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提起这个名字、这个身分,是在试探他吗?他的意思,是指自己只想看到莫愁,而不想看到他吗?
心里禁不住一阵委屈,身子一动,从那健硕的身体上滑落,冷声道:「既然不相信,你以后就不必再来了。我又何必委屈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身子下面,任其予取予求呢?」
龙莫狂的身子猛地一僵,看着夜色中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心里陡然一寒,讪讪地坐起身,轻轻搂着那单薄的纤盈身子,低声道:「不凡,我最近心境不宁,你别记恨我,可以吗?」
凝望着那双深幽眼眸里的歉意,思忖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燕不凡正要说些什么,怱地,一阵喧哗声从宫外传来,听着宫殿外喧哗的声音,轻纱帐里的两个人禁不住神情一凝。
龙莫狂侧耳倾听,感觉到宫外人声嘈杂,脚步纷乱,不由心中暗自一惊。奇怪,神宫一向纪律严明,怎么会这么乱?
手掌一动,衣裳已经披在身上,身影一动,轻纱帐里已失去了他的身影:「不凡,在行云宫里待着,千万别出来。」
燕不凡坐在床上,听着狂萦绕在耳边的轻声叮咛,秀雅的容颜拧了起来,最近看到的总是狂,莫愁呢?怎么不见了莫愁?狂看起来心绪不宁,发生了什么事情?
取了衣裳披在身上,慢慢地在宫殿里来回地踱着步,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呢?
不凡,别急,不能自己慌了神。
静下来,静下来。
转身,站在书案前,慢慢地往砚台里注入清水,抬手慢慢地磨着墨,看着墨色慢慢地晕开,然后,取过一枝笔,一张纸,沾了墨,闭了闭眼,在那张宣纸上慢慢地画起了梅。
一阵微风轻柔地刮过,宫殿里轻纱四处飞扬,显得站在书案前一身白衣的纤瘦少年,飘飘若仙。
青衣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一身白衣的少年,怱地,少年侧过头,一双乌黑凤眸直直地望着自己,柔媚的眼波,和着柔软的语音,轻轻的,静静的飘入耳中:「青衣,你来了吗?我等你很久了。」
喃喃地道了一声:「少主……」
听到声响,燕不凡抬起眼睛,看着站在窗前的俊俏书生,眉眼不由一扬:「怎么是你来了?」
青衣轻笑了一声:「二公子,怎么不想瞧见我吗?」
放下手中的笔,燕不凡冷冷的道:「你是爹爹与大哥身边的贴身护卫,我只是想不到他们会让你来罢了。或者,是他们不想你打扰了他们,所以才把你派到这儿来?」
眼眸打量着秀雅而美丽的冰冷容颜,青衣为那话语中的戏谵哑然失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那个在鬼府里安静得几乎让人不容易察觉的孩子,竟然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呢?
「二公子说笑了。」青衣扬眉,四下打量了一周,「一切都按照二公子吩咐的去做了。不知道二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呢?」
落笔,轻柔地画下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蕊,燕不凡轻轻地扬了扬眉:「不必了,往平静的水里,只需投入一粒石子就会产生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你们要做的只是那颗石子,剩下的涟漪,不用我们操心,自然会有人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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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回复:燕锁狂龙上下全 BY 诺诺 《燕双飞》的姐妹篇
微眯着眸子看着在纸上挥毫的秀雅少年,青衣悄然地施了一礼,便如来时一般,悄然地离去。
低首画完最后的一片花瓣,不凡在书案前的檀木椅上坐下,眼神里,满是一种玩味的神情。
一切,即将开始了……
龙宫主,你会怎么样与我应对呢?
青衣静静地站在雪原上边,眼眸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深幽悬崖,从来都只以为,这个隐在鬼府角落院子里的二公子,只是个无害的小兔子,可是刚才,他分明看到的就是那个在主人离开鬼府以后统治着府的少主。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跪在身边的那些护卫,青衣轻轻地笑了,燕家的人,一向都让人捉摸不透,他开始期待这个二公子会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了。
龙轻寒,算你倒霉吧,你惹上一个不该惹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他的,可是,现在的状况是你已经惹到他了。希望,你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
如果,二公子真的与少主有着相同的个性,那么,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代价,绝对会大得难以想象。
龙轻寒,你甚至会失去神宫……
青衣轻轻地扬了扬手,护卫们起身,跟随在他的背后,慢慢地消失在无尽的雪原里。
自求多福吧,龙轻寒。
是谁,闯入了神宫?
