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大脑发麻,“沈让,沈让,你怎么样?”沈让听不见,可他依然不停地喊。
沈让的身子渐渐软下来,小夜一把抱住,可沈让比他重好多,将他一起摔倒在地。
小夜扶着墙壁起来,将沈让搂在怀中,沈让嘴角血流不止,奄奄一息,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小夜傻掉,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护在前面,他真的好傻。“沈让,沈让你醒醒,你快点醒醒,你不能死,你就要当爹了,你的孩子就就要出生了,你快点醒过来!”
如果你死了,我李小夜该怎样给你夫人和妹妹交代,欠你的命该怎样还?他泪珠播洒,憎恨的看向云子魔。
云子魔还想出手,身后眩光巨赠,天玄珠色彩突然大亮。他回头一看,沈让那一口血竟吐得如此准确,正好混进地下几人的血液之中。
八角图注入了新的血液,吸进了最后一股能量,紫色一块清晰无比,四种颜色都犹如添加了兴奋剂,循序之间光芒耀眼。
浮于空中的珠子,渐渐由半透明状变得实实在在,明亮不堪,恍若正午的太阳,让人无法直视。渐渐的珠子开始变换颜色,蓝、绿、红、紫,不停闪烁,照的石壁恍惚绚丽恍如仙境。
云子魔大喜,顾不得再去袭击小夜。他快步上前,满意的伸手去拿天玄珠,可手刚碰到一张笑脸立刻呆住。手掌居然犹如投进烈火般焦痛,他迅速放手看着烧红的手掌。
小夜此时紧紧抱着沈让,别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不能让沈让死。可除了眼泪,他毫无办法,只能紧紧抱着这个几次救他于危难的男人。
云子魔搓了手掌再次去拿天玄珠,可当一碰到又迅速松开,掌中还冒出了些许青烟,明显是被火烧到了。
云子魔的反应让辽信奴觉得蹊跷,近在眼前的天玄珠怎会拿不到?
云子魔不可置信,他有些着急,试着运功打向天玄珠,一掌下去天玄珠丝毫未受影响,如长在空中一般悠悠自转,并且将云子魔的内力尽数吸收,眨眼间反射到出掌之人的身上。
云子魔被反射出的力量逼退几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再次发功集中力量于拳头,大吼一声劈向天玄珠,刀拳中带着黑色幽光凌厉无比。
拳风击去,天玄珠依然沉声静气玄在那里,将云子魔的力道吸进,顷刻如数击出,云子魔被反击,‘嗵’的一声震倒在石壁之上,可以听到他骨头折断之声,嘴角流出细细血丝。
云子魔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摇头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究竟该怎样?该怎样?”他的愤怒的声音惊动了整个空间,些许碎石被震得掉落在地。
他无计可施,发疯了般向天玄珠疯狂袭去,天玄珠将他的内力一一反射,一道道返出的黑色闪光,将云子魔伤的只剩少半条命。他衣衫散落不堪,满面黑紫,嘴唇全白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黑色鲜血。
云子魔倒在地上,脑子里的弦全乱了。他费劲心思期盼已久,终于看到了天玄珠,近在咫尺,却无法得到。他所做的一切,他的脸,他的爱人,他的希望全都化为烟云。老天注定让他得不到吗?为什么?为什么?
辽信奴也有些不可置信,天玄珠怎么可能碰不了?
沉寂片刻,云子魔突然放声大笑,面目可憎扫过另外几人,看着天玄珠,咬着牙齿,“哈哈哈哈~,天玄珠,你厉害,既然注定我得不到,也不可能便宜别人。让这些人,统统和你一起永远埋在这幽兰谷底吧!哈哈哈哈~埋葬,全都埋葬~”他顷刻翻身而起,窜出洞口。
辽信奴叫道,“不好!他~”
话未说完便出现一阵地动山摇,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掉落在洞口,碎石四溅将整个山洞封的严严实实,不留缝隙。
云子魔疯了,他得不到,就将天玄珠与这些人一起埋葬掉。
没过一会儿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云子魔将外面的出口也毁掉了,看来,现在谁也别想再走出幽兰谷。
辽信奴长叹一声“哎~!”
石室之内依旧因为天玄珠的幻化绚丽而多彩多姿,但此时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异常梦幻的景象。
辽信奴不知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悲,云子魔已走,小夜身受重伤,两个和他争夺天玄珠的人都不会再和他争抢。可这天玄珠根本碰不得,这和得不到有什么区别?再者洞口已被封住,还有希望吗?
小夜眼神涣散面如死灰,依然保抱着怀中的男子,仿佛生死离别的情人一般舍不得松开。
辽信奴抚着手臂,拖着受伤的身体,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脚步蹒跚走到天玄珠跟前。云子魔拿不到,任何人都拿不到?不,他要试试。
可他将手刚抬起还未碰触,就感觉进入火焰一般烧烫无比,疼痛的感觉从手臂传向全身,他赶忙将手收回。
可毕竟辽信奴不是云子魔,不会因为一时的不到而疯癫。他盘腿席地而坐,观察着天玄珠。这颗宝珠如手掌般大小,颜色鲜亮无比,不停闪烁。可为何却碰不得呢?既然碰不得,那还怎样增强内力消除恶极?
