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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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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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了,并没有什么遗憾,只可怜老夫的子孙,要为老夫遭这个罪。”

沈傲抿了抿嘴,并没有说什么。

蔡京道:“平西王为什么不说话?”

沈傲犹豫了一下,道:“有些话,本不该说,既然太师如此说了,今日本王也索性说了吧,蔡家会有今日,是咎由自取,与太师有关,却又无关。”

蔡京叹了口气,并不反驳什么,突然,他的脸上泛出一些红晕,艰难地换了个睡姿,道:“李邦彦这个人,平西王不要轻视,平西王要做出一番事业,不除此人,早晚还要前功尽弃,此人祸国不在老夫之下。”他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怀州这个地方,平西王可知道吗?”

沈傲摇头。

蔡京继续道:“郑贵妃和李邦彦都是怀州人,此处的商贾是出了名的。”

沈傲这时才有了印象,泉州那边,似乎也听说过北怀南泉的说法,这个怀,沈傲听了只误以为是淮商,谁知却是这个。不由沉吟了一下,道:“请太师赐教。”

蔡京淡淡一笑,道:“想必平西王也听说过南泉北怀这句话,这怀州的商贾也是天下皆知的,平西王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吗?”

沈傲皱了皱眉道:“莫非是陆路行商?”

蔡京喘了口气,道:“契丹,西夏,吐蕃,金人,这些生意都是巨利,一个铁器,在大宋这边不过数十文钱而已,到了女真,便是数两银子,有其事马掌”他断断续续地道:“不说这些了,平西王想必已经心知肚明。”

有些话,点到即指确实没错,沈傲要抗金,迟早会与怀州的利益相冲突,而怀州的领袖自然而然就是那李邦彦,沈傲想不到,在这朝局之中,还有地方的利益之争。

沈傲现在无疑已经是泉州利益的代表,泉州代表着海贸,而怀州依靠的是丝绸之路,是陆路的商贸,现在看上去似乎不会有矛盾,可是迟早会爆发出来。

沈傲心下一凛,更何况,金人最缺乏就是铁器,怀州商贾这般做,便是通敌卖国也是轻了。

蔡京晒然一笑,道:“老夫曾几何时,也和平西王一样,只是受了挫折,意气风发过了,心思也就淡了。平西王,蔡家死的人太多,老夫若是恳求你,你愿意为老夫完成最后一桩心愿吗?”

沈傲道:“太师的心意,本王明白,蔡家还有个叫蔡淑的并没有什么罪状,他不会死。”

不会死三个字,已经是沈傲的承诺,蔡家已经完了,彻底地土崩瓦解,虽说还有人只是刺配并不是死罪,可是蔡京得罪的人太多,天下人得而诛之,只要蔡京一死,蔡家上下绝不会再有活路。

那个叫蔡淑的,虽然没有牵连,可是沈傲若是不点这个头,到时候也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蔡京微笑起来,紧紧抓住沈傲的手,道:“平西王大恩大德,老夫生受。”

这是一个几近油尽灯枯的老人,这时候反而没有了仇恨,没有了计较,其实沈傲和他都明白,这个游戏沈傲若是败了,下场也是一样。愿赌服输,这就是游戏的规则。

沈傲这厮豁然而起,仿佛是松了口气,道:“太师好生养病吧,本王告辞。”

说罢从厢房里出来,接着便听到一个人惊叫道:“老太爷老太爷”

满府放声大哭,那呜呜的哭声,是蔡京最后的挽歌。沈傲倒是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死了的蔡京,才是好的蔡京,不过他临死之前的话,却足够他受用。李邦彦这个人不简单,看来是不能轻视了。

还有一个郑贵妃,再加上怀州的商贾,这几股力量合在一起,却是不容小觑。

不过沈傲现在要做的,是把自己的应得的东西取回来。所以这时候也顾忌不上这个,想到病危中的李乾顺,沈傲的眉头皱得更深。

这时天已经放晴,沈傲坐着马车回到府邸,迎面恰好看到了陈济与唐严一起出来,不知是要去哪里。

见了沈傲,陈济哈哈一笑道:“沈傲来得好,走,你家泰山请客吃酒。”

沈傲淡淡一笑,道:“李乾顺病危,蔡京死了。”

唐严和陈济都呆了一下,陈济突然苦笑道:“死了倒也清净。”随即又凝重起来:“莫不是现在就要准备去西夏?”

