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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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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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太监最后一句话,倒是让所有人松了口气,皇帝骂得差不多了,最后的意思是,立即进宫,向朕赔罪。

“进宫赔罪”这个年,看来不太好过了,还是要温柔一点的好。

第三百九十三章:蔡京的逆袭

第三百九十三章:蔡京的逆袭

虽是开春,天气还没见转暖,接了圣旨,沈傲纵有万般的不愿,却不得不骑上马,进宫去了。

宫里头的春节气氛反倒显得黯淡几分,虽添了几分喜庆,却仍是庄重肃穆,赵佶一人独自坐在讲武殿里,祭太庙时穿的衮服还未换下,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殿柱出神。

杨戬也换了一身新衣,拿着拂尘,正在清理金殿上的灰烬。

沈傲进来,朗声道:“臣大理寺卿沈傲特来请罪。”

赵佶莞尔一笑,道:“既是来请罪,就要有请罪的样子,你看看你,连公服都不穿,过来吧,别和朕来虚的。”

沈傲心里暗暗腹诽:“说东也是你,说西也是你,好的坏的都让你说全了,大过年的你吃撑了来骂人,还叫不叫人活?”走到金殿上,也不客气,直接道:“陛下叫微臣来,不知有什么事要吩咐?”

赵佶叹了口气,点了点案上的一份奏疏,道:“你来看看吧。”

沈傲颌首点头,翻开奏疏一看,脊背立即凉了一片,只感觉后颈处冷风嗖嗖,偷偷看了赵佶一眼,赵佶的脸色如常,可是这淡然的背后,却让沈傲一时摸不透了。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岂取之易,守之难乎?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复舟,所宜深慎。今陛下创花石纲,穷凶奢靡,任用奸邪,朝堂上下,乌烟瘴气,旷天下之未有也”

这是一封弹劾奏疏,弹劾的不是别人,第一个对象就是赵佶,先是和他说一番大道理,随即话锋一转,便指出赵佶穷凶极奢,享欲无度。弹劾的第二个人,却是蔡京,说蔡京只知道逢迎皇帝的欲望,罪大恶极,要皇帝下罪己诏,幡然改过,并且立即追究蔡京的罪过,否则弹劾者在最后加了一句威胁:陛下闻隋炀之祸乎?

这一句话的意思是,陛下可曾听过隋炀帝的典故吗?如果不听我的劝谏,陛下离隋炀帝的命运也不远了。

沈傲深吸口气,看了奏疏的署名,上面写着:同知枢密院事刘畅。

“刘畅?”沈傲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老兄平时并不出彩,沈傲只见过他一次,据说他和高俅颇有交情,而高俅虽然不是蔡京的走狗,却也是他的同党。这个时候刘畅出来弹劾蔡京,莫非是高俅和蔡京之间发生了内讧?

沈傲阖着目,发觉官场之中实在诡谲,每天都会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他想了想,又看了一遍奏疏,便看出奏疏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这个漏洞就是,刘畅既然要对付蔡京,为什么要连赵佶一起拉下水?须知弹劾这种事,当然是打击面越小成功率越大,可是你要连皇帝一起弹劾上,这成功的希望就渺茫了。

其实这种事想想就可以了,就好像是裁判一样,你骂骂对方的球员倒也罢了,可是骂对方球员还不过瘾,连带着裁判一起痛骂一顿,如此一来,这不是硬生生地将裁判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明白了,这份奏疏根本就是蔡京的苦肉计,流传上疏弹劾,十有八九就是蔡京指使的。道理很简单,这样一份奏疏给赵佶看了,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当然是勃然大怒,站在皇帝的立场上,皇帝自然会想,朕不过是喜欢一些奇石异木,也要你来指指点点,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就这样便成了隋炀帝,真是岂有此理。

更重要的是,弹劾中将赵佶与蔡京绑在了一起,让赵佶有一种患难兄弟的感觉,身为皇帝,有人这样弹劾蔡京,非但不会让他对蔡京生出恶感,反而会有一种更加依赖的直觉,原来有了蔡京,朕才能有今日的享受,也真是难为了他,为了讨取朕的欢心,不知在朝廷中受了多少诘难。

沈傲放下奏疏,终于明白,这是蔡京在第一场较量之后,试图重新站稳脚跟的一个手段,现在赵佶对他已有了几分不满,要稳住自己的基本盘,才出此下策,来了一个以退为进的把戏,表面上自己受了弹劾,可是真正得益的却是他。

果然是老狐狸

沈傲已经有了判断,却不得不佩服蔡京的手段,玩阴谋诡计,蔡京足以做任何人的祖师爷了,一份看似对他不利的奏疏,只怕现在已经成了他自保的手段,有了皇帝对他的同情,原先皇帝对他产生的不快,很快就可以烟消云散。

赵佶看着沈傲,道:“沈傲有什么看法吗?”

