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成风- 第30部分

所有的期冀，在被伤害过后，留下的，只是一道道刻骨铭心的伤痕，即使结痂，也会有疤留下。要如何相信，再次选择的结果，不会是另一次的伤害呢？


看着晨远的侧脸，路悠的心底，喜悦和不安相互争斗，不分胜负。


“小悠，”晨远的双手越过了餐桌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转而站起身来面对着她，路悠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晨远表情严肃的看着她，深情的双眸仿佛要穿透到她的心底，让路悠不敢直视。


大厅忽然一阵喧闹。


连承飞和一群人嬉笑着走了进来，路悠认得他们，是经常和连承飞叫嚣飞车的人。虽然平时赛车的时候互相都不服气，但是私下里感情还算不错，常常一同出来玩乐。


像是感受到路悠的视线，连承飞寻着目光的方向看到了他们！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连承飞的笑容敛去。


即使想过有一天她会不在他的身边，也没想到会这样遇见！连承飞微眯的眼睛射出寒光，死死的盯着晨远。他该不会是要……


晨远优雅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只是这份笑容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连少，那好像是你的小女友！”旁边有人插嘴，笑嘻嘻的看着连承飞，又打量着路悠。心里一边赞叹着，连少的眼光真不错，他咋就找不着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友呢？可是，这小妞怎么依偎在别人怀里？


“你看错了。”收回目光，连承飞漠无表情的走到远处的桌子坐下，不再理会别人的说笑。


路悠看着他，再看看晨远，有点不自在。连承飞对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却无法回应。原来有了雷孟凡，现在有了晨远，她的心又怎么能在放下他呢？他对她的好，她一辈子都会记得，可是，也只是这样了……


“晨远。”路悠开口，“我……”


“我都知道。”晨远对着路悠微微一笑，“不用解释什么，我相信你。”以一个男人的眼光，他又怎能不懂连承飞目光中包含的意味呢？只是他不用挑明，连承飞早已经没有了竞争的资格。并不是他出现的太晚，而是路悠的性格，要的是一份安定的感情、安定的生活，他的世界太多多彩，不是她想要的。


“不要想太多。”晨远安慰她。


“恩。”路悠点点头。


晨远的手微微沁出薄汗，代表着他此刻的紧张。他会成功吗？再次打量着路悠的神色，晨远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今晚的重头戏。


“小悠。”晨远做好了心理准备，刚准备开腔，就被路悠的视线吸引住。


按照路悠视线的方向，他看到了——雷孟凡！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雷孟凡挽着一个高挑的美女缓缓走进餐厅，后面跟着他的护卫。几年不见，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霸主气势更加的明显，让人忍不住被他震慑，虽然他戴着墨镜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是晨远明白，雷孟凡的眼光，无疑落在了路悠的身上。


四目相对，再见，已是沧海桑田。路悠心里悲凉的想，他和她，都已经没有了退路。不知道他的伤，好了吗？


嘲笑自己的痴傻，他们早就已经是陌生人了，不是吗？他的身边，站的是许慕凡：而她的身边，也有了晨远。多么可笑的相逢啊，为什么会在今天，所有的主角都一起上场了呢？他们明明演的都不是同一出戏啊！其实从晨远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只是在等着他说下去。她的心底还是有些许期待的，但是要怎么回答，却没有定论……可是，现在，她想，她可以下决定了……


许慕凡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孟凡的表现十分不正常。他的身形，在某一刻忽然颤抖了一下，仅仅是这一点异常，挽着他的许慕凡依然察觉到了。


是她！在看到路悠的一刹那，所有的谜底都会揭开。早就应该猜到了啊，能让孟凡这样失常的人，也只有她了，不是吗？她是他致命的伤啊，所以当年，他才会那么狠心的离她而去吧……为了不再让她受到伤害，为了让她可以正常安定的生活，硬生生的割断了他们所有的牵连……这些年，一直都是她在孟凡身边，即使知道他的心里爱的人不是她，即使知道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即使知道他将她所有的事情都打听的清清楚楚，可是她还是不能放弃离开他，就算在他身边，她只是一个配角，也无所谓。她和他，究竟谁更傻呢？


