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纯浅没有任何错啊!”官一宁咬牙切齿。
“现在谁对谁错不重要了,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我们也考虑不了,现在只有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纯浅再受到伤害!”叶铮注视卫朗希,郑重地说:“现在我不能强迫你,要怎么做,都是你的选择!”
、过往
纯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嫁入豪门”这样的词汇也会用在她的身上。
江彻只是简单地说是去陪伴父亲,可是纯浅没想到他的父亲是立成集团的总裁,更没想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豪门。
江彻在父亲的期望下改名叫殷兆廷,然后为了不让父亲失望而进入立成集团工作。
他的父亲殷立成是个很和蔼的人,没有计较纯浅的身家,反而对她疼爱有加,似乎是想把没能给儿子的关爱都偿还回来。
继母邵慧心是个严肃的人,大概是出身高贵,所以免不了挑剔些。值得一提的是,邵竟成是她的侄子,原来江彻当日失控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妹妹殷兆言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天真活泼,对待任何人都真诚友善,特别是对她很好。
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或许有些落差,或许免不了矛盾,可是总会幸福的,然而不知是不是她太过贪心,总觉得很多东西都变得陌生。
两年的婚姻生活,她疲倦的像是过了十年那么久,很多人很多事,却像是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她一直都知道江彻很优秀,可是在她记忆之中他总是那么淡泊沉静,完全不会去沾染俗世的烟火一样。
可是在这两年中,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用在工作上。他在商界展现出过人的才能,之前对他有所质疑的董事们,在此期间被他无懈可击的表现征服。
他有精准的眼光和完美的头脑,别人无法企及的坚忍心性和冷静思维。当他进入公司没有多久,便获得一片盛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纯浅觉得他离自己好远,远的触碰不到,无论她怎样努力,都好像是一颗尘埃在仰望的天际的云朵。
继母邵慧心是个严格到苛刻的人,她的出身和她所处的环境都不允许她有个让她丢脸的儿媳妇。所以她严厉地管教纯浅,一丝不苟地督促她学习那些必要的社交礼仪。
两年的时间,如此无处不在的管教,足够纯浅脱胎换骨。
她早就不会说自己从前的口头禅,也不会从前的习惯动作,甚至连如何开怀大笑她都早已忘记。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因为她时常会犯错惹得婆婆皱眉训斥。
每一天生活得都是战战兢兢,公公的疼爱和小妹的照顾无法让她忽略婆婆的挑剔。
她不想让江彻为难,所以加倍努力适应,从来都不敢告诉他。更何况他们能说话的时间少的可怜,她怎么舍得拿这些事情去烦他?
本来她的专业还算不错,可是她的水平差太多,婆婆觉得从助理开始太丢面子,她便只能做全职主妇。后来她实在无聊,只能偷偷地画一些插画去投稿。
她取了叫“mole”的笔名,因为江彻喜欢《鼹鼠的故事》。她细细地画着所有关于他们的甜蜜,带着她天马行空的幻想。
听见开门的的声音,她立即收拾画具下楼,因为很有可能是出去参加晚宴的公公婆婆临时改变了决定。
“是哥哥回来啦!”原本在看电视的殷兆言给纯浅一个让她安心的笑。
本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纯浅走到玄关处递上脱鞋,“今天怎么会来这么早?”
“不换了,我回来拿些文件就走,去香港几天,具体时间不定!”江彻行色匆匆地上楼。
纯浅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望,跟着他上去帮忙。“带几件衣服?”
“两三件就好,你看着收拾吧!”他永远是如此忙碌,她已经不记得上次两人一起吃晚饭是什么时候。
“要不要吃过晚饭再走?”她涩涩地问,知道自己只是奢望。
“不了,已经订了机票!”他全神贯注地收拾文件。
纯浅强忍住叹息,默默地把一瓶复合维生素胶囊放到他的行李箱中,然后拉好,抬头怅然地注视他。
他终于收拾完成,抬眼就触及她的眼神,不由一怔,“怎么了?”
“没有。”纯浅灿烂的笑,曾几何时她脸上什么都藏不住,现在她已经习惯如此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那就好。”他匆匆地接过行李,下楼。
纯浅亦步亦趋地跟下去,不知为何,注视他背影的目光越来越凄惶。
“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怎么了?”他忽然就回头,终于发现她的不安。
“可能是有点累。”她笑着,习惯性地以小小谎言带过。
江彻注视着她,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看了看表。
心头莫名一抽,纯浅强迫自己笑得更开心些,“你赶时间,先走吧!”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要是还好,送我去机场吧?”
