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毛绒绒的东西。
“兔子?”纯浅眼睛一亮。
桌上赫然是一直小小的兔子,圆嘟嘟毛乎乎,还有两个可爱的黑眼圈。
不知是不是官一宁早上说起的往事在心里产生了作用,纯浅看见兔子总会觉得很亲切,立即把它抱起来放在手心里,用鼻子去蹭它的毛。
“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纯浅抱着兔子开心地说。
她对兔子爱不释手,一直到出了餐厅门还在不断地逗弄。江彻的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两人就一起散步过去,途经一个报刊亭,纯浅习惯性地凑过去看有没有她喜欢的动漫杂志,却忽然被一角标明“低价处理”的杂志中的某一本吸引了。
那是她之前那段时间画插画的少女杂志,看时间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了,可是封面的画还是吸引了她。
一个长着狐狸耳朵,表情很妩媚的Q版少年,和一个长着兔子耳朵,表情迷迷糊糊有点小猥琐的Q版少女。亲昵又自然地形成一种温馨的氛围,看看下角,居然是那个叫“Mole”的作者。
“喂!可爱吧?”纯浅兴奋地举起书展示给江彻。
江彻垂眸仔细看看,“还不错。”
纯浅也不期望他这种格调很高雅的人会喜欢这种少女风格的漫画,但是她一看就莫名地很喜欢,立即抓住老板:“请问,这个,去年,的,有,几本?”
老板被纯浅奇特的说话方式弄懵了,还以为是外国友人,“what……?”
“她是说这种杂志,去年的还有几本,她全要。”江彻隐忍着笑意充当翻译。
老板立即笑呵呵地说:“有好几本,不过不全,你等我给你拿出来啊!”老板当真就翻腾出来了七八本,还看在纯浅是外国人的面子上给她又打了个折。
“谢谢您!”江彻绅士得彻底,习惯性地就付钱。
纯浅拦住他,“我……自己……”
“是朋友就不要计较!”江彻帮她拿起书。
“Miss,这个guy,very good!”大叔居然还会不少单词,也不管纯浅长着一张土生土长的脸,愣是跟她拽英文。
“谢谢!”江彻一点也不含糊的礼貌道谢。
纯浅在一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坐在了车上还不断地抽搐。
“系好安全带!”江彻不得不提醒她。
纯浅照做,待车发动以后忍不住翻开杂志,找到连载漫画的彩页,果然是Mole的连载,名字起得很温馨,叫《我们在一起》。
故事似乎已经进行了不少,狐狸耳朵的少年已经和兔子耳朵的少女结婚,因为这一节的小标题是“蜜月中,请勿打扰”。
迷糊的少女正在唱歌,嘴边出来的是一堆不知所云的符号,少年一脸淡定表情脑后却有一滴冷汗和数条黑线。
终于有南瓜头的服务生敲门,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怀疑发生了暴力事件!
看着看着,纯浅已经笑出了声。
江彻一边开车一边问,“看见了什么那么好笑?”
“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纯浅乐不可支,继续翻看,被最后那一幕感动。
少年睡脸优美动人,少女幸福地偎在他身畔,还不死心地说:“老公,金婚纪念那一天你要唱歌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为何情绪低落Orz其实最初的初衷只是写写字,可是貌似自己还是不淡定的…
、温暖的救赎
江彻去了美国之后就告诉她了电话号码,也时常会发邮件。那些迷恋的日子终于远去,纯浅也能好好面对他,两人保持着最简单的联系。可是又好像多了一些什么,她也不愿意去多想。
继续猥琐,继续混话剧社,继续迟钝地过每一天,永远不会伤心的样子。
还算顺利的度过了剩下的两年大学生活,平静的再无波澜。相较轰轰烈烈又混乱的前两年,这两年纯浅几乎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只有毕业前夕有过一点小小的波动,起因是有好事者在校园论坛发帖,细数本届毕业生中的风云人物,她居然凭借演过无数面目可憎的猥琐男被提及。
当然更重要的是和往届传奇人物卫朗希谈过恋爱,即使后来被无情抛弃也算是人家在本校的风流史的最后注脚。
加上还跟更加传奇一些的神祗级人物江彻也传过绯闻,人家还为她不惜牺牲自己一贯高高在上的优雅形象与人打架。
谈论她的那一段时,跟帖者多是两大传奇帅哥的粉丝,立刻开始大肆追忆两人往事,颇为狂热。还引起未见两人风采的学妹的一番痛惜。当然,原本关于她淡的不能再淡的提及终究被忽略。
卫朗希的fans说他外貌出众,风流不羁,笑容漫不经心却有绝对杀伤力。如妖孽一般肆意蛊惑人心、倾倒众生,温柔时多情无比,引人沉溺。当然,对纯浅的出现权当意外一笔带过。
