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浅一睁眼,他就凑过来吻她,嗓音低沉中带着微微震动,“马上就结婚好不好?”
“不好!”纯浅想也不想地拒绝,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她也很有可能凸着小肚子穿礼服。本来就身材不好,结婚仪式很重要,还是她无论心理层面或是实际上的第一次婚礼。
说到这点她忍不住怨念江彻,人那么好还是有缺点啊,娶老婆干嘛悄没声息的……
卫朗希开始狂躁,压抑着声音追问:“为什么?”
“身材,走样,穿,礼服,难看!”
某人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孩子生出来要上户口的!”
“先,领证。”反正仪式可以简单,她不能随便。
最后难题在她的坚持下在十块钱之内被解决。婚礼正式进入筹备阶段,赵子山、鲁庆等一干人等开始了被抽出一切时间陪伴老婆的某人的压迫和奴役。
“我自己娶老婆都没这么上心过!”鲁庆一段时间下来已经落下一见婚纱摄影就奔进去勘查的毛病,尤其不能看见婚字,否则就条件反射的亢奋。
“那是,你又没得娶!”赵子山白他一眼。
“场地看的怎么样了?”卫朗希一边帮纯浅剥桔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全副注意力都在孕妇身上。
“多少个月以后的事情呢,你不要说风就是雨行不行?”鲁庆再好的脾气也变得火爆,“孩子还有半年才生呢!”
“生下来还要坐月子!”赵子山补充。
“那就先勘查一下婴儿用品和婴儿食品吧!”某人坐着说话不腰疼,“还有,注意你们的语气,这边有孕妇和胎儿呢!”
“产后护理要不要勘查啊?”鲁庆已经在爆发的边缘,牙齿咯咯地响。
但是热切的某人把威胁当成了热心的询问,立即回应:“护理无所谓啊,官一宁说了她妈妈会来帮忙,我妈也会过来啊!主要是有没有产后纤体,能让她尽快恢复的。”一切以结婚为先嘛。
“……”鲁庆在成为婚庆百事通之前,很可能成为孕婴护理百事通,他已经无悲无喜了。
纤体……光看看某人的夫人现在吃东西的状态,还是割肉比较快,抽脂都不行。
其实卫朗希对此也很是头疼。他恨不能孩子一生下来就去举行仪式,可是有些人自己身为妇女从不知保障自己权益,对这种大事看的比自己身材是否处在最佳状态还不如。
最初纯浅妊娠反应不轻,一周都没什么胃口,就在他担心她健康之时,叶铮不知请教什么高人得来一些开胃的小菜做法。
一吃不要紧,胃口开得太厉害,她开始进入了暴食阶段。胃就像个无底洞,还想吃的东西千奇百怪。
比如喜欢吃心脆脆的香蕉,没有什么肉啃着过瘾的排骨,某街某巷旮旯拐角小店里的汤圆……
一段时间下来他也是被折腾得无悲无喜了,就算公司里有什么事发生也面不改色。
现在她就已经吃了大半个下午了。
“呃……”纯浅打个嗝,伸伸懒腰,大概因为能吃,她的肚子也凸得比较快……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基础建设就比较可观。
“吃饱了?”某人殷切地注视她。
“二分之一饱。”纯浅诚恳地回答。
所有人内牛满面。
、祝你幸福
纯浅一直都和江彻保持联络,他很关心孩子,时常会快递来一些给她的东西,有时他们也会见面。
卫朗希对此以消极态度默许。
尽管纯浅反复重申是把他当做一个亲人,某人还是会有近似吃醋的幼稚表现。
天气已经很冷,所以纯浅都穿的像个熊,加上肚子就更像。
“你的,脸色,不,太,好?”咖啡厅里,纯浅关切地看着对面的江彻,他似乎瘦了不少,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
“最近公司事情多,而且有些感冒。”江彻轻描淡写地说。
真是不爱惜身体,纯浅忍不住皱眉。忽然想起某人强迫自己带在身边的保温壶,立即笑眯眯地拿出来,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双手递到江彻的面前,“补,一,补!”
“这是孕妇喝的。”江彻无奈,眉头皱的很孩子气,可是唇角有微微上扬的弧度。
“不管,很,有用,的!”纯浅固执地运用自己身为孕妇的权利。
江彻只有听话地接过汤喝下。
“我,是,特意,带,超声波,照片,给你,看,的!”纯浅开心不已地递给江彻一张黑白照片。
她自己在超声波室里,透过屏幕看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觉得好不可思议。其实她也没有看的很清楚,只是觉得屏幕上好像是一片宁静幽深的海底一样,仪器扫过的地方好像有一束光透射下来,照亮一小寸空间。
那场景奇异地震撼着她的心,听到胎心声音的时候,觉得眼泪就要涌出来似的。
江彻仔细地注视着照片很久很久,像是舍不得移开目光一般。
“如果,小,兔子,出生,了,你,给他,当,干爹,好,不好?”纯浅笑眯眯地说。
“好。”江彻终于抬头看她,手里还拿着照片,温柔笑着问,“这个送给我留念好不好?”
