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惊呆了,胡丽珍在说什么?这样的举动,这样的语言,方菲她听不明白,只是觉得心里很不安,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胡丽珍……难道还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您还是起来说话吧……别这样……”方菲使劲拽都拽不动。
“不不不!方菲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的身世,我全都知道!”胡丽珍脸上的妆容哭得一塌糊涂,情绪激动万分。
“什么?我的身世?”方菲懵了,呆滞几秒,猛地放开胡丽珍,如受惊的小鹿一样跌坐在沙发上,一股森森的凉意渐渐从脚底蔓延……
胡丽珍跪在方菲面前,放下她高贵的身段,以她从没有过的低姿态,向方菲细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
“方菲……我……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你妈妈的朋友……我和你妈妈,我们……我们是情敌。”
方菲的手紧紧攥着沙发上的抱枕,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原来,曾经胡丽珍对她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吗?
时里珍菲。“方菲,你的亲生父亲不是方博……是……是殷骏!你妈妈邱暮云,是殷骏的初恋情人,但是因为那时候殷胡两家已经定下婚事,殷骏只能暗地里和你妈妈来往……我和殷骏结婚后,他对我一直冷冰冰的……他的心,在你妈妈身上……我当时为了拆散他们,我还……还找人去威胁你妈妈……那之后,你妈妈失踪了几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有一次殷骏生病住院,才发现你妈妈在那家医院当护士,他们两个又……又遇上了……”
胡丽珍黑得象熊猫一样的眼睛里闪过幽怨的目光,提起当年的事,对她是种折磨,无论过去多久,她的心都会隐隐作痛。
“你妈妈怀了你,殷骏要跟我离婚,我……我很爱他,我不能失去他,所以我……我拿着流产同意书,模仿殷骏的字迹,让人交给你妈妈,谎称那是殷骏的意思……把她赶出了本市,让殷骏找不到她……后来不知道她怎么遇到了方博,还嫁给了他,生下了你……”胡丽珍说到这里已经是豁出去了,她之所以要来向方菲坦白这些,最终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方菲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沉,她心里不断地在问自己……这真的是胡丽珍吗?为什么人会这么虚伪,这么可怕?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我们看不透的真假!到底还有多少是值得相信的?
胡丽珍随手抹了一把脸,喘了喘气,她虽然有着负罪感,但还有奇怪的感觉就是……对着邱暮云的女儿倾吐这些陈年往事,竟有一种解脱的kuai/感,她越说越沉浸于此,心里压了多年的大石头也奇迹般的松了一些。
“那些年,我每天都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有愧,可是我……我真的不敢让殷骏知道他和邱暮云有个女儿,我怕他会离开我……我还怕……还怕蔚天的身世被他知道……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弥补的方菲,我带着PS过的照片来你家,方博看到照片,以为我和你妈妈真是好朋友,答应了与殷家订婚,你就成了蔚天的娃娃亲……”
方菲听到这里,冷冷的眸子瞥过胡丽珍的脸,再也没有那种怜悯的感觉,有的只是厌恶。这个女人的心机太深也太狠,什么都干得出来,她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得脸红,不觉得愧疚吗?
