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尴尬,赵老山恩将仇报,所作的太让人寒心了,人家凭什么再帮?
“赵爷爷,您兴许还不知道,我这符如今都被人卖到十两一张的价了,更何况是福袋,只怕,他们家用不起。”九月倒是没为难赵槐,淡淡的说道。
众人顿时惊呼出声,十两一张符啊,那……那他们一会儿领的福袋,要花多少银子?他们可没有那么多银子……悄无声息的,等待着领福袋的那些人中有不少移到了齐冬月这边。
赵槐看了看赵家人,叹了口气,赵家的情况,只怕连一个符角也买不起了:“那,还有别的办法吗?总不能眼看着她发狂……万一再伤了乡亲们就不好了。”
“有。”九月点头,“一两一支,也无须整日熏着,只须在入睡前点上一刻钟便可。”
251老爷子醒了
到底,九月还是心软了,接了赵家送来的一千贯铜钱,给了他们一支最粗的香。
赵家人将信将疑的领了香抬着赵母回家去了,据说,那条疯狗也被他们处决当了晚餐。
这些,九月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齐冬月的义诊进度。
文太医也不知道是得了郭老的吩咐还是被什么触动,竟主动加入了义诊的行列,这让九月大大的高兴了一番,三天下来,原本想向九月讨要福袋的人也渐渐的少了下来。
要知道,他们的病痛都好了,还花那么多钱求福袋干什么?没听人家说一张符就是十两银吗?福袋,只怕更是天价了。
九月乐得轻松,这边有齐冬月和文太医两个人,她便抽了功夫出来,专注做她自己的事,制香,制新式的香熏烛,监造房子。
那个房子已经装修完毕,前面的院子正在建造中,杨大洪开始着手做九月所说的那些老人们用的玩意儿。
五天的义诊后,齐冬月干脆把草药都留给了文太医,自己回了镇上,这几天,他和郭老、和文太医、和黄锦元等人处得相当好,九月不止一次的看到齐冬月与文太医在一起讨论医术。
似乎,日子正朝着越来越好的趋势滑行。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跨入盛夏的清晨已颇具威力,九月早早的起来,换上了薄薄的夏衫,却仍有些热意,她不由怀念起前世来,若在前世。她不上班的时候必清凉装扮宅在家里,哪像现在,在家也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九妹,快来。”祈喜气吁吁的从祈老头的屋里跑了出来,看到九月站在院子里,忙高声招呼道。
“怎么了?”九月一惊,难道祈老头出事了?
“爷爷醒了。”祈喜高兴的眼中有了泪花,“我去通知二叔三叔。”
通知他们做什么?九月皱了皱眉。还来不及说什么,祈喜已经跑出去了。
“怎么了?”郭老刚刚进了堂屋,他听到刚刚祈喜那一喊了。
“爷爷醒了。”九月快步进屋去看祈老头,郭老则招呼了人去请文太医后才缓缓跟在后面。
房间里,祈老头果然睁开了眼睛。
“爷爷。”九月笑着上前,“您知道我是谁吗?”中风的老人一般都会有后遗症,不知道祈老头会不会也这样。
“……”祈老头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却点了点头。
“爹!”
“爹!”
九月正要继续问,只听门口响起两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她还没回头,祈康年和祈瑞年已经扑到了床前,扑通跪下就大嚎了起来:“爹啊!”
“闭嘴!”郭老脸一沉,高声喝道。威严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外放,顿时制住了两兄弟的嚎叫。
两人愣愣的看着郭老,被他的气势吓到。
“你爹刚刚醒,你们要是不怕气坏他,就继续嚎。”郭老板着脸说道,“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儿子,自家爹醒了不是好事么?嚎什么?”
“醒了?”祈康年和祈瑞年愣了一下,尤其是祈康年,脸上竟闪现一丝尴尬。
“爷爷,您想说什么?”九月看到祈老头抬了抬手。目光闪着泪光,忙上前问道。
“……出……粗……去!”祈老头紧紧抓着九月的手,涨红了脸,竟吐出几个字了。
“爷爷,您是说……出去?”九月惊讶的问,随即摇头,“您刚刚醒,可不能随便搬动呢。等您好了,我让五姐夫给您做一张会动的椅子,我再推您出去玩好不好?”
“粗……粗……”祈老头的劲儿竟极大,紧紧抓着九月的手。接着松开了她往祈康年的方向略抬了抬。
九月顺着他的手指回头看了看,有些惊讶,是说祈康年?还是祈瑞年?
“爷爷,您是说二叔还是三叔?”九月又问。
祈老头点了点头,却没有再指哪个。
“两个都出去吧。”郭老淡淡的瞟了两人一眼,“在他身体完全康复以前,你们俩最好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祈瑞年下意识的反对,却见郭老眼一眯,他吓了一跳,缩了回去,“出去就出去。”说罢,竟落荒而逃。
祈康年在祈瑞年走后,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与赶来祈喜和文太医迎面遇上。
“二叔……”祈喜正要打招呼,祈康年冷哼一声走了,她不由纳闷,“奇怪,这是怎么了?”
