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愿赌服输,不在夫人面前脱衣服,夫君怎么睡得着,人无信不立,你夫君是至诚君子,这衣衫一定要脱,夫人,我们现在回房了,好不好?”
周若俏脸通红,看了蓁蓁、唐茉儿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傲来劲了,要不怎么叫心有灵犀呢,她的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已是同意了,只是放不下面子,立即道:“这哪里是胡说八道,虽说你夫君很想立个贞节牌坊,以示自己的人品高洁,可是既然输了,又岂能耍赖,好若儿,走吧。”
蓁蓁和唐茉儿吃吃地笑,沈傲拉着周若,已是飞也似的跑了。
缠绵了一夜,沈傲一觉醒来,看着如小猫蜷在怀中的周若,心里大是满足,摸了摸她如绸缎一般的光滑的胴体,沈傲才是恋恋不舍地出了被窝,穿了衣衫,草草用过了几口饭,叫了刘胜去套了车,值堂去也。
若说汴京城里哪个衙门最大,既不是那位高权重的吏部,更不是手掌天下钱粮的户部,而是在这不起眼的如春坊里的鸿胪寺。
整个鸿胪寺占地千亩,独占数条街道,门墙幽深,数重数进,里头又有无数独院,装饰奢靡豪华,雕梁画栋,假山流水,阁楼琼宇连绵不绝。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汴京城中,除了皇宫,再没有比这里更加奢华,便是蔡京、杨戬的府邸也不能与它媲美。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这里表面上有个鸿胪这般文雅的名字,其实本质就是大宋国家级涉外宾馆,是用来接待外宾的,而且还不是什么样的外宾都接待,你还得有身份,比如你是国使,是藩王,或者说是王子之类,那才有资格入住。既然如此,为了包你满意,让你宾至如归,还要展现大宋对你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你这乡巴佬见识见识大宋的富足,这鸿胪寺当然不能寒酸。
寺卿大人初来乍到,况且这位顶头上司还是个汴京内外知名的人物,鸿胪寺上下自然殷勤接待,沈傲是个很负责的官员,大手一挥,道:“不要客套,也不要请本大人吃饭,本大人最讨厌污七八糟的那一套,立即带我随处看看。”
大小官员们顿时有些上火,上司讨厌污七八糟的东西,这可不是好兆头,瞧这位寺卿大人相貌堂堂,一脸正气,莫非真的是个廉洁奉公的君子?
带着沈傲转了一圈,到了一处叫君来阁的地方,这里的景致当真是好极了,外庭是郁郁葱葱的奇花异草,里头陈设奢华无比,字画、瓷瓶琳琅满目,沈傲便拉着脸问:“这里好像许久没有人来住过是吗?”
寺正是个老实人,叫席仲,连忙道:“大人慧眼如炬,这君来阁乃是兄弟之国王公住的地方,已有十几年没有人来住了。”
鸿胪寺虽是招待机构,却也是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对待各国使臣,又分兄弟之国和藩国,兄弟之国便是西夏、辽国,至于藩国就多了,污七八糟的一大堆,大国使节自然住大房子,小国的使节嘛,只好委屈委屈了。除此之外,使节也是有身份的,有的只是大臣,也只好委屈委屈,可若是来了王子甚至是藩王,自然房间要够通亮,够有派才行。
这君来阁建了许多年,本来就是给大国的王公们住的,是以许久没有人来住,实在可惜。
沈傲摇头道:“空着这么大的屋子,却无人来住,实在可惜,这岂不是糜费我大宋的钱粮,哼,这平时维护修缮,还有清扫的费用也是不少,你们身为鸿胪寺官员,岂能如此糟蹋这房子。”
众人一听,傻眼了,这是自古传来的规矩,这房子虽然平时没人,可若真来了人呢?是朝廷特意拿来一杯不时之需的,寺卿大人突然拿这个臭骂大家一顿,实在有些冤枉。
沈傲叹了口气道:“为了保护朝廷财产不致流失,节省开支用度,往后这间阁楼就让我平时来住吧,你们也知道,有些时候本大人办公累了,总要寻个地方小憩片刻,劳逸结合才能为朝廷再立奇功对不对?”