他眉头紧皱冥思苦想,整理蓬乱的思绪,将所知道的紧紧联系在一起。或许,要拿到天玄珠,还需要些别的什么条件。
片刻之后怪事来了,天玄珠自传加快,开始在空气中缓缓滑动,朝小夜所在的方向移去。
辽信奴惊诧,难道李小夜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天玄珠?他匪夷所思,眯着眼睛盯着宝珠的变化。
天玄珠离小夜越来越近,珠子蓝红绿紫的颜色越闪越快,也越来越亮。珠子漂滑到小夜眼前,闪烁的光泽晃花了人的眼,小夜神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他眨了眨眼,看向眼前的天玄珠,这珠子对他讨好一般微微轻颤,充满善意。
小夜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心中思绪万千,若不是为了这颗珠子,沈让就不会有事。
不,应该怪我,一直呆在山里也没什么不好,与小动物为伴,养些花花草草,和腹黑师父逗逗心眼儿,用石头雕刻些小兔子小鸟不是很惬意?
我为什么要逞强答应师父,为什么非要出山,为什么要拿寻找幽兰谷,和索魂崖作为出山的交换。
李小夜呀李小夜,你真的害沈让不浅。
天玄珠离小夜越来越近,他脑中思想不再飘忽,神志变得清醒。低头看向怀中的沈让,生怕惊动了这个男子,手脚轻柔,缓缓将他放下,摆了一个他认为会比较舒服的姿势。
、红色血滴
天玄珠静静地等待小夜的,小夜站起身上前伸出手掌。
辽信奴喊道,“小心~”
小夜将天玄珠握于手掌中,就像拿了一个普通饰物,竟一点事也没有。
他没有被烫到,甚至也没有一丝异样?辽信奴惊诧万分,为何李小夜拿着它就没事?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天玄珠渐渐不再闪烁,从珠子内部透出一股淡淡红光。光线从小夜的指缝射出,石室也被渲染成淡淡的红色。珠子从小夜手掌钻进他的体内,一股红光从手臂长驱直入,进入心脏。
小夜自己也被惊呆,正不知如何是好,突感心脏部位变得灼痛,他擦掉额头的汗,双手按压疼痛之处,可根本不起作用,并且浑身都跟着像被火烧一般。他的脸上、手臂统统发红,浑身备受煎熬,倒在地下不停翻滚。
辽信奴思索片刻,恍然想到小夜身受重伤内力不足,难以控制体内的天玄珠?他想上前扶起小夜,可又怕被灼热烫伤,伸了几回手又缩了回来。
李小夜只觉好热,好痛,他想要控制这股力量,但内力有限,反被这种力量束缚。他好难受,好难受,想撇开一切束缚。
他开始撕扯身上衣服,裤子,亵衣,及包裹胸肌的长布,腰间的软剑,一件一件,统统褪去。可还是难受无比,再次倒地翻滚。
随着小夜渐渐身无寸缕,辽信奴惊异万分,难以置信,眼前的小夜竟然是···
辽信奴从目瞪口呆到渐渐平复,眼前的李小夜和记忆中的李小夜相差太远,太远。
他忆起初次相见时,故作大义凛然的李小夜。在房顶谈心时,一副媒人般讨好的小夜。那次喝醉酒李小夜居然还调戏了他。还有那次他们为了‘酒肉朋友’冷冷相对,当然还有入谷后李小夜交给他衣袍样式时,小媳妇儿般娇柔的模样。他还想过,如果这小子是女人,他就娶了。
辽信奴嘴角弯起,发自内心的笑了,听见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去帮帮她。”
他走到小夜身边将其扶起,摆好打坐姿势,在小夜耳边轻声说道,“我来帮你。”这一声犹如九月扑面的秋风,充满无限地柔情。
辽信奴发动运力,忍受着灼烫将体内仅有的内力渡给小夜,约莫一刻钟过去他收了手,发现自己并未被烧到,怎会这般神奇?瞅瞅小夜平静下来的呼吸,或许这姑娘的身体,就是克制灼烫的良药。
小夜渐渐不再难受,辽信奴渡给他的内力与自己相融合,灼热感消失,使得对天玄珠得以控制。他徐徐运功,天玄珠被他溶化成一股无形气体与血液融为一体。
他睁开双眼侧目身后的辽信奴,面对巨蟒,你将我抛下,但在我无法掌握天玄珠时,你却用最后的内力助我。真不知是该对你继续冷对,还是对你充满感激。
小夜对身后之人淡淡一笑,站起身子捡起地下的软剑。对着软剑凝神片刻,难怪师父会对我如此放心,原来这天玄珠只能是和我一样的人才能碰。
他拿起沈让大刀,抿抿嘴巴,将手腕割破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滴滴滑落。
辽信奴上前一步,“你干什么?”他对小夜此番举动大为不解?
