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讨人厌!”女子毫不客气。
辽信奴掠下墙头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拉她起来却被她一掌拍掉。
辽信奴不怒,开玩笑般的对她说笑,“这么久没见,脾气大了不少。”似乎逗她生气是一件很能令他开心的事情。
“你是无事不等三宝殿,可别说你就是来看我的。”小夜瞥他。
“你的功夫怎么,差了这么多?难道上次渡气之后一直没好?”
她面色冰冷,“与你何干?我功夫再不济杀你还是没问题。不过今日已晚,要想送命下次再来。何况,我也不希望再有下次。”
辽信奴发出一掌,小夜迅速躲过,他再袭一掌,她再次躲开,轻蔑看了他的一眼。
辽信奴还是觉得蹊跷,出手加快连攻三掌,小夜抱着琴两个后空翻,前两掌躲过,第三掌却不备袭中左肩。
她一个凛冽靠倒在墙上,手中琴再次掉落,又震断两根琴弦。
辽信奴眯眼,“我未发力你便中招,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以你无关。”
辽信奴趁她扭头之际飞速将她穴位点住,“跟我走。”
小蝶原本在房里听着琴声昏昏欲睡,琴声泄尽却传来了打斗之声,等她急促赶来时只看见一名青衣男子,将小夜拦腰抱着掠出院墙。
定川寨,宋军大营。
夏国大军已经濒临城下,沈让不急不躁,依旧每日只是登上城门巡查一遍,慰问慰问各处兵将,再无其他举兵之意,轻松自在,仿佛不是来打仗,而是走马观花的视察军务。
原本在这里驻守的兵将就对新来的护城将军不了解,更不知这个将军究竟所为何意,但大家又没有什么别的好主意,只能认这将军如此这般。
张挺对于大夏的濒临城下很是着急,他攥着拳头问道,“将军,咱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样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进展,咱的弟兄们都快无聊的内讧了。”
沈让端起茶杯,走到定川寨城图纸面前,粗略看了一眼,“再等几日。”
张挺很是不明白沈让的做法,“到底等到什么时候?将军,您要是有什么主意就说出,免得俺张挺在这里干着急。”
沈让笑而不答,喝完茶,走到桌边磨起砚台,面上现出柔软,着笔下手,“夜,天气渐冷,多吃些,养好身体,等我回去,咱们生一堆小夜小沈让可好?”香子城。
看着手中的信,小夜嘴角玩到了耳朵根,嫩颊浮现出娇人的红晕。
小蝶抱着林儿进来,“瞧把你乐的,哥哥真是重色轻妹,这么久,可没给我写过一封信。”
林儿“呀呀呀”。
小夜将信叠好放到枕头下,跟林儿逗着,“乖林儿,你也要多吃点,等你爹回来,看你还是老样子,可是会埋怨我。”
“小夜,那个男人是谁?”小蝶猛然问出。
“哪个男人?”她当然是到小蝶问的是谁。
小蝶探究的盯着她,似要看出什么破绽,“你真以为我是傻子?每晚都来带你走的那个,穿着一身青色衣袍。”
小夜抬头对上小蝶的眼神,“他?一个认识的,无关紧要。”
小蝶看不出她有什么闪躲,“那就好,我哥哥不在,我可得替他看好你,不能出岔子。”
小夜摇头轻笑,能有什么岔子?
夜深人静。
女子披着斗篷将脸折个大半,急步匆匆在月色之中,地下影子清美娇柔。
城门已关,抬头看着两丈高的城墙,女子轻轻一跃,便已踏在城墙之上,身后斗篷跟着徐徐飞舞。
正欲飞身跳下,突见城外树下两个鬼鬼碎碎的影子。
女子本不愿多管闲事,可“···偷袭军营···”几个字落入耳朵。
自从辽信奴帮了她,这一个月以来她的体力、内力、功夫,以及耳力都得到了不少的恢复。
她好奇,趁着月色瞧见那两人均是一身黑衣劲装,手拿短刀,背着弓箭。
他们是偷袭军营的?他们是谁?看样子不像吐蕃认。
此处军营仅有一个,便是沈让与赵将军驻守的香子城大营。
沈让支援离开时带走了大量人马,现在营中仅有少量防御兵卫,要是遭到大量敌军的偷袭必定会有危机,难道是有人想借机侵犯?
小夜本想出手,但想想不对,若是偷袭不应该是有两个人,肯定还有同党。可她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并未感觉到此处还有别的人马,难道那些人已经隐藏在军营附近?