“”大家面面相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却都不敢摇头,面对户部侍郎,人家都敢动手动脚,自己又算哪根葱,还是悠着点的好,寺正席仲正色道:“不错,大人日理万机,断不能因此累坏了身体,君来阁既是空着,就劳烦大人偶尔来住一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沈傲叹了口气,目光很是深沉,吁了口气道:“节省开支,本大人身体力行,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还真是为难了本大人。”
“不为难,不为难下官还要向大人学习。”大家都笑了,笑得很苦。
转悠了一圈,沈傲算是正式走马上任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沈傲第一把火,就重点放在了开源上,开源节流,任重道远,这节流他倒是身体力行了,开源没有理由不身先士卒,异国的番商们听了新的寺卿走马上任,一个个的跑来打点,沈傲还是那句话,请客吃饭就免了,本大人不是那种人,吃一两顿饭也吃不出感情,诸位还是歇一歇吧。
于是番商们又开始送礼,沈傲又生气了,拿回去,把这些什么玻璃樽、什么珍珠、翡翠全部拿走。
这下傻眼了,番商万里迢迢来到这儿,自然也懂得有了门路才能安生做生意的道理,这位大人既赴宴,又不要礼物,还真是难以下手。
大家一商量,干脆来狠的,直接砸钱,一千贯你要不要?不要就再加一千贯,一来二去,沈傲就抵受不住了,甘拜下风,顺便还日进斗金,狠狠赚了一笔。
第三百七十三章:清纯的高衙内
连续几天都在鸿胪寺里打秋风,沈傲也烦了,每日与一些番商们拉扯实在没什么意思,眼下还没有开chūn,各国的使节也没有兴致过来,所以这几日都沉闷得很。(…)
倒是那太后,听说沈傲回来了,几次请沈傲进宫去打叶子牌,沈傲也是个很会来事的人,立即带了一些稀罕的礼物进了宫,什么琉璃尊,犀角饰物,一股脑地送过去,反正这些玩意也是番商的,收了人家钱,再来送礼,沈傲也就不推辞了,不过这些东西除了给几个夫人,大多数都没有什么用处,沈傲也不缺这点钱,倒不如哄一哄老太太开心。
赵佶那边自然也有礼物,一个番商送来了个犀牛雕塑,具有中亚特sè的浮雕,这玩意赵佶倒是很喜欢,爱不释手。沈傲是个聪明人,别人给他送礼,他也不独占,所谓利益均沾,人人有份,给宫里的后妃也时常地带些礼物去,就是那太皇太后,沈傲也去送了,倒是教太皇太后有些不好意思,却是勉强收下。
这一日又到了后宫,与太后打了好一会牌,太后对他印象已是极好,笑呵呵地对沈傲道:“昨日皇上和哀家说什么招亲的事,安宁那边呢,也同意了。”
沈傲故作惊讶地道:“啊?招亲,什么招亲,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太后板着脸道:“皇上说就是你出的主意。”
沈傲汗颜,没曾想赵佶已将他出卖了,这一场戏算是làng费了表情,连忙道:“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确实给陛下提过这个建议。”
太后叹了口气:“好端端的帝姬,招个什么亲,不过皇上说的也很有道理,安宁眼子骨弱,是该给她招一mén亲事,功勋贵族的子弟里也没几个好的,要嘛是不成事的窝囊废,倒是有几个模样周正,有几分才华的,哀家特意见了,可是安宁听了,却都不喜欢。问她喜欢哪个,她又不肯说,真教人心焦得很;安宁这孩子看起来很是温顺,可是心底儿却是傲得很,招亲倒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
沈傲道:“还是太后开明。”
太后笑道:“我开明个什么,昨日我为这事儿骂了皇上几句,说有失体统,皇上起先也没说什么,可是想了一夜,哀家算是明白了,他也是为人父母的人,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又岂会急得连这种主意都采纳。沈傲,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听说连契丹人都被你唬得团团转,待会儿你去见他,就说哀家同意了。”
沈傲知道,太后这是不好意思去和赵佶示弱,所以叫自己做这引线人,便是连忙应下。
接着又去见赵佶,赵佶在文景阁里愣愣呆坐,见了沈傲来,只是和他颌首点头,又陷入踟蹰,沈傲站又不是,坐又不是,等了好一会,赵佶才突然抬眸道:“沈傲,你怎么不坐下说话?”
沈傲站得腿都快要酸了,立即坐下,将太后的话转述了一遍,赵佶大喜,道:“母后同意了?这便太好了。”随即抖擞jīng神道:“这件事本想jiāo给你办,不过你嘛”说罢,打量了沈傲一眼,随即道:“太爱胡闹,所以招亲之事,还是jiāo给蔡太师去做好了。”
沈傲道:“蔡太师为人忠厚老实,又jīng明能干,他来出马,自然没有问题的。”心里想,忠厚是没有,倒是脸皮很厚,jīng明倒是真jīng明,老狐狸能混到几起几落,到了这般年纪还能总揽三省事,独揽朝纲,说他不jīng明那真是有鬼了;至于能干嘛沈傲抬头望着梁柱想了想,这蔡京只怕是自己未来在朝廷里最大的绊脚石啊,问题他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对自己出手,这才是真的可怕,一个人不怕贼,就怕给贼惦记,还不知道这蔡京老贼什么时候会在自己的身后yīn自己一刀呢!
