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年华如此沧桑- 第27部分

她喊我，她说，你告诉我你和叶子腾到底什么关系呀！你给我站住！

然后她转身问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他对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声音被淹没在大厅。

我踉踉跄跄的走到夜总会门口，我想去找小仪。哪怕她不见我我也要死死的去见她。

时间是夜里十二点，大楼上的钟当当的敲起来，李照青打过来电话，硬要我去陪他。

我说，好好，你等着。

我打车来到医院，一路上被风吹的清醒了许多，我不能让李照青看见我的狼狈。

李照青一个人在医院，我对他说，我不离开北京了。

他很高兴的样子，用刚刚摆脱纱布的手拉着我的手对我使劲的晃，我说，你不要晃了，再晃又要折了，我还要去找小仪。

他便对我说一些如何安慰女孩的话以及怎么样争取女孩的原谅，我走不掉，只能假装很认真的听着，我心里一直想，我要去找小仪。

李照青讲完后对我说，你去找她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我敢肯定这个时候她也在想着你呢，你睡不着，她同样也睡不着，肯定在暗自伤心，你快去吧。

我埋怨了一句，现在又让我快去，若不是你拉着我我早就去了。

我还是没有去，没了那个勇气和信心，陪着李照青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天大亮的时候，我被李照青兴奋的喊叫吵醒，他叫嚣着要出院，他说，回家养伤会好的更快。

他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他说，唐明，你也不离开北京了，今晚就到我家去吧，还有萌萌，小仪不是也来了么，咱们庆祝一番，一方面为我出院，一方面为你不离开北京，一方面为你和小仪。

我愣在那里，昨天晚上我要去找小仪的，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恨自己。

李照青见我不说话，他说，我已经给萌萌说过了，她会过来，她说她会尽量带小仪一起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同时去面对这两个女人，可是我心里面还是有点惊喜，我说，谢谢你考虑这么周到，我会处理好的。

阳光打在李照青的脸上，他肥胖的脸上充满着笑意，他说，我真羡慕你，唉，我看的出来，即使母仪不要你了还有萌萌，萌萌这个丫头比母仪还女人。

第四卷京都浮梦　京都浮梦（十五）

秋风扫过天空，天空愈加深蓝，冬天应该快到了，刺骨的风开始刮起来，忽的一声从耳旁划过。

我告别李照青去上班，办公室的人问我，唐明你不是走了么？

我笑了笑，说道，我舍不得离开你们，我又回来了。

他们说，原来是胡汉三。

我去经理的办公室，她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的，不走了吧，年轻人么，容易冲动，思想难免多变，可以原谅。

经理办公室的两盆仙人掌已经瘪了大半，懒洋洋的放在窗口。我记得以前是放在办公桌上的，当时很多人都开玩笑的笑，办公桌上放仙人掌也不怕扎手，经理大气的说，我准备放床上呢，可是床上没有辐射。

办公室的人哈哈的笑不停，放床上扎的不仅仅是手了。

经理把他们都轰了出来。

我对经理说，是冲动了点，当时一时冲动想回去，到回去的时候又一时冲动决定不回去了，冲动来冲动去，一正一负也就不冲动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很性感的衣服，腰被束缚起来，四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二十几岁，或许是去要约会吧，这个年纪的女人也很容易冲动。

她站起来，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跨起包对我说，不回去就好，我心里有数了，会给你办好的，就这样吧。

我心里说不出的安慰，经理一向这么爽快。她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看见我站在窗前盯着仙人掌看，她说，唐明，给我把这两盆仙人掌丢掉。

我说，确认丢到么？

她说，丢掉，太难看了，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你可以放在床上。

我笑了笑，放在床上我怕扎，就给你丢掉吧。

她匆匆的离开，我端起两盆仙人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们说，经理不要了么，这两盆仙人掌可真够惨的，被经理蹂躏成什么样子了，现在又换成你蹂躏了么？

我开玩笑的说道，经理让我把这两盆仙人掌放在办公室，让大家一起蹂躏。

然后办公室又开始乱起来，经理去约会了，他们高呼着。他们商量着晚上下班后去哪儿消遣，哪一家的洗浴中心的服务不错，哪一家的酒店饭菜比较齐全。

真是一群青春期骚动不安的男人，我打开电脑，我多么希望上面会有小仪的留言，什么也没有。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事实，今天晚上她会不会原谅我，还有萌萌，她是怎么了？

经理又突然倒了回来，她望着这个吵吵闹闹的办公室，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顿时鸦雀无声。

