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有人来报,说是有人开了辕门,钦差大人已经进来了,黄乖官大怒:“没有本将将令,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开的门。”这时他再坐不住了,本想带人出去,可是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坐下去,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绝不能去听圣旨,听了圣旨若是不遵,那就是抗旨,不听,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黄乖官偷偷叫了几个心腹进营,正要吩咐几句,外头又有了消息,说是钦差大人请指挥立即过去,半柱香之内若是不到,杀无赦。
“杀无赦他算什么东西”黄乖官冷笑一声,自诩自己好歹也是统兵多年的大将,刀头舔血的勾当也没有少做,拿一个杀无赦就想吓自己,那姓沈的也太看轻自己了。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去,看他能如何。
过了半柱香时间,又有人过来,仍是催促黄乖官过去,黄乖官这边也纠集了几十个心腹,这些都是从老家带来的,给他们补了个缺,最是忠诚不过的人,这时候黄乖官也有了点儿底气,穿上衣甲,冷笑道:“走,去看看这钦差是什么模样。”
气势昂然的带着人到了辕门,这边已是黑压压的聚拢了人,水军们一见到黄乖官,呼啦啦的全部半跪下,纷纷道:“见过指挥大人。”
站着的只有沈傲和校尉,还有就是黄乖官和几十个心腹,鹤立鸡群的双方目视对方一眼,黄乖官哈哈一笑,负手踱步过去,口里还是很客气:“钦差大人驾到,黄某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沈傲不说话。
黄乖官带着心腹继续往前走,口里继续道:“据闻钦差大人督办泉州海事,怎么会有兴致来兴化军,咱们这兴化军比不的泉州,是个穷地方,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万望钦差大人海涵。”
沈傲仍旧不说话,一双眼眸漠然的盯着黄乖官。
“钦差大人不说话,可是不满意?”黄乖官这时候已经确认,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钦差也不过如此,放肆大笑一声,距离沈傲几丈之遥的时候,声音骤然变冷:“钦差大人,咱们到大帐里坐坐,卑下给大人接风洗尘,如何?”
沈傲这时候开口,语气淡漠:“你就是兴华水军指挥黄乖官。”
黄乖官道:“卑下正是。”
沈傲笑了笑:“本官叫你半柱香之内来接旨意,为何过了一炷香才来。”
黄乖官倒是凛然不惧:“卑下有私事要处置。”
沈傲笑意更浓:“哦,有私事,黄指挥的私事真是要紧,连圣旨都可以不当一回事”他话音刚落,阖着的眼猛地一张:“大宋在你眼里是什么,天子在你眼里是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敢怠慢到本官头上来。来拿下,谁敢抗拒天兵的,就地格杀”
后头的校尉已经按捺不住,拿下两个字出口,骨子里的服从令他们立即抽出腰间的儒刀,哗啦啦的从沈傲身后涌出来,须臾功夫,便有七八柄刀指向黄乖官。
沉默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黄乖官还没有反应过来,彻底的被打懵了。他身后的心腹这时候反应过来,也是纷纷拔刀。只听到沈傲淡淡的道:“动刀兵的就是谋反,杀了”
可怜那些心腹还在犹豫,刀刚抽出一半,露了个半截,便有一队队校尉冲杀进去,扬刀砍杀,一时间,血雨漫天,十几人身手异处,剩余的被围在中间,恐惧的提刀自保,可是架不住校尉人多,又号令如一,那边教头大叫一声口令,立即有一队队校尉往里头冲杀,犁出一条条血路,几个黄乖官的心腹杀怕了,连忙弃了刀,大叫嘶吼:“我降了降了钦差大人饶命”
校尉稍稍犹豫,沈傲在那边道:“我说了,动了刀兵的杀无赦。”
随着一阵阵惨呼,剩余的几个也都伏诛。
水军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到了这个份上还有谁敢动弹一下,一个个将头埋低,静候处置。
一个校尉一脚将黄乖官踢倒,黄乖官不成想只须臾功夫,自己便大势已去,原以为这钦差还忌惮自己,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条死狗罢了。也不知道心里是恐惧还是沮丧,口里大叫:“姓沈的我是朝廷命官,要杀,也要请旨”
沈傲冷笑着对他道:“方才本官怎么说的?半柱香时间,延期不来,杀无赦现在,再给你一条罪状,你怂恿部下谋反,敢在钦差面前动刀兵,就只能以谋反罪论处了。”他走向黄乖官,俯瞰着滚在泥泞中的水军指挥,绵绵细雨吹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的紫衣已经湿透,沈傲微微一笑,道:“本官还要告诉你,谋反是要杀全家的,你家里有父母,有三个儿子,都在漳州龙溪对不对?”他站起来,笑容冷酷无情,直愣愣的盯着黄乖官,继续问:“对不对?”