沈傲放下奏疏,道:“胡言乱语,陛下若是隋炀帝,那他刘畅是什么?至于蔡太师,更是我大宋的顶梁柱,对陛下忠心耿耿,此人一定是妒忌蔡太师,陛下不必理会就是。”

赵佶深有同感地点头道:“罢了,朕不去管他,跳梁小丑,理他作甚。”他脸色又变得深沉下来,眉宇之间布满了阴霾,又拿起一份奏疏,递给沈傲道:“你再看看这份奏疏。”

沈傲不知赵佶今日是怎么了?一个鸿胪寺寺卿,却好像成了太师一样,大过年的陪着皇帝看奏疏,还有完没完?虽是不情愿,却还是捡起奏疏来,这一份奏疏倒不是涉及弹劾的事,乃是江南西路转运使江炳的奏疏,江炳掌管着漕运,又是花石纲最忠实的执行者,想必皇帝要清算苏杭造作局,早已给他透露了风声,作为皇帝的表兄,江炳的表现确实狡猾,立即上了一份奏疏,矛头一转,便开始对苏杭造作局开炮了,什么同僚,什么一条线上的蚂蚱,皇帝要整你,江炳当然是立即脱身,从原来的苏杭造作局的保护伞,一下子变成了打黑先锋。

这份奏疏很中肯地谈及了许多苏杭造作局的弊端,比如触目惊心的贪渎,还有扰民之事,当然,江炳也少不得为自己辩解几句,坦言自己确实得了好处,可实在是迫不得已,直白一点说,就是他是被人逼着躺了这趟浑水的,他是好孩子,很无辜。

“这个江炳,倒是最会察言观色,佩服,佩服。”沈傲心里忍不住赞叹一声,不由想:“能在赵佶跟前混得风声水起的人物,看来都不简单。”

不过江炳也不是完全只会见风使舵,本事倒还有几分,奏疏后面的内容则是提及了苏杭造作局之后的许多利益纠葛,比如江南各大家族的利益,还有许多一些朝堂中人在这里捞取的好处。总而言之,这锅饭不是他江炳和造作局在吃,一旦砸了锅,阻力很大。所以江炳的建议是苏杭造作局可裁撤,不可彻查。

最后这一句意见,倒是并不是江炳怕引火烧身,实在有其的苦衷,裁撤也就罢了,让大家吃不着,虽然心里痒痒的,可是陛下开了金口,谁还敢说什么?可是彻查就不一样了,这里头牵连的人实在太多,天知道这里头有多少人不干净,真查起来,牵一发动全身,天知道会捅出什么窟窿。

沈傲抬起眸来看着赵佶,想听赵佶有什么意见。

赵佶双眉一挑,道:“你不必看着朕,说你的看法。”

沈傲想了想道:“换作是微臣的性子,就是打破了砂锅也要出个究竟来,这些人在江南欺君罔上,那些万贯的家财,现在也该吐出来了。”

赵佶道:“就怕涉及到朝廷,到时候尾大不掉。”

沈傲笑了笑:“只要陛下下了决心,又有什么尾大不掉的?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莫非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赵佶想了想,叹了口气道:“那就查,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蒙蔽了朕多少事,不过要查,也不容易,江炳的奏疏写得明明白白,就算朕亲自去,这些人就是一块铁板,很难找到他们的罪证,朕倒是有一个主意。”

沈傲心虚了,有了主意?喂,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是教我去给你打前锋?这可不妙,吃力不讨好啊。

赵佶道:“朕打算年后,便让你到造作局中兼个差事,你光明正大地先去了苏杭,朕随后就到,到时里应外合,不怕他们能翻起天来。”

沈傲苦笑道:“陛下,微臣最近身体有点不适,能不能”

“不能”赵佶语句坚决,随即又安慰道:“朕能相信的,唯有你一人而已,这一次你深入虎穴,若是办得好了,朕一定给你重赏。”

沈傲道:“莫非陛下要将帝姬”

赵佶瞪了他一眼:“不许再提此事。”脸色又缓和下来:“若是你真的办好了,朕或许可以考虑,哎,安宁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

沈傲也一时黯然起来,这一对君臣坐在金殿上大眼瞪小眼,都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

第二章送到,哎还没吃饭呢生活艰难,大家都要加油啊不说了,饿去吃饭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挑拨离间是俺的专业

第三百九十四章:挑拨离间是俺的专业

大年初一挨了骂,到了初二总还是要给人好脸色看,从宫里回来,各种应酬纷沓而至,连沈傲这种玲珑的人物都抵挡不住了,勉力支撑了一阵,只好寻了个由头躲了几天清闲。

大宋朝的京官,但凡有些权势的,这个时候各路各州的冰敬、炭敬也差不多来了,可惜沈傲掌的鸿胪寺,不问内事问外事,地方官见了他都是绕着路走,所以这等好事也轮不上他,只能看着别人吃肉,自己调戏着锅里的粥。

