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年华如此沧桑- 第42部分

舒妆躺在床上，很快的睡着，可是她嘴里依然念叨着梁子，就连睡觉也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我离开“点点发屋”，李照青给我打过来电话，他说，唐明，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和小李在喝酒。

我的听见酒杯相碰的声音，还有小李的声音，你把电话挂掉，跟我喝了这一杯。还有小李她老婆的声音，照青，跟我们喝酒还不放心，还要打电话报平安，杜萱那个女孩我见过，很不错的姑娘。然后李照青呵呵的笑，他说，不和你说了，我要喝酒了，替我告诉杜萱一声。

看来他们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兴趣正浓，酒劲正高。我来不及说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李照青也是个好酒的人，而小李又是海量，小李的老婆平时并不坐酒场，再熟悉的人也不例外，这次她竟然加入其中，并且酒又喝得那么急，电话竟然也不让打，看来这场酒的意义非同可，莫非李照青答应借给小李二十万？可是李照青去的时候是下定决心只借十万，二十万他的确拿不出来。

我回到宿舍给杜萱打了电话，杜萱发烧正在打点滴，她听后很生气的样子，骂李照青不会体贴人，明知道病了还离开北京，连个电话也不打。

她气喘嘘嘘不停的咳嗽，我开玩笑道，要不我替李照青去看望你，我现在就去买花。

杜萱说，你的好意我收下，你要来就代表你自己来，那个胖子就算了，你告诉我他究竟有什么事非要火急火燎的离开北京，是不是去见他前女友？

当女人猜疑男人并且猜不出的时候她就会把男人猜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可是李照青并没有前女友，这点杜萱比我还清楚，我说，他还真的没有前女友，除非你踢了他，你就成为他的前女友了。

杜萱突然笑起来，我踢了他？我如何踢得动，算了，我还是省省力气吧。

虽然杜萱很生气，可是她把这种气化成爱硬生生的给李照青。

挂掉杜萱的电话，锦年的电话打过来，很久没有锦年的消息，我说，还好么？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联系不上你？

锦年笑着，虽然看不到他的笑容，可是可以听出来，他的笑容很假。

唐明，我在家里，我想和你们聚聚，这么久不曾见面，我想你们。

我说，和军子他们说好了么，听说陈生从沙特回来了。

来我家吧，我联系他们。

我感到一丝哀良，锦年低沉的声音就像面临死神宣判时的叹气，我说，你和蓝烟怎么样了？

他顿了顿，说道，很好，很好，就这样吧，我挂了。

电话好像从另一个世界打过来一样，空洞漫长。

顺子他们一个一个的打过来电话，问着同样的问题，锦年要我们去他家，咱们定个时间吧，不会是单单聚会那么简单。

只有陈生很高兴的说，说不定锦年要和蓝烟结婚了，没想到这么快，沙特没有好姑娘，不然我也带一个回来。

北京的夜空闪烁着光芒，渐渐的黎明，阳光狠狠地照进窗户。到公司的时候，杜萱坐在李照青的位置上，翻看着李照青的工作记录，我说，怎么这么早就跑到办公室查岗。

杜萱说，我坐在这里等他回来。

办公室的人都认识杜萱，都知道李照青和杜萱谈着恋爱，所以他们簇拥过来，围着杜萱问长问短，杜萱很乐意的回答，她喜欢同事们讲李照青，就像一个娱乐记者那样，很乐意打听明星的事情，在杜萱眼里，李照青就是她的明星，她很乐意八卦，她很乐意别人把她和李照青的事情夸大，就像绯闻那样，越绯越好。

下班的时候，杜萱把我送到宿舍，她不肯回去，她说，我要在你们宿舍等他回来。

我说，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这样岂不是很好。

她不同意，她要给李照青惊喜，她要让李照青一进门就可以看见她。

我说，我打电话替你问一下怎么样，才两天不见就思念成这个样子，真是痴男怨女。

杜萱说，好，好，你赶紧打，你随便问一下，千万不要提我。

我打通李照青的电话，李照青说，我在宿舍门外，我回来了。

杜萱飞快的跑出去，李照青像个疲惫的老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杜萱说，你怎么不进来呢？

我看见你的车在这里，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个惊喜。

杜萱挽住李照青的胳膊，上车，陪我去逛逛。

李照青笑了笑，小萱，明天吧，今天有些累了，我想休息，听话，你先回去，我好好睡一觉。

李照青从来没有这么软软的对杜萱，杜萱竟然没有固执的反驳，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开着车离开。

