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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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行-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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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绣示意狱卒打开牢门,她拎着一条鞭子走了进去。
莫非这小子心思敏捷,忙招呼几人一起进去把那两个司务捆着吊了起来。另外两个郎中却是不好吊起来,毕竟是从四品郎中,官阶比文绣还高一点。若是吊起来打,恐怕失了朝廷面子。
文绣举起鞭子,啪啪给那两个司务甩了两鞭子。
两个司务立刻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两边牢房里其余的官员全都被文绣的铁血手腕震惊了。哪有上来一句话不问就直接开打的?
其中一个司务挨不过疼,叫骂道:“狗娘养的……”
文绣一言不发,又是一鞭子下去,抽的那司务再也不敢说话,只是痛呼不止。
文绣当年也是练武出身,打人那是常事,什么阵势没见过。大月氏使者的腿也是一脚踩断,何况是区区两个九品小司务?
莫非几个都察院的衙役和狱卒也都后背发凉的缩了缩脖子,这位看起来一副风淡云轻的柔弱姑娘,性子里真是残暴无常啊……
文绣一脚踏在椅子上,微笑道:“我问你们答,抢答制,回答晚的一个就挨鞭子,听懂了没?”
文绣也不等他们反应,直接问道:“第一个问题,秋闱试题一般存放在哪里?”
两个司务相互看了看,犹豫了一瞬,都没有说话。
“都不回答那就一人两鞭子吧。”文绣轻轻一笑,拎着鞭子啪啪啪啪四鞭子下去,两个司务身上的官服立刻破裂开来,露出里面惊心怵目的鞭痕。
如今文绣不但力气大,而且有了不少内功,鞭子抽下去有多重可想而知,这两个司务估计坚持不到十鞭就会晕过去。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再没人回答就是每人四鞭,啊,对了!”文绣回头对莫非吩咐道,“你去弄点盐水来,越浓越好,不够浓的话你就喝下去!”
莫非心头一惊,火烧屁股般冲了出去。
两个司务惊惧的相互看了看,争先恐后叫道:“我知道,我知道……”
文绣眉头一皱:“两个人同时说话啊,这可难办了,我该听谁的呢?”
“听我的!听我的!”
两个司务又是一起喊出声,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其中胖一些的司务开口骂道:“你给我闭嘴,老子先说话的!”
瘦司务一愣,脸上扭曲叫道:“死胖子你忘了偷取小妾的事,我回去就告诉你婆娘去!”
“你他娘的还把上月俸禄送去清风阁了……”
两个人为了争夺先回答的权利,竟然相互揭短起来了……
端着一盆盐水进来的莫非也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下,这可都是把柄啊!他偷瞄了一眼面色平淡的文绣,悄悄退了下去。他可不想提醒文巡按去检查一下盐水是否够咸。
啪!
文绣把鞭子当空甩了一下,她对这两个司务的龌龊事没兴趣知道,“这样吧,你们分别悄悄告诉我们,如果答案不一致,这盆盐水可就对不住了!”
这招也太毒了些!
莫非上来把胖司务拉到外面,文绣指了指瘦司务:“现在你说吧。”
瘦司务哪还敢胡编乱造,心惊胆战的说:“拟定的考题都封在考试司的箱子里,上面四把锁,四司长官每人一把钥匙……”
这时莫非走进来,附在文绣耳边把胖司务的回答也说了一遍,和瘦司务所说差不多。
文绣微微点头,“第一个问题回答的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
那两个一直被扔在角落的郎中知道不能再任由文绣逼问下去,否则便会牵扯出许多人,连他们也跑不了。谁叫办事的总是最底层的人呢?
原本往年种事也算平常,哪个大佬不需要培养自己几个门生故下?没这点特权的话,给朝廷兢兢业业的当官还有啥意思?
只是今年不知怎么回事,这件事竟然被捅到了景帝面前,只好拉出一帮人做替死鬼。这件事牵涉众多,相信景帝为了朝堂平稳,也不会深入深究。谁知他却命了这位小恶煞彻查此案。查也就查了,往年也不是没查过,最终还不是给些好处轻轻放过?
都在一个皇城里办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人会下狠手对付他们,他们只要嘴巴紧些就行了。
结果这位武力值爆表的巡按御史居然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严刑逼供,若是被问出什么,再到皇帝面前上点眼药,他们就算是混到头了。不但他们,恐怕连那位也会受到牵连。
两个郎中知道不能再任由文绣施展为,于是他们开口了。

☆、第一百零六章 抽丝剥茧

文绣的第二个问题还没问出口,两个郎中里的一个疾言厉色道:“文巡按!你怎可罔顾法纪,对朝廷命官如此严刑逼供?待本官出去,必将上报圣上,治你一个目无法纪的大不敬之罪!”