纯浅终于发自内心地微笑,“好。”
“行啦,哥哥和嫂子离情依依真是羡煞旁人啊!”殷兆言开两人的玩笑。
一上车江彻就把她揽进怀中,开车的司机目不斜视,反倒是一贯猥琐的她不能适应。
“放开我……”她小声地嘟囔。
“嘘,让我抱你一会。”他在她耳边低语,亲昵而疲倦。
“是不是很累?”她心疼地轻抚他消瘦的脸颊。
“没有。”他对她笑,眼中温情脉脉。
纯浅窝在她怀中倾听他的心跳,这样的时光于她真实奢侈。
堵车的时候,她不经意看向外面的街道,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手牵着手走过。两人眼光凝在彼此身上,一点一滴皆是甜蜜。最有趣的是,女生穿着一件T恤,上面写:我只吃饭不洗碗!
男生的同款T恤则写着:我只洗碗不吃饭!
纯浅怅怅地笑,情不自禁地感叹:“我也好想穿情侣装。”言毕她就笑自己,总是想那些做不到的事情,以他现在的身份,怎么能毫无顾忌地跟她如此张扬。
“好,等有了时间我们就穿。”他欣然答应。
纯浅看着那对情侣走远,这样平淡温馨的幸福让她那么羡慕。可是,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有时间呢?
车子一路因为堵车走走停停,加上空气不是很好,她有些晕车,一直觉得恶心,所以到了大厅他没有让她下车。
纯浅隔着车窗看着他的背影,那种凄惶重又浮现。
第二天中午,婆婆心血来潮要她陪着去骑马,她本来觉得很疲倦,可是不敢忤逆,还是跟着去了。
他们去的马场是会员制,大概是因为出入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安保做的极其到位。江彻当初为了避免她出席那些她不能适应的场合,一直没有张扬自己的婚事。所以她被保护得很好,要面对的只有一些熟悉的亲戚,礼数不用太过严格。
她一路上都觉得整个人没精神,思绪无法集中,止不住地发呆。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又在走神?”邵慧心不悦地皱眉,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过深的法令纹让她看起来和严厉。
“对不起,妈,我……”纯浅想要辩解,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算见的只是自家的亲戚,可是你身为殷家的长媳,再怎么样也要应对得体。过些年兆廷年纪再大些,必须独当一面的时候,你可就不能再躲在家里了,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帮他?”
“是,我知道了,我会用心学的。”纯浅顺从地低头。
“待会你舅舅、舅妈、小姨他们全家都回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知道了,您放心!”
“好了,去挑你的马吧!骑马我教了你那么久,不要在人前丢脸!”
“我知道了。”纯浅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休息,她立即转身走向马舍。
为了尽量减少面对邵慧心的时间,她不得在马舍里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躲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来,她不好出去,只能又向里躲了躲。
“妈,你说姑姑怎么能容忍姑父把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带回来,还把那么多的业务交给他?”说话的是邵竟成的妻子。
“你姑姑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姓江的那小子占不了便宜,他卖命卖到死,家产最后也都是兆言的!”是舅妈的声音。
她第一次知道他们在背后是如此非议江彻,不由为他心疼不已。
“竟成说那小子很厉害,恐怕没那么容易被摆布吧?”
“你姑父能打下江山靠的都是你姑姑当年的关系,他就算再疼这个儿子也没办法。况且你姑姑现在手里握着的股份不少,加上她和上面的关系,那小子成不了气候。”
“竟成也说这小子当年傻,姑姑给他介绍了那么多的名媛,他就是不领情,最后娶了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可惜了他那副好皮相!”
“你们年纪浅,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你姑姑明着是介绍,其实是试探那小子的野心,他要是真的答应了恐怕进门就没这么容易了!不过你姑姑还是没有放心,据说是发现那小子和一个加拿大华裔商人的女儿在来往,现在正观望他能怎么跳呢!”
“妈,咱们该出去了,姑姑等着呢!”
“你挑好了咱们就走吧!”