路悠的眼里充满了无以名状的忧伤，只是这样远远的望着，雷孟凡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来来回回的割着，虽不至于一次致命，却在每次的来回中饱受着凌迟的痛。那天他受伤的时候，听到了她的声音，听到她那么悲伤的告诉他既然抛弃了她，就应该比她幸福。但是她知不知道，他的幸福，早在和她说分手的那一刻起，被他自己亲手割断了……


“走。”猛然间清醒过来，雷孟凡毫无表情的说道，转身离开。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将她狠狠拥进怀里，诉说这几年来他所有的爱和痛：他怕他会忍不住告诉她，他有多么的爱她！


她和他之间，再也没有什么了吧。路悠将目光转移，呆滞的看着晨远。


晨远的手紧紧的抓住她，害怕、担心、痛心一齐涌了上来，“小悠！”呼唤着她残存的理智。


“晨远……”路悠喃喃说道，看着眼前的人。梦，该断了吧……站在雷孟凡身边的人，是许慕凡，不是她！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她最应该明白的，怎么还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奢望呢？对，那只是奢望，奢望而已……可是，他却连这仅有的奢望，狠狠的斩断了……


晨远看到路悠的晃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然今天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是死是活，他要一个答案！


单膝着地，晨远一手拉住路悠的手，一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铿锵有力的说道，“路悠，我爱你！请你嫁给我吧！”


路悠听到晨远的话语，突然间呆住。她是设想到晨远今天的目的，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要求婚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明我有多么的爱你，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我会永远疼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爱你到我不能爱你为止！路悠，嫁给我吧！”晨远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一片寂静。


第九十六章　挣扎（5）
冷，彻骨的冷。


没有一双温暖的手在你身边捂热你冰冷的双手，没有一个温暖的声音关心你的冷暖，没有一句温暖的言语打动你紧闭的心门……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路悠扬起头，看着黑暗的夜空。今天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因此，星星也躲在这光明的背后。


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在如此寂静的深夜里独自行走，自从学剑以来，她已经不避讳在这样的深夜里，独自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没有了白天城市的喧嚣，一切仿佛又回归到平静当中。只是，这份宁静之中，有几分是真正的毫无波澜？又有几分是暗藏汹涌？


不去想，不去问，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原来，自己依旧是那么喜欢当鸵鸟，想以此来逃避现实。可是，终究逃得过吗？


路悠失笑。如果真的可以这样掩盖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太过可笑了？可是，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就是在这样做吗？


深吸一口气，将心态渐渐放平。


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的醒目。


还是想起了那天的行为，不由得皱眉，那天她的做法，还是伤了他吧，不然，他眼中那抹伤痛，竟会让她的心，痛的无以复加……


真的爱了吗？真的不能放手了吗？真的可以做到毫无保留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路悠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开，不去思考这些纠结的烦恼，不去理会众人诧异的眼光，她只想离开，离开这些纷纷扰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将世界遗忘……


这次，她深深的伤害晨远了吧，她那么急着想要逃开，没有在乎过他的立场，在那样的情况下，留下他一个人面对……


路悠懊恼的狠狠跺脚。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境况呢？


从那之后，她不敢和晨远接触，害怕见到他，害怕他的电话，害怕有关他一切的一切……连紫云都看不下去了骂她没良心，她还能说什么呢？


而晨远也在那之后，没有露过面，没有打电话。或许，他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想想清楚这一切吧……


雷孟凡，南宫晨远，连承飞……像一个个魔咒，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萦绕，非要她作出果断的对策不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样逃避，只是暂时而已。现实，终是要去面对。一切，也将作出决断了。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行走，孤身一人，只有自己有节奏的脚步声伴随，走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不用去顾及任何人的想法，不用去烦恼身边的琐事，不用去介意他人的眼光……


一个人的天堂。


不知不觉走到了她当初初来乍到时，为了节省时间而闯的小巷子，脚步不由自主的迈进，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吸引，像是想要回味某种遗落的情愫。