她说，怎么能让我安心的离开，乱成这个样子，唉，年轻人怎么那么容易冲动。

然后她匆匆的回到她的办公室，又匆匆的走了出来，她说，我拿手机，我拿手机。我离开一会，不许再乱了。

众人望着她姗姗远去的背影，谁也没有讲话，安静的办公室只剩下经理高跟鞋落地的声音。

我后仰着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脑海里冒出无穷无尽的画面，那些画面是我和小仪的缩影，回忆着我和小仪在一起的短暂时光，从未有过的哀凉漫山心头。回忆最伤人的时候就是一切归为沉寂后的安静的那一刻。

姑且到了晚上再说吧，我心里想着，希望老天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经理出去后就没有回来，晚上下班的时候也没有回来，临近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人开始探讨经理的风流人生，或真或假，他们说，女人也是需要放纵的动物，尤其是四十岁还孤身一人的女人。上天没有赐给她另一半，她自己可以把很多人当作另一半，这就是作为大龄孤身女人的好处。而经理从来都不是甘于落后的女人，她始终抓着潮流的浪尖扶摇直上，让一群一群的男人围着她转，原来孤身的女人从不孤身。

我沉默的听着，我一直很佩服经理，所以对于他们的这些无据考证的言辞我从来不去关心。

办公室又嘈杂起来，话题升级，他们开始探讨起来男人与女人的关系，他们见我不说话，便问我，唐明，依你之见呢？我想到大学时候军子曾经说过的话，我说道，时代还是那些老女人闯出来的，她们把经验传给了年轻的女人，让年轻的女人继续玩弄男人。而那些老男人都死在了床上，只留下一张床给年轻的男人，年轻的男人便想尽办法把女人骗到床上去。世界再大也无非就是男人和女人以及一张床的故事。

他们开始哈哈的大笑，直呼精辟。然后拥挤着出了办公室。

我从办公室出来，便给李照青打电话，他呵呵的笑着，我可以想象到他出院后来到家的心情是极其愉快的。他说，刚刚萌萌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你来不来。

我问李照青是怎么回答的。他说，我问萌萌如果唐明不来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来了，萌萌笑着没有回答。唐明呀，萌萌对你情谊不浅，我真是羡慕嫉妒又嫉妒羡慕。

我立马就慌了，我不想因为我和萌萌之间那越扯越乱的关系再让小仪生气了，我说，她有没有说小仪会来。

李照青说，放心吧，她答应过我要把你家小仪拉过来就一定会办到，不然她就不叫叶晓萌了。

我突然很害怕见到她们两个，我暗自说道，唐明呀唐明，你怕什么呢，爱情从来都有坎坷，这道沟又有什么难跨的呢，不就是又多了一个萌萌么，不就是跨完一道沟还有一道沟么。

匆匆的来到李照青家，他正在架着拐在院子里打转，斜阳余晖下，这个胖子比以前有胖了。

他看见我，慢慢的放下拐杖倚在墙上对我说，你今天好像状态不佳呀，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你忧心忡忡的，是不是很担心小仪不能原谅你呀。

我淡淡的笑了笑，还是照青兄了解我，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

他扶着拐杖望着我，你把哀愁已经写在了脸上，瞎子也能看出来。

我越发苦涩的笑了笑，看来哀愁是无法掩饰的。

李照青带着我进了房间，和李照青的父母打过招呼便随着他坐下。他问我到底和母仪发生了什么误会。

我没有告诉李照青整个事情，不然他又要笑话我，我说，或许是误会吧，可是这个误会又说不清道不明。

第四卷京都浮梦　京都浮梦（十六）

李照青把腰板直直的挺着，两个手笔直的握着拐杖，他站了一会，然后慢慢的说道，唐明，即使母仪真的不会原谅你了，那又有何妨，天下那么多女人，你还害怕没有一个能和你走到最后的么？

李照青这样的话令我心里万般潮涌，我是害怕失去小仪，我只希望和我走到最后的那个人就是小仪。我不敢去想有那么一天彼此远离，我不会不要她，我甚至希望她永远也不会抛弃我，因为这种伤痛超于死亡之上。

即使我再假不正经，对于这段感情从来都是没有其他。

我转过身，看着院子里光溜溜的砖道，一尘不染的横在那里，还有院子里的几盆鲜花，刚刚栽上去的摸样。恍惚之间，那些被秋风吹散的碎片飞向了哪里，秋风的悲凉飘向远方，带着那些被吹落的树叶。

我喜欢李照青家的这个院子，四方四正，有条有序，就像思绪展开，可以清晰的看见条理，明暗分开，悲喜分开。

我很鄙视的恩看了李照青一眼，我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她会不原谅我么，我又没烦什么大错。