纯浅早已虚软地坐在地上,刚才的一席对话让她莫名地心惊。
晃晃头,她不能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现在她必须若无其事的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觉得最虐的一段了,关于离婚的缘由估计很多人会看出我比较喜欢江彻,那么,我怎么会喜欢一个那么坏的人呢,当然是因为其中还有一些隐情和关子以江彻现在所有的实力,他要报复卫朗希,还犯得着费那么大的力么,他应该有的是更狠的办法,可是他迂回曲折地做了这些,这是为什么呢?卫朗希已经挣扎不了多久了,告诉他过往的意义就在于让巨大的心疼来击溃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他总是说起来嘴硬的那种人、幸福的左岸
“怎么这么久?”邵慧心一见她就皱眉。
“对不起!”纯浅低头道歉。
“哎呀,嫂子又不是故意的!”刚刚赶到的殷兆言连忙解围。“嫂子,眼光不错,这匹马我喜欢。”
纯浅勉强掀起唇角,对着殷兆言笑笑。
“行了,既然来了就好好骑马!”邵慧心不耐地走开。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殷兆言握住纯浅的手。
“没事。”纯浅努力地笑,笑得脸颊都发僵。
“我看你是没休息好,想哥哥了吧?待会上马遛一遛就好,不要跑了!”殷兆言嘱咐。
“嗯!”纯浅打起精神上马,慢慢进入马场。
“纯浅,听说姑姑教了你好一阵了,怎么样啊?”邵竟成的妻子靠过来套近乎。
“还好。”
“我就不行了,太笨,学的稀松。你也别认真,咱们赛一赛,跑一千米就行?”
“不要了,我——”
“哎呀,咱们赛一赛吧!”她说着,恶作剧地抽了纯浅的马一鞭。
因为力道有些过猛,纯浅又没有准备,马猛然之间冲出去,她差一点被扬下来,慌乱之中只得立即调整,好一阵才让马平静下来。
“咱们赛赛吧!”邵竟成的妻子不死心地继续追上来。
“好吧!”邵慧心又在看她,纯浅只得应道。
她没有怎么用心跑,让对方赢了,自己也乐得安稳。可是跑完没一会,就觉得小腹开始坠痛,一下疼过一下,越来越尖锐,只得挣扎着下马。
“你又怎么了?”邵慧心骑马缓行过来,居高临下地质问。
“我……”纯浅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每一次我说你,你都只会装着不舒服,我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
纯浅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变冷,疼痛已经渐渐感觉不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妈,你们怎么了……嫂子!”殷兆言骤然尖叫出声,跟着不顾危险地跳下马背冲到纯浅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嫂子,你怎么了?”她敏锐地闻到一丝血腥味,低头一看,纯浅黑色的马裤已经被血浸透。
“她怎么了?”
“快叫救护车,嫂子在流血!”殷兆言惊恐地叫。
纯浅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只觉得自己很轻很轻,像是浮在冰海里,心中有巨大的悲伤在翻涌,她很有可能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她大概是全世界最失职的母亲,居然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孩子的存在。
每个小孩子都是降临人间的天使,是她的错,没有留住属于她的小天使。
麻药麻醉不了心中的疼痛。她终于感知到了那个孩子,可是她感觉到的只有血肉剥离的彻骨痛楚。
昏昏沉沉间她听见公公的忧心安慰和兆言的哭泣,可是没有什么能让她心里的绝望和撕扯停下来。
江彻是在第二天上午回来的,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他到时她的麻药已经褪了,她怔怔地看着他奔进病房,眼睛因为整夜没有睡觉而布满血丝。
“浅浅——”他上前抱住她,身躯微微颤抖,声音嘶哑。
可是,她感觉不到一丝安慰。
她也感到惊慌,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在等他,等着他回来,好抱着他痛苦,诉说自己所有的伤痛。可是直到看见他的那一刻,她却忽然之间觉得心中渐渐冷却。
他不再能带给她温暖,不再能带给她安慰,眼前是比人生任何一个时刻都寒冷疼痛的打击,可是他已经不能给她安慰。
夜里,江彻陪着她,将她拥在怀中入睡。
她在黑暗之中睁着眼,看向茫茫夜空,听着他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只觉得陌生。
眼泪悄悄的滑落,她却不敢用力呼吸。
她曾经那么希望有个小孩子,有和他一样的眉眼,无论是男是女。她会疼爱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她会享受他粘着她,走到哪里都叫着“妈妈、妈妈”的日子。
因为他和江彻都那么缺少这样的关爱,所以她希望自己可以全心去爱他们的孩子。
掌心轻轻贴向小腹,心脏猛烈地抽搐锐痛,她咬着下唇无声痛哭。
她拥有过,却还是失去了。
这样的苦,这样的痛,她却没有办法跟孩子最亲的另一个人分担,因为她再也感觉不到他曾给她的温暖。
自从流产以后,纯浅越发的沉默。邵慧心迫于殷立成的压力,再也没有为难她,却也不再跟她多说话。
江彻依旧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只有殷兆言会想尽一切办法逗她开心。
“嫂子,你这么一整天窝在家里都两个多月了,不闷吗?”
纯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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