她屏住呼吸悄悄尾随,那两人一路遮遮掩掩来到军营外,突然闪身迅速钻进树林。
正想追,突然听到军营中传来打斗之音,她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迅速朝声源奔去。
帐外兵将正在与两名黑衣搏杀,她闪过几人窜进帐内,张子云手臂中箭血流不止,赵将军和几名宋兵正与一众黑衣打拼。
张子云见是她,担心的喊“李姑娘,此处危险,你快走。”
赵将军也是瞧了她一眼,但不敢停留,继续与黑衣人厮杀。
小夜二话不说接下斗篷,跃到打斗的几人之中将赵将军往后一顶,自己站到黑衣人之中。
黑衣人瞧见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女子,面带得意之色,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向她袭去。
小夜今日出来与辽信奴见面并未带宝剑,但这几个虾兵蟹将对于她来说,赤手空拳也绰绰有余。
眼看几把利剑袭来,她动作迅速一一闪过,再趁机出拳、抬腿、身侧旋转犹如厉风,立刻有两名黑衣人被打中穴位,倒地大呼。
剩下几人看女子有些本事,都不敢再轻敌,牟着劲的将剑辉来。
小夜如闪电般的速度点脚跳起,再落下时四肢已经搭在几人剑上,但却没有丝毫被刺伤。她眼神带着冰冷,四肢发力下坠,利剑齐岔断掉,‘哐塘’几声掉在地下。
小夜反手抓住两人手臂,看似轻轻一扭,传来骨头折断的声音。
另几人趁她发力之时拳头如铁锤一般击来,她翻身落下,几人背部传来阵阵闷响,众黑衣被打的彻底散了架,再爬不起来。
赵将军将张子云扶起,二人看到女子的伸手大感惊诧,之前听沈让说过此女功夫深不可测,可那日表演剑舞时,她也只是些花拳绣腿,他们以为沈让是因为喜欢她,才将她谬赞,谁知今日一见确实不同凡响,让人惊叹。
赵将军发话,“将这几人拿下严刑考问,叫军医进来。”
几名小兵将黑衣人带下去。
小夜走到张子云处,关切的问道,“张将军,你感到如何?”
“没,没事了,没想到李姑娘功夫这般厉害,倒是让张某意外,意外。”张子云说话很费力。
小夜微微蹙眉,将他伤处瞧了瞧,“张将军不要说太多,等稍后军医来了先医治。”
赵将军开口,“李姑娘,这张将军本巡视完早该离开,可圣旨有令,沈让回营之前张将军需在这里原地候命。
今日遭到偷袭,算是受到了无辜牵连,若不是李姑娘前来,怕这张将军早已危险!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李姑娘今夜在营中呆上一晚。
待明日将营中加强戒备,张将军伤势稳定李姑娘再回去,可好?”赵将军一番话说得很是客气,也带了请求之意。
小夜无法拒绝,只能点头,军中之事与她无关,可自己爱多管闲事,已经踏了进来,就好人做到底。
军医为张子云医治过后,摇着头出了大帐。
再在外等候的小夜瞧见军医难为的模样,不免关心,问道,“张将军如何?”
“哎,失血过多,有些危险。”军医面露悲色。
“可张将军只是手臂受伤,并未包扎及时,怎会有危险”
她从进账营救到现在一会儿的功夫,张子云的手臂就一个箭伤能留多少血?
军医有些为难,“李姑娘有所不知,张将军本本就体内血不气足,加上有些旧患,怕是,哎~”
“现在有何方法可以医治?”
军医眼神施放出一丝希望,随即又是默哀,“这,老夫倒是有一偏方,但此时也是有些为难,毕竟,张将军的亲人都不在,难呐!”
“您尽管说说,咱们可以试试。”
“李姑娘,你跟我进来。”
张子云已经被包扎好,嘴唇发白躺在榻上,赵将军紧皱眉头立在一侧。
来到榻前,军医指着张子云说道,“若想救他,不是不可以,老夫这里有些药丸,是经过多年潜心研制的偏方,现在只需要找到一位与张将军有些骨血联系的人,肯放出一些鲜血,合着老夫的药丸,让张将军服下,明日便可大好。”
军医说完,三个男人不动声色,齐齐看向小夜,此时帐内静的连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夜静静看着一脸迫切的张子云,片刻后嘴角冒出一丝冷笑,不多言语,捡起自己的斗篷。
“舅舅怎会想到这种好方法来认了月儿?还拉上赵老将军一起演戏。以后不要再这样。”她口气轻松,说完撩起帐帘欲将离去。
这帮人真是可笑,若她是古人,会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怀着悲痛认了张子云,可她的灵魂是二十一世纪的李小娇,医学院毕业。
若是不同血型,别说是喝一碗,就是喝一大缸也不管用,而且就算喝到肚里,随着肠胃蠕动到大肠,能吸收的犹如九牛二毛,其他的等第二天上了茅厕,可就什么都不再有。拿这种方法糊弄她?真是搞错了对象。
“月儿,你真的是月儿?”张子云显然很惊喜。
小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是,柳家唯一留下的后人,柳生的女儿,张志初的外孙女,你的外甥女,柳月儿,我就是!”
张子云不甘心,她竟会识破天衣无缝的计划?“那你现在为何又要承认?”