李照青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我说，杜萱白天在办公室，在你的位置上坐了一天等你回来，晚上又要在宿舍等你回来，她可真用心。

李照青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站起来望着窗外，说道，李晓向我借二十万，我给了他十万，他非要我再拿出十万，他说有急用，他知道杜萱有钱，他让我向杜萱借，我一会打电话向杜萱借钱，如果杜萱向你打听我借钱的原因的时候，你就说不知道这回事。

第六卷如此沧桑　如此沧桑（结局一）

我怔怔的望着他，小李不应该这样强迫你，到底是为什么？

李照青不愿意回答，你就不要问了，他缺钱，有急用。

我不再过问，然后，李照青走到宿舍外面，他应该在给杜萱打电话，不好意思当面借钱，我知道即使打电话，李照青也很不情愿张开口，为了小李这个义，他不得不在很为难的在情上下功夫。

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杜萱答应给李照青十万，她没有问我李照青借钱的原因，她相信李照青所说的每一句话，她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李照青必须以后每天都要在她那里住，不可以再住宿舍，加班也不可以，任何理由也不可以。

杜萱是害怕李照青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离开北京，白天晚上见不到人，尽管她知道李照青没有前女友，可是她怕。

李照青直接把钱打给了小李，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搬离了宿舍，回到杜萱那里，杜萱开着车把李照青接走，她说，唐明，借你的舍友用用。

我摆摆手，说什么借呢，岂不见外了，你拿走就是，不用换了。

杜萱对李照青说，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就这样离开么？

李照青从北京回来以后，话语变得很少，经常发呆，经常像恍然大悟一样突然问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再也没有开过玩笑，就连笑也很少有。只是杜萱在的时候，他笑的肆无忌惮，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李照青微微笑着，对我摆着手，他说，唐明，杜萱把我用腻了，我再回来。

杜萱一个巴掌打在李照青身上，不许胡说，我对肥肉不过敏，不会油腻。

就这样，杜萱开着车把李照青带走，两个男人成了一个男人，他去了温柔乡，在那个国度里，炊烟袅袅，仙境一般。

过了几天，小仪和萌萌来到北京，还有萌萌的母亲，那个突然就变得沧桑的女人，三十几岁的年纪，时间在她身上狠狠地辗了过去。

小仪不肯住在我这里，我竭尽的劝说，她始终不肯，她和萌萌她们住在一起，我还是一个人住。

萌萌带着小仪在北京整日整天的逛，她就像一位博学的文学者，竭尽所能的告诉小仪北京的一切，她讲北京的建筑，北京的风景，北京的历史，北京的文化，以及北京人。

我曾经对萌萌说过，北京的文化来源于北京人，北京人有着很古老，很悠远的历史，就像山顶洞人别那么久远。

于是萌萌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小仪，小仪笑着，其实，萌萌在北京比在上海快乐许多，不单单是因为北京是她生活成长了十几年的缘故，最主要的是亲切，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像某些感情，远离了不会经常想起，偶尔想起便会心有泉涌。

萌萌的母亲想把离婚的手续早一点办下来，可是叶子腾一直在推脱。他一直在商谈萌萌的抚养权，可是谁也不肯让步。叶子腾偷偷的找到我，我望着这个瘦弱的男人，两鬓竟然有了不多的白发。他说，我是为萌萌而来，唐先生，萌萌能不能和我在一起生活，或许你能帮上忙。

我该怎么样去应付这个男人，我想了想，萌萌不会听我的，她长大了，她只会听她自己的，我不能左右她的生活，你们自己家的事情希望你们自己能有个好的解决方式，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叶子腾惊愕的看着我，外面车里面的那个女人开始喊他的名字，他默默的转过身走出去。车开出的那一霎那，萌萌和小仪走了过来。

车窗摇下来，叶子腾微笑着看着萌萌。

萌萌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我以为你在这里。

萌萌对我说，唐明哥，是这样的么？

我点点头，萌萌，你和你爸爸好好谈谈吧。

我看的到叶子腾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一阵触动，可是萌萌看见车里的女人，那个女人对萌萌笑着。

萌萌说，不必了，你也见到我了，可以回去了。

叶子腾还要说什么，可是车忽的一声开走，萌萌更加的生气，她喊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就像情侣吵架一样，萌萌生了气，叶子腾没有来安慰。

其实，叶子腾是要争取一下，希望萌萌可以和他好好谈谈，可是那个女人不等叶子腾张口说话，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第六卷如此沧桑　如此沧桑（结局二）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力不能及，相爱的人最后不爱了，就像由熟人变成陌生，由朋友变成路人一样，最后的爱情变的无影无踪。