胡丽珍不知道方菲一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世,因此她才主动告诉方菲,其目的就是想让方菲回到殷家,认祖归宗,以此来弥补一些自己的过失,企图在殷骏那里将功补过,让他收回那份协议书。
“方菲,凭你的身份,一定可以劝得住殷骏,让他别和我离婚……方菲,我知道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求求你,原谅我……我都五十岁的人了,最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只想守着殷骏过完这辈子……他要跟我离婚……我……我不能没有他……离了他,我真的活不下去……方菲,我求你了,求你了!”胡丽珍一字一泪,肝肠寸断,哪里还有半点阔太太的气派,这样低声下气地哀求一个人,对于从小就在优越的环境里长大的她来说,是连尊严都抛掷脑后才做得出来。
面对胡丽珍的哭求,方菲冷静得让人感到陌生,她的眼神里没有温度,甚至没有波澜,胡丽珍的心渐渐在下沉,她从没见过方菲象现在这样冷漠无情的目光。
方菲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才苏醒过来几天,身子本就极度虚弱,她所受的打击已经是到了她心理承受的极限了,否则她也不会自我封闭式地昏迷。
而眼下的胡丽珍,又让她了解到了人性里丑陋的一面,她无力冲胡丽珍发火,她只有满腔的绝望,为这件事的每一个被牵连的人而悲伤。她曾以为胡丽珍对她好,是因为喜欢她,现在看来,无非是胡丽珍在为自己留后路而已,这不,现在就来求她了。
“方菲,你帮帮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我劝劝殷骏,只要你肯回殷家认他这个父亲,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以为自己没有孩子,你的出现,对他是最大的安慰!方菲……”胡丽珍一个劲地哭求,她好害怕看见方菲的无动于衷,她觉得有点词穷了,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来打动方菲。
方菲神情淡漠地注视着胡丽珍,象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清冷的目光扫过胡丽珍的花脸,冷然嗤笑一声:“你一辈子都在利用别人,到了现在还想着利用我来达到你的目的,你真的不累吗?殷骏与你离不离婚,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的父亲是方博,就算你告诉殷骏我和他的关系,我也不会回殷家。实在找不出一个帮你的理由,要我帮一个曾经将我母亲害得那么惨的女人,你觉得可能吗?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方菲说完,再不看胡丽珍一眼,转身上楼去了。留下仓惶的胡丽珍,呆呆地在客厅的地上,陪伴她的只有漫无边际的绝望……
自这天之后,胡丽珍再也没来过,方菲也不再与殷家的人有任何联系,她只想平静地过每一天,她不向往豪门的生活,打定了主意,不管殷家的人会不会知道她的身世,她都不会回去。
殷蔚天这三个字,成了方菲最深的禁忌,她不敢听,不敢看,只能埋在心里那一座坟墓里……那里有她自己和他。那是她孤独的祭奠。
某一处私人别墅的地下室里,几个医生刚做完最后一次对殷蔚天的全身检查。检查的结果表明他已经完全康复,他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了。
其实殷蔚天不用等到现在就可以出去的,但是他似乎有意在等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他还没想好将来要如何继续自己的生活,或许是他在试探救他的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殷蔚天不但身体恢复得很好,他的思想意识也渐渐找回了曾经的自我,甚至是比以前还要更加冷绝!
他身穿一条黑色长裤,赤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完美的线条令人大吞口水,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他那张如天神一般俊美的脸,精雕细琢的五官冷峻无匹,鹰眸如墨染般漆黑,深不见底。
他还是他,只不过与从前相比,稍有不同。从前的殷蔚天光彩耀眼,象一把出鞘的利剑,现在的他,沉静得象一潭千年的寒潮,没有波澜,深不可测,让所有想靠近他的人都会望而却步,只能远远欣赏这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殷蔚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地下室,他曾幻想过好多种地面上的情景,但是直到他踏出,脚踩在硬硬的地面时,他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荒诞……他活过来了,他是穿越了吗?
眼前的一切,让曾以为已经见识过什么叫做“大手笔”的他,体会到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这一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芜,前面不到十米处,竟是悬崖峭壁!悬崖下,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远处,几艘豪华油轮停在岸边。
对岸,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郁郁葱葱的森林。目之所及,停着两架私人飞机……一栋白色的别墅就这么伫立在如此辽阔的地域上,周围再没有其他任何建筑,更没有路通往崖下,也就是说,进出这里唯一的工具就是那两架私人飞机!
用豪车代步那是小意思,用私人飞机做代步工具……这……殷蔚天不禁要感叹,救他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现在是在哪里?
正当殷蔚天惊异于眼前所见时,他敏锐的第六感发生了作用……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殷蔚天凭着敏捷的速度,身体如离弦的箭一样猛地往前冲去!
“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目标竟是他刚才站过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反应快,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shit!”殷蔚天一声咒骂,来不及细想,身子向前一滚……
“砰砰砰!!”又来了!
殷蔚天刚才被逼得只能往前躲,这一滚,收势不住,直直往悬崖边落去!说时迟那时快,殷蔚天高大的身躯眼看着就冲出了悬崖……
就在他的身体离开地面的时候,出于求生的本能,殷蔚天在空中竟奇迹般地旋转了180度!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他死命地伸出手抓向峭壁缝隙中长出的草藤!
“妈的!谁暗算我!”殷蔚天下坠的身体暂时停滞,他正想攀着草藤往上爬,谁知道,下一秒,草藤断了,他以更快的速度在陨落!
今天只更了5千字,明天会补上,祝大家粽子节快乐!pre》
第160 孤独的祭奠
殷蔚天在身子往下坠的时候突然衍生出一股绝望,却又带着强烈的不甘!他难道注定要葬身在水里吗?!
