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宣紧紧地环住莫轻寒的腰,不行了,他快失控了,他受不了地呻吟一声,〃啊。。。。。。〃
〃小楼,你是不是很想和我一起睡?〃莫轻寒忽然朱唇一启,抬头向他微微一笑,那双平时一向清澈明亮的眼睛,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染上了些许情欲,变得渐渐迷离起来,格外地诱人,还有声音温柔得直叫人浑身发酥。。。。。。
尚宣顿觉心神一荡,莫轻寒生性保守,即使与尚宣亲密之际也多是欲迎还拒,关灯遮羞为多,几时说过这样大胆的话?
这简直是天大的享受,满眼的春色望不尽,尚宣努力不让自己的脑浆全部转化为浆糊,他切切不能在莫轻寒面前表现得像个白痴,哦,不是花痴。
〃那还用说?〃尚宣满心以为他一笑之后,便要把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也回以一笑,牢牢抱住他,就等他下一步的亲昵动作,想道:〃酒真是个好东西,喝醉了的莫轻寒多可爱啊。〃
不料莫轻寒突然笑道:〃那就好好和我一起睡吧,我全身乏力,倦得很!〃拢指一拂,点了尚宣的穴道,他这话说得温柔,点穴的功夫却是又准又狠。
〃你不是喝醉了吗?〃
〃我是喝醉了,对你做什么,陛下都不会跟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醉鬼计较的吧。〃喝醉他个大头鬼,他现在还是清醒得能把人卖掉,还让被卖掉那人帮着他数钱。
〃你不是浑身乏力吗?〃尚宣大叫一声,眼看着自己功败垂成,又急又恼。
〃我就是浑身乏力,才没有力气和你纠缠的,乖乖陪我睡一觉吧。〃莫轻寒恢复原来正经八百的样子。他现在实在是头晕得厉害,好想马上倒到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啊,谁要和这个色狼废话。
尚宣瞠目,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撩拨得快爆炸的男子,他居然。。。。。。居然说陪他睡一觉,却不准他有实际的动作,在他已经欲火狂燃的此刻?
〃你。。。。。。惹得人上了火,却。。。。。。你这简直就是杀人放火。〃他真是不敢置信,这样会死人的。
莫轻寒笑着回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谁让你就傻到上了火呢?看得到,吃不到,很难受吧,那就给你一点甜头尝尝吧。〃
莫轻寒俯下身子,轻轻吻了尚宣一下,接著拉过被子,睡在他身边,〃我好困,先睡了。〃
〃我的甜头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呢,你骗人。〃尚宣不依不饶地嚷道,却发现那人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喂!〃尚宣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喂,莫轻寒,你给我醒来,我命令你给我醒过来,你胆敢抗旨不尊吗?〃
可是不管尚宣怎么叫、怎么喊,不胜酒力的莫轻寒,径自去作了场甜美好梦,甚至在梦里笑着,〃谁叫你傻傻地上钩了。〃
〃看来你是真的累了嘛,那好,这笔帐就先记著,等我们睡醒时我再跟你要,不过要加上利息啊!〃看他真的是睡着了,尚宣无奈地笑道,他可是最会做生意的明州人啊,才不肯赔本。虽然欲望未得满足,但是尚宣一向桀骜不逊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恼怒与怨愤,只有温柔的爱意。
第 27 章
莫轻寒在政事堂办公,长安府尹何觅前来求见。
〃请问何大人因何而来?〃莫轻寒心中觉得奇怪。
〃相国大人,下官有一件事要向你请教。〃
〃何大人请说。〃莫轻寒虽然知道何觅突然来找他,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一时之间却也猜不出到底所为何事。
〃青天白日,天子脚下,通衢闹市纵马伤人,该当何罪?〃 〃
莫轻寒不知他用意,照实答道:〃大街上纵马行凶伤人,按律当杖责四十,且应赔偿伤者一切损失。
〃倘若纵马伤人致死呢?〃
〃伤者既死,则以杀人罪论处,按律当斩。〃
〃既使那人是莫相国的妹夫,工部员外郎庾渊?〃
〃你说什麽?〃莫轻寒听了心中大惊。
〃今有状纸在此,字字滴血,句句属实,请相国大人过目,为百姓做主。〃
莫轻寒接过状纸看了起来,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然而乐极生悲,庾渊是名士风度,酒醉鞭名马。马突然受惊,奔腾撕鸣,冲进城内。