江彻的拥护者立刻跳出来说他气质高洁,完美的外貌和无可挑剔的修养,正直清俊而且沉静,有如同磐石一样的坚忍和冷静。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绯闻,神祗一般不近女色。接着对易纯浅事件作出点评,让她看了之后都觉得自己是江彻完美生涯里的污点。
之后两边开始对掐,卫朗希的fans说江彻永远与人保持距离,风度教养虽好,但始终不好接近,甚至有些冷漠。尤其是不与任何女生有纠葛,不是假正经就是Gay。
江彻的拥护者说卫朗希花心又自负骄傲,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身边的女生数不清,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感情。末了还拥护自己的偶像说他是对自己感情负责。
原来当时不知道,纵然自己如何竭力地表演喜怒哀乐,在那样两个人的生活里,她都不过是个点缀而已。现在看见别人眼中回忆的一切,她也有些恍然了,不知是自己曾经没有看清,还是被刻意美化,这两个人在别人的形容之中都那么陌生。
她没见过冷漠不好接近的江彻,当然也没见过温柔多情的卫朗希。想来若真有此事,也算遗憾一桩。
然后笑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话剧社的一众人疯狂聚会笑闹之后安静离开校园。
而后忙着到处找工作,最后在一家少女杂志社里做着与自己专业完全不同的工作,每天都不断地画画,审画。
刚刚找到工作的时候,纯浅欣喜若狂地告诉了所有兄弟,也包括远在美国的江彻。很快她便收到了他寄来的航空邮件,有舒服的靠垫,坐垫,还有很多精致新奇的小东西,不像是一次买好的。
最后是他亲笔写的一幅字,在某个帖子里被列为本校十大难得之宝之一。没有文绉绉的酸腐,居然照顾她的不学无术,只写了四个最简单的字:幸福快乐。
他一贯写的是小楷,所以用一千多个“幸福快乐”拼出的大字。还在邮件里调侃说自己“贵在量多”。
想起从前夏森的话,她还是很感动的,不知为了这拼的完美的一千遍“幸福快乐”,他究竟多少个凌晨没有睡觉。
直到有一天,和纯浅相依为命近二十年的爷爷病危,平静了三年的生活再次一团糟,甚至超越了之前的每一次。
那年的春天特别的冷,好像是带着冬天的气息来的,居然四月份还会下场雨夹雪。纯浅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整个人冷的直发抖,手中的病危通知单也握不紧。
头脑一片混乱之中居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只有爷爷带着她,很宠她又怕惯坏她。她从小就爱吃,那时候在换牙,爷爷不准她吃巧克力,她就坐在地上撅着嘴巴闹。
最后爷爷无奈,只能答应她每天吃一口,还认真地戴上眼镜监督她吃。
那时候吃巧克力是她一天最期待的快乐时光。开始的时候傻乎乎的只吃一小口,后来变聪明了,一口就能咬下一半。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嘴爷爷要负责。
后来她要上幼儿园了,第一次去的时候,爷爷哄着送到门口,要她自己走进去。她孤零零地往里走,爷爷站在原地不忍地冲她挥手,眼中也是很不舍的样子。她哇地就哭了,叫着:“爷爷,我不上幼儿园,你带我回家。”
想着想着,纯浅坐在走廊里已经泣不成声。爷爷是她关于“家”的全部概念,现在她怎么也无法阻止分别了。
走到外面的电话亭里,她试图给很久没有见过的母亲打国际长途,也无暇去想时差。号码按错了三遍才拨通,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纯浅听着陌生的声音,没有任何倾诉的欲望,甚至也止住了哭声,只是平板地叙述爷爷病危。
母亲安慰她几句,然后告诉她会尽快回国解决她的生活问题,就匆匆挂断了。这么久,亲情淡的让人心惊。
站在冷风中呆立许久,纯浅忍不住翻出手机中江彻的号码。她一直都没有打过,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听他的声音。
“你好?”他想必是看了来电显示,知道是何处打来的,居然用的是中文。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还有一丝懵然。
那个熟悉的低沉嗓音,让纯浅再也压抑不住,只能捂着嘴无声痛哭。依旧是他,带给她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安全感,好像听见他的声音就有了依靠一样。
那一边沉默了一会,等不到回应终于迟疑着出声,“……纯浅……?”