阶下囚还敢放狠话,文绣冷笑道:“那也得看你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再说。”
那郎中脸色陡然大变,死死盯着文绣道:“难道你还敢谋害朝廷命官不成?你有何证据关押我们,朝廷这趟水不是你一个黄毛丫头能玩得转,速速放了我们,否则定要你下场惨淡!”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文绣甩着手中长鞭,轻笑道,“人人所求不过为个名和利。你们这趟水再深又如何?本巡按就是要把它给搅浑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出头,那下面这个问题就由你来和这位大人来回答。”文绣指了指一直没说话另外一名郎中,对莫非使了个眼色。
莫非心领神会,上前来把另一名脸色惨淡的郎中拉到外面。
文绣朝椅子上一坐,不想再浪费时间,“好了,第二个问题。初七那天晚上,谁是最后一个离开礼部的人?”
莫非领命去外面问那个郎中,文绣面前这个黑脸郎中一副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模样,咬紧了牙关坚决不开口。
嘴倒是硬,待会叫你好看!文绣提高声音叫道:“莫非,那边开了口没有?”
莫非应声小跑进来,附在文绣耳边说了句话。文绣点点头,看向那黑脸郎中道:“你的同僚好友都招了,你还不说么?”
黑脸郎中咬牙道:“你以为这种伎俩能诓到本官?”
“我有那美国时间来诓骗你?”文绣开始不耐烦了,这些养尊处优的京官们,若是不给他点苦头尝尝,他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文绣不再犹豫,甩起鞭子对准那郎中就抽了过去,把那郎中抽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高声痛呼道:“贼子尔敢!”
文绣甩手又是一鞭子,专挑他身上要害处,且从外面看不出来的地方鞭打。
“你若是以为本官惧怕你那点权势,你就打错了算盘!”文绣眼睛朝莫非一看,莫非一哆嗦,战战兢兢端起那盆盐水,朝黑脸郎中伤口上一浇。
啊!!!
盐水灌入流着血的伤口,黑脸郎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声,他惨叫道:“住手……住手,我招了,我全都招了……”
两边牢房的官员们都被文绣的残酷铁血手腕震惊了,这个清秀可人的少女官员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使用如此酷刑竟眼都不眨。他们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沉默的看着。
之前被鞭刑过的司务此时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庆幸,若不是见机的早,只怕现在受那大罪的就是他自个儿了。
“那就说吧,”文绣微笑道,“如果和外面那位郎中大人的话不同的话,你们俩可都要吃苦头哦!”
黑脸郎中浑身一颤,抖着声音道:“那晚,原本应该是文外郎,也就是令尊值夜的日期,后来被……被唐大人临时换了人,改成司马侍郎值夜……”
唐大人,司马侍郎,果然你们在捣鬼。文绣心中思量了一会,总觉得这事不应该只有唐右礼一个人在其间。
不过她也知道从这几个小罗罗嘴里问不出什么了,转身对莫非道:“那外面那大人送进来吧,再去请太医院的尹院使派个太医来给他们医治。”
施刑只是问讯的手段,文绣可不想真的把这几个官员弄死,至少不能在明处,否则即便是景帝也无法给群臣一个交代。
“今天就到这里,”文绣对那几个都察院的打手微笑道,“辛苦各位,晚上仙客来我请大家喝酒。各位可不要不赏光。”
那群都察院的衙役先前已被文绣的冷血手腕慑服,此时又见她满面春风般的笑容,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莫非这小子机灵,忙应道:“文巡按请客,我们兄弟必定到场。”
恩,够机灵,有前途。文绣赞许的看了看莫非,想着要不要像都察院伸手把这小子要到身边来办事。她身边只有一群丫头,许多事情到底不如男子方便。
不过此事倒不着急,眼下要先去查查那所谓司马侍郎的底细。
打发了莫非等人,文绣站在大理寺的院子里朝后面看了看,心中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文丰督。
算了,彼此间毫无父女之情,见面也是无益。
文绣头也不回的出了大理寺衙门,想着先去打探司马侍郎的家在哪里,却意**到了朱青朱大总管。
文绣笑道:“总管大人这么急急忙忙的忙什么呢?”
朱青见是文绣,脸上堆满笑容道:“小文大人辛苦。巧的很,咱家正要去翰林院找您呢,你说这司马大人嘿,一大清早的专门给人找麻烦。”
文绣目光一凝,“司马侍郎?”
“可不是,”朱青点头道,“今儿是秋闱的日子,圣上还想去考场那里看看,结果这位司马侍郎硬是拦住了圣上,说有要是禀奏。也不知说了什么,圣上就要咱家来传唤小文大人您了。”
看来司马侍郎是得知文绣抓了人,抢先去皇上面前告黑状呢啊!文绣心中冷笑,如此也好,省的我麻烦。
她一边跟着朱青向御书房走去,一边状作无意道:“这位司马侍郎倒是有些胆子,居然敢拦住陛下的龙辇。”
朱青不屑的撇了撇嘴,想着这些事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随意就能打听得到,便开口道:“他当然有胆子,人家可是和皇家沾亲带故呢!”