长安城东市是何等繁华之地,做买卖的,买东西的,街道上人山人海。那匹受惊之马直冲行人,街道上行人四散。偏偏有位妇人身怀六甲,躲闪不及,被惊马撞倒,庾渊也被摔下马来。再看看那妇人,早被惊马重踏而亡,一尸两命。那匹惊马被拦住了,庾渊当即被义愤的众百姓扭送到官府,
莫轻寒看完状纸说了一句话。後来流传在民间的版本对这一时刻的说法是不同的,有人说他马上说出了那句话,也有人说他沈默了良久久,但那句话是肯定的。
〃就算是我的妹夫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何大人是长安府尹,有人在长安府犯案,你自然应当秉公断案。〃〃
何觅要的就是莫轻寒这句话,庾渊犯下两条人命,铁证如山,他本人也供认不讳,被判极刑,打入死牢,单等秋後问斩。
莫轻寒去狱中探访庾渊,庾渊听说有人来看他,还当是爱妻,听到人声就道, 〃如织,你别再来了,我再也无颜见你。〃
〃是我。〃莫轻寒缓步走了出来,眉间还是带著抑郁,难以展颜。
〃老师!〃庾渊一惊,〃你来了。。。。。。〃
〃你的案子开堂之前,长安府尹曾来问我意思,我对他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知道吗,子深,我那时真想让他从轻发落,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救你。〃
庾渊不由愧道:〃是我自己不对,岂能再让老师徇私枉法。〃
他是知道莫轻寒脾气的,莫轻寒心里必定难受至极,然而要莫轻寒不依法办事,那是万万不能的。
〃这等於是我亲手送你去死。〃莫轻寒痛心道,〃师生一场,走到这种地步,与旁人无关,是你自己铸下大错。〃
〃学生知罪,只是可惜了老师的知遇之恩,今生无法报答,但愿来世。。。。。。〃庾渊一脸悔恨,黯然说著。
莫轻寒细看了会儿庾渊,突然叹气:〃子深,你是我极为看好的人。你才学好,人品好,可是子深啊子深,你好糊涂,我认识的子深应该是斗酒诗百篇,怎麽会酒後纵马行凶?〃
〃老师。。。。。。庾渊想为老师再奏一曲,老师曾经想听我弹《广陵散》,请让我如今了结心愿!〃庾渊一直不肯弹这首曲子,嫌它太不吉利,因为嵇康临刑东市,神气不变,索琴弹之,奏的就是《广陵散》,
曲终叹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於今绝矣!〃
〃我与你合奏一曲吧。〃莫轻寒当即命人取来琵琶与洞箫。
此际,他伤心到了极点,心中充满悲苦之情,和《广陵散》所要表达的感情却是完全一致!
娇妻生离,恩师死别,琵琶声声宛如三峡猿啼,宛如鲛人夜泣,弦弦掩抑声声思,凡是听见之人无不落泪,从此之後风流云散,长安再无人弹得如此好琵琶。
莫轻寒青衫已湿,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如今他终於能够听见,但是宁愿他今生都无缘得闻。
莫轻寒回到家中见燕如织抱著琵琶,跪於庭中。
莫轻寒惊道,〃如织,你这是干什麽?〃
他俯下身子,欲要伸手扶她起来,燕如织却哭著道:〃庾郎有负大哥期许,闯下大祸,罪该万死,然而如织知道大哥素来怜惜子深如弟兄,杜工部曾写《不见》一诗送於李太白,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还盼大哥惜其天下绝艺,饶他一命。〃
莫轻寒对曰:〃我虽爱惜子深,但是更爱惜祖宗法度。法正民心顺,官清民自安,我身为百官之首,岂能授意执法之臣重罪轻判,如此即为不公,也不能服众。〃
〃我不管什麽服众不服众,我只要我的庾郎,一句话,你说一句,庾渊就能得救。〃
〃此案已断,再难更改。〃c
〃你有什麽不能的,就连皇帝你都能废,你难道就忍心眼睁睁地看著庾渊去死吗?〃
〃我不忍心,但是我别无选择。我意已决,如织不必多言。〃
〃相国夫人不幸早逝,你一直怀念爱妻,我以为你是懂得离别之痛的。〃
〃我是懂得的,所以越发不能放过凶手,如织以为只有你的相公才是相公吗,人家的娘子就不是娘子吗,何况还有腹中胎儿?〃神仙眷侣,柴米夫妻,不都一样是人吗,杀人偿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你说得冠冕堂皇,可是你这是利用庾渊的性命来博取自己的声名,你在权力舞台上翩翩起舞的时候,到底脚下踩著多少人的白骨?〃漫道凭君莫话封候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莫轻寒虽然是文官,要做到他这地步,又封了一等公,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
