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年华如此沧桑- 第39部分

北京的春天走到一半的时候，天气渐渐的变热，阳光从最初的温和变得热烈，炽热的烤着大地。阳历四月，我整日的在北京的每一个小巷奔走，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独自走在一个又一个公园，给小仪打电话，听她说想我，听她讲一些她的生活。公园里有很多的人，我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公园的男女牵着手相互依靠，他们没有把夜生活留在夜店，而是留在公园，这是最切合人意，最让人羡慕的。

小仪说，萌萌要回到北京，我和她一起来。

我有些激动有些不安，激动的事小仪的到来，不安的是萌萌说过再也不要来北京，怎么突然要回来。

其实关于萌萌回到北京的缘由我可以猜出来，萌萌的爸妈要正式离婚。

很多次我都会经过“叶子夜总会”，我再也没有进去，这个在北京享有盛名的娱乐会所，有太多的纨绔感情留在里面，那些男人始乱终弃，那些女人吐着烟圈给你讲故事。就像乱世的时候在战争下逃离的人们，凄凄荒凉。

有时候我刚好路过的时候，看见叶子腾从车里走出来，或者一脸淡定的坐进车里。他身后还是那个女人，紧紧的贴着他，浓艳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我的心一颤，萌萌的母亲离开他是多么的明智，男人心变了，还有什么相守的价值。

叶子腾看见我，他冲我点头微笑，他说，怎么不进去坐坐。

我挥挥手，装作很忙的样子，我说，只是路过，改天吧。

他竟然走过来，身后的女人紧紧跟随。那个女人也冲我笑着，我不知道她记不记得我，这样的女人从来都是当面记得你，转身就忘记。兴许她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到脑海里，因为叶子腾对我打了招呼，处于礼貌，作为叶子腾的女人自然不能失礼。

叶子腾很客气的让我进到里面坐一坐，我一再推脱，他硬生生的把我拉了进去。我不太会和生意场上的人打交道，更不懂得如何去交谈，我怕他们谈论什么经济，什么商场策略，我对这些东西是一无所知。

我坐下来的时候就一直不安，面对着叶子腾，总感觉他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这个商场大亨的威严一下子就撑起了整个房间，与当初和萌萌来见他的时候嫣然不同。

那个女人倒上茶水就没有再进来，沉默开始在这个房间弥漫开，叶子腾点上一根烟，让给我一支，我有点为难的笑了笑，对于我这个不会抽烟的男人来说，我没有推脱，接过来拿在手里面转来转去。

烟雾弥漫开来，整个房间都笼罩着烟气的时候，叶子腾打破了沉默，他轻轻的问了一句，萌萌怎么样了？

第六卷如此沧桑　如此沧桑（六）

叶子腾把烟灭掉，他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望着我，很渴望我的回答。可是我并不是很清楚萌萌的状况，她在上海的生活我一无所知。

不等我回答，那个女人走进来，轻轻的关上门，她对叶子腾说，叶先生，您约的客人到了。

叶子腾挥挥手，说道，我这边有贵客，你让他再等一等。

女人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这算什么贵客？一点也不贵。

女人摇曳着身姿走了出去，叶子腾又点燃一根烟，他对我说，你不抽烟么？

我摇摇头，叶子腾笑了笑，我也很少抽烟，只不过最近烦心的事情多了，不自主的就抽上几根，抽烟可以忘记忧愁，呵呵，人也显得精神。

我才发现，他比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更加的消瘦，男人为了事业历尽心思而变得消瘦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把事业做到这么大，不用出门就可以数钱，让大把大把的钞票走进自己的口袋，不应该再拼死奋斗，为了一亩三分地整日的不息而变得日益消瘦。

他对我说，把萌萌的生活给我讲一下吧？

我很想告诉他萌萌的整个生活状况，可是我哪里知道的那么详细，我所知道的萌萌的生活是和小仪聊天的时候她偶尔提起的，我又不敢多问，所以只是简单的了解。

我说，她很好，在上海生活的很好，学习也很好，有很多的朋友。

叶子腾满意的笑了笑，他似乎已经知足，好像我告诉他了很多萌萌的事情。叶子腾站起身，他说，萌萌就要来了，你能不能劝说她留在我身边，以后都留在我身边，我和她妈妈要离婚，我希望萌萌可以跟着我生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尴尬的笑了笑，叶子腾继续说，我知道这个事情让你很为难，可是我知道她很听你的话，只有你能劝说她。

我说，这个，恐怕不好办吧，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好一些，我没有权利决定萌萌的幸福，她以后和谁在一起生活那是她的事，我只是她的一个朋友，如果我去劝说她，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