沈傲颌首点头道:“明日启程,时间耽搁不起了。”

唐严道:“沈傲,会不会有危险?这西夏不比大宋”

陈济却是打断道:“去,要去,西夏是沈家的,君王死社稷,沈傲这个议政王,岂能坐看西夏糜烂?只是这一次去,多加小心,老夫送你一句话,刚极易折柔则不寿,唯有刚柔并济,以雷霆之威,辅之以礼仪,方能长存。”

沈傲行礼道:“学生铭记。”

陈济哈哈一笑道:“记住了就好,走,仍旧去喝酒,只当为你送行吧,你家泰山刚刚领来的薪俸,再不给他花掉,只怕过几日又没了。”

唐严却没陈济的洒脱,一直皱着眉,对沈傲入夏的事忧心重重。

第六百九十三章:彻查

第六百九十三章:彻查

龙兴府的诡异气氛,让宋夏边境霎时如受惊的山猫一样敏感起来。一个个斥候放出去打探,大多都是空手而回,原先轻松的气氛,又骤然变得紧张。

童贯此时也是头痛,旨意已经发过来,边军一切听平西王调度,可是他的担子却是不轻,平西王多半是要冒险入西夏了,没出事倒也罢了,可是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监军难辞其咎。

如何护佑平西王周全又是个难题,一方面,大军是万万不能过境的,一旦过境,没事都会闹出事来,可是随平西王出关的扈从若是少了,又怕不能以防不测,多了,又说不过去。左右都是为难,所以童贯真是辗转难眠。

这种事,做得好了,没有功劳,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和平西王抢功劳。可是办砸了就是死罪,这一点,童贯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且西夏那边,似乎也开始不安分了,许多蛛丝马迹都可以证明,隐隐之间,竟有几分备战的气氛。

莫不是有人要阻挠沈傲去龙兴府?

这个猜测不是不可能,大宋这边知道了李乾顺的病情,西夏那边也瞒不住,一旦有人居心不轨,在半途劫杀沈傲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童贯更加不安,放出更多的斥候,可是得来的消息都是语焉不详,有的说横山五族那边近来派出了许多信使,甚至还有人悄悄与龙兴府联络,似乎有大举动。有的说龙兴府已有诏令出来,勒令各部不得随意变更驻地,否则以谋反论处。

童贯意识到,这是西夏内部的交锋,王党和国族围绕着这平西王已经勾心斗角,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引子。

过了几天,沈傲的书信送过来,童贯看了信,信中只是交代边军这边准备好粮草就地供应,另方面交代童贯不可轻举妄动。掐了掐日子,沈傲是五日前出京的,若是马程快一些,只怕再过几日就能到了。

童贯拿着信,不由淡淡苦笑:“平西王火中取栗,他倒是说得轻松,可真是教杂家为难了。”

正在这时候,那送信的校尉又拿出一封密信出来,道:“王爷说,这封信童相公看了之后立即焚毁掉。”、

童贯心中一时凛然,单看这口气,想必这信也是不简单,他接过信,撕了封泥,打开一看,只见上头写道:“彻查怀州商贾,违禁之物,不得出关。”

童贯吸了口气,立即叫人拿了油灯过来,把信烧了,随即对来人道:“回去告诉王爷,杂家知道了。”

待送信的人走了,童贯的脸上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愣愣地坐了一会,这怀州商贾是什么,他当然知道,大宋北部的几处边镇关口,都是怀州商人的重要商道,历来与边将都有瓜葛,边将这边,对这些人的货物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有一些看查禁的,可是每到这个时候,总有人来说情。一开始只是一些路府的官员,若是吃了闭门羹,他们也绝不说什么重话,可是接下来就是一些兵部、户部的主簿之类了,这些人和边关这边多少有点往来,所以多少要卖些面子,最后查禁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这些怀州商人倒也识趣,只要肯放行,也舍得出钱来打通关节,背后若隐若现着一个庞大的力量,却从来不拿大,因此,但凡是怀州来的货物,边镇关隘这边一向是给予方便的。

一般人只当是寻常的官商勾结,可是童贯是什么人?他虽然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年有些怀州来的商人送上的礼物,他也接受。可是隐隐感觉,怀州商贾的背后,绝不简单。甚至可能三省之中也有他们的人,甚至是宫里说不定也有一份。

童贯虽是个太监,可是常年在外,先是在苏杭,后又是来了这里,因此对宫中其实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给这些商贾张目。不过他一向圆滑,不该管的东西,绝对不管。

而且近来怀州商人出入关口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甚至已经有些明目张胆了,也曾引起过童贯的注意,派出去的斥候,甚至还听说西夏这边还好,契丹那边更不像话,许多契丹人的武器都是大宋工部这边监制的,甚至还有流言,说是连金人都和一伙人做生意。

这些人厉害之处,打通大宋的边关倒也罢了,居然连契丹的边关都能出入无人之境一样,这就让人不可小觑了。

眼下沈傲突然送了这封信来,又是怀州商人的事,童贯迟疑了一下,一时倒也是不知道该查还是不查。不查便是得罪平西王,查了,谁知道会牵连出什么来?

