佶皇外孙的名份在,占山为王也没人敢说什么。
沈傲眯起眼睛,突然想到了倭岛,倭岛那边的总督府区域可是不小,足足占了倭国本岛的四分之一,这么大一块肥沃的土地和优良的海岸,若是在那里建一个藩镇
赵佶见他默不作声,道:“朕左思右想,朕这皇外孙是该有个名份,你的长子是藩王,朕的嫡亲血脉难道还要做个庶子草民吗?这镇南王就赐给他了,至于藩地的事,以后再说。”
终于还是没冲进前八,希望在田野上了。
老虎哥甩甩头发,一笑而过,不就是输了吗?失败是成功他**,要输,也输得潇洒,好啦,从现在开始,把名利心全部抛掉,认真码字,认真开副本,认真设计剧情去。
第六百九十一章:且看本王手段如何
第六百九十一章:且看本王手段如何
沈傲乐呵呵地出了宫,赵佶的话犹言在耳,现在想起来好像自己也没吃亏。
回到府里这边,倾盆大雨还在下,刘胜在门房早已拿着伞等候了,见沈傲的马车一到,立即飞快地撑伞过来给沈傲遮雨,一面道:“龙兴府来了消息,请王爷立即去侧厅。”
沈傲的脸上一下子阴沉下来,犹如那乌云压顶、大雨倾盆的天气一样。
急促地到了偏厅这边,一个校尉已经坐立不安地等候多时,见了沈傲,立即拱手道:“王爷。”
沈傲压压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开门见山地问道:“信呢?”
这校尉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抽出一卷油纸出来,揭开之后,便是一封信套完好无损地显露,沈傲接过信,只扫了一眼,立即脸色骤变,许久才平静下来,叫这校尉坐下说话。
“你从龙兴府过来的时候,李清和你说什么?龙兴府又有什么变化?”
校尉疲倦地道:“李教官说,龙兴府暂时不必牵挂,李教官一定周全王子殿下,不过请王爷接到信之后,立即启程赶赴龙兴府,多耽误一刻,随时会有变故发生。”
沈傲深吸了口气,已经明白信中的内容确定无疑了,忍不住吁了口气,李乾顺虽说是个老狐狸,可是对他沈傲并不坏,这时候突然病重,以至于到了托孤的份上,只怕是迈不过这道坎了。只是眼下孩子还未出世,也就是储君未明的情况下一旦驾崩,那么蛰伏已久的国族会不会这时候作乱,却也是未知数。
再加上沈傲真正担心的是西夏的北部边镇,金人恼怒皇子在西夏被杀,这时候若是趁虚而入也是不一定,若是如此,事情就会更加棘手,甚至这西夏有可能立即会成为大宋、金国、契丹人交锋的主战场。
说来说去,还是太仓促了,甚至还没来得及让李乾顺把所有的事厘清,就陡然生变,沈傲心里明白,这一趟西夏,他不得不去,而且一时半刻都不能耽搁。
沈傲霍然而起,道:“辛苦了,先在府上歇一歇,我现在立即进宫,刘胜刘胜”
刘胜碎步进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沈傲道:“叫个人去武备学堂、马军司传信,叫他们随时待命,等候圣旨。”
沈傲什么也不再说,将信贴身藏了,这一次连斗笠和雨伞也来不及带,飞快地冲入倾盆大雨中,吓得刘胜在后头大叫:“王爷王爷伞”
好在门房这边马车还没有赶回马厩去,沈傲招招手,对车夫道:“去皇宫,要快”
疾驰的马车飞快朝皇宫过去,车轱辘在街道上划出两道水纹,雨线嘀嗒吹打在车厢上,顶棚便呼啦啦的落下一层水帘,这时候车速太快,车帘被风一吹,便有风雨灌进车里,沈傲看着外头的雨幕,不知是悲是喜,一方面,这个消息,他的心里似乎早就隐隐期盼,此去西夏,若是顺利,那么他沈傲便会摇身一变,成为这片大陆上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可是另一方面,对李乾顺的死,他又忍不住有几分黯然,而淼儿母子的平安更令他心焦,虽说龙兴府有李清和杨真,可是沈傲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这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和这乱七八糟的天气一样让沈傲脸上阴晴不定,到了宫门这边,他冷声下了命令:“直接入宫。”
车夫犹豫了一下,继续催马进去,禁卫们见是平西王的车驾,既不敢拦,又怕担了干系,于是便有一队禁卫冒雨飞快跟上。
到了文景阁这边,沈傲下了马车,看到后头湿哒哒的禁卫,抱歉地朝他们笑了笑道:“事急从权,劳烦诸位把马车拉回宫外去。”说罢,迎着狂风骤雨一步步识级上了白玉堆彻的阶梯,迎面一个内侍打着伞过来,沈傲接过了伞,对这内侍道:“立即去禀告,平西王沈傲觐见,告诉陛下,出大事了”
