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的话,往后莱姆斯在月圆之夜就只是陷入一个暂时不醒的深度睡眠,隔日醒来较为疲惫罢了。
但是艾尔摩隐隐有些不安。
或许该说过于顺利导致的不踏实?
原著里的斯内普教授,那样的魔药天才,当初的改良只到让狼人变身后保持理智,无法抑制变身。或许他与劫盗者间的恶劣关系让他不愿进一步尝试?当年的卢平没有阻止自己友人的恶劣行为,于是不愿竭尽全力改善配方?
他不认为一个深爱魔药这门艺术的魔药大师,会因往日恩怨停下探索的脚步。
以他斤斤计较有仇必报的个性,说不定他刻意藏私,让卢平依旧为变身所苦?
可是他的实验对象从何而来?别的狼人?从当年的食死徒同伴去找?
不对,斯内普教授应该没有将狼毒药剂改良到那种程度。
否则后面的剧情里,卢平不需要去说服其它狼人族群加入白巫师阵营。拥有能够成功抑制变身的狼毒药剂配方,足以让除了芬里尔那种以害人为乐的人渣,令所有狼人不顾一切支持凤凰会。
说不定一切顺利,只是他不相信自己能够超越斯内普教授的成就?
何况他身边未来的魔药大师,也和他一起研究改良狼毒药剂。应该是他想多了。
西弗勒斯说着今天詹姆斯为了逗莉莉开心而做出的蠢事、西里斯又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互相对骂等等的琐事。艾尔摩一边整理明天课程需要用到的原料,偶而附和两句,心里想着狼毒药剂的改良配方比例,思考明天莱姆斯身体可能出现何种症状,如何更改配方成份,或是调整熬制的手法时间。
艾尔摩另外把单份肿胀药水的原料挑出放在一起,引来西弗勒斯好奇的眼光。这类药水使用的机会很少,光是课堂上学生成功熬制的份量便超过需求。
艾尔摩解释道:“雷古勒斯上课时,其它同学对他恶作剧,导致药水失败。他希望自己私下重新。。。。。。”
察觉周遭气氛莫名冷了下来,艾尔摩放在魔药材料上的视线转到在场另一人身上。
“您真是个尽责的师长。”少年变声中的嗓音略为低哑,带着转化中仍保有的独特轻柔说道:“但是除了布莱克家的小少爷,您真没对其他学生如此上心过。”
“我对你不够好?”艾尔摩实事求是道,只是语气隐隐有着只有他知道原因的心虚。
自有记忆起,时常与艾尔摩相处的西弗勒斯没有忽略他语调中细微的变化,脸色瞬间难看上几分。
艾尔摩在心里大喊糟糕,他这个精明的侄子必然发现不对。他早已习惯西弗勒斯的存在,对他没有太多戒心。以西弗勒斯对他的熟悉了解,一点点蛛丝马迹就会露出破绽。
而且他连敬称都搬了出来,说西弗勒斯没发现什么他都不信!
“情人节的时候,”西弗勒斯一字一句道:“你主动告知布莱克小少爷进入的口令。”
“我也有告诉你。”
“对。因为我前一天告诉你,女学生想要你亲笔写的感谢卡,你才想起来准备换口令却还没跟我说。”
“晚一点想起来我还是会告诉你。何况我不确定那天你会不会跟女孩子去约会。”
“我有女朋友会不让你知道?”
“如果我说你应该要专心学业,先将恋爱摆一边?”
“你没有反对詹姆斯他们对别人的追求。”
“是你的话,我的标准可能会不一样?”
“我比较怀疑你会滥用职权帮我准备约会场地。”
“等你再大一些,是有几个建议的好地点。”艾尔摩暗示性地眨眨眼。
“不需要!”
西弗勒斯的脸色更黑了,艾尔摩只当他是害羞,笑了两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少年立刻拉回一开始的谈话内容。
“你独独收下小布莱克的蛋糕。”
“他只是单纯想分享自己做的蛋糕,没有其它意思,我才会收下。何况他平常也把家里寄来的饼干糖果带过来和莱姆斯分享不是吗?可惜你不喜欢甜点,不然我们可以在办公室开茶会。。。。。。”
“在此之前,你偶而会给莱姆斯巧克力,但从未提过要开茶会。”西弗勒斯音调提高:”小布莱克得到的特殊待遇真是让人万分艳羡。”
西弗勒斯一而再再而三针对雷古勒斯,终于引起艾尔摩的疑惑与不耐。
“你在无理取闹什么?雷古勒斯对你一直很友善。你们私下有磨擦?”