童贯苦笑一声,足足喝了四盏茶,才叫来了个人道:“去,把杨怡叫来。”

杨怡是童贯的干儿子,倒也没什么避讳,大剌剌地走进来,道:“干爹。”

童贯阴沉着脸问道:“杂家问你,你和怀州那边有什么牵连?”

杨怡见童贯面色不善,立即道:“干爹怎么知道?”

童贯冷笑道:“你掌着互市,怀州那边就不会给你好处?说,说清楚,说清楚了杂家才能保全你。”

杨怡对童贯敬若神明,他是童贯一手养大和提拔起来的,见童贯说得这般严重,也就全部抖落出来:“牵连其实也不多,那些怀州人做的生意其实整个边镇都知道,他们每日出一批货去,都会推举个人来封些钱来,干爹,儿子绝不敢藏私的,这些钱每笔帐都是数目清楚,边镇的这些人都是按时送去的。”

童贯冷着脸道:“你啊你”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其实这事,他早就默许,只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身骚,却也无可指责,只好道:“从此以后,不要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了,去,从即日起,所有进出关隘的货物,都要严查,若是查出来什么”童贯冷冷一笑:“把人都拿了,杀一批,以儆效尤。”

杨怡小心翼翼地道:“杀了会不会不妥当儿子听说,这些人也不简单,再者说了,这些人平时给了这么多好处,现在突然翻脸,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些?”

童贯大骂道:“不知死的东西,他们不简单,再不简单,难道会有平西王不简单?平西王要彻查他们,咱们不杀一批,如何表明与平西王同仇敌忾的立场?到时候那沈愣”童贯呆了一下,立即改口:“那平西王若是真要追究起来,他们怀州的狗东西死绝了,咱们也要搭进去。”

杨怡听到平西王三个字,再也不说什么了,脸色骇然地道:“儿子这就去做,这些人越来越没王法了,不杀他们,真当咱们边镇的弟兄收了他们一些小钱就可以肆无忌惮。”

童贯却是喝住他,道:“回来。”

杨怡道:“干爹还有什么吩咐?”

童贯慢吞吞地道:“平西王要彻查的事,谁也不许说,先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杨怡颌首点头,飞快地去了。

童贯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才平复了心情,杀了这批怀州商人,也算是他纳了投名状,不过其实投名状早已纳了,童虎都在沈傲手上了,自家若是再蛇鼠两端,难道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边镇这边的关隘不少,如这熙河便是出入西夏最快捷的通道之一,从这里到西夏龙州府一直走脚程若是快些,也不过一两日功夫。而且这条商道因为是两国的重要场所,到处都有游骑,所以这条商路最是安全,绝不用害怕会有乱匪出没。

这半年,宋夏关系骤然暖起来,于是出关的商队倒也不少,不过和从不远处一处大仓库里出来的一只商队比起来,实在黯然了许多。

这支商队足有上百头牲畜,骡子、骆驼、老马都有,还有几十个穿着劲衣的彪形汉子打头,后头的车夫、脚夫有一百多个,车上托载的货物都用黑油毡子紧紧盖住。带队的是个主事模样的人,骑在马上却也是神气无比,几声呼喝,嗓门很是颐然气指。

到了出关的关口这边,门洞这边的边军已经开始盘查了,那主事落了马等着前头的人先出去,立即有个小厮模样的人好奇地道:“五主事,这出关的是一天比一天多了,据说是京畿北路那边也来了不少商人。”

五主事冷笑一声,道:“你懂个什么,自从这里开了关,咱们老爷的生意才越发不如意,若是往年,一斤细盐送到龙兴府能卖七八贯银子,在那里细盐比引子还值钱,可是今年你看看,要不是那平西王弄出个什么议和,这好处怎么会全部给这些狗东西都吃了。”

小厮笑嘻嘻地道:“反正老爷也不靠这东西生发,别人只能运些绸缎、盐巴,可是我们”

五主事大喝道:“不要胡说,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小厮立即噤声,再不敢说什么了。

前头的商队都出了关,五主事才姗姗来迟地带着人到了关口这边,一见到守门的一个虞侯,便笑容满脸地道:“邓虞侯,多多关照。”接着朝后头的伙计招招手,示意他们先过去,自己先和这虞侯说说话。

谁知这邓虞侯的脸色板得比谁都难看,冷冷地道:“且慢”

五主事脸上仍是带着笑容,守关隘的都是粗汉,脾气都难伺候倒是真的,不过他不想惹什么麻烦,还是按着老规矩,从袖子里取了一张钱引,对这邓虞侯道:“兄弟们辛苦,喝茶,喝茶”

这虞侯却是用粗壮的手将五主事的钱打开,恶声恶气地道:“谁稀罕你的屁钱,边镇的规矩,但凡出入关隘的,都要搜检,以防有宵小携带禁物出关,这个规矩,你懂不懂?”他大喝一声,道:“来,搜”

五主事脸色骤变,从前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说翻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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