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老道士,这老道士少有的严肃。看来说的不假。好,我也好奇起来。见见就见见。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破败的道观出现在眼前。走进去,里面竟然收拾得十分干净。三清像旁,两道帘帷垂下。后面显然有不少人。
张虚白走到正前方三清像下的蒲团处做好,一指旁边的蒲团道:“你坐下,回答他们的问题。”
搞什么飞机,我坐在蒲团上。弄这么神秘。连脸都不让我见。还要回答问题。靠!我不爽的反看张老道,表示了下我无声的抗议。
张老道理都不理我,道:“诸位,我已经把小徒带来了,有什么问题经管问吧。”说完竟然闭上眼睛打坐起来了。
鄙视,这时候你能练功还是悟道。纯粹是在装蒜扮高人。我不爽的撇了他一眼。朗声对着帘帷道:“诸位,有什么不懂得要我回答吗?”
帘帷后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看来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么好为人师的道德楷模。心理上一定是一时承受不了。竟然冷了半天场。就连张老道,也装不下去了,满脸的指责冲着我瞪眼。
我不理张老道的眼神,继续道:“你们不就是想问我问题吗?我可等着回答呢。再不问我可就走了。”哈哈!让你们装神弄鬼,我不爽了可不管你们是何许人,嘴上决不饶人。反正我也看不见你是谁。你也只能干生气哈哈。
“好狂妄的小子,”一个苍老的口音说到“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小子呢。老酒鬼,你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
张虚白苦笑不得的看着我,刚想说话,我马上截了过去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师傅倒是让我对各位客气点,可我认为,对于藏头露尾连面都不肯见得人,我没必要对他们客气。礼貌是相互的。你们不礼貌在先,我可没必要还对你们保持礼貌。”
沉默了下,那些人忽然笑了起来。那个苍老的口音笑道:“好好!不错,就该这样。老酒鬼,你这徒弟不错。”
一个女子的声音也接着传来“小家伙,你师傅把你的理论和说法都给我们讲了,不错,刚才你的表现和你的理论完全一样。你不是个言行不一的人。”
“啥理论?”我转头问张老道。老道士得意地道:“就是上次你家里更我说的,我都讲了。”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老道士咋口风这么不紧呢?上次我可是因为没旁人,说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你给我传出去,不是要我命吗?
我转头看看帘帷,心想,后面至少十个人,好像还个个都有武功。我就是杀人灭口都办不到。
张虚白笑道:“无尘,你还是沉不住气。你那话我保证除了这几人,不会再往外传得。何况他们都会帮你的。你以为你一个没根没底的小毛头,靠什么能躲过那么多的明枪暗箭。就凭李师师?你能保条命就不错了。”
咦?张虚白话里有话,这后面的人看来必有朝中大员。能让这些人秘密聚在一起,这股势力不简单。我看了下张老道,心想,这老道士又在这股势力里处个什么地位呢?这帮人到底想聚在一起干什么呢?
那后面的人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笑道:“小家伙别害怕。我们不是那些搞谋反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党人之祸之类的事把你牵扯进来。只是我们听了你的那些理论,有些好奇,想和你探讨下。你要是能说服我们,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搞什么搞?我郁闷的想,弄了半天是群理想主义分子。不是想创个党派出来吧?那你们会叫什么党?元祐党是苏东坡他们,东林党是顾炎武。你们难道是破道观党?我天马行空的想到。
后面发生的事就不用多表了,反正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充分发挥我当初侃大山时的水平。把一个个或幼稚,或新奇,或独特,或严肃等等的问题一一回答。饶是我比他们多出上千年的历史知识。也被问得头昏眼花,好多问题只能靠胡说八道过关。
不过我看出来了,这帮人主要是些对现状不满的家伙。可他们又不想推翻大宋皇朝,想得只是找条能够让大宋富强起来的路子。似乎和王安石变法有些像。但和王安石不同的是,他们中有些人来自民间的,对变法中的不足有充分的了解。可又没办法解决。所以,听起来,十个问题中,只少有一半是问这种的。
靠!这可难为我了,我说过我不是学历史的,王安石变法我知道,可就连他变出那些法来我都不清楚,让我去改革?不是笑话吗。资本主义共产主义我倒是知道,可这可能在这时代实现吗?我把这些要是说出来,你们还不把我当疯子呀。我借着故事说都大部分人不信。少数信的则认为三权分立就是野蛮人的部落大会制度。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想法子让一些什么《进化论》和鼓励探索冒险的书流传就不错了。顶多我想法把我当年的小学初中课本,还能记得的写一套出来。再多我可就帮不上忙了。
你们多走出去和海外交流,不被理学束缚。放眼看世界,宋朝就不会轻易灭亡。
“你们觉得怎么样?”天都黑了,这帮人才意犹未尽的放过我。那个苍老的声音开始给我打分。
“妖言惑众,语尽邪说。当仿夫子诛柳少卯例。除掉此子”。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靠!这老小子想对我兴文字狱吗?太狠了。要是我知道你是谁,我非弄你个残废不可。各位评委,能不能去掉这个最低分呀?