叶子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又抽出一根烟，放到嘴边停顿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他拍着我的肩膀，他说，唐先生，你有权利决定萌萌的幸福，我知道她喜欢你，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叶子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那个女人又走进来，轻声说道，叶先生，张先生等不及了，您如果再不去见他恐怕我们就会失去一个大的客户。

叶子腾点点头，对我说，我希望你能帮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你有权利决定萌萌的幸福，因为她喜欢你，当然你也有权利决定你的幸福，也是因为她喜欢你。

叶子腾和那个女人走了出去，我像一个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出来，二楼的走廊依然泛着黄色，像笼罩着一层薄雾。穿过热闹的大厅，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繁华的街头，我感觉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北京的春季从来没有让人感觉会是如此的清爽，暮色四合，夜幕降临，我回到宿舍，一路上我回忆着和叶子腾的对话，我是不会去说服萌萌，因为我知道那样会害了她，自然也会害了我，小仪会怨恨我，萌萌的妈妈也会怨恨我，萌萌更会怨恨我。

萌萌从小很崇拜叶子腾，她认为她的爸爸敢去爱，年纪轻轻就有那么一段浪漫的故事这也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可是现在的叶子腾变了，变得不会享受爱情，在萌萌眼里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欺骗了她的妈妈，欺骗了她。萌萌一直认为世界上很美好的爱情就这样慢慢的消失了，她怎么能不怨恨。

我才不会去冒这个险，我对自己说道，你们叶家的事你们自己去解决吧，你们离婚何必难为一个外人呢。

李照青回到宿舍，今天很难得回来这么早，他一进门就对我说，唐明，今天好险，我差一点就犯大错误。

我说，差一点，那还是没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李照青看了一眼手机，还早么，八点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没爱情的时候都说工作重要，有了爱情虽然也说工作重要，可是心思全部在爱情上面，我暗自笑了笑，我说，装什么好人，今天你可是早回来了三个小时，是不是杜萱对你不满意，提前把你撵回来了？

李照青倒在床上，打开电视，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正要告诉你呢，我差一点就犯了个大错。

我更加不解，被杜萱撵了回来还这么高兴，李照青今天可是一反常态，我说，我突然间对你的这个错误有了兴趣，说来听听，让我也高兴一下。

李照青说，杜萱带我到她叔叔家吃饭，就是咱们经理家，去就去么，都是老熟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就问杜萱，我说小萱呀，咱们要不要买点东西过去，他毕竟是领导，看望领导怎么可以两手空空。小萱说不用，自己人，就当回自己家。我叔叔你还不了解么，你送礼他跟你急。唐明，你说咱们经理是这样的人么，你送礼他会和你急？

我说，据我对他的了解，这个我敢保证，他不是这样的人。

李照青继续说道，就是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小萱就是不让我买任何东西，我想别人如果不送他礼他会急，现在我是自己人了，给他送礼他可能真会急。于是我就满怀信心的跟着杜萱去了经理家，可是经理家不光只有经理在家，杜萱的父母也在。天呀，杜萱骗我，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她的父母，我却两手空空，我是北京人呀，虽然他们表面上都不在乎，可是我这个大男人在乎呀，于是我一直小声的埋怨杜萱。

我说，这就是杜萱把你撵回来的原因？

第六卷如此沧桑　如此沧桑（七）

李照青摇摇头，他淡淡的说，吃饭的时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杜经理问我，照青呀，第一次会见杜萱的父母，有什么表示呀？我吓了一跳，经理还真是个急性子的人，说话这么直。我像一个傻子那样呵呵的笑了两声，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我不敢看杜萱的父母，虽然她的父母说都是自己人，还表示什么，可是唐明你知道他们说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语气么？

我说，肯定是非常和蔼的语气，杜萱的父母当然通情达理。

李照青又摇摇头，和蔼倒是很和蔼，可是他们说都自己人，还表示什么呀的时候，是对着我说的，末了还问我，照青，你说是不是？那种眼神是多么的盛气凌人，我真后悔听了杜萱的话，我是坐立不安。

我禁不住笑起来，我知道李照青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毕竟那种场合两手空空本身就是个错误，换做是我，我也会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我连忙说道，照青兄，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摆脱这个局面的，万一哪一天我遇到了这种情况，我也不会太失面子。

李照青说，摆脱这个尴尬局面的功臣不是我，是杜萱，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杜萱对着她妈妈的耳朵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她妈妈就喜笑颜开，笑呵呵的说，我们家什么都不缺，你送什么我们还真的不稀罕，唯独这一个，可是个宝贝。

