木马,然后一脚蹬在木马的前挡上,木马又向后冲出,这次血雾是向前喷出,那女子嚎叫声刚刚停下,没有吸气,只能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垂死样的呻吟。

“混帐东西!!”那狱长大喝一声,里面正在饮酒取乐的狱卒们才发现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别的人他们看不出来,脸色无比惊慌的狱长他们认识,他们还看到了程达胸前别着偏将军的符章 。

能让一个偏将军随身侍侯的是什么人?那几个狱卒心中大惊,纷纷跪倒在地上,而狱长抽出腰间的鞭子冲上去一边挨个抽打,一边大骂着:“混帐,混帐!我打死你们这群混帐!!”

“这就是真正的监牢!”钱不离转身看向郑星望:“这里……也是人间最黑暗的地方了。”在那个世界,人权已经算得上普及的世界,监狱中爆出的丑恶的黑幕也是一宗接一宗,让人目不暇接,在这个根本不知道人权为何物的世界,监狱中的惨剧要比那个世界严重上百倍,甚至更多。饶是钱不离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刚才的血雾震的戚戚不安,心中升腾着怒火,毕竟这里是他管辖的地方,做为现代人的钱不离真的看不下去。

郑星望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的那个女人,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天性喜欢游历天下、交游广阔,见识也不少,不过还没有被人关进监狱过,唯一的一次也是故意做给他看的陷阱,所以郑星望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混帐!混帐!!”那狱长还在卖力的抽打着自己的下属。

“够了!”钱不离低喝了一声,那狱长摆出这副样子骗骗刚走出家门的公子哥还行,骗到他钱不离头上就是一个笑话了。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淫辱过牢房中女犯的,站到那边去。”钱不离向左边一指:“坦白的,我可以既往不咎,想欺瞒我的呢……我就要重重的处罚!”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着,最终一个狱卒站了起来,凑到了左边,然后第二个、第三个……所有的狱卒都站到了左边。

“你呢?”钱不离看向了那个狱长:“你想站在哪里?”

那狱长浑身就是一哆嗦,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不过又没敢说,摇摇晃晃的也站到了左边,用那双充满了胆怯的眼睛不时观察着钱不离的神色。

钱不离的目光从几个狱卒和狱长身上一一扫过,然后用手点了点那昏迷过去的女子:“她犯了什么罪?”

那狱长连忙陪笑道:“大人,她是房子爵……哦不,是房始贵家的二女儿,大人慈悲为怀,没有牵罪到她们身上,可这个贱人不但不感激大人您,居然敢在牢房中肆意咒骂大人,所以……小的们一向对大人非常敬仰,当然要为大人出口气了。”

“为我出气?你算什么东西能为我出气!”钱不离刚想喝骂,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答应过要既往不咎的,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你们给她个痛快吧。”不管是狱长在找托词,还是那女子确实在狱中痛骂过自己,钱不离都懒得查探究竟了。

“遵命,大人。”那狱长抬起头看了钱不离,钱不离很不耐烦的挥挥手,那狱长连忙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鞭子,和一个狱卒走到那女子身边,用鞭子饶了个套,一个人拉住鞭梢,一个人用力一勒,把那女子脖颈勒得咯咯做响,时间不长,那女子软软的垂下了头。

“我说过既往不咎,我就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但从今天开始,我立下一个规矩,如果今后再有人用私刑取乐,我就把你们的家人都送到这里来!听到了没有?”钱不离冷冷的说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战云笼罩(上)

在贾天祥的议事厅内,贾天祥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郑星望在贾天祥的对面发呆,钱不离则坐在主座上,观察着面前的沙盘。前些时钱不离命令部队收缩防守,而百里克诚同样摆出副防守的架势,双方暂时处于僵局中。但现在情势变了,钱不离刚带着郑星望从监狱回来,就得到了消息,百里克诚的大军分三路并进,有包围任帅第一团和李霄云第二团的迹象。

沙盘上有九面小红旗,其中有毒龙旅一到六团,还有杜兵的本部骑兵,关键时刻要发挥作用的孙宗,还有等待机会的夹脊关铁骑,这是钱不离所有的力量了。双方的军力对比,钱不离这方面占了不小的优势,这是钱不离最高兴做的事情,不止是他一个人,所有的统帅都喜欢打这种以众欺寡的战役的!

