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生一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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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生一剑知-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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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算如此,依旧打消不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东家长西家短,熟稔的邻居们凑在一起侃侃而谈,都是时下最热议的话题。街边的茶棚里堪堪坐满,众人凑在一起,听当中那人神情激动的唾沫翻飞。
  知道么,我家翠儿告诉我,昨个儿晚上,西平王府的小王妃,又和小王爷吵架了,啧啧,据说哭成了泪人,说死也不答应写休书……你们说咱这小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着明明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怎么就说要休书……嗨,虽然知道这消息有一年了,我还是觉得新鲜,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王爷问索要王妃要休书的,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嘿,咱们王爷心里,一定是有别人了,又觉得对贺家无法交代,心存愧疚吧?
  啊呸,你知道个屁,平沙谁不知道,当年是贺冉冉,非要上赶着嫁到王府去的……
  那倒也是。诶,你说小王爷,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了呢,我听翠儿说,他去年年关从关外回来后,就足不出户了,性子冷淡高深起来,还独自住到高楼里去了,还信起佛来,吃斋念诵的,在给谁积德哪。那楼叫什么,锁什么楼来着…哦对,锁秦楼……
  没错没错,上次市集花灯会,我在西子桥边看见小王爷,对上他那一眼哪,冷的吓人,我还以为,那是刘将军哪……
  “你们……说的小王爷,他……如今可好?”
  一道男声不算突兀的响起,语速不快不慢,语调却稍显清冷。众人扭头一看,就见靠街的桌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黑衣是年轻人。那人瘦的厉害,脸色苍白,五官秀致深刻,神色略有些冷清,愈发映的眸子幽黑,眼底一片青黑倦色,目光却很犀利清晰,手里扣着把带鞘的长刀,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是个气质很独特的男人。
  那人见众人都回头来看,抿了抿嘴角有些腼腆的挤了个笑,十分认真的等着众人答他问题。
  最后说话那人哦了一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他也不清楚,大约是挺好的,便扭头去催促翠儿他家汉子,让他给这小哥答疑解惑。翠儿家的汉子憨厚的呵呵笑,说了句他家翠儿说,王爷深入浅出,十天半月的不出门,人也不爱说话,寡言少语的,除此之外,其余倒是没什么。
  那人顿了顿,又问道:“你们说的锁秦楼…是……”
  众人等了半天,那人却不知道怎么发问似的,一个是字说完就没音了,性子急的等不下去,索性截断他的问话直接答了:“锁秦楼,就是小王爷如今的住处。去年年关他不知从哪里回来了,便差人做了块楼匾挂了上去,从那以后,便不怎么见得到他了,谁邀他也不出门。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可是我们平沙顶风流的美男子哪,但凡哪里热闹,绝少不了他……”
  那年轻人一怔,垂下眼抿嘴露了个笑,沉默了一会,抬眼道了声多谢,随手在桌角搁下一枚银锭子,转身很快就走远了。
  
    
    ☆、第 99 章

    日头将落的时候,贺冉冉才记起,她大哥贺渐鸿让她今日回去一趟,她这头没一件顺心事儿,乱麻缠心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昨儿和谢长安大吵一架,当然,一直都只是她在吵,那人可有可无的听,末了催她一句别再推脱了,对你我都好,气得她胸闷气短泪花直冒,摔桌子摔椅子然后夺门而出,今日赌气睡到日上三竿。午饭时不小心听到丫鬟们议论此事,说自己可怜,但王爷也十分仁至义尽,于是更加怒火中烧,恨自己,恨谢长安,恨他口中的秦望昭,关在屋子里生了一下午闷气。方才刚想起,这才带了丫鬟凌光,匆匆忙忙往门外赶。
  贺冉冉一脚踏出门槛,就见门口右边的老槐树下,站了个黑衣高挑的江湖人,握着刀挺直的站立着,丝毫不倚靠身后的槐树干。那人听见声响望过来,清冷寂静的眸子里闪着一抹热切的亮光,就在那瞬间,贺冉冉心知肚明,这人,就是谢长安心心念念的秦望昭,虽然之前,她从未见过他。
  贺冉冉站在门口,秦望昭猝不及防的到来让她手足无措,如今她除了仔细的打量对面的男人,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秦望昭其实不算长相顶尖的美男子,他的面相,比起俊朗,其实更偏向斯文秀致,是张文人士大夫的脸,文弱气被嵌在眉下那双冷清锐利的双眼压住,黑衣扣剑,长身玉立,反而混合出一股比粗犷霸气的沙场老将更为犀利的气势,像极了一把出鞘的剑,是个不张扬,却很出色的男子。
  贺冉冉娇花一样的菱瓣唇向上弯起,却是一个涩到欲哭无泪的苦笑,她心里难过的几乎窒息,垂了眼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望昭,难怪,长安对他一往情深。他回来了,这西平府,再也没有她可以借口留下的理由了。
  这里容不下她,仅仅是因为,她爱上的人,不爱她,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就在这时,秦望昭出声问道:“贺姑娘,请问,谢长安在府里吗?”