叶子腾的车呼啸着离去，萌萌转身进房间的那一霎那，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

小仪走过去安慰她，她抱住小仪，姐姐，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我叶晓萌什么样的悲伤，什么样的难过都可以过去，可是我突然发现在叶子腾面前我不能控制自己，我突然很想他们可以和好，可以像以前那样。可是我又觉得那样对妈妈很不公平，我不知道我一直很羡慕的爱情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好纠结，一个是爸爸，尽管我有些恨他，可是又舍不得恨。一个是妈妈，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变得那么的沧桑。

小仪抱着萌萌，像一个长着那样，她说，爱情呀，你猜不准，摸不透，刚刚还在生死相依，说不准一转身就劳燕分飞，你也要有自己的打算，事情已经这个样子，做好准备，勇敢面对这一切。

萌萌突然不哭了，她望着我，她说，唐明哥，你和小仪姐姐会劳燕分飞么？

我怔怔的望着她，小仪怔怔的望着我，我有一种冲动，跑过去抱着小仪，对她发誓。可是小仪走过来，她笑着，把头放在我的怀里，她说，萌萌，你看到了，我们怎么会劳燕分飞，我们会相守到永远。

可是，可是，我爸妈当初也是这样说的，萌萌固执的让人无法承受。

萌萌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喃喃的说道，他们说，今生不分离，今世不相弃，可是才十几年的时间，难道誓言真的那么不可靠，真的那么善变。

小仪拉起萌萌的手，轻轻地抚摸萌萌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你长大了，有些事你会懂，有些事你看不透，做好一切准备，你永远是那个最圣洁的萌萌。

小仪用了圣洁这个词，萌萌一阵抽搐，她挽起小仪的手，咱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妈妈可能还等着。

送走小仪和萌萌，顺子打来电话，他说，咱们明天去锦年家，他今天问我来着，很忧伤的样子，我想过去看看。

我应了下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睡不着，锦年似乎在说，看吧，糟糕的爱情，看吧，糟糕的女人。

其实，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新衣成陈衣，越看越有味。虽然没有结拜，可是冥冥中仿佛一个头磕下去一样，从此有难与共。之间的友情就像最伟大的爱情一样，不是亲兄弟，却像一个碗里滴过血，一口喝下去一样，最幸福的事就是在一起吹牛，在一起聊着自己的未来，聊爱情，聊希望。

可是我们口中那些越聊越有味的爱情逐渐的变淡，锦年是第一个有爱情的人，是第一个被爱情弄成这个样子的人。

顺子在想，蓝烟怎么了，锦年又怎么了。我也这样想，军子这样想，陈生、齐桓他们也这样想。

就像小仪对萌萌说的那样，有些事你会懂，有些事你看不透。

很久没有见到锦年他们，老朋友相见从来都是一肚子的感情倒不出来，可是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很忧伤的样子，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顺子的女朋友也跟着过来，这个叫琴宛若的女孩一直依偎在顺子的身边，落落大方。

我说，你好，我和他们一样，都是顺子的死党，我叫唐明。

她对我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锦年的父母不在家，锦年像一个听众那样，不言不语，我们谁也没有提及蓝烟。

天色渐黑的时候，锦年说，咱们出去吃饭吧，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他的声音低沉的就像苍暮的老人，微微抬着头，很艰难的笑着。

可是我们哪里有心情去吃饭，顺子说，就在这里吃吧，宛若烧的一手好菜。

军子也说，是呀，是呀，出去太破费了，在家里比较温馨，我可以到厨房帮帮忙。

锦年不同意，他说，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锦年把我们带到一家餐馆，很简单的装饰，却有一种很浪漫的味道，锦年说，我和蓝烟相识的那一天，就是在这里吃的饭，很久没有来了。

我们坐下来，锦年说，饭菜我已经预定好，都是你们爱吃的，这么多年兄弟，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我受宠若惊，原本打算我结婚的时候把你们请来，可是我无婚可结，只好提前聚聚。

锦年越是这样说，气氛越是不对，我们怔怔的坐在那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压抑，像无氧的时候呼吸困难。

我说，其实早就该聚聚了，很久没有见面，谁说不想念呢。

是呀，很想念。锦年说道，我在青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很无聊，偶尔去一趟青岛，可是青岛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埋葬了许多。

锦年似乎很想讲出来他和蓝烟的故事，可是他的情绪有些反常。

他指着对面的一家医院，我们是在医院的门口认识的，当时她坐在台阶上，很痛苦的表情，我走过去，我想这么好看的女孩，上天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