电光火石之间,蓦地掉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殷蔚天坠落的速度缓了一缓。言偑芾觑出自本能的反应,他在这一秒的缓滞中趁机抓住了树干!
殷蔚天惊出一身冷汗,这树干能坚持多久?峭壁上连一块突出的小石头都没有,一旦这树干断裂,他就会坠入深海!
殷蔚天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汗毛倒立;瞳孔死死盯住那树干……
一切都象是做了场噩梦,殷蔚天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只听一声催命般的响声,树干再也承受不住他的体重,猛然短裂!
几乎是在同一秒钟,殷蔚天的视线里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根绳子!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在坠下那一刹没命似地抓住那绳子!
他赤果的上身被树枝刮伤,他感觉不到疼,他只知道,他活下来了,不用死了!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汹涌着岩浆一般的愤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有人在恶整他!不然怎会在关键时刻丢一根绳子下来?!
在极致的死亡恐惧之后,他才觉得即使是悬在峭壁上,只要没死,只要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是一种让人落泪的幸福。他不是怕死,他还有太多的心愿没有完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他会死不瞑目!
从悬崖下到地面的过程,仿佛是从地狱里升腾到人间,短短几分钟,他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这中间的惊心动魄,难以用语言形容。殷蔚天直到被人拉上去,脚踏着地面,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给殷蔚天的第一感觉就是——似曾相识。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殷蔚天锐利的鹰眸化成两把冰刃投向那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死气,阴森骇人,如同来自冥界的修罗般让人打从心里生出一股惧意。
他连愤怒都不带火药味,冷得让你心颤。没有起伏的音调说道:“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如果你觉得你救了我,就可以随意主宰我的生命,那你就错了。”
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就是邘凌峰,此刻他正打量着他的儿子殷蔚天。虽然殷蔚天的话听起来很不客气,但他丝毫不介意。邘凌峰的脸色略带几分倨傲,不但没生气,反而赞许地点点头:“很好,不愧是有优良基因,刚才那几颗子弹就算是我们爷儿俩的见面礼,如果你被子弹打中,就不配继承我的一切,活着也跟死了没区别。”
“……”QqfB。
敢情还真是邘凌峰派人干的,殷蔚天没有猜错,果然是救了他的人在玩儿!不过这也太激烈了一点吧,子弹可是不长眼睛的!邘凌峰你赌得太大了。
殷蔚天一记眼刀横过去,让人很不自在,象长了一根刺在背上似的。
“你是我什么人?你不觉得自己很自作多情吗?凭什么认为我会稀罕你给的东西?”都是问句,却没有上扬的尾音,殷蔚天在经过连番两次生死之后,心理承受能力相当惊人,远胜从前。
邘凌峰比他更冷静,尽管他的话越来越犀利尖锐,不给面子,但邘凌峰那张千年不变的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表情:“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儿子,也是我唯一看中的继承人,这就是理由。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现在的你,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蓝黛总裁吗?你现在的生死掌握在谁手里,难道你看不出来?”
这两父子,首次交锋就擦出如此激烈的火花,真是让人咋舌,一个比一个强悍,一个比一个更不甘被对方牵制。站在邘凌峰身侧的两个男人虽然没有表情变化,可心里都在暗暗为殷蔚天捏一把汗,从没有人敢如此跟邘凌峰说话,如果殷蔚天不是邘凌峰的儿子,这俩保镖早就动手了。
殷蔚天定定地凝视着邘凌峰,这个残疾人,就是他的父亲?他不是歧视残疾人,而是因为这一点而更震惊于邘凌峰的能力,真难以想象,将他于死神中救出来,并且在这样的地方拥有私人别墅和飞机的人,会是一个残疾人!
“你说是我父亲,有什么证据?”
邘凌峰象是听到一个很差劲的笑话,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悦,沉声说:“我邘凌峰说的话就是证据,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认一个不是自己骨肉的人为儿子?”
殷蔚天心头剧震,瞳孔微微收缩着,脑子里电光火石般掠过关于“邘凌峰”的信息……
邘凌峰,香港船王,更是香港的地下皇帝,因在公海上有数搜豪华赌船而控制着香港黑帮。简单的说,他就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一代枭雄!无论是港台还是大陆甚至是整个东南亚,邘凌峰跺跺脚就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传闻他和他的几个兄弟可以随意操纵香港股市,传闻如果香港没有了邘凌峰,社会混乱的程度会连警察都无法管制……
传关于邘凌峰的传闻,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