  姑娘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贺冉冉,她心里浮起扭曲的不甘和怨恨,那股名为占有的欲念浮云蔽日般遮盖了理智,她突然抬眼对着秦望昭一笑,道:“阁下是秦公子吧,时常听长安提起你呢。刘将军下午邀他去府上一叙,如今还未回转,公子不妨先进来坐坐,喝杯茶水。”
  秦望昭不是猪脑子,贺冉冉出门那一瞬,他就在这人华丽名贵的衣料上瞅出了身份,知道这貌美的女子,是谢长安名义上的妻子。由此还在内心纠结了片刻,该如何称呼这地位尴尬的女子为王妃,还是贺姑娘。前者吧,他自己心里梗着刺儿似的,后者吧,明显对女子不厚道,最终他还是选了后者,果断决定去闹别人的心。
  谁知道话一问完,却见这女子满副女主人姿态自居,他微微一怔立刻回绝:“不用,我就在这里等他。”
  贺冉冉娇嗔的笑了两声,道:“秦公子莫要如此客气,长安说你是他死生阔气的兄弟,我哪敢让你在门外站着,进来坐吧,正好……我有件喜事儿,想迫不及待的找人诉说呢。”
  秦望昭站着不动,对于她口中的喜事,其实丝毫不感兴趣,他如今只是迫切的想见谢长安,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执着到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只是见她笑的神色舒展,顿了顿还是问道:“你说吧,我就在这里听。”
  贺冉冉垂了眼,伸手抚上腹部,脸上全是满足和慈爱,她柔声说:“大夫刚说,我有喜了。你说长安知道了,会不会很开心?”
  她两眼弯成两道月牙,嘴角的酒窝盛满喜悦,满脸不掩的喜色,抬头去看秦望昭,神色里都是雀跃的期待,仿佛等这人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似的。
  秦望昭只觉五雷轰顶,脸色惨白如纸,不甚有血色的唇角隐约沁出一抹反常的殷虹,他强自压下翻涌逆行的真气,握刀的手紧到颤抖。脑子如同一把生锈的剪刀,怎么也剪不断贺冉冉轻描淡写的一句有喜,于是那句话在脑海里无数次的回荡,声音越来越大,如同夜幕里荒寂的战场上无数只夜枭同时啼叫,刺得他头痛欲裂。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年在白塔山壁上,谢长安狠绝的说,我不等你,三年不等,三天不等,三个时辰也不等……
  他怔怔的想,于是,他就真的不等自己了么……
  夕阳里他背着光,神色不甚清楚分明,贺冉冉只听到这人嘶哑的答了句如此便恭喜了,转身快如闪电的掠走了。 
  贺冉冉在门口站了一盏茶功夫,盯着秦望昭消失的方向,只觉身心俱疲,迈步的力气也没有了,转身就往院里走,将她大哥那点微不足道的召唤抛在一旁。
  丫鬟凌光在跟在后头欲言又止,不解自家小姐怎么突然撒出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来,见她脸色晦涩不明,也不敢往枪口上撞,只是满脸菜色期期艾艾的跟在后头。
  贺冉冉头也不抬的走的极快,疾行到院口突然撞上一人,心头火气正要怒斥哪个不长眼,抬眼一瞪,气势立刻弱了下去,讪讪的叫了声谢先生。
  她心不在焉撞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王府里,谁也惹不起的谢安逸谢大爷。本来按着辈分,她该和谢长安一道,叫谢安逸一声爹,虽然这人看着,其实比她大哥大不了几岁。不过谢安逸不同意,说他受之有愧,满嘴的大道理终于将贺冉冉念叨的作罢,依了他的意思叫他一声先生。
  谢安逸笑着看了她二人一眼,和气道:“怎么了这是,见鬼了似的?”
