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但不是衣食父母,更不是管家公。”雪玲又说出了任性的话。“不送!你只能回家。”“偏不!是谁说的爱要表达?”“那是安慰你,不算!”他已经很后悔自己的劝言。
“你把我拉回家也没有用,我还会自己出来。”雪玲的声音变得很轻,不知是不是累了。“那就待在我车上哪也别去。”他说着就将悍马停好了:“等你酒醒了想去哪就去哪。”
好长的一段沉默之后,雪玲拨通了清一的电话,达力清楚的听到她叫人来接她。他额头撑在方向盘上没再说话,雪玲的酒意也被他不寻常的态度激醒了一半。“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不是吗?我正在寻找属于我的爱情,哪怕很短暂。”她平静的看着达力,诉说心声。“我不高兴,想你好好恋爱,但不高兴。”他勉强笑笑:“你清醒了很多,安心去吧。”
雪玲不知还能怎样应答,他们默默地坐在车内,只有音乐可以缓释窒息的氛围。深蓝在黑夜不见其外衣颜色,只有光束在它周身碰撞刺人眼球。清一还是一贯优雅、洒脱、自信的腔调,关上与悍马对视的深蓝车门,他站在高大的车身边等待着。
雪玲出来晃晃荡荡关上车门:“绅士一点好吗?”“不方便,人家的车。”他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达力也跟出来,清一对他抛出了:“谢了!”看着清一搀走雪玲,他还想说什么,但说什么也不合适。
那束光亮由大变小消失在夜幕中,他这不完整的小躯壳依附着庞大的盔甲,才站得更稳。清一春风得意,但不解雪玲的忽冷忽热,他满载而归却悬挂着极大的一个问号。
“为什么白天不理我,现在又想到我?”在车上他就忍不住问了。“你为什么喜欢吃清蒸鱼而不是糖醋鱼?”雪玲反问了他一句,清一不想被她问倒,还想知道她的答案,所以只能牵引。“因为清蒸鱼更能吃出它的原味。你呢?”“因为黑夜容易寂寞,这样回答行吗?”“答案只有一个,不是行不行,是需要真实的结果。”“等会我就给你真实。”“发自内心?”“发自内心。”
同样还是牵手,但却沉默不语,步随心动。门展现在他们面前时,清一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我确定!”她很冷静,除了有些许酒味不见酒态。“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很明白。”她的眼球中有清一的影子,他看见了。
他摸出钥匙转开门,将门推至最大限度,看看雪玲由衷地笑了。雪玲越发沉重的身体被他抱了起来,她能感到他的吃力,但意境不变,人也还是那个她想着的人。
对于清一来说有点突然,虽然想了多次,对于雪玲来说,身体早已是他的了,这场秀只是形式。女人喜欢从心里出发迎接一个人,男人喜欢从实际出发以得到为准则。不管方向如何,结果一致,他们有个很好的开端,但也只限于开端。
走过了夜幕,美好的清晨景象没有给雪玲带来太多的甜蜜与幸福。不是清一不够爱她,不是清一不够温存,不是清一不懂情怀,他以为幸福启程了。雪玲却做出了长痛不如短痛的演说,她的理由很充分,认赌服输,她的离去很简单,不想回归山林。
她胡乱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清一在咆哮:“你这份工作不是正规职业,你那个狗屁老板只是拿着钱玩弄人,女人需要的是依靠不是混迹于世,放弃!安心跟我,我的公司就是你的。”她听不下去,她怕听软了耳根就走不动了。她还是那么迅速,哪怕喝过酒,哪怕折腾过,她还是她,独有的牛雪玲,狠起心来能见骨。
她丢下刚磊好爱巢的雄鸟绝尘而去,清晨透白的空气也被她的莽撞行径掀起薄雾。清一看不见外面的天空,因为泪水阻隔了视线……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心事不唯你独有
单身的行程正式,不管今天她的心情怎样,体力状况如何,一如既往去到那熟悉的环境中就行。
深埋自己的内心,天空照常蔚蓝,白云自由飘移,雪玲的外壳还是坚硬的,不快有处可宣泄就好。