黄乖官这个时候真的怕了,在泥地里扑腾一下跪在沈傲脚下磕头:“钦差大人”
沈傲冷哼一声:“现在才怕?可惜已经迟了,来人待会儿拿本官的条子去漳州府,拿捕钦犯。再送这位黄指挥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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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发财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发财了
黄乖官的头颅自抛入海中的那一刻,兴化水军才反应过来,这水寨已不再是姓黄的,而是姓沈的了。
沈傲高骑在马上,拿出圣旨,乌压压的人跪在泥泞中,大气也不敢出,待旨意念完;沈傲打马在营中慢慢踱步,细雨打在他的脸上,连长眉都凝起来挂着玉珠,来不及去擦拭,沈傲声若洪钟地道:“从今日起,本钦差接管兴化水军,谁还有异议?”
几个脑子转得快的都头立即道:“谨遵钦差大人号令,莫敢不从。”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莫敢不从。”
沈傲微微一笑,道:“列队,点卯。”
叫人取了花名册来,清点了下人数,整个兴化水军账面上的人数是九千七百四十人,刨去吃空额的,真正的人数只有六千四百余人,倒是比沈傲想象中的多些。
接着便是把教官、教头、校尉们打散入水军之中,仍有小队、中队编制,以周处为营官,制定操练计划,这种方式早在京畿北路的时候就已经用过,自然轻车熟路,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为了激励士气,还是原来的那个办法,一方面整肃军纪,另一方面发双饷,这种办法在马军司就用过,效果出奇的好。
只是
操练了几日,周处便忍不住地发起牢骚,说是水军这边规矩是守,就是懒洋洋的,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
沈傲立即招来几个水军都头,这几个都头不敢隐瞒,道:“大人发双饷,弟兄们当然欢喜无限,可是”
“可是什么”
另一个都头接了前边的话,讪讪地道:“其实呢,大人没来之前,水军这边的油水就已经不少,海商那边都有孝敬,虽说大头落入的是指挥的囊中,但是弟兄们多少还能喝点汤的,再加上偶尔出海,再打点秋风这双倍的饷银算起来还没有弟兄们从前拿得多。而且现在操练又辛苦,弟兄们提不起精神那也是情有可原。”
沈傲明白了,就是嫌钱少。
沈傲将手重重拍在桌上:“本官是钦差,为你们向兵部那边讨要双饷,知道费了多少口舌吗?你们就是这个样子?”
都头们头也不敢抬,心里对沈傲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大家原本在这儿过得很滋润,你这钦差来了后,不知断了多少的财路,便是再加一份饷也没什么用。
“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沈傲冷笑连连,吓得几个都头心里大叫倒霉,这钦差发起凶性来,天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纷纷道:“不敢,不敢。”
沈傲猛拍桌案:“传令下去,所有人列队集结”
沈钦差生气了
沈钦差要杀人了
沈钦差要杀人全家了
沈钦差连狗都不放过
什么,连狗都不放过?他家里头不是都有五个娇妻了,这还不满足
一时间,整座水寨鸡飞狗跳,都头和校尉在那边赶人出来,各种流言也都不胫而走,等到大家列好队,看到沈大人负着手森然走过来的时候,都生出贞C不保之感。
沈傲脸上杀气腾腾,尤其是那一对眼睛,扫视过去,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垂下头,不敢去触碰。
“这天下是大宋的。”
“你们吃的喝的领的饷银,也都是朝廷给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是朝廷用你们的时候,都给本官站直了,挺起胸来”
可是水军们一个个的还是垂头丧气,哪里敢昂首挺胸?
沈傲重重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累教不改,本官只好”
沈傲的语气在这里顿了一下,水军们的心都提了起来,沈钦差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不知又是谁要倒霉。
沈傲拉长了音,继续道:“和你们赌一赌来人,拿骰子、雀儿牌来”
赌博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些水军最擅长的就是这个,毕竟有时候出海,在万里波涛之中没有任何娱乐,只能以赌博来打发时间,否则那漫长的日子怎么熬过去?再者福建路这边赌博早已成了风尚,这里与苏杭一样重商,却没有苏杭那边的士子情节,人一逐利,梦乡一夜暴富的人自然多了,赌博自然成了暴富最诱人的手段。
听到钦差大人要和大家赌博,所有人都擦了擦眼睛,心里都在想,原来钦差大人也是同道之人。
大帐子外,头黑压压的人都在外候着,都头、虞侯们负责收钱,每人一贯钱,几千个水军,那便是六万贯的巨额财富,这些钱送进大帐去,由几个都头和沈傲对赌,沈傲输了,整个水寨所有水军每人赚一贯钱,若是沈傲赢了,大家收上去的钱全部没收。
案牍如今成了骰桌,沈傲摇着骰桌,熟稔地在半空中飞旋了几下,这一手在都头们看来,立即便看出这位沈大人是此道高手,便是赌场里专门摇骰的伙计只怕也玩不出这个花样。
待那骰盅狠狠地顿在案牍上,沈傲冷冷地朝他们笑道:“大,还是小?”