那内侍听了,什么也没说,佝偻着身子匆匆往文景阁里赶过去。
赵佶刚刚和沈傲说完了话,正在猜疑沈傲是不是明白自己的用心,索性拿了几本奏疏去看,几本弹劾奏疏,都是些不入流的官员,弹劾的都是李邦彦坏祖宗之法的。他看了这些奏疏,冷哼一声,显得很是不悦,便将这些弹劾奏疏推到一边,心里想,朕的用心,岂是这些人能体会得?倒是这李门下颇有用心,能揣摩朕的心意。
正是这个时候,内侍来报,一句出大事了,令赵佶一时呆住,在他看来,沈傲刚刚出宫,如今又转头来觐见,肯定是有要事,平时沈傲虽然胡说八道了一些,可是处事方面还不至于一惊一乍,这时候特意加重了出大事这三个字,那必然是出了天大的事。
赵佶立即冷静下来,道:“传召,叫他快进来。”
一会儿功夫,一身湿淋淋的沈傲跨入文景阁,赵佶见他落汤鸡的样子,立即对人道:“去,取炭盆来,不要让平西王着凉。”随即又朝其他内侍使了眼色,意思是叫他们回避。
内侍们退得一干二净,除了一个抬了个小炭盆来,又搬了个小凳,叫沈傲坐在小炭盆边烘烤又上了一杯热茶,才小心翼翼退去。
这文景阁里,只剩下一君一臣,沈傲才开口道:“陛下,西夏国主病危。”
“这么快”赵佶整个人定了一下,以他的性子,八成诅咒了无数遍李乾顺不得好死,可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兀,让他始料不及,赵佶与李乾顺,可谓是一对冤家,二十多年前,李乾顺亲政,而赵佶也登基为帝,西夏与大宋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一些,可是冲突仍是不断,这时候听到李乾顺病危五个字,赵佶突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怅然,仿佛看到了自家未来的命运一样。
国主、国主,固然是坐拥天下,臣民万千,终究还是逃不过生老病死。
赵佶定了定神,随即冷着脸道:“消息可靠吗?”
沈傲点头道:“绝对可靠,李乾顺已经传召微臣入夏,微臣是来向陛下请旨意的。”
赵佶阴沉着脸点点头,他自然明白西夏的处境,若是没有人去收拾,必然会分崩离析,滋生内乱。若是从前倒也罢了,只怕赵佶早已巴不得如此。可是眼下金人虎视西夏,一旦西夏内乱,必然会给金人有机可趁的机会。
赵佶深吸了口气,道:“你要多少人马?带多少人去?”他同样明白,这一趟沈傲入夏的风险。
沈傲道:“带得多了,难免会引起猜忌,少了,又会于事无补,不如就带武备学堂的校尉一道去,如今武备学堂共有九千校尉,暂时也足够了。另外马军司那边,也可以立即调到三边那边,一旦有变,可以立即驰援。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就是不知道西夏国主能坚持多久,微臣希望明日就动身。”
赵佶叹了口气道:“你要小心,朕会传旨给兵部和枢密院,令他们立即着手准备粮饷,实在不行,就从边镇和各路的厢军那边抽调。”一夜功夫要筹办这么多事,倒也有些为难,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就地补给,到了边镇那边,再从边镇抽调。
赵佶想了想,继续道:“去了西夏那边,不要老是逞一时之快,若是太过凶险,可以立即给童贯去信,叫边军接应你回来,还有那西夏公主和王子,也一并带回来吧,朕不会留难他们。”
沈傲方才还在腹诽这个老狐狸,可是这时候,又突然有些感动了,这家伙怎么老是这样?一下子想方设法占着自己的便宜,一下子又是一副顾念自己安危的口吻,真是两面三刀,让人喜一下悲一下,还是没完没了的那种。
沈傲定了定神,道:“陛下放心,微臣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回来。”
赵佶忍不住晒然,指着他道:“你越是这般说,朕就越是不放心,朕到时候下旨意给童贯,三边那边随时待命,暂时听你号令。”他眼眸一闪,显露出一丝杀机:“若是西夏出了叛乱,金人趁虚而入,朕必起倾国之军,与金人周旋。”
沈傲总算放心了一些,现在金国人的目的还是放在契丹那边,不亡契丹,再分兵去夺西夏,若是有机可趁还好,一旦赵佶下了足够的决心,五十万以上的宋军就可以随时北上,到时候金人愿不愿意抽调大量军马两面作战还是未知数,沈傲扪心自问,自己若是完颜阿骨打,只怕未必能有这个决心。
很多时候,战争打的就是决心,决心更是一种战略。沈傲郑重地朝赵佶行了个礼,道:“陛下,微臣告辞,这便回去准备了。”
赵佶颌首点头,问道:“要不要去后宫见见安宁?”