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和横七竖八的宫女,龙莫狂陷入沉思。
站在树梢的枝头,龙莫狂静静看着那冰冷女人毫不留情地将那两个宫女捏成了肉饼,眼神默默地看着那些宫女神情不安地缩在角落里,眼眸不由得微眯。不管是什么人闯进神宫,有一点对他是有利的,那就是母亲的无情,令宫里的人开始产生了不安的情绪。
越是动摇,越是有利。
虽然严厉的惩罚不可缺少,但是,却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死,有很多种方式,最不应该的,就是这种面目全非的死。
娘,你根本不适合做一个宫主。
躺在树萌中间天然的紫藤花床上,随意地翻着手中的书卷,一阵和风轻送,带来了略为明显的暖意,使人昏昏欲睡,而燕不凡则是猛地抬起头,看着天空,思绪有点走远,昨夜,神宫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侵入,可是,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早上起来,看到的神宫还是那么宁静而安详,碰见的每一个人,还是那样的谦卑恭顺。
不,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只是这种不一样,还没有大到足以浮出水面,让他一看就清楚的了解。
神宫,傲立江湖那么些年,要它那么快崩坏是不可能的。
站在树下方化身为雪棠的廉飞雪察觉到他奇怪的安静,猛地抬起头,却看见清澄的蓝天下,那如玉的少年微仰着面庞,迎着柔亮的光,面上的表情是若有所思的,温柔里带着些许的寂寞……
很美,很澄静的少年。
很难把这样澄清的、如玉的少年,与那口初见在一池的水气中所看见的邪媚人儿联系在一起。廉飞雪静静地想着,似乎,这个叫做燕不凡的,也如狂一般,有着双重个性呢。
淡淡的笑了笑,廉飞雪的眉轻轻地扬了扬,这个叫做燕不凡的少年,真的是对狂与莫愁的秘密一无所知吗?
他如果不知道莫愁与莫狂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平静呢?同时游走在两个人之间,竟能表现得如此镇定而且淡漠。
他真的爱着莫狂与莫愁吗?
眉,禁不住微皱,燕不凡,你究竟是在打算些什么?
该提醒莫狂与莫愁吗?
眼神微转,向远处的宫殿望去,最近,似乎只能看到莫狂呢!
虽然,同样是以女装的模样出现,可是,那一双带着愤恨的眼却告诉她,现在的莫愁不是莫愁,而是将身体缩小了的狂。似乎很久没有看到莫愁那一双清澄的眼了。
这代表着什么?
是不是说这两个寄居在同一个身体里的人格,要开始分化了吗?
最终留下的人,是莫狂吗?
燕不凡皱着眉头,看着天空上飘过的白云,仔细听去,耳朵里只听得到风吹过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清脆鸟鸣,根本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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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静!
静得让人感到害怕。禁不住微微眯起眼眸,燕不凡静下心来,想着那『两个』牵动着他的心、他的身体的人。
昨夜,在行云宫里,与狂起了小小的争执,在神宫的喧哗下宣告结束,可是,并不代表两人的争执已经解决了。只是一句小小的撒娇而已,却像是触动了狂某处的神经,虽然狂极力隐藏,可他还是察觉到了那双眼睛里的痛楚与猜忌。
他知道,狂觉得自己不想看到他,想看到莫愁。
是,自己的心里面,确实是喜欢着那个狂肆而放纵的『少女』,因为,他在还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要将『她』从心里面除去,很难。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除去。
因为,莫愁就是狂,狂就是莫愁。他们是同一个人,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只是,似乎是他们自己执着于不同的身分。不同的外表。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最近真的很不寻常。似乎,总看不到莫愁,而狂出现的次数,又太多了。
虽然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面向,他也喜欢他们能够融合成同一个人,不用再那么辛苦的分成不同的性格,然而,最近却总是在狂的身上感到一种不安。
齿轮,似乎有一环出了错。
这不由得让他感到惊惶,自己那样做,真的对吗?想要毁掉神宫的意念,此时意外的薄弱起来。这样的一个局,究竟,该怎么样去解呢?