我好奇的盯着李照青，李照青突然没有了下文。他站起来把窗户推开，伸开双臂做了个摇摆动作。然后对我说，唐明，你看看这个夜空，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

我哼了一声，恶狠狠的哼了一声，李照青可真会扫兴，关键时候转移话题。我最讨厌这样的人，把你的兴趣勾引出来，等到你兴趣正浓的时候突然又当头一棒把话题转移开。好比女人把男人挑逗的来了性趣，男人迫不及待的时候，女人却穿上衣服走了。

我没有回答李照青天气的问题，因为天气预报已经说得很明显。我走上去，摁住李照青，两手掐住他的脖子，我说，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这么操蛋，你不知道这样容易使人阳痿呀。

李照青掰开我的手，看着我说，我以为你听累了，转移话题让你放松一下，没想到你正在兴头上，看在你兴正浓的份上，我就继续讲下去。

我问道，杜萱说了什么耳语，让你得以解脱。

李照青说，女人就是厉害，所谓知母莫若女，杜萱对她的妈妈说，我们带的礼物就是送给您一个外孙，就这么一句话把我从火山口拉了过来。你也知道杜萱是他们家唯一的一个后代，并且还是个女的。杜经理和她的父母巴不得杜萱早些结婚，生一个男孩呢。

我开始佩服杜萱的心机，她一句话可以取悦李照青的父母，一句话又可以让自己的父母喜笑颜开。尽管生米煮成熟饭是假的，可是先奏后斩也是一个良策，毕竟生米早晚会变成熟饭，除非李照青的水不热。

我和李照青怀着高兴地心情睡去，真是春眠不觉晓，天不知不觉已破晓，李照青拿着手机和杜萱说早安。我从梦里面惊醒，李照青的笑声传过来，我知道他又在说他的梦了，春天本来就是一个多梦的季节，多的是春梦。春梦过后是否会回味无穷，想必只有李照青知道，因为他留着哈喇子，笑眯眯的对杜萱讲他的春梦，他说，小萱，我在梦里面险些真的把你这个生米煮成熟饭。

最难受的就是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要上班，困意正浓，就像上学一样，没睁开眼就往学校跑，闭着眼早读，几乎早饭都是闭着眼吃。上班和上学类同，虽然不至于闭着眼吃过早饭，可是看着舒适的被窝，自己还有什么心思去工作。然而李照青却中意每一天早上的到来，他期盼着每一个早晨，早晨到了，见到杜萱还会远么。

李照青屁颠屁颠的去工作，我伸着懒腰不愿意离开，外面风大，沙又多，谁愿意一大早就把自己埋没在无情的风沙之中。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话在北京似乎很难让人相信。

梁子的理发店终于要搬离那个地方，马雅把计划定的死死的，梁子只有很乐意去执行，舒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乐呵呵的拿着她的大包小包，她见我走过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等我打招呼就把大包小包扔到我的身上，她笑着说，你忍心让美女做苦力受罪么，你忍心美女拿着大包小包招摇过市么，你忍心不贡献出你你们男人的肩膀来分担重量么？

我被她的三个忍心说的直往后退，她一副可怜的样子，我说，你怎么不让梁子为你扛？

她用手指了指，我发现梁子的肩膀上被包压的死死的，并且还要腾出一只手挽着马雅的胳膊，舒妆说，你看到了吧，梁子哥是痛并快乐着。

然后舒妆又趴到我的耳边小声的对我说，如果梁子哥腾出一只手挽住我的胳膊，那么我情愿所有的包都压到我的肩上。

我笑了笑，舒妆和萌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或许这个年龄段的女孩都是这么的让人不可思议，谁也说不清楚她们到底懂不懂爱情，说她们稚嫩，不成熟，可是她们同样可以摆出很成熟的样子给男人看，说她们不知道如何去爱，只知道盲目的追求，可是她们说爱的频率比那些二十几岁的人说爱的频率还要勤，似乎赶上了二十几岁的人做爱的频率。

理发店在北京的一个热闹街市安了脚，马雅说，这个地点我已经研究了很久，既距离我上班的地方近，又热闹繁华，更重要的的是，这里竟然没有理发店，我不占先机岂不是不明智。

我向远处望去，这里果然没有理发店，甚至连发廊都没有。

选好良辰吉时，挂上“点点发屋”的牌子，鞭炮响起来，理发店重新开张了。

第六卷如此沧桑　如此沧桑（八）

马雅的朋友来了很多，她们来捧场的目的一是为了理发店的开张，二是她们早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