“八姐,你怎么跟他们说的?”九月见文太医过去给祈老头看诊,便退了出来,拉着祈喜问道。
“我说让他们来看看爷爷啊。”祈喜奇怪的说道,“怎么了?”
“你也不说清楚些。”九月无奈的微了微,祈喜一定是高兴坏了,一时没说明白,才引起了这乌龙事件,“把他们吓得,进来就哭。”
“好好的,哭什么。”祈喜不满的嘀咕道。
文太医替祈老头看过,给了个乐观的答案,老人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中。
说来也是,有堂堂太医天天给扎针把脉开药调养,要是还不好,岂不坠了他太医的名头?
祈老头醒转,这是好事,没多久,除了祈康年和祈瑞年,祈家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不过,郭老很强势,把所有人都挡了回去:“他刚刚醒,情绪不宜波动,你们还是回去吧,等他好了再来。”
那气势,完全把这儿当成了他作主的地盘。
众人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便纷纷离开,反正隔得近,时常来看看就是了。
等到众人散去,余四娘和余阿花分明抱了祈稷的那双儿女,过来探望祈老头。
九月正巧给祈老头喂完了药。便看到两人进来,忙站了起来,上前看了看这对龙凤胎,自那天降生,她还没去看望过呢。
只见这对龙凤胎姐弟已经全变了样,褪去了黄疸和赤红,两今天孩子已然变得粉嘟嘟的可爱。
“来,抱抱。”余四娘看到九月。便把怀里的孙女往九月怀里塞,“沾沾小姑姑的福气。”
“果儿。”九月有些手忙脚乱,她还是不会抱这样软软的孩子,好不容易,才在余四娘的笑声中调整了状态,把孩子抱端正,小小的人儿也不怵。滴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九月,似乎在探究什么。
“瞧瞧,果儿和你有缘呢,她呀,轻易不让人沾手呢。”余四娘更高兴了,凑在九月身边逗着果儿说道,“果儿。你说是不是?”
“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呢?”九月却是不信,只以为余四娘又在夸张。
“是真的呢。”余阿花在边上附和,“小石头就没事,任家里谁抱都行,就这果儿,除了她娘也就我婆婆能抱,连阿稷一沾手就哭呢。”
“这么聪明啊。”九月拿手刮了刮果儿粉嫩嫩的小脸蛋,心里却是有些不信,这时。果儿竟扯了扯嘴,看着就像笑了似的。
“你看你看,她都冲你笑了。”余四娘夸张的喊了起来,拍了拍九月的肩,“九月啊,你平日可得多来家里坐坐。”
九月笑而不语,这么小的婴儿,哪里会笑。方才也不过是生理反应罢了,至于为什么与她亲近,也许也只是因为她身上的气息好闻?反正,与余四娘说的总是有差别的。
“爷爷怎么样了?”余四娘见九月不说话。才没有继续下去,她现在可是相当有眼力劲的,知道九月不高兴听什么,她便什么也不说,凑到床边瞧了瞧,见祈老头闭着眼睛,她就退了回来,放低了声音问道。
“刚刚醒,情况并不是很稳定,文大夫说还需要静养。”九月也不想那两个不靠谱的叔叔再来打扮爷爷的清静,便拿文太医的名号去堵余四娘。
“唉,还是没清的时候好。”余四娘突然叹了口气。
九月惊讶的看着她。
余四娘见状,忙解释道:“我这话可不是在咒爷爷,我是说真的。”
“我没那么想。”九月淡淡一笑。
“没醒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没有,如今醒了,老人这心里只怕又要烦了。”余四娘打量着九月的脸色,绕着弯说道。
“那就别把事儿摆到爷爷面前让他烦啊。”九月隐约觉得她话中有话,立即堵了回去。
“我们是这样想的呀。”余四娘连连点头,叹着气说道,“可你二叔二婶不一定这样想的啊。”
九月看看她,没接话,只顾逗着果儿。
“起因……”余四娘又轻了几分,就跟自言自语似的,“还是你爹那几亩地,你二叔一直惦记着呢,没见这段日子你二婶都不出来吗?她呀,这心里硌应着呢,就怕那些地真落到了我们头上,今儿听说老爷子醒了,他才跑得那么快,唉,他也不想想,他就祈稻一个儿子,要那么多地干什么呀,我们家还三兄弟呢,也不过是守着自家那点儿薄田,一样能过日子。”
“三婶。”九月的笑容渐渐的隐了下去,方才还说不烦老爷了,这会儿却说这个,不是摆明了说那地的事来的吗?九月心中不喜,便淡淡的横了余四娘一眼,问道,“听我爹说,家里所有的房子、田地都是他一手置办的,可有此事?”