“好……留,念?”纯浅狐疑,怎么说的像要分别一样。
“其实这次是来告诉你,我对现在的生活厌倦了,打算去加拿大,和她。”他轻描淡写地说。
“哦。”纯浅调侃地笑笑,“陪,女友!”
江彻只是笑,不置可否。
“好!”纯浅立即忘记了孩子他苦命的爹还没来得及看见照片的事实。
“他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很放心,不过还是说一句,要过得好。”江彻很认真地看着纯浅,慢慢地说。
纯浅也认真的点头,眯眼的样子可爱的像只小熊。
江彻伸手揉揉她的刘海,然后说,“最好是个干女儿,希望孩子生出来和你一样。”
纯浅诧异,江彻居然会和卫朗希一样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居然不希望孩子像无论如何都长得比她周正的父亲,而是给孩子的长相憧憬着如此坎坷的未来?
最诡异的在于两人同时希望是个女儿,还寄望她长个悲催的长相。
“我认真的。”江彻像是懂她的疑问,笑着肯定。
出门的时候纯浅不改迷糊本色,被地毯绊了一下,幸亏江彻的反应很快,一把抱住了她。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江彻紧张地检视纯浅。
惊魂未定的纯浅好半天才能摇头。
“吓死我了,你都要当妈妈了,怎么还是这么迷糊呢?”江彻松口气,无奈地笑。
纯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刚才有个瞬间,她觉得好感动,虽然没有记忆,大概也是被江彻抱过的,所以居然会觉得他的怀抱那么安全。
“我走以后,记得要注意好好照顾自己。”他再次叮嘱。
冬天的街道微微有些冷,江彻一边说一边帮她细心整理围巾。
分别在即,孕妇有些容易伤感,纯浅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打算来个执手相看泪眼的结巴分别寄语,结果却意外发现江彻自己的手很凉很凉,她就双手握住给他暖暖,诚恳地憋出一句:“你们,要,幸福!”
“好,你们也要幸福!”江彻笑容暖暖,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我,会,想你,的!”纯浅说出这句,顿时感觉心里酸酸的。
“我也会想你——”江彻说着顿了顿,又认真地补充,“很想很想!”
这么说多肉麻啊,活像是要分别的一对深爱彼此点的小情侣。不过江彻这样的人能说这种话是多么难得啊,估计从前是夫妻的时候肯定没有说过……她要认真接受补偿。
纯浅笑了,“保,重!”
江彻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说,“这次你的生日是在春节里,到时候我会寄给你礼物。”
“一言,为定?”纯浅霎时欣喜的像个孩子。
“一言为定!”江彻宠溺地看着她。
回到家某人的症状就开始发作。
“哼……”哀怨的小眼神炉火纯青,好似弱势群体一般。
纯浅耐心地亲他一下以示安抚,“他,要,走了,是,告别,的!”
卫朗希闻言一怔,“看来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纯浅就是克制不了对八卦的兴趣。
“没什么,就是说立成的殷副总裁萌生退意,已经撂下了手中的所有权势生意,一门心思打算跟着自己的爱人周可颐去加拿大发展!”某人故意把“爱人”咬得很重。
纯浅被他逗笑。既然江彻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她自然是替他开心啦。
“你不是强颜欢笑吧?”某人症状加重。
纯浅朝他龇牙。
“算了,反正人就要走了,我大人有大量!”卫朗希故意说。
他想,他对江彻还是不够了解,那些设计稿最终他也没有加以利用,以他那样的心机,要整一个人就绝对会达到目的。
而且江彻也没有再对纯浅有什么动作,甚至表现得像是真心在弥补。
他始终还是保持了一分戒心,不过这样的最终和解他很愿意接受。
只要纯浅幸福,什么都无所谓了。
“来,量体重!”他笑着向宝贝孕妇伸出手。
纯浅笑了,抱住他的脖子任他小心地抱起她。
他抱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自然是满心幸福。
江彻没有食言,纯浅生日那天正是大年初一。
正在某人与她共进某人精心准备的烛光年夜晚餐的时候,电话打来,是一个陌生人,说是带来了江彻的礼物。
某人在一边咬牙切齿兼怨念。
她开心地应道:“可以,啊,我,去,哪里,取?”
“你到窗口就行!”