“哦?”文绣来了兴趣,“他和哪位娘娘是亲戚?”
“就是德妃娘娘啊。”朱青想了想,笑道,“司马侍郎的夫人是德妃娘娘的娘家表妹,其中具体是个什么关系,咱家就不清楚了。德妃娘娘的娘家家族势大,那沾亲带故的亲戚多了去了,谁去仔细探究。不过听说德妃娘娘倒是尤为爱护这位表妹,所以司马侍郎在圣上面前倒也有几分面子。”
皇家之事果然错综复杂,你永远不知道随意得罪的人有没有庞大可怕的背景。

☆、第一百零七章 皇帝相信的那就是事实

文绣对御书房已经是熟门熟路,来过许多次而且大多时间都有景帝御赐的凳子坐,要不朝堂里怎么能流传着小文大人乃是皇帝面前最新小红人的传说呢?
景帝正坐在龙案后面,皱眉看着司马无常声泪俱下的痛诉文巡按的种种暴行,司马无常一把年纪的人了,在朝堂里是位老人,又因为娶的续弦是德妃的娘家表妹,在景帝面前常常态度强硬,谁的面子都不给。
满朝上下长着眼睛的都知道眼下景帝甚为恩宠小文大人,偏生他这么不开眼的跑到圣上面前哭诉。
“司马卿家,此事朕会查清缘由给礼部众爱卿一个交代,你先退下吧。”
司马无常抬头坚定说道:“陛下今日不把此事查清,微臣便长跪不起!”
正走进御书房大门的文绣刚好听到了司马无常的话,心想怎么这帮大臣动不动就喜欢以“长跪不起”威胁人?他跪的是自己的膝盖,又不是别人的!
“陛下圣安。”文绣走到司马无常身边,给景帝行礼道。
“起来吧,赐座。”
朱青忙搬了张绣墩放在一侧,文绣谢了恩后施施然坐到了绣墩上。丝毫没有在意司马无常那副仿佛吃了屎的表情。
司马无常此时很愤怒,可以说是出离的愤怒了。他在京都为官几十年,资格甚至比他的上司唐右礼还老,在景帝面前居然连文绣这黄毛丫头的面子都不如。
红颜祸水,祸水啊!
不过这么一点小事,即使以司马无常的脸皮厚度,也不好意思当场提出来。难道堂堂大景皇帝连赐座给谁都要受到质疑?
这时景帝淡淡的声音响起:“文绣,你来说说吧,礼部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司马无常额头青筋一跳,说好的问责呢?这话里有一个字的责备之意吗?没有!司马无常心里忽然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之感,觉得今天来这趟是不是有些未经考虑了……唐右礼大人虽然全力支持他的行为,可唐右礼本人并没有当场……
“回陛下,臣受命彻查秋闱考题泄露一案,已经有了些眉目。所以把礼部的几位大人请到了大理寺问几个问题。”文绣神态自若的说道。
“请?”司马无常讥讽道,“难道让都察院的人用绳子捆住扔到牢房里,这也叫请吗?”
文绣微笑道:“有的人不那么合作,偶尔用点非常手段也是允许的嘛,难道司马大人就从来没用过暴力手段?”
司马无常一时语塞。
文绣接着说道:“据礼部考试司的大人供述,考题泄露前一晚,礼部尚书唐大人忽然调换了当夜值守的人,把文丰督换成了……”
文绣看了一眼司马无常,慢慢的说道:“换成了司马大人,司马大人是也不是?”
司马无常脸色骤变,向景帝跪下道:“求圣上明鉴,微臣当夜只是奉唐大人之命轮值,并未做任何大逆不道之事!”
景帝面色平淡,既没有让司马无常站起来,也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示意文绣接着说。
文绣面色严肃的说道:“既如此,为何却把此事诬陷到文丰督等各位大人的头上,他们甚至当晚并没有在礼部衙门里。如此说来,唐大人和司马大人的嫌疑可是很大呢。”
话已至此,景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很多事情放在朝堂这个位面上,根本不需要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要皇帝相信了,那就是事实。
景帝声音微冷:“司马下去吧,此事朕自有发落。”
司马无常只觉双腿发软,他知道此事遮掩不过去了,只能祈盼那一位有手段救他。他躬身谢了恩,倒退着要离开时,只听那可恶的黄毛丫头又慢悠悠开了口。
“对了,听说司马大人的夫人最近来宫里来的很勤快呢。莫不是司马夫人和宫里哪位贵人相处甚好?”
司马无常腿一顿,心里大骂这该死的臭丫头,居然又把这事给扯了出来,这不是逼着皇上往不该想的方面去想吗?
果然景帝听了此话,面色变得有些低沉。
司马无常知道出大事了,他必须立刻去找唐大人和那一位商量商量。
司马无常小跑着离开了御书房,文绣也不担心他去通风报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此时御书房里只剩下文绣和景帝二人,朱青早已经悄悄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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