西弗勒斯从鼻腔里哼了声,却不做解释。
艾尔摩的脾气被这声挑衅点燃,深呼吸,压下责骂西弗勒斯的冲动。西弗勒斯处在这种情绪时,即使知道错的是自己,也只会恼羞成怒进而迁怒,不愿认错。等他们彼此都冷静点后再谈,才有效果。
“时间很晚了,回寝室吧。”
西弗勒斯表情晦暗不明,没有坑声。
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艾尔摩心里的某个角落不禁感叹: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大人们总是搞不懂他们执着在意的方向。
当年那个抱着自己的腿哭泣不放手的小小孩,现在却为了和他人的不愉快迁怒于他。
一种感慨的心酸在心里泛起涟漪,他慢步走到窗边,遥望星空。至少这片天空和他原来的世界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他观星时所在的地域。
微风徐徐,吹起耳边发丝。万里无云的月圆之夜以银白色的柔光照耀大地。打人柳的躯干在圆月的光线影响下清楚地一分为二,一面为白,一面为黑。一个小小的黑点从打人柳的阴影处窜出,艾尔摩的距离看不清那是什么动物,以打人柳的比例作为对照,应该是猫狸子之类的动物。
动物?打人柳?
打人柳没有攻击牠!
他离开时明明重新用石头击中打人柳的结疤!
邓不利多校长今晚不在、波比这几天去了圣芒戈,其它的教授们不可能在这时间接近打人柳。。。。。。
有其它人进了密道?!
艾尔摩为自己的推论心惊时,一阵晚风送来隐隐约约的狼嚎。
“叔叔,我。。。。。。”
“扫帚飞来!”
西弗勒斯带着犹豫的呼唤被艾尔摩的大喊盖过。
艾尔摩坐上扫帚,西弗勒斯冲过来抓住他手臂。
“你就这么不愿意听我说话?!”
“放手!”
没时间和气头上的少年解释,肾上腺素的分泌让男人一把就扯开了西弗勒斯紧抓的手,头也不回地以飞天扫帚最快的速度向打人柳的方向俯冲而去。
仍在拉文克劳塔窗边的少年似乎对着他的背影吼了些什么,但耳边猎猎的风声与从打人柳处跌跌撞撞出现的人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艾尔摩操纵扫帚直直自空中冲下,伸出右手试图将学生带上扫帚。
“这边!”
在打人柳阴影处,脚软跌倒在地的学生还来不及顺着声音来源抬头。
一个庞然大物冲出密道,金色的眼睛对上近在咫尺,就要抓住男孩的艾尔摩。
作者有话要说:
艾尔摩:“你会写战斗场面?”
作者:“不会。”
艾尔摩:“所以接下来是……?”
作者递出一个热腾腾的便当。
艾尔摩:“。。。。。。=口=!”
☆、第 19 章
伦敦起雾的日子,艾尔摩总会看著窗外浓厚如瀑的水气,哼著一首西弗勒斯从未在别处听过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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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这首歌是一部。。。。。。我很久以前看过的动画的主题曲。故事背景发生在一个以蒸气为动力的都市,城市总是笼罩在因蒸气而形成的白色雾气中。剧情角色都忘得差不多了,记得的只有这首歌。每当伦敦起雾,就会想起那个时候。。。。。。你想看?呃,可是我忘了他的片名,而且你不忍心让叔叔被人用‘大人看什么卡通’的鄙视眼光攻击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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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想要回想那首歌的旋律,精神却无法集中,好不容易抓住几个音符,前面的旋律又佚失在脑海里,溶解、模糊、消散。
因为那个女人的哭声实在太大了。
西弗勒斯麻木地想。
母亲上船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没放开过。
船身施了魔法,不会摇晃。
很好。
叔叔说过他会晕船。
参加的人不多:他们一家三口、邓不利多校长、弗力维教授、庞弗雷夫人、出版社的老板与艾尔摩的编辑。
莱姆斯他们可能正在河岸上的某个角落。
甚至小布莱克。
“西弗?”