沈傲调整心态,虽然心里酸酸的,看到隔壁的兵部侍郎府上人流如织,也只是心里腹诽几句。就这样清闲了几天,该去拜访的人还是不能少,卫郡公、岳丈、还有几个老师,便是蔡京,沈傲也不能落下。这倒不是沈傲想和蔡京玩什么和解的把戏,实在是艺考时蔡京做了主考,沈傲身为考生,还是连续几个艺考状元,算起来还是蔡京的门生。沈傲只认国子监的岳丈和博士是他的老师,再加上个陈济,至于那科考的所谓老师,他是不屑于故。

不过在拜谒周正、唐严的时候,这二人倒是叮嘱他,该去的还是要去,不要惹人非议。沈傲回头一想,也好,去恶心恶心这老狐狸,他不是大过年的送了帖子来吗?哥们也给他故布疑阵,看他如何应付。

沈傲做事,一旦打定了主意,非要轰轰烈烈才罢休,于是到了初七,清晨起来便穿了紫色公服,又叫了周恒、邓龙等人带着一伙无事的禁军来充场面,前面叫人敲锣打鼓,后头有人举着各种牌匾,沈傲骑着高头大马被人拥蔟着,径直往蔡府过去。

蔡京年岁大,所以起得较晚,那一边一个主事过来将他叫醒,蔡京睁开眼时,头仍是晕沉沉的,很是不悦地穿了衣,道:“是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这主事道:“沈沈傲来了,就在几里之外,一炷香功夫就到,说是来给太师拜年。”

“拜年?”蔡京打了个机灵,和沈傲甫一交锋,他已经不敢再小窥这楞子了,此人表面上疯疯癫癫,可是每件事的背后都饱有深意,上一次王之臣的事,自己就差一点阴沟里翻船了。

“他来做什么?”心里虽是震惊,蔡京依然保持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叫来小婢端来温水漱了口,慢悠悠地由人扶着在厅中坐下,心里惊疑不定。

蔡京和沈傲,是天生的死对头,沈傲大张旗鼓地来,定是来者不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到沈傲来了,蔡京便有点步步惊心的心颤,虽说他识人无数,早已是成了精的人物,可是偏偏他越是心机深沉,就越是对沈傲的举动大惑不解,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沈傲是真心拜访?

喝了口茶,蔡京镇定了一些,道:“去开中门吧,叫蔡绦去迎他进来,不要失了礼数。”

主事立即应命去了。

锣鼓喧天之中,沈傲翻身下马,一步步拾级而上,跨过门槛,便看到一个四十有余的紫服官员迎过来,拉住沈傲的手:“沈寺卿的风采,老夫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鄙人蔡绦,家父已在屋子等着了,沈寺卿不必客气。”

沈傲看了这人一眼,笑嘻嘻地道:“噢,不知老师在不在,门生是特来给他拜年的。”说着握着蔡绦,道:“蔡大人近来都在家中吗?怎么学生在朝堂里一直没有见到。”

蔡绦脸色羞红,不知沈傲是当真不知还是故意给他难堪,只是叹了一句道:“家门不幸,沈寺卿还是先请进府吧。”

这一路过去,沈傲和蔡绦攀谈,蔡绦许是在家里呆得久了,蔡京也不愿意和他说外头的险恶,更不知道这位沈傲便是父亲最大的敌手,只是见沈傲备了许多礼物来探视,心里倒是有几分好感,况且沈傲谈吐得宜,让他大开眼界。

蔡府的宅院九进九出,每隔几步便是一道牌坊,亭榭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所以这一路过去耗费的时间不少,蔡绦虽是客气,可是脸色总是有些阴郁,他路走得慢,越是见沈傲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心情就越是沉重。这一幕被沈傲捕捉到,便道:“怎么?蔡大人为何屡屡叹息,汝父是当朝太师,你如今也有了官身,府里上下仆从成群,家财万贯,蔡大人若是再哀叹连连,还叫不叫别人活了?”

蔡绦忙道:“沈寺卿难道不知道?”

沈傲是当真的不知道,疑惑道:“不知道什么?”

蔡绦摇头不语,沈傲不好再问,便随蔡绦到了正厅,蔡绦先进去通报,沈傲拉来后头的周恒,问他:“这蔡绦的事,你知道吗?”

周恒立即眉飞色舞地道:“整个汴京还有谁不知道的?蔡绦是蔡京的从子,在他的上头还有一个兄弟叫蔡攸,这个蔡攸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在朝中也曾呼风唤雨,很受陛下宠信。只是这两年他与童贯一起去了边镇做副宣抚使,所以姐夫并没有见过他。

蔡攸虽然深得陛下宠幸,受封太傅,可是与蔡京的关系并不好,和蔡绦更是早已反目成仇。所以早在数年前,他就屡屡攻讦蔡绦,甚至劝徽宗杀了蔡绦,陛下不忍,只令蔡绦停职待养,不得干预朝政。所以蔡绦只能静养在家,虽然蔡京已经贵为太师,却再无入朝的机会了。”

沈傲恍然大悟,难怪那蔡绦会说上一句家门不幸,这倒真有意思,蔡京这老贼的两个儿子,一个和他势同水火,一个被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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