“我明白了……”许久不作声的郑星望突然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你早应该明白!”钱不离抬起头:“在监牢中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我记得你说过,那红玉是因为刺伤了一个企图对她非礼的伯爵,才被关进监牢的是么?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就算狱卒不难为她,那个伯爵也不会放过她,他只需花一点钱,红玉就会在狱中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郑星望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肌肉却在轻微的颤抖起来。

“其实如果你的思虑能严密些,就会发生另一个破绽。”钱不离淡淡的说道:“红玉只是一个马戏团的戏子对吧?一个马戏团会有那个能力去劫狱??开什么玩笑!如果一个马戏团的实力都比官狱强大的话,官狱里还会有犯人么?今天我带你去的官狱你也看到了,你以为来上几个人就能把里面的犯人劫走?”

郑星望点了点头,眼中的痛苦之色更重了。

“换一种说法,红玉攀上了某个极有权势的权贵,是那个权贵派人把红玉救出来地,可是……既然红玉有这样的靠山,一个伯爵怎么敢去玷污她呢?你还说红玉经常受人拷问,呵呵……只需那权贵派人去知会一声。哪个不长眼的狱卒敢去拷问红玉?”

“大人。我知道错了!”郑星望缓缓的看向钱不离:“听说大人正在城中抓拿王孟松,星望愿意为大人出力!”

“哦??”钱不离惊讶的看了看郑星望:“你的腿伤还没有好,等你养好伤再说吧。”

“大人,因星望的愚钝,险些酿成了不可弥补的大错,我……”郑星望一顿,长吸了口气:“这不止是我的耻辱,也是郑家地耻辱。请大人给我一次雪耻的机会!!”郑星望用双手撑着椅子的靠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你的性格我很欣赏。”钱不离犹豫了一下,叹道:“这件事情我交给关誉东和方老生负责,你就去给他们打打下手吧,发现了什么线索要马上和他们商议一下,嗯……有一句不中听的话。我说到前面,你自己领悟吧!感情总是能蒙蔽人的眼睛,爱情这样的,仇恨也是这样地。聪明人总是能左右自己的感情,而愚蠢的人却总被感情左右。”

郑星望双眼射出了寒芒:“多谢大人教诲,您的话我会永远记在心中地。”

钱不离苦笑一声,对这个郑星望。他着实不放心,不过总不能把他一直供起来养吧?当然,从财力上来说,钱不离想供养一千个人都没问题,但是对郑星望这种性格的人来说,被供养起来绝对是他不可忍受的侮辱!由他去折腾吧,大不了暗中嘱咐关誉东一声,让关誉东照看着点。

程达招呼进来一个亲卫。把郑星望扶到木轮车上,然后把郑星望推了出去,看起来快睡着的贾天祥突然睁开了眼睛:“聪明人总是能左右自己地感情,而愚蠢的人却总被感情左右……真是一番至理名言啊!尤其在统领大人身上,更是验证了这番话!”

钱不离一愣:“伯爵大人,你什么意思?”

“听说在今天早晨,某一位赖床不起、位高权重的大人和同样赖床不起的殿下,玩起了拍手唱儿歌的游戏,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呀!”贾天祥笑吟吟的说道。

钱不离的脸当时就红了:“这个……我是看殿下心情不好,才特意陪她玩会游戏,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份军情早晨就到了,我去找大人您,结果离很远就听到了儿歌声,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大人地雅兴,只好先回来等一会,谁知您又去监狱了。”贾天祥端起茶杯:“哦……对了,你不想知道在您唱儿歌的时候,您这位亲卫队长在做什么吗?”

钱不离狐疑的看向程达。

程达慌忙摆着手,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人,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在说谎!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说谎呢?”贾天祥不理会程达哀求的目光:“您这位亲卫队长在笑啊,后来好像是怕笑出声来,竟然用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啧、啧,真是够残忍。”

钱不离的脸更红了,但他又没办法去抱怨别人,儿歌是他耗不过姬胜情,自己愿意唱的,他能去抱怨谁?钱不离只好低下头,装模作样的观察起沙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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