纯浅自是欣喜地奔向窗口,身后是不甘心的某人。
她到达窗口没有多久,眼前的整片天空就被绚丽的烟火照亮了。
因为他们住的是顶层,所以那些瞬间绽放又很快消失的灿烂花朵离得很近,好像就在咫尺盛放一般。
如此美丽的情景,此生仅见。
夜空是一片纯净的深蓝,大朵大朵的烟火花朵在上面竞相铺陈,洒下绚烂到极致的光星。
纯浅看得忍不住尖叫出声。
“好,漂亮!”纯浅忍不住回身揪着卫朗希大叫,烟火的璀璨光芒照在她脸上,她柔和的眼瞳中映着烟火绽开。
卫朗希凝视烟火,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
他温柔地将纯浅的头转过去,低喃。“认真看,这是他送你的礼物。”
她忍不住摸摸自己滚圆的肚子,“小兔子,这是,干爹,送的,礼物,哟!”
然后纯浅继续开心地仰头看着烟火,整个人都沉浸在惊喜里,笑容比烟火还要动人。
……
有人说,当摩天轮转到最高点的时候,如果许愿就会实现。不管怎样,有个美好的期许总不错吧?
你,许的,什么,愿?
说了就不灵了。
我,知道,啦……许给,你,爱,的人,吧?
我许愿,希望你永远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看不懂结局,请看36章关于电影的那一段江彻对于纯浅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很清楚、今生不再(一)
“真的不考虑跟我走?”看起来娇美的华裔少女发音怪怪地追问。
江彻坐在落地窗前摇头。
“拜托,你帮了我那么多的忙,就不能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吗?”
“你已经报了。”江彻始终淡然。
“搞错没有,帮你当个面对众人的挡箭牌算什么报恩,一点实质的付出都没有。你帮我爸爸解决那么大的危机,虽然是兄弟我还是要好好谢你。跟我去加拿大吧,那边的医疗会比这边好些,至少有个我可以照顾你吧?”
“谢谢,你不会比护理人员更专业的。”
“哎,我为你着想你对我这么冷淡!你不跟我走还干嘛要放口风出去,这样别人都不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病着唉!”周可颐急了,“你以为自己得的是小病吗?”
“我知道没多少日子了,所以我才想在这里。”江彻一直注视着对面,表情平静。
“拜托啊,你想见她怎么不去见她?这样我看了都会心酸啊!”
江彻唇边浮起淡淡笑意,“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消瘦,苍白,神情难掩疲惫。周可颐看着这样的江彻,眼圈发红,“你拿不拿我当兄弟都好,反正你也只有提起她时候才会有情绪。可是我拿你当兄弟啊,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可颐,我朋友太少,你很不幸是其中之一。”江彻难得开个玩笑。
“那你还不让我帮你!”周可颐委屈。
江彻坚定地摇头,“这辈子我不想再欠任何人,因为我欠她太多,所以如果有下辈子我想专心还她。”
“恶心死了!”周可颐转过身去擦眼泪。
江彻继续注视着对面的顶层,远远就可以看见那边一个小熊一样的身影在窗前伸懒腰。
他微笑,温柔得无以复加。
这是他唯一觉得欣慰的,他这一生,几乎所有的真心笑容,全都给了她。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背负着那么多,所以从来不曾体会过什么是真的开心。如果没有遇见她,他的人生自母亲过世之后,很可能就是永远的灰色。
其实她很平凡很平凡,即使他这样从来对外在没有过多感觉的人,一开始也被她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外表掩住双眼。
更何况长久以来,他一直把卫朗希当做目标。之前的一切暗斗不是因为卫朗希的自负,而是他真的是故意在与他处处竞争。
他只是想逼急他,让他自乱阵脚。很久以来他一直在观察,静待掌握卫朗希真正的弱点。
当那个“追易纯浅”的赌约从一向骄傲的卫朗希口中说出的时候,他心里是啼笑皆非的。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赌约可以算是机会,因为初见是那个女孩真是没有显现出任何得到卫朗希真心的可能。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他习惯缜密不放过一线可能,所以从那一刻起,那个不起眼的女孩子,改变了他和卫朗希的整个人生。
很久之后再想起,因为内心的感觉早已天翻地覆,所以他恍惚地想,或许初见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他心里了吧。
因为这样的想法,美好到他愿意固执的相信。
当她拿着他的本子画出鼹鼠mole以后,仰起脸闪动着亮晶晶的眼睛不住道歉的时候,他的心已然柔软。
他一直后悔,如果那一刻他就爱上她该有多好?爱到不顾一切,爱到死心塌地,爱到可以放弃自己所有的计划。
如果……他忍不住自嘲,像他这样的人,还有真心吗?
所以他迅速地制定出滴水不漏的计划,而且,易纯浅傻傻的自己送上门来,连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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