华姐最早来会馆开门,头一次见雪玲来得这么早。她不停地上下台阶,正着跑上去倒着退下来,几级台阶也不知她往返了多少次。“雪玲,也太早了吧,吃过早餐吗?”华姐上到台阶跟她打招呼,雪玲闻声停下了步子。“还没。”“那要赶快填肚子乇鹗悄恪!薄班拧!?p》两个女人进入会馆后,华姐忙自己的事,雪玲答应得很好却未见进食举动,一头扎进训练室就不停歇。天气炎热再加上剧烈地运动,她汗如雨下。
武教来时,她只是在跑步机上慢跑,摸爬滚打早已耗尽所有体力。“雪玲,看来你得加紧练习,跑几步就成这个样子。”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十点才来还指指点点。
不被待见的感受直钻武教周身,他只好识趣的走开,雪玲坚持她渐渐放缓的步伐慢跑。她现在最想一个人,不管干什么,一个人就好,可是偏偏不能如愿,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清一不修边幅的闯进来,全然不同往日称得上光辉的形象。一个人的蜕变只需多久,这就是力证。雪玲看她一眼就心虚,放低眼光,继续跑着。
“女人就这么善变吗?别跟我说是真的,闹着玩的,对吗?”清一抬着脸盯着她说话。“是真的,过去了。”她还是没敢看他。“过去了?不信你去摸摸床还是热的,它都还有体温,你呢?”他恨不得抓着心脏说话:“男人总比女人花心吧,我都还没转过神来,你……我不敢想象。”
她闭了闭眼睛,然后勇敢地看了他一眼:“就认倒霉吧,碰到了花心女。”“你这是在自我伤害,你说不起这句话。我明白,我是验证人,我心痛,跟我回去再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算数。”他关了跑步机,去拉她的手。
雪玲摆脱他的手冲出了门外,清一紧接着追出去。他们反常的举动吸引了全馆的目光,她头也不回跑出会馆,跑上人行道。清一紧跟她的足迹,深蓝还留在潜龙湾。
雪玲的体力已快接近极限,越跑越慢。她准备拐个弯,不巧在拐角处绊了一下,终于无力的跌倒。清一只慢她几步,其实再过一分钟他是会追上雪玲的。
她摔得不重,但已毫无力气再爬起来。顾不得是否有异样的眼光,身体已不听使唤,她试图翻过身爬起来。刚翻转身体,清一从背后搂住她,双手拉紧在她的腹部,生怕她又会逃掉。
雪玲连挣扎都只能是想法而已,她放弃最后的力量瘫软下来,整个重量依附在清一的手腕上,他没能抱稳也没摆正姿势,双膝不负重荷的跪在了烤热的混凝土地面上。
他艰难地拉起雪玲把她背在背后,还好没跑多远,不然清一可真没法把她弄回来。站在门口眺望的武教,看见清一背着雪玲,不知发生了什么严重事态,第一时间跑过去询问。
“她怎么会这样?”武教质问清一。“没事,跟我回去就好了。”他把雪玲放躺在后排。“不行,我是她的领导,你不能这样带走她,必须说清楚。”武教拉住车门不让他关上。
“说个屁!”他一把推开武教,使劲关上车门:“就是你们才让她变成这样的,领导,不知廉耻。”“不是在门口影响不好,今天就让你好看,不许走。”武教早看他不惯,握紧的拳头中拽着他的t恤。
清一老早憋得难受,不顾势单力薄,他一拳打在了武教脸上:“你怕影响我不怕!”武教完全没防备,没想到清一敢这么冲动,他被激怒,接连几拳打得他没了方向。
华姐听到声势赶来劝架:“算了,别打了,武教你快进去,有事情需要你处理。”她推了武教一把迅速扶起正在爬起来的清一:“廖先生,不要紧吧?”清一没有再去计较武教的出手,看也没朝他们看缩进车内开走了他的深蓝。
他担心雪玲,一路上不停问她身体状况。“你怎么体力消耗成这样?不至于是我的原因吧?”总之,他说话像是自言自语,没有互动,没有回应。
他转过脸看看雪玲,她睁着大眼睛想问题,可能只是太累不想说话。清一不想冷落了她,不停地唠唠叨叨,讲些自己的窘境想逗她开心。“你能不说话吗?每句都像刀子在刺我的心。”她一开口就能凝聚空气。
四轮驱动就是快,不说话也没几分钟就到了,清一费劲地把她背回家。“阿玲,有什么统统告诉我,我能解决,不是靠打。”他托着躺在床上的雪玲的后脑勺。“我饿了,累了。”“这容易,小菜一碟,就来。”他跑出房间,翻着外卖的单页:“你要吃什么?我收集了很多家外卖的彩页,要不你看看?”他拿着一小叠纸片进来。