沈傲苦涩一笑,摇头道:“微臣不知该如何面对她,陛下就让微臣抛下一切杂念,去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吧。”
赵佶叹了口气,道:“西夏之事,朕托付给你了。”
沈傲淡淡一笑,整个人湿淋淋地站起来,无所畏惧地道:“臣有尚方宝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陛下且看微臣手段如何”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赵佶这一次亲自将沈傲送出去,这一次非比寻常,若是给李乾顺哪怕是多一年的寿命也好,让他有所准备,至少可以平稳地交接。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西夏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贸然入夏,虽不至于九死一生,却也足够惊心动魄了。
赵佶勉强地挤出几分笑容,满是豪气地站在屋檐下,雨水淅沥沥从屋檐落下来,他朗声道:“沈傲,一定要回来。”
沈傲朝赵佶拱拱手道:“王相公,告辞。”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赵佶忍不住莞尔一笑,目送着那个人影冒雨离开。
“送伞”他大呼一声,忍不住又觉得这家伙实在冒失,让人放心不下。
第六百九十二章:是我的,就拿回来
第六百九十二章:是我的,就拿回来
武备校尉倾巢而出,马军司随时在边界枕戈以待,再加上数十万边军,龙兴府又有数万呼应。一旦西夏有变,可以立即作出反应。
冒雨从宫里跑出来的沈傲大致已经有了几分把握。这些时日西夏的奏疏和邸报都会按时送过来,有了这个,沈傲对西夏颇有几分了解,西夏最动荡的因素已经不是龙兴府,而是分布在西夏附近的党项部族,这些人虽然未必能从国族手里分到太多好处,可是一旦有心人挑唆,便极有可能滋生变乱。
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还掌握了相当多的边镇驻军,尤其是靠近三边的横山五族,其首领虽然不是宗室,可是在西夏国中拥有极大的影响,其中最为强大的便是卫慕氏,这个家族曾是西夏开国国主元昊的母系,此后与宗室联系也更为紧密,几乎西夏宫廷的皇后,都是出自卫慕氏。
整个部族虽然只有万余人,可是附近推它为首的党项族多达十万之众,又靠近契丹,大宋接壤的三角边境,西夏边军,或多或少会受这个部族酋长的影响。
可以相信,一旦李乾顺驾崩的消息传出去,不甘心的西夏国姓随时可能联合起来,又趁着淼淼公主的孩子还未出世,一场叛乱只怕从现在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不过西夏此行,沈傲不得不去,便是九死一生,他也要手持尚方宝剑去闯一闯,在他的心里,隐隐已经将西夏当作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这厮一辈子从来没吃过亏,岂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更何况淼淼和肚子里孩子还留在那里,身为男人,沈傲没有逃避的理由。
冒雨钻进车厢,车夫大声道:“王爷,方才蔡家那边有个人来传信,请王爷去蔡府一趟。”
沈傲坐在车厢里拧着衣袖上的水渍,不由愣了一下,道:“不去,回府。”
车夫颌首点头,又说了一句:“那边来人说,太师已经没有多少时候了,只是希望临死之前,见王爷一面。”
沈傲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去蔡府。”
马车冒雨到了蔡府这边,几月不见,整个蔡府萧条了许多,甚至是门前的杂草也无人去打理,那一对狰狞怒目的石狮,此刻在雨水的瓢泼下显得黯然无神。据说早在不久前,已有不少家仆跑了,蔡府的主事去京兆府叫差役捉拿逃奴,若是换作从前,京兆府早就鸡飞狗跳四处锁拿了,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京兆府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虽是应了,却是一个差役都没放出去。
因此,沈傲穿过门房和一处牌楼时,发现整个蔡府更是萧索,除了几个佝偻着腰的老仆,再看不到人踪。沈傲心里想,若是蔡京想到会有今日,当年起高楼宴宾客时还会那般肆无忌惮?
一处沉香的厢房里,帷幔轻轻地被吊钩钩开,奄奄一息的蔡京显得更是苍老,脸上的皱纹比一只百年老龟更加深刻,他的眼眸暗淡无光,弥留的最后一刻,燃不起他求生的希望。
浑浊着药和檀香的味道让沈傲觉得有些刺鼻,可是看到蔡京,他却沉默得没说什么话,只是坐到塌前,端起一边桌几上的一碗汤药用勺子舀了舀,接着缓缓地送入蔡京的嘴里。
蔡京的嘴唇很干涸,却是出奇地配合,小口而轻轻地抿着汤药,似乎这药味太过苦涩,让他不由拧起眉毛。他终于艰难地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回天乏术,再吃这个又有什么用?倒不如走得舒畅一些。”
沈傲识趣地放下药汤,微微一笑道:“太师好些了吗?”
蔡京淡淡一笑,一双眼睛,总算恢复了几分神采,他轻轻咳嗽一声,才道:“平西王好算计,老夫甘拜下风。”他先是示弱,突然又道:“若是二十年前,老夫绝不至如此,人老了,许多事都有了顾忌。”说着吁了口气,又继续道:“老夫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并没有什么遗憾,只可怜老夫的子孙,要为老夫遭这个罪。”
沈傲抿了抿嘴,并没有说什么。
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