小夜厉声,“别过来。”扭身捡起地下的软剑,辽信奴止步。
小夜腕部的鲜血沿着手中的软剑缓缓向下流去,流到剑刃处却没有滴落在地,而是被剑前段的利刃吸收进去。随着一滴滴血液被吸进,剑身不在柔软,犹如跳动的血管循序渐进缓缓律动,一点一点充盈变得坚硬,发出一环一环暗红色血光。
小夜的血一直在流,剑一直吸取。环环红色逐渐暗淡,但剑身却透出沉稳与凌厉,犹如一个站立的少年,充满灵性,无光自闪。并且剑柄上出现一个红色血滴的图形,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十分震慑。
辽信奴蹙眉,这剑需要李小夜的血液与天玄珠的结合才能成型。会不会就是云子魔说过的那把宝剑?
他以前听云子魔说过,世间有一把宝剑,是夏商时期,炎黄二帝为了震慑扰乱人间的恶魔,请了天上神仙造出的宝剑。
但宝剑斩杀众多恶魔时,吸收了恶魔的怨气,变得善恶不分,出鞘必见百人鲜血。最终剑的魔性无法消除,一直被传世之人隐藏,期间误杀过不少人的性命,枉死众多冤魂,对其控制较为艰难。
流传至今时,出现了一位门派的传人,参破了天机将之收服,抽取剑魂埋在万丈地下,从此销声匿迹。只等待能降伏它的人出现,用世间极善至宝与鲜血结合将至充盈,便可将它善化。
这剑怎么会在小夜手上?难道小夜就是能降伏魔剑的人?
他们几人气血方刚,血液融合可以诱出天玄珠,但却不够洁纯。小夜极纯,善宝自是喜欢极纯之人,所以天玄珠只有小夜可以掌握。辽信奴瞥向李小夜,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做完这些小夜将剑收回,与沈让的大刀放在一起。他因失血过多面色及嘴唇均已发白,四肢颤抖腿脚软弱无力,每走一步都如踩在软垫之上。
宝剑吸取了他体内大半的血液,现在还能清醒,全靠天玄珠化作的天玄之气,还残留一些在体内丹田之中。不然单凭体内这么少的血液,他早已被天收回了命。
辽信奴已准备好了布条走上前去,轻拉起小夜手臂,动作十分温柔,像呵护婴儿一般,将其伤口包扎好。
李小夜依然身无寸缕,辽信奴面色渐红,低下头捡起地下衣裳,递在其手中,“你,你快,穿上!小心,小心着凉了!”
辽信奴有些结巴,小夜不由自主莞尔一笑,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有那么害羞?
辽信奴瞧见那笑,心中犹如被春风吹过,变得软绵绵。
小夜接过衣服一件件穿好,他有些脚步不稳,辽信奴怕他跌倒,上前一把扶住,但他将其甩开不再理会。
径直回到沈让身边,扶着墙壁缓缓坐下,小心翼翼将沈让挪到怀中。惨白无力的小手掠过男子面上的几缕乱发,掌心扶过毫无血色的脸颊,以及泛干的唇角。轻轻的,温柔地磨蹭着。
辽信奴心中不爽,扫了一眼垂危的男子,脱口而出“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搂的?”
小夜身形一顿,停止磨蹭,看着怀中的男子。他会死吗?真的会死吗?如果他死了,他的夫人,他的妹妹,还有他将要出生的孩子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此刻正在军中大营做他的副指挥,他此刻正满怀欣喜的盼望做父亲,他还没有给最疼爱的妹妹找到一个好归宿,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他俊朗不凡,英勇无比,他的士兵都很爱戴他,他会有更美好的前途。
可如今,他却在这里奄奄一息,耳朵失聪,身受重伤,半死不活。是,他现在是一个将死之人。但这一切的一切,是我的错。
深深的愧疚占据了小夜整颗心,他欠沈让的,他不能让沈让死,更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想办法,必须救沈让。
他眼神一紧,抬头瞥向辽信奴。
辽信奴被小夜的眼神吓了一跳,“你此时还想杀我?”
小夜摇摇头,无力但又期望的问道,“你以前听云子魔说过幽兰谷的事情,一定知道还有别的出口对不对?”
辽信奴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记恨我将你丢在护谷神兽那里!”
“说呀,你到底知不知道?”小夜再问,略显急躁。
辽信奴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做我的人,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李小夜自然知道这句‘做我的人’是什么意思。他眼角透着鄙视,“我不喜欢有特殊癖好的人。”
辽信奴苦笑,略微摇头,叹了叹气,“看来你认定我不喜欢异性了?呵呵,随你怎么想!”
他看向四周石壁,别的出口?哪里还有,云子魔连外面的洞口都毁掉了,那疯子根本就是要将我们活埋在这里。
“我没听说过,除了奇迹出现,否则根本出不去。”
李小夜不相信,“可他不是你师叔?”
辽信奴眼神一挑反问,“他刚才还想杀我!你不是也看见了?”将受伤的手臂晃了晃。
小夜失望,难道这就是幽兰谷对闯入者的惩罚?
心中对沈让的亏欠感越来越深。他可以死,但不能让沈让死,即使都死,也不让沈让死在他前面,一定要为沈让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