在这里，她第一次遇到坏人，害怕的不知所措；在这里，她第一次和雷孟凡正面交锋，一时间以为他就是自己命定的守护神；在这里，她暗涌的情潮，一瞬间纷涌而至……曾经以为自己的命中注定就是他，可是当往事回首，一切只不过的过眼烟云，物是人非罢了。现在的她和他，谁也没有资格破除一切阻碍在一起了；现在的她个他，多的，不止是一份责任而已……


左手轻轻扫过那斑驳的墙壁，像是一面记载着历史过往的史书，浮浮沉沉的，是曾经的美好与现在的颓败。


借着灯光，路悠细细的打量着，生怕落下一丝一毫。回忆的闸门，一点一滴的打开。那个人曾经欢快的笑脸，那个人曾经紧皱的眉头，那个人曾经得逞的笑意，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誓言，那个人曾经决然的脸庞，那个人冷然的话语，那个人曾经坚决的背影，还有，那个人受伤的面孔……


那些她以为已经成为过去的过去，突然间纷纷缠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些她以为已经遗忘的回忆，原来只是埋藏在心底，需要被人开启。


所有的曾经，在这一时间，重新归来，路悠的心不住的感慨，或许，这就是命运。她无法选择，无法逃避，只能去面对的命运。


路，渐渐散开，再走几步，就是她当初遇见他的地方。


只是，在抬头看路的那一瞬间，一切都走了样……


雷孟凡背靠着墙壁，静静的站立着，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已经站了许久。听到脚步声，抬头来看，没想到，会遇到她……


路悠也一时间惊住。这样的偶然相遇，在这样的情况下……


雷孟凡直起身来，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她。


路悠也定定的站着，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他。


狭路相逢，是进，还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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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挣扎（6）
若是从来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


路悠眼中闪动着泪水，努力抑制不让它掉下来。若是她不曾来到这里，若是她不曾遇见他，若是他们没有相爱……那该有多好啊？没有后来的波折，没有后来的伤害，没有后来的转身……那么多的纷纷扰扰就不会此起彼伏的出现，盘旋在她的身边无法抽身……


他，就那样直视着她，不再靠近一步，也不曾转身离开。


路悠支持不住，捂住嘴无声的抽泣。再见，已物是人非。那么想要靠近，却不能靠近……


灯光虽然不够明亮，雷孟凡依旧看清了路悠的变化，那么隐忍的哭泣，让他的心，也跟着悲伤起来。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她了，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仍然停留在他们分手的那一天，即使这样，她在他的心中依然那么生动而真实，仿佛他们不曾别离。那次餐厅的相遇，他即使心中万分的想要接近她，可是理智仍旧占了上风，他不敢，也不忍……曾经深深的伤害了她，就是想要让她不必和他一样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想要让她有一份安定平和的幸福，又有谁知道，他转身的时候，心如刀割的感觉？


她，还是那么漂亮，及腰的长发，如画的眉目，有神的双眼，只是多了一分自信与淡然。她，还是她，只不过，已经不是他的小悠了……


久久，路悠让自己慢慢的平复下来，抬起头来看着他。


四目相对，相视无语。


“小悠，”雷孟凡首先打破了沉寂，刚想要走近她，却被喝住。


“不要过来！”路悠大喊，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就这样远远的站着，就好。


雷孟凡看着她，止住了脚步。


“你的伤好了吗？”路悠轻声问道。


“好了。”雷孟凡干脆的回答。


“你……”路悠还想问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挫败的叹气。


“你幸福吗？”雷孟凡还是问了出口，他心中一直的疑问。


“哼，”路悠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自嘲，“幸福？”可是转而看到他，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又上来了，“我很幸福，比和你在一起幸福一千倍、一万倍！”路悠大吼，可是说完这些话，泪水又不争气的滴落下来。


“小悠……”看到她这样，雷孟凡的心也揪痛起来。他难道，做错了吗？


紧闭双眸，努力让自己冷静。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所有的一切，也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如果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那该有多好……”路悠的声音变得哽咽，喃喃自语。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就不会再品尝了爱的幸福之后心被硬生生的割断；可是如果真的没有遇见过他，那么，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将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