李照青表示歉意的笑了笑，我会祝你一臂之力，把她们两个都拿下的。

院子里传来萌萌给李照青的母亲打招呼的声音，我站起来呆呆的看着门外。萌萌走了进来，像没有看见我一样径直走向李照青，拍着李照青的肩膀问寒问暖。

李照青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呵呵的笑着。我看着门外，门外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心里一凉，小仪没有来。

李照青对我说，你们怎么好像不认识一样，见面也不打招呼。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萌萌接了过去，她说，是因为太熟了，打招呼就显得生疏了，所以就免了。

然后她又看看我，似乎在征求我的一个肯定，我连忙说，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李照青看了萌萌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他一脸的疑惑，他接着对萌萌说，萌萌，你表姐怎么没有来，你可是答应过我把她带来的。

我的心有点乱了节奏，我希望听到萌萌一个确切的回答，她看了我一眼，我和她的目光相对，她没有收回目光，直直的盯着我。我说，是呀，小仪怎么没有来呢？

萌萌说，她回去了。

什么时候！我的心一阵混乱。

一早就回去了，萌萌说。

我开始沉默，李照青也愣在那里，他对萌萌说，萌萌你可不许开玩笑。

我望着萌萌，我想，这或许不是真的，这肯定是个玩笑。

萌萌说，小仪姐姐昨晚上一晚没有睡，今天一早就走了，我留她，她很坚决。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问萌萌，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为什么。

她不让我告诉你。萌萌说。

我拿出手机拨打小仪的号码，关机。李照青走过来，安慰我说，唐明，不要太难过，母仪没有来，萌萌不是来了么，咱们三个同样可以好好的聚聚。

萌萌也看着我，似乎想听我一个答复，我坐下来，很苦涩的笑笑，MD，刚和经理说过，不离开北京了，真是造物弄人。

李照青说，又要离开了么。

不离开怎么行呢，除非她能回来。她能回来么？

萌萌呆呆的坐在那里，你真的还要离开么？不离开不行么？

我没有看她，冷冷的说，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为什么要分开呢。

萌萌低下头，李照青笑着说，今天这个局面怪我没有安排好，我先罚一杯。

萌萌也端起酒杯，说道，是我没有留住小仪姐姐，我也罚一杯。

我望着他们两个，我说，照青，你伤没有好，就不要喝了。

我看着萌萌，我刚要开口，她说，我陪你吧，只要你高兴就行。

我说，你也不要喝了，女孩子家不要喝酒。

萌萌自己把自己的酒杯倒满，笑着说，有些事一喝酒就忘掉了，有些痛苦一喝酒就不记得了。

李照青也说，是呀是呀，你们两个就多喝点，我有伤在身，不能海量了。

萌萌端起酒杯和我碰，我说，你不要喝了。

她脖子一仰喝了下去，然后盯着我笑，唐明，你不喝么。

我只好喝了下去。

萌萌又倒满，李照青劝萌萌吃菜，我担心萌萌喝醉了，我说，今天主要是给李照青祝贺，咱们开心就行，酒就少喝点，照青兄不会介意的。

李照青似乎不满，唐明，我家没有酒么，既然是为我祝贺，那就好好的喝，酒有的是。你知道我和小李在公司是怎么喝的么，都是半斤半斤的杯子，一口就没了。都是为了高兴，我可不想落个小气的骂名。

李照青以茶代酒，劝着我和萌萌喝酒，我不知道李照青是怎么了，他劝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劝萌萌呢。

我说，萌萌就不要喝了，我多喝点行了吧。

李照青不满意，对萌萌说，萌萌，我是为了救你落下一身的伤。

我对李照青吼道，你说什么呢，和她有什么关系，你个大男人就不能有点气概么，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萌萌看着李照青，笑了笑，说道，胖子哥救了我，我还没有正式的谢谢呢。

然后端起酒杯，想要喝下去，我给她抢过来，什么也没说，一口喝了下去。

我的头开始发懵，耳旁嗡嗡直响，我对自己说，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

我望着萌萌，萌萌还在倒酒，我说，你不要倒了，今天谁也不要再喝了，我送你回去。

萌萌对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北京，非要离开么？

李照青也劝我不要离开，母仪是一时生气，过些天说不定就没事了，你还是留下来吧。

我摇着头，小仪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再也不会和她分开。

萌萌盯着我，我看见她很难过的样子，她端着酒杯自己喝了下去，李照青开始劝萌萌不要再喝，然后又骂我。

萌萌说，你把这杯喝了我就不会阻拦你回去。

我望着酒杯里白花花的酒，满满的一杯，我摇摇头，萌萌接着说，不喝么？那就是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