余四娘顿时噎住了,九月说的是事实,她应是也不对,应不是也不对,只好低头装沉默。
“奶奶没的时候,田地是按哥哥们人头分的,您说,我爹拼死拼活,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的砍下去,到最后,除了留下满身的罪孽之外,他还剩下什么?”九月轻笑,就似自嘲般的说道,“像我,如今倒是想得开了,有一个铺子撑着,能混日子便知足了,钱多了,也不是个事儿,您说是不是?”
“婆婆,您不是说要让爷爷看看果儿和小石头吗?”余阿花一听不对,马上打圆场道,“爷爷醒了呢,快抱过去吧。”
252保护进了大牢
余四娘和余阿花走后,九月坐在祈老头的床边久久不语。
她也算看出来了,余四娘所谋的是什么,口上说的是祈康年放不下那地,可他们自己呢?又何尝放得下?要是真能放下,便不会有刚才的话了。
九月不由好笑,跟到她面前说这些想拉她的同盟吗?还是觉得抱着两人个孩子过来给老爷子看,老爷子会给他们作主?
一个,热心的过了头,另一个,却清冷如斯。
九月对余四娘和陈翠娘在想什么,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要她们不触及她的底线、不去打扰祈老头和祈喜他们的清静,她便由着他们怎么谋划算去,反正,到最后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夏天越来越热,九月时不时的奔波铺子和大祈村两地,又时常去工地查看进度,原本白皙的肌肤也渐渐的变成了黑了些。
她的院子也渐渐的有了规模,她大方,祈稷义气,那些工匠们都愿意给她出力气,原本计划半年的工程愣是加快了许多。
这一日,九月刚从工地上回来,便看到有个中年人拿着一把伞头朝上柄朝下的雨伞上了坡,停在了他们家门口,并把伞放在了门口,她不由吃了一惊,她懂得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亲戚家有人过世了特意来报丧的。
“你好,请问你是?”九月快步出去,疑惑的看着来人。
“我是倪家庄的,敢问你这是倪松的大舅家吗?”来人客气的问道。
“倪松?”九月愣了一下,谁是倪松?
这时。祈喜走了出来,同样看到了那伞,她吃了一惊:“你是我大表哥家那边的?”
大表哥?九月看了看祈喜,那是大姑家喽?
“是的,倪老爷子昨儿半夜没了,我是特意来报丧的。”来人点头,松了口气。
“快进来坐。”祈喜忙把人招呼进来,一边吩咐小虎去做点心。“叔,那边日子定好了吗?什么时候?”祈喜好歹也是经历过祈老太的丧礼的,倒也懂一些。
“定好了,这天太热,也停不了多久的灵,日子就选在了三天后,六月初八。”来人细细说道。
没一会儿。小虎送上了点心,家里也没有别的,就剥了些桂花圆煮了两个鸡蛋。
来人有些惊讶,要知道,在他们那儿,桂圆干可是稀罕物,三口两口的。把碗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才不好意思的向九月和祈喜告辞:“倪松他大舅不在,我就先走了,还要去别处报丧呢,他二舅三舅那儿也麻烦两位转告一声。”
“好嘞。”祈喜点头,“您慢走。”
送走了中年人,小虎过来收拾了碗筷正要回厨房,被九月喊住:“小虎,把那个扔外面去。”
九月这会儿看下来,已经知道这儿的风俗与她知道的相差不了多少。把报丧人用过的碗扔到门外,并不是嫌弃什么,而是寓意驱邪避祸之意,她就算不信这些,她不能免俗。
祈喜送那人出门,便直接去了祈康年和祈瑞年家,九月去厨房打了盆水,端到了房间里。这天气实在太热,偏偏又不能穿得清凉,还真是活受罪。
在屋里用布巾微微擦了擦身,才感觉舒服些。
重新整理了衣衫。九月端着水出去倒,便看到祈喜气呼呼的回来了。
“八姐,怎么了?”九月奇怪的看着她,刚刚还好好的呢。
“三婶居然说,那人没到她家报丧,他们家就不用去了。”祈喜嘟着嘴很是不满,“二婶也是,跟她说了也只是点了点头,也不说去不去。”
“通知到了就行,管他们去不去干嘛,平白生一场气。”九月好笑的看了看她,把水倒在了树根上,“爹不在,我们俩去就是了,别管人家如何了。”
“那倒是。”祈喜想了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爹怎么样了,九妹,你有消息没?”
祈丰年赴京的事,也就她们俩姐妹知道,至今那几个姐姐都瞒在鼓里,祈祝和祈望以为祈丰年去了镇上帮九月的忙,而祈梦和祈巧根本就以为祈丰年在家,最近,祈梦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整天早出晚归的,也顾不上回大祈村看看,而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