〃就算是我利用子深来博取虚名,到底也是子深自己犯错在先,证据确凿,并不是我诬陷他杀人放火。〃
〃好个冷酷无情的莫轻寒,你要庾渊死,我也要你死。〃
燕如织从怀中掏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向莫轻寒扑过来。
莫轻寒一避,匕首没有插中他心口,却也划伤他胸膛。
〃如织姑姑到了啊,我做了绿豆汤。。。。。。〃莫离带了绿豆汤来招待客人,却看见燕如织刺伤莫轻寒。
莫离的反应是立即的,把甜汤扔了,〃我知道了,你那把刀很好看,急著要给爹爹看,可是怎麽就不给我看看呢,?〃他本身就生得可爱,一笑起来更是甜美动人,但是他的动作却很敏捷,立即点了燕如织的穴道,夺过她的匕首。
然後急切地看著莫轻寒伤口,发现莫轻寒胸上的伤口只是小伤,但是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有毒!这才怒道,〃如织姑姑我爹爹收你是义妹,我才当你是姑姑,你现在这样拿刀对著我爹爹,是想要刺杀朝廷重臣吗,我要将你送官查办!〃
〃离儿,让她走,这是我欠她的。〃
〃爹爹,你别说话,赶快运气把毒逼出来,我就去请太医。〃
〃不要请太医,那会惊动皇上的,如织就有麻烦了。〃以尚宣的脾气,哪里还能放过燕如织。
复杂的眼光流转,燕如织的眼中涌上泪水与惶然,但没有後悔。
〃於公,我没理由受这一刀;於私,我确实亏欠於你。〃莫轻寒叹道,他虽於理无亏,却於情有损。
第 28 章
如此折腾了一晚,第二天莫轻寒根本起不了身,莫离也累得趴下了,云娘实在心疼小少爷,压着他去睡了,再命家人代莫轻寒告假不去早朝。尚宣一听这消息就知道不好了,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以莫轻寒的个性怎么会不去早朝,只要是小病,他都带病上朝的,散了朝就心急火燎地冲到相国府。
〃皇上请恕我家老爷身体不适,不能接驾,还是请皇上回宫吧。〃莫府家人挡驾道。
〃朕就是来探病的。〃这一句话一出,谁还敢拦着当今圣上?
尚宣径直走到莫轻寒房间门口,就听见莫轻寒满口喊着子深,一下妒火攻心,好你个莫轻寒,我为你担心得不得了,原来你居然是因为舍不得你的庾渊而害了心病,手上运力,震开房门,气急败坏地大喝一声,〃莫轻寒,你对得起我吗?〃
他知道莫轻寒素来浅眠,居然这样也惊不醒他,越发恼恨莫轻寒为了庾渊入梦之深,气急之下,伸手捶向床柱,〃碰〃的一声巨响,梨花木大床也为之震动不已!
〃相爷!〃房外传来下人担心的询问,只道是尚宣不满莫轻寒平日压制,今日趁着莫轻寒体虚,不知要对莫轻寒做出什么狠事来。
〃没事,不准进来。〃尚宣喝道,然而他捶床声音奇大,莫轻寒就是睡神转世也惊醒过来,用疲倦的、乏力的、
沙哑的声音问:〃谁?〃
〃哼,反正我就不是你梦里那个人,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尚宣恼怒地背着身去,坐在床沿。
莫轻寒现在自然认出他是什么人了,一看这架势,莫轻寒知道他恼的人正是自己,无奈只得挣扎着坐起身来,扳过这别扭的万岁爷,小心问着:〃这好端端的,怎么生那么大的气,我要心疼了。〃
尚宣这才看清他面色惨白,顿时心里一痛,将他一把搂在怀里,关切问道: 〃子冷,你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到底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语气中满是惊惶,情真之极,再不复刚才的气愤。
尚宣关心则乱,其实用力很重,莫轻寒心下感动:他正在气头上,见我面色不好,尚且如此担心。随之心中一凛,警戒道:他越是担心,如织就越是麻烦,若是知道我的伤势,少不得要将如织入狱,既然已经救不了子深,总要保全他的爱妻。
当下对着尚宣微微一笑,想要将事情一笔带过,〃没什么的,不过是昨日贪凉多喝了几碗冰镇莲子汤,伤了肠胃,闹肚子闹得站不起身来,要小楼担心了,真是好生过意不去。〃
〃别再对我用这招,你上次就用笑容迷惑我乘机下手。不对,你一定不是病了那么简单,快让我从头到脚仔细瞧瞧。〃尚宣愈加靠近,就要动手动脚。
莫轻寒勉力用双手抵着尚宣,正色道: 〃小楼,我病了,你就饶了我让我好好静养。若是再胡闹。。。。。。。我可要恼了。〃
〃你早就被我看光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尚宣对着莫轻寒笑,贴着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