“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我……没事,你睡吧。”纯浅哽咽的厉害,她察觉了自己的唐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准备挂掉电话。
“别挂!”江彻焦急地提高了声音,然后又竭力温和地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纯浅泣不成声,怎么也说不出话。
“纯浅,你用的是公用电话吧?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你挂掉,我打给你!”江彻像是哄小孩一样嘱咐她。
纯浅吃力地挂上电话,手机就响了,她接起来,那边似是长舒一口气,温柔地问:“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哭,慢慢说。”
“对不起……”纯浅努力控制着自己,“爷爷情况不太好,我心里不好受……对不起……”
“你先不要哭,告诉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嗯……”纯浅压抑地应了一声,再次失声哭泣。
“纯浅,听我说,你现在必须坚强。无论如何,爷爷现在还是需要你的照顾,知道吗?”
“我知……道……”
“你尽快打电话给附近的亲人,向他们求助。要是你一个人承受不了,就先找官一宁陪你。无论多难过都要吃饭,知道吗?”江彻一一细细地交待,生怕她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就是心里难受,再见!”纯浅很快地挂掉了电话,听见他的声音会让她变得软弱。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她必须要自己去面对。
爷爷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依靠呼吸机撑着,可是身体情况已经是油尽灯枯。纯浅没有麻烦官一宁,可她还是接到江彻的嘱托来帮忙了,多少带给她一些安慰。
母亲在三天后打来电话,告诉她没有办法请假,所以不能赶回来。已经嘱托了在另一个城市的舅舅想办法照顾她,并且给她打来一笔钱,料理后事。
永远是给钱,从小到大,即使她哭着哀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哭得太久了,纯浅已经坚强许多。
这一夜,爷爷再次抢救,纯浅又是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一直是独自坐在这里,竟有一夜长大的错觉。
“纯浅?”有个熟悉的声音叫她,温暖的像是幻觉。
她迟疑地抬头,江彻竟然真的就在她眼前,满面风尘、一身狼狈,只有笑容依旧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在自拔之中,其实只是忍不住吐槽而已,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继续的、守护
什么都来不及想,她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泪水瞬间坠落。
“不要担心,我来了!”他喃喃地安慰她,将她紧紧抱住,头一次这么不顾一切。
急救室的灯灭了。一切和多年前那么相似,江彻将她安置在座椅上,独自上前询问。刚听几句,便不忍地转头看纯浅,眼神心疼不已。
那一刻,纯浅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在乎她重视她爱她的人,离开了。她忽然觉得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什么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江彻的脸色猛地一变,快步冲过来接住倒下的她。
她依旧觉得轻飘飘的,看见他嘴巴在动,却什么也听不见,下一瞬,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好像是又回到要进幼儿园的那一年,纯浅站在门口看着爷爷默默流泪。爷爷也看着不忍心,终于叹息一声,朝着她慈祥一笑,“不去就不去,走,咱们回家!”
她立即无比欢喜,拉住了爷爷的手,笑眯眯地往回走。
可是,心底为什么那么痛,好像有什么很难过的事情发生了。她努力地想,忽然之间,心里就被近乎窒息的苦涩填满,泪水一瞬间涌出眼眶。
爷爷,已经不在了。原本温馨的画面一瞬间就褪色成黑白,纯浅也抽泣着从梦中惊醒。
“嘘,没事了,纯浅,醒醒……”有低沉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低喃。
纯浅挣开模糊的泪眼,适应了许久才看清,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江彻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我怎么了?”她的嗓子干得发疼。
“没事,太累了。你再好好睡一会,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江彻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嗓音中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不休息吗?”纯浅这才认真看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下巴也生出细细胡茬,从打那个电话开始到现在,不过四天的时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赶回来的。
“我不累,飞机上睡过了!”他帮她拉高被子,“睡吧!”
纯浅还是睁眼看着他,带着自己无法压抑的依恋,心中生出细细的恐惧。她害怕自己清早醒来,发现这不过是自己太过无助而做的一个梦,因为这像极了三年前他陪在自己身边的情形。
江彻握住她放在外面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暖着,柔声安抚,“我就在这里,你睡吧,我不会走开的!”
终于安心地闭眼,纯浅忍住眼泪,她必须坚强,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
爷爷的葬礼十分简单。因为只有纯浅一个亲人在场,江彻不忍见她如此孤单,硬是坚持陪她一起戴孝,在灵堂里对前来吊唁的朋友回礼。
整个葬礼都是江彻奔波布置的,他坚持纯浅需要休息,没有让她做太多的事情。官一宁在他的嘱托下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葬礼结束后,纯浅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灰色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