“哈哈!这无尘可是张道兄的得意弟子,你要杀他也太不给张道兄面子了。”又一个声音道。没有对我的言论评判,倒是搞起了人情牌。
“就是不杀,也得将此子监管禁锢起来。我看让他在老道士的道观里永远不出世也可。”那个让我恨的牙痒痒的声音又说道。
无期徒刑?靠!各位评委,能不能倒数第二低分也去掉呀。我怀疑这老小子和我有仇。在吹黑哨。
“我倒觉得这孩子说的蛮有道理的。可以一试。”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传来。谢天谢地,可是有个支持我的了。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不不!我是道家的,不好意思拜错了。王母娘娘、慈航真人、嫦娥姐姐、织女妹妹你们可是显灵了。这支持我的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我的美女缘真不错。不知后面的美女是不是像任盈盈那种圣姑似的女子呢?等等,她叫我孩子。不好,这女子有多大?不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奶奶吧。我打了个寒战。
“哼!柳少卯何尝不是所言似是而非。那大盗盗拓更是对夫子大谈仁、义、礼、智、信等。这等人,更是危害极大,禁锢都恐不妥。杀了才安全。”黑哨兄言道。
盗拓的事我知道,据说这是个拥有九千小弟横行天下侵略诸侯国的强盗头子,他是性无能的代表人物柳下惠的兄弟。孔子和柳下惠是朋友,便曾想去劝盗拓弃恶为善。但那盗拓说:“你这个鲁国的伪君子是个搬弄是非,迷惑天下的人。听了你的话的都是些不劳而获反而沾沾自喜的小人。你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有什么可和我说的,说的不好我就杀了你。”
于是孔子就和他谈仁、义、礼、智、信等。劝盗拓放下屠刀,并表示他愿意去游说各国,让盗拓当诸侯。
盗拓大怒,直言你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于是一条条举出事例反驳。证明孔子的一套根本行不通。
说的孔子再拜趋走,出门上车,执辔三失,目芒然无见,色若死灰,据轼低头,不能出气。并对性无能兄道:“丘所谓无病而自灸也。疾走料虎头,编虎须,几不免虎口哉!”意思是我干了傻事,去挑逗老虎,差点被老虎吃了。
这黑哨兄这么说是想要我的命呀。我狠狠地瞪了张老道一眼,靠!你老杂毛把我带来讲这些,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呀。早知道我装傻啥都不说有多好。以后一定吸取教训,安全第一!
幸亏那女子不同意,反驳举例说我的论点其实古人中也有类似说法。并举例说明。一时间。里面的人分成了两大派,众说纷纭,争论不休。似乎谁也说服不了谁。场面之热闹,语言之犀利,观点之明确,古文之引用让我叹为观止。回忆起后世的大专辩论会,就像大学生的辩论会和教授们的辩论会比较一样。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服了!这帮人越说越离谱。言语中大量的古文让我已经开始听不明白了。来自社会底层的一帮人已经有开骂得迹象了。我听得眉飞色舞,浑然忘了此事因我而起,真的是太精彩了。
看别人家起火,看别人吵架,偷看美女洗澡。太有意思了。
张虚白哭笑不得的拽起我道:“看来他们形不成统一意见了。咱们走吧。”告辞时,回应的没几个,那些人似乎完全沉浸在吵架的乐趣中了。
一路上,张虚白阴沉个脸。对我叹道:“是我失误了,我以为这些人对新观点比较喜欢接受,但现在看来我乐观了。这次你锋芒毕露,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你可就危险了。”
第四章白费力气
“什么!”我愤怒的叫着,一把抓住张虚白的衣服道:“你这不是害我吗?我当时跟你说过我说的这些连我自己都没想好,要你保密。你不但不给我保密,还把我推到风头浪尖上。现在怎么办?你去把刚才那个老小子给宰了。”
张虚白赔笑拨开我的手道:“嘿嘿!这不是我也没想到吗。我本来以为你这些观点他们都会赞成。这些人都是在各行各业中拥有极大势力的人。要是支持你,你想想,那会是多大的力量呀。”
“我不管,你一句没想到就完了。我的命怎么办?你得赔我”。我不依不饶。这事换谁谁也得生气。莫名其妙就去见,不,听了一群人,跟他们费了半天口舌后,再告诉我,因为刚才的事,那些人中有人要杀我。我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也太倒霉了。
张虚白低声下气的道:“也不是那么严重了。这些人会看我的面子,不会真的杀死你的。”“不行!”我不肯就此罢休,依然道“就是不杀我,给我弄个终生监禁也受不了。你不帮我对付他们,那就告诉我他们是谁。”
张虚白严肃起来,道:“不行,现在你不知道他们是谁。这个前提下,那些想要你命的人才不会动手。可你要是知道了。除非他们同意全力支持你。否则必然会除掉你。”
倒霉!就是用大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帮人不可能完全支持我。我恶狠狠的盯着张老道:“不行,反正这事是你给我找的麻烦,你必须给我解决。”
张老道神秘的笑了笑道:“放心,你没听见还是有人支持你的吗?这帮人里头,就是有一个支持你的,你得到的好处说也说不完。上次听你作诗不是挺看的开吗?怎么又不想出家了?”