忽然想念以前还没有知道狂与莫愁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了。
如果仍旧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此时,一定是一边想念着莫愁,一边又惶惶不安地想念着狂。
白天的时候,想念那个带着阳光般温柔笑颜的少女;想念那喷吐在耳边的暖暖气息;想念那比起自己还未完全成长的身体。稍稍修长的身体拥抱着自己,坐在花床间的景象;想着那安安静静地走在这深深的宫殿回廊里的莫愁,执着自己的手,怕他迷路的体贴呵护……
心里的想念,应该就会恍如疯长的野草一般,茂盛而纷乱,寂寞、寂寞、寂寞,然后,只要莫愁的一个体贴笑颜,就可以抚平那种心上的寂寞。
到了晚上,抱着冰冷的枕,难以入眠的时候,想的就是狂那灼热而狂野的拥抱,那足以烧毁他整个心智的热度,令他每个夜晚都想得几欲发狂。然后,他是不是会在深夜里,独自用手捣弄着被狂的灼热磨练得万分敏感的后穴?
只是,即便是伸入的手指再多,自己冰冷的体温,应当是无法让那后穴感受到狂热,那个时候肯定会好想、好想要狂的灼热,疯狂地胀满那里,然后,在手足相抵之间,一起沉沦到疯狂的情欲天堂。
只是,那一切,都只是如果。
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狂就是莫愁,莫愁就是狂。所以,总会在面对着他们的时候,忘记分开界限。所以,昨夜,他才会与莫狂起了争执。是他错了吗?
烦恼地摇了摇头,燕不凡索性身子一躺,将手上的书卷覆在脸上,闷闷地想要睡个觉。只是,书卷下如玉的眼眸里却是掩不住的寂寞。恋上一个人,不是应该觉得满心欣喜吗?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只有满心的苦涩呢?
面对着一个人,两种个性,他该怎么做呢?
他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个为着情而喜、为情而苦、为情而恼、为情而怒的少年郎而已。他又能怎么做呢?
一身黄色衣衫的少女,默默地倚在宫殿的廊柱下,看着远处那花床间的少年,眼神有些茫然。与站在树萌下的秀丽宫女眼神对个正着。
熟悉的眼神,让一身黄衫的少女默默地垂下了眼眸,是飞雪。
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到不凡的身边。
有她在不凡的身边,不凡应该不会有危险。那样,他就可以放手去搏一搏了。
命运的齿轮,在碰上不凡的那一天,已经开始转动了。
神宫,在这山谷里傲然挺立了数百年的神宫,很快的,就要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崩塌了。
苦涩的笑容,在看着自己手掌的时候,弥漫了整张俊丽的脸庞。虽然心痛,可是却不后悔。因为,那是命运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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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轰!」
巨大的声响,在静寂的黑夜里显得分外清晰。
燕不凡猛然从梦乡中惊醒,震愕地侧耳倾听着从行云宫外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巨大声响,发生什么事了?
一身黑衣的少女,急急地自一边的侧殿走了过来,然后在轻纱前立定身形:「公子,您受惊了,我这就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雪棠的身影消失在眼界里,燕不凡慢慢地披起了衣裳,然后打开宫殿的大门,眼眸触及那片烧红了半片天的火红时,猛然顿住。
一声接连一声的巨响,伴着天摇地动,一阵接着一阵地传进耳朵里。勉强地攀住宫殿大门的门环,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燕不凡看到漫天的火光中,一个个的身影在火光中急速的飞掠。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那么的惊慌?
正想着,一身黑衣的雪棠已然在身边站定:「公子。」
「怎么了,雪棠?」
廉飞雪微微地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望着远处冲天的红光,轻柔的语音平静无比,仿佛在倾诉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神宫建造在沉寂的火山口上面,四散的喷泉因为火山的热度而无比温暖,也使得这山谷四季如春。有人,在火山眼里放了轰天雷,使得沉寂的火山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