小夜话语中多了几丝笑意,“若我不承认,只怕会有更多的人,会因扮成刺客而受到牵连。我看别说是今日,就是以后,都不会再有这般的遇袭之事。
舅舅毕竟也出了血,好好休息吧!月儿告辞!”说完再不理会众人,径直离开,留下匪夷所思的众人。
赵将军愁容不展看向张子云,张子云完全在兴奋之中。
与此同时,大夏军营。
元昊瞄着面前的没藏讹庞,气的说不出话来,三个月过去,宋军新来的护城将军根本不把大夏的放在眼里,对于数次的挑战没有一次正面应对过,整日就知道在城里和兵将们吃喝玩儿了,逍遥快活。
若是他们出城迎战一次,大夏必定胜,可越是不交战,再拖下去大夏就没了赢的可能。(至于为什么没了赢得可能,咱们马上说道。)
原本元昊不打算前来,想着要么借机攻打下定川寨,要么借机收了没藏讹庞的兵权。可自从柔儿清醒以后知道了他的想法,立刻给与否定。
第一,没藏讹庞即便被收了军权,也是一个充满野心的家伙,物极必反,说不定会做出偏激的行为。
第二,此次宋军新来的护城将军非同一般,不是只会迎战的莽夫,大夏能不能胜还是两说。
所以,柔儿建议元昊此次最好亲临战场,为大夏士兵增加士气,从而达到稳中求胜的目的,但不可过于急躁,若是沉不住气然便很有可能失了机会。
元昊自然接纳了柔儿建议,前些日子便已抵达了定川寨外驻扎的大夏军营,甚至亲自带兵到城下叫嚣,但是沈让就是不搭理他。
这让元昊着实生气,他从没被人这样轻视过,心中有火没处撒,在营中故意找事将人骂一骂,又不敢表现的过于急躁,因为柔儿说了,太急的话反而会坏事。
其实柔儿能有此建议,自是有她的想法,沈让这个人,曾在香子城时她是打听过的,此人骁勇善战年轻有位,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再者曾经他在月儿最危难的时候给予过帮助,对此人,柔儿较为感激,即便再想报复赵祯,可也不急于这几个月。
还有一点重要的是,元昊这些年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大的挫折,甚至功高自傲,对柔儿的话语从坚信不疑,慢慢变成了各执己见。
对于这种翅膀长硬了的男人,柔儿是得要他摔上一跤。
定川寨,军大营。
三个月过去,沈让不费一兵一卒将元昊搅得头疼不已。
三个月前,一道秘密奏折从定川寨飞回汴京,赵振皇帝看了大为赞赏,随后一封密信飞往契丹临潢府。
经过赵振皇帝的首肯,沈让下令,停止‘岁赐’,关闭榷场,不准青白盐入境,禁止双边贸易,将夏国的经济搅得混乱不堪。
之前的战争中,夏国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本国也伤亡了很多人马,正如常言所说“敌伤一千,自损八百。”
由于长期征战,夏国人力,物力,财力,损失惨重。元昊不管不顾,继续发动战争,而使得人马越来越乱,夏国内也逐渐困难,
契丹作为大宋的兄弟国,自然与大夏之间也生出了间隙,
再加上沈让的决定,虽然对大宋贸易有些影响,但对夏国来说打击更大,致使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此时大夏已是‘财用不给、饮无茶、衣昂贵’。
夏国百姓已经人心惶惶,怨声载道,甚至苦不堪言,田地无人种,牛羊无人放,连不少部落首领也反对再战。
沈让做此决定,目的就是让夏国先内乱,便不会有对大宋有攻击的能力,等元昊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后悔莫及。
元昊对沈让恨之入骨,发了誓定要取沈让首级,最终元昊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不惜举全国兵力,力攻定川寨。
柔儿知道了以后心中冷笑,不过行动上还是要阻止一番的,她说,“昊哥,这沈让不是一般人,你,你斗不过他。”
听得此言,元昊更加上头,派人将柔儿送回宫中,一个月之内不准踏出宫门半步。
元昊下了狠心,若是有不愿参展的兵将,全家贬为低等奴隶,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夏国人对此决定很是不服,但迫于元昊淫威,只能全力相拼。
此时的柔儿坐在寝室内,一勺一勺的喝着银耳莲子羹,青花瓷的碗底儿,白玉的小瓷勺,透莹莹的银耳,爽口的莲子,很不错。
她口中赞叹,“今日这羹熬得很好,传本娘娘的话,给今日熬羹之人赏银百量!”
“是,娘娘”宫女领命退下。
定川寨城外,宋夏两军对垒。
元昊大军举力来袭,兵临城下,大有视死如归的气魄,沈让今日肯迎战,是因为时候到了。
守城宋军已将钢武车摆出了车阵,刀牌手立于阵前防止对方骑兵的射击,长矛士兵点线一片错落有致,众多长枪手人持一把六尺长枪,百余宋军弓弩手蓄势待发。
雄赳赳气昂昂,志在天地冰河时,铁血丹心,只在浴血奋战,金戈铁马,只在刹那间。
城墙之上,“噗嗤~”一声,身后刺客被沈让大刀劈成两半,沈让面色平静,“抬下去。”
“是”
两小兵上前将开膛破腹的刺客拖走,三个月以来,这已不知道是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