  贺冉冉做贼心虚,立刻别开眼,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头晕。”
  谢安逸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一副长辈的和风细雨:“头晕?叫大夫看过了么?那赶紧回去歇息。”
  贺冉冉恭敬的嗯了一声,带着凌光越过他匆匆进了院子,比起之前,走的更快了。她实在有些怕那个眉目如画的男人,总是觉得他那嬉皮笑脸混不吝的脸皮上,那双好看的眼睛,能一眼看透人心似的,在他面前藏不住秘密。
  她走的急,也不曾回头,于是就没看见一直目送她消失在院角的谢安逸,脸上正经严肃的深思模样。
  谢安逸其实觉得,除去那股求不得却不放手的执念,贺冉冉其实,是个好姑娘。自他和韩舸回平沙,已是第三个年头了,他看着这姑娘怎么在背地里抹眼泪,到了面前却是一副越来越端庄的贵族女子模样,大多数时候是个爽利女子,偶尔彪悍起来,也非常活泼可爱。可自己从未在她脸上,见过这种惶恐、愧色以及遮遮掩掩,她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谢安逸去了趟门口,笑呵呵的问了守门的侍卫几句话。谁都知道,他在王府里的巅峰地位,再加上他为人又和气,上上下下对他又是尊敬又是喜爱,侍卫自然也不能免俗被谢公子神乎其神的亲和神功折服,并不怕他的知无不言。
  谁知道话头刚开始,才说门口先前站了个黑衣人,万年笑容挂面的谢先生就突然变了脸色,换上从未有过的急迫和惊喜,追问那人去了哪里。侍卫甲抬手一指西边,就见谢先生抬脚就往门外奔,奔了不到两步又折回来,一阵风似的刮进了王府。
  更为惊奇的还在后头,不到一刻钟,一阵风又刮了回来,居然是个半月没出锁秦楼的小王爷。他脸上带着有些吓人的怒气和狂喜,脚不沾的运了轻功,直接从门口掠了出去,闪电般朝着西边去了。
  谢安逸拼了老命的奔进锁秦楼的时候,谢长安正提笔作画,听见声响抬头望过来,冷淡的面孔露了个面皮上的虚笑,问了句,怎么了,爹,然后垂头接着勾勒。
  谢安逸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素白的卷轴上,一定是秦望昭。长安自从去年的大雪天独自回来后,就成了这副谁也不爱理的冷淡德行,窝到这高楼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起了千金小姐,整天不是捏着串檀木佛珠看透红尘似的念叨,就是提笔作画,清心寡欲的能淡出个鸟来,大雪里冻坏了脑子似的。
  最开始,他的画里,只有寂寥苍茫的黑白山水,没有人,到了后来,慢慢出现一片衣角,一把剑,一个背影……
  却从来,没有正脸。
  谢安逸奔的急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干着急只能捂着胸口匀气,眼光偷偷一扫他面前案台,不出所料,又是同一副。
  画中一巍峨高山顶,背立着站了个修长的身影,右手执剑,衣摆翻飞,深浅浓淡墨色勾就,未填其他艳丽色彩,却自有一股人生漫漫,寂寥天涯独行的韵味。
  画中人身旁的石块上,有块刚好容纳另一人站立的位置,并肩携手会当绝顶,何等潇洒快意。可那里,一直什么都没有。
  谢安逸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还打着结,系的死死,旁人看来交错复杂,其实只待那人归来,轻轻一扯,便能解开。
  他好歹是缓过气,笑道:“长安,故人自远方来,你见,还是不见?” 
  谢长安握笔的手剧烈的一抖,一团墨迹晕上画纸,活物一般钻入宣纸里去了。他抬起头,脸色血色尽失,哆嗦着嘴唇颤声问道:“你说,故…人……?”
  谢安逸歪头一笑加重语气:“故人!!!”
  谢长安很快掩饰掉刚刚那点失态,拂袖将滴了墨的画纸抽开丢在一边,重新在下头那张上勾勾画画,云淡风轻道:“不见。”
  “哦~~这样……对了,方才,你的王妃,貌似对他说了些什……”
  谢安逸还没说完,就觉眼前一花,他扭头拿目光去追随,就见那人衣角在窗口一闪,随即不见了。
  
    
    ☆、第 100 章

    谢长安沿着西边的街道一路狂奔,跑出几步,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朝着王府走回去,头垂的低,谁也看不清他表情。守门的大哥看着他家王爷人都走到门口了,突然又转身走远,只不过这一次,走的格外慢,走一步钉一桩似的,艰难无比,慢如老牛拉车。
  谢长安克制着想要脱离理智飞奔的双腿,目光的在人群里漫无目的的寻找,装的是山不转水也不转,可心里油煎火燎的,都是心酸苦涩。宽大的袖子遮住他紧握成拳的双手,只有他知道,手心里除了掐出的指甲印子,就涔涔的冷汗。他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心里胀满一种叫他无比揪心的情绪,他的心突突跳的厉害,小锤子似的敲打着心肝,让他有些心悸,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恨还是期待,是憎离别,还是心疼。
  且不说那傻子在外头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风寒了可有人给他煎药,受伤了可有人给他上药,雨天露宿野外了可有人带他避雨…这个愚不可及的大爷命臭呆子,他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再看自己,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好歹算他说话算话,赶着三年之期回来了,可还没见自己一面,他就又跑了。
  冉冉和他说了什么,呵呵,就是说他谢长安再娶了十个八个,他难道就信么,他是猪脑子么,他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当成狗屁了不成?  
  三年了,秦望昭,你终于回来了。
  他垂下眼嘲讽的笑了笑,暗道,谢长安,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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