“抱歉。”
西弗勒斯放松捏痛了艾琳的手。
白色的粉末一把把洒进泰晤士河。
总是对艾尔摩恶声恶气,威胁再拖稿就要把他扔进泰晤士河的编辑,她实现了心愿。
西弗勒斯再次将手伸进口袋,确认银戒的存在。
戒指的温度几乎灼伤他的手。
预定航程里,现在他的前方不远处应是伦敦塔桥。
但他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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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艾琳再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
她轻轻转动门把。
西弗勒斯曲腿,背靠枕头坐在床上,看著浮在面前的水晶球。
艾琳知道水晶球里记录著什么,她也有一个,只是内容不同。
儿子注视的眼神如此专注,眼中闪烁著意外发生后她再也没见过的光芒神采。
英国整年最高温的夏日里,艾琳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叫唤了几声,终於让西弗勒斯注意到她的存在。
“儿子,我们需要谈谈。”
“我不想见他们。”
知道楼下的访客是谁,西弗勒斯冷冷地说,小心地将水晶球收进床头柜上包著法兰绒的深蓝色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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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嗯,虽然每年都会重录一次,可是每次面对镜头还有某张冷脸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我就是说你,一脸不爽的律师先生。
我可是你重要的客户,怎么可以在生意上门的时候臭著一张脸?
华人有句话叫新年新气象,意思是说新的一年要有新的心情与气氛,一扫去年的不愉快,让新的一年有新的开始。我每年的圣诞节都来拜访,为你带来新的一年的第一笔收入,你应该对我怀著一颗感恩的心,而不是给我一张臭脸伤害我脆弱幼小的心灵。
让我侄子听到这段不庄重的话不好?放心,我平常更不正经,所以这不是问题。
。。。。。。好吧好吧,我进入正题!别撕我的笔记本!那是重要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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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暑假开始以来,你的朋友们每周来拜访,你都避而不见。我本来以为只是你们孩子之间的意气问题。”
意气问题?如果只是那么简单有多好。
“暑假下周就要结束,无论发生什么不愉快,在开学前就把它解决,好吗?”
是啊,就要开学。可是这次无论对角巷是学校,都再也找不到那个人。
“西弗?”
艾琳坐在床沿,伸手探向表情木然的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侧身闪过,艾琳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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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嗯,很久没这样叫你,舌头差点打结。。。。。。
咳。
西弗勒斯,当你看到这段讯息时,代表我去了一个你很久以后也会去的地方。
虽然我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但我想我应该不至於待在地狱。所以你千万别坏得太彻底,我等你在很久很久以后来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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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放下手,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她在一分钟的沉默后开口道:
“我知道你叔叔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但那是个意外!”
不,那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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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了太多次,即使清楚自己现在录的是遗嘱,还是严肃不起来。哈哈。
如果我是非自然死亡:人为的那种。像是被人谋杀之类,不是因完全的意外造成的死亡。。。。。。
虽然我信奉有仇必报,不过,你不需要为我报仇。
我不希望你弄脏自己的手,即使理由正当。
有些事想与做很简单,但做了之后,一切就回不去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无论欢喜或伤悲,淡然或激烈,在时间的魔力下,终究会如雾般慢慢消散。
做为一个见证你成长的长辈,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而不是怀报仇恨,心心念念等待机会,结束了别人也结束了自己的人生。
如果真的要那么做,就要不著痕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然后逍遥法外开开心心地生活。。。。。。
不!我开玩笑!不要当真!
律师,放下我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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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沉得太不对劲!以前你虽然话不多,但不像现在阴沉、冷漠、难以靠近!每天不是待在自己房里,就是去艾尔摩的故居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里比这个家更让他有归属感。
“谁都不希望你叔叔遭遇那种事!你的朋友们也是担心你,所以才会一直拜访!”
不,他们只是想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莱姆斯最近的身体似乎更差了,但他还是锲而不舍地拜访。他今天的脸色几乎比纸还白,走都走不稳,需要朋友搀扶,可是他因为担心你还是来了。”
担心?哼,他是该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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