赵佶不知沈傲所想,微微笑道:“不错,你能这样看太师,朕很欣慰,其实你们二人从前虽有嫌隙,往后就不要再生分了,前几日太师入宫,提起你也是赞不绝口的。”
沈傲只是笑笑,却是不说话,赵佶遗憾地道:“你好不容易回来,本想等你安生了几日和你讨教下书画,只是安宁的事闹得朕心烦意luàn,你退下吧,好好办差,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过了两天,沈傲与三个娇妻正在后园嬉戏,听到有两个丫头低声细语,这个说:“皇帝要招亲?这可有意思了,据说许多才子都去报了名呢,这安宁公主最受皇帝宠爱,谁若是得了她的青睐,那真是羡煞人了。”
另一个丫头道:“哎,人家公主多好,要寻个如意郎君,天下的男子都趋之若鹜,只可惜我们是苦命人,一辈子为奴为仆,将来嫁了人,多半也是个马夫、厨子。”
xiǎonv孩儿天真làng漫,说话起来也没有顾及,说起此事,既是羡慕又有些哀怨自己的身世,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冷不防见沈傲突然出现笑呵呵地对他们道:“什么公主招亲?”
沈傲在家里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主子,家里头周若、刘胜是唱红脸的,而沈傲尽是做烂好人,反正他从不管家事,也不必树立什么威严。因此两个丫头虽是吓了一跳,却是不怕他,一个丫头站出来道:“少爷,坊间早就传开了,说是安宁公主要选亲呢,还说只要有功名的少年俊杰,都可以去报名,许多公子、相公都抢着去报名了,都想做这选亲驸马。”
沈傲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虽然知道宫里早晚会传出旨意,只是没有想到竟这般的快,笑呵呵地道:“公主选亲和你们有什么相干,不要老是听些外头的闲言碎语。”
两个丫头连忙说了是,便走一边做事去了;正好此时,蓁蓁不知从哪里过来了,笑yínyín地道:“怎么?莫非夫君对公主选亲之事也有兴趣吗?”
沈傲板着脸,道:“天地良心,我已有四个娇滴滴的妻子了,别说什么公主,就是仙nv下凡,也决不看她们一眼。”
蓁蓁只是笑,她穿着绿sè长裙,虽是素颜,可是这一笑,却有一种美妙绝伦的风情,尤其是那含情脉脉的眼眸儿,有一种勾人的风采,腰肢一扭,风韵更甚,道:“夫君的话我才不信。”
沈傲突然沉下脸来,有意无意地道:“蓁蓁,若是我真的带了个人来给你们作伴,你说好不好?”
二人站在屋檐下,蓁蓁只是笑,只是这笑容之中,却有几分复杂,见四下无人,柔弱无力地倚着沈傲的肩膀,依偎在沈傲怀里,mí茫地道:“若说蓁蓁愿意,夫君信吗?”
沈傲摇头:“不信。”
蓁蓁叹了口气,感受着沈傲胸膛带来的温热,咬着唇道:“蓁蓁心里当然不舒服,在蓁蓁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沈傲,他是蓁蓁的夫君,是蓁蓁唯一的依靠,可是在夫君的眼里,蓁蓁只占了几成,这固然是nv人的命数,可是蓁蓁自是希望夫君心中的nv人越少越好。”
蓁蓁说着说着,泪水儿如珠链一般垂落下来,滴落在沈傲的衣襟上,久久才又道:“可是蓁蓁却明白,蓁蓁的夫君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招花惹草本就是他的本xìng,他如何做,我身为妻子,便该依了他,只是希望他仍旧将蓁蓁放在心上就心满意足了。”
前面的话,说得沈傲很是感动,可是后来对自己的评价,在这三伏天里犹如给沈傲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沈傲心想,原来在蓁蓁眼里,自己喜欢沾花惹草,连忙紧紧地拥着她,低声道:“蓁蓁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沈傲突然有一种放弃的冲动,可是很快,想到病重的安宁,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摇摇头,冤孽啊。
趁着值堂的功夫,沈傲翘班了,前去礼部报名。到了这里,沈傲才知道这一次动静实在太大,前来报名的士子、公子哥竟是密密麻麻,将整条街都堵了个密不透风,蔚为壮观。
沈傲一时chā不进去,只好在角落里先看看情况,便听到边上几个公子哥眉飞sè舞地说起安宁公主的美貌,一个个神采飞扬;沈傲不去理他们,便听到后头有人叫道:“沈大人。”
沈傲回头一看,却见邓龙神秘兮兮地钻过来,沈傲瞪大了眼睛,道:“邓龙,你来做什么?”
邓龙嘿嘿地笑道:“来了这里,自然是要试一试运气了。”
沈傲道:“你没有功名,怎么报名?”
邓龙神气活现地道:“我乃是建中靖国的武举人,这岂不是功名吗?你莫看我是粗人,说不准安宁公主喜欢的就是我这类型的也不一定。”
沈傲无语了,又听邓龙道:“沈大人来这里,莫非也是来报名的?哎呀呀,沈大人,不是我说你,你家里都有这么多妻子了,还不知足吗?连弟兄们这个可怜的饭碗也要抢,还教不教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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