“呸!我作诗又不是真的想当道士。说一套作一套的人多了,整天喊为国为民的私下里狗屁不如的史不绝书。我一首诗就说明我想当道士了。那我写得好几本书怎么说。不行,你没听见那些人里反对我的更多吗?我可不要当道士。”我气道。
张虚白笑道:“反对你,也只是反对你的那些观点,除了个别极端的。其他反对的也只会想办法不让你的观点实现。你那些观点本来就不成熟。就是真实现也不知到什么时候,你怕什么?”说着他有点惋惜的问道:“你真不想当道士?很有前途的。”“不当,绝对不当!”我气道。
什么观点不成熟,是我不敢把最主要的说出来。民主,多党派这些我那个敢说。提了个希腊的元老院都把你们吓一跳。就是君主立宪制你们也得跟我拼命。我借着说海外国家跟你们提了个轮廓就有人喊打喊杀的。要是说共产主义还不得挫骨扬灰呀。
“那好,你告诉我,这帮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你把我弄来,讲了这么多秘密的东西,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我听得情况不像我想的那么糟糕。便开始询问这个神秘的集团。
张虚白闪烁其词解释说,这些人其实就是个松散的联盟。他们的目的就是维护自己集团的利益。这种联盟在大宋有好几个,前些年王安石变法时出现的变法派、保守派都是属于这样的。这个联盟由于各行各业都有,互相间利益便有了冲突。也就一直没有在重大问题上施加影响。所以他们的一些首脑人物便想找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主张影响政局。我那天和张老道说的话,让张老道一时兴起,便提了出来。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与张老道希望的不一样,这次联盟依然是众说纷纭,意见仍不统一。“笨!不会投票解决呀!少数服从多数呗!”我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如果真是少数服从多数的话,我想我肯定是被判终生监禁了。
叮嘱了我半天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张老道摇摇摆摆的回窝去了。冲着他的背影,我伸出中指晃了晃。这老小子自己嘴上没把门的,还去要别人保密,真是可笑。
我想了想,虽然张老道向我保证不会有人要我命,我还是很担心。忽然回想起那些为了主义之争的血腥残酷历史。我背上发凉。不行,我得找冰冰多学几招。见机不好也方便脚底抹油不是?
“胖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样不符合五讲四美三热爱的问话的只能是我曾经的顶头上司,金柔儿金大小姐。
咳嗽了一声,我很是不满的道:“小姐,矜持!矜持一些。你也是大姑娘了。说话要符合精神文明建设。要笑不露齿,行不露足。你说我现在那点胖了。就是我还胖,也不好叫人外号吧。”
金柔儿不肖的淬了我一下,不满道:“呸!才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就摆起架子了。那个在咱家借住的秦状元,每回来都还恭恭敬敬的呢。还什么精神文明建设,没听过这词。”
“那可不一样,”我笑道“你要是见他就喊秦大汉奸,你看他还会恭恭敬敬吗?”
“胡说,人家又不是汉奸。我凭什么那样叫人家。”小丫头眼珠一转道:“你又来找冰冰姐是吧?哼!快有什么好东西贿赂我。不然我不让你见。”
“……”这丫头啥时候学会的这一招。我有回到了现代的错觉。
我一直认为,女人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古往今来的男人们,奋发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女人。记得有个笑话,有个亿万富翁接受采访,问得是他的成功秘诀是什么?亿万富翁深情地笑言,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女人,我的成功主要归功于我的妻子。记者大为感动,再做好了准备听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