都头们面面相觑,便躲到边上去商议,这个道:“我瞧着大比较有把握。”那个道:“是小也不一定。”
商议了一会,终于统一了意见,向沈傲道:“大。”
沈傲淡淡一笑:“这是你们说的,不许反悔。”
都头们咬牙道:“绝不反悔。”
沈傲大笑一声,揭开骰盅,三颗骰子,分别是一二四点,沈傲大叫:“一二四小拿钱”
都头们实在无语,只好叫人出去传个话,外头的水军在里头听到沈大人大叫一声拿钱,便觉得大事不妙,一个个唉声叹气,纷纷道:“细皮嫩肉的钦差都赢不了,要是我在里头,肯定比都头有运气。”
水军们如丧考妣,刚刚叹完气,接着又是缴钱上去,继续和钦差对赌,第一次输,第二次仍是如此;赌徒的心理大致都是如此,输得多了,他们反而会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输了这么久,下一趟肯定赢的。
结果第三场仍无意外,仍是输,众人心里更是想,都输了这么多场,再输就出鬼了,再来,再来,把本钱翻回来。
“三四六点大,诸位,你们又输了”
都头们的脸色都已变成了猪肝色,连续十几把下来,竟是从未赢过;骰子是没问题的,他们曾检验过,绝对没有灌注过水银;钦差这边也没有问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可能耍诈?
“见鬼了”有个都头输红了眼,这种赌徒一旦输了,便会想着法儿尽快翻回本,一开始还是一贯一贯地押注,后来就变成了五贯、十贯、二十贯
没钱怎么办?钦差大人果然是京里出来的,见过大场面,身家也不低,放出话去,尽管来借,打个欠条就没事了,按着市井的利息给。于是校尉们提着笔,在大帐外头搬来了桌子,写出一份份欠条,接着水军们一个个来画了押,继续再赌。
赌钱这东西有了开头就难以收手了,其实大家都想收,可是哪里还收得住,满打满算下来,按着人头数下去每人都输了不下百贯,手里头的余钱都落到了钦差大人手里不说,每人还领着赊欠七八十贯的欠条,若是不把这些钱赢回来,往后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沈傲这边大杀四方,自然是欢喜无限,等那些水军又输了几把,把骰盅一推,撇撇嘴道:“好啦,今日本官玩累了,不玩啦。”
这个时候不玩,那些急红了眼的都头哪里肯答应?连上下尊卑都忘了,立即有人拍桌子道:“沈大人,这日头还没落下,怎么说不玩就不玩?赢了钱就想走?”
沈傲瞪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很奇怪地说:“本官就是赢了钱要走,你能拿我如何,怎么?你还敢打人?”
这么一问,都头们才意识到这位沈大人是什么人,人家说不玩,你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拿你怎么样还是另说。
于是大家一起陪笑,亲昵地道:“沈大人”
沈傲摆手:“不必对本官热络,本官两袖清风、品行高洁,出淤泥而不染,不吃你们这一套。”
都头们当真是手足无措了,欠下了上百贯的债,再加上利息,靠着他们这些粗汉,便是还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过了一会,校尉们便搬来了两口箱子,一沓沓的欠条出现在沈傲面前,一旁的周处不忘道:“沈大人,卑下粗略算了一下,整个水军营共欠大人五十万贯上下。”
沈傲皱了皱眉道:“这么多,是不是本官已经发财了?”
周处愕然了一下,道:“大人确实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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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逼债
第五百四十六章:逼债
“你欠我钱,你也欠我钱,你们全家都欠我钱,本钦差的钱,谁敢赖账,谁敢?”
扬着一沓沓的借据,沈傲腰杆子挺得比标枪还直,水军们列了队,就在这黄昏的余晖一下,一个个神情沮丧,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本钦差问你们,谁敢赖账?杨都头,你来说,你敢不敢赖账。”沈傲冷笑着看那队列前的矮壮都头,杨都头欲哭无泪的道:“不不敢”
沈傲叉着手,脚踏在装满了借据的木箱上,神奇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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