安静躺在床上的雪玲满脸泪水,清一惶恐:“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心……里……”她抓紧他的手用力的贴在胸口:“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好?”她越哭越伤心,把清一的手捏得生疼。
“别这样说,你只要给我机会就行。你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能放下。”他抽出手抱着雪玲深情款款地低声诉说。“我先给你叫吃的,别想多了。”他胡乱翻着彩页:“有很多好吃的,醋血鸭、文昌鸡、东山羊……”“我们一起好好吃顿饭吧,你点什么我都喜欢吃。”清一听着她的口气感觉有点别扭,但立刻拉回了复杂的念头:“好,那就我决定了。”
他坐在床边的地上带劲的打着电话,一口气点了六七个菜。“你别坐地上,坐上来。”“不,这样好,这样可以近距离看着你。”他的模样越来越像个可爱的孩子。
雪玲今天很想拉他的手,两双手握在一起有很多的回忆,很温暖。“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你的,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她把清一的手放到脸上紧紧挨着,用他的手背磨蹭着脸颊。
“你说的话让我感到害怕,别说,不要暗示,我们什么也别想,就简简单单在一起,好吗?”他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心内的繁杂像五味瓶。雪玲闭上眼睛,像是安详的入睡,但是,眼角却不断有泪渗出……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翻过那一页
该有的决定没被一片云彩带走,曾有的回忆也不会因为微风的到来而销声匿迹。殷勤的表白环抱不住脱缰的躯壳,想要留住的被灯火通明的闹市所掩盖……
热闹的街头,形单影只的她徘徊不前,车辆的穿梭好频繁,换个绿灯也要等半天。人群如麦地里的青麦苗,被风吹得波澜起伏,一波退去又一波……
许久,她才被身旁可爱的电动车铃音叫醒。原来,不是什么麦穗波浪,只是追赶着绿灯的行人,亮一次绿灯过一批人。她已经站在三角地带不知几波了,斑马线上不乏过往足迹。
又一次撇下了清一,不再是情绪问题,都明白意味着什么。过去了,情不情愿,甘不甘心,已翻过那一页。没有文字的叙述,没有图片的记载,可以珍藏的地方只有心里。
不想回家,心情沉重,迈不出脚步,想不出去哪儿是最好的解脱。她没能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何这份工作这般适合她,为何这份工作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抛弃爱情。
也许,是付总的魅力,不过,她只是个女长辈,女上司,女老板而已。为什么?缘分吗?与生俱来的秉性吗?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向后捋了捋头发,绷直脖子看了天空一分钟,叹口气振作了精神。
不管去哪儿,先过了这个路口再说,不能再停留搅乱自己的步调。高个的长发女孩彷徨在十字路口引人注目,发觉众多疑惑眼光之后她三两步没入了人潮中。
走了半个小时,感觉道路越来越熟悉,搜寻记忆才想起是去往小竹楼的方向。她停下脚步折返,因为那晚达力说过,借酒浇愁就别再找他。今天她情绪低落,也不方便老拿他当倾吐对象。
回走了几步,她又继续朝那个方向走去,还是要去看看那深藏市区的小竹楼,它简约,高贵,难得!达力应该不会在,他的老婆需要他的照顾,也许只是陪伴,但对于孕妇来说举足轻重。
雪玲就这样纠结的斗争着,还是漫步向小楼,她迫切的想给自己灌入新的思维,新的事物,不能跌进感情的漩涡而无法抽身。幽静的竹林在夜晚散发的清馨指数更高,更纯。是曾来过的地方,只是来的方式不同,人数不同,因而感觉不同。
虽然鲜有人迹,但土地被长久的雨水浇灌已渐渐结实,只在踩上浅草坪时才偶感有软绵的回应。绕过草坪就到了小竹楼的正面,其余三面被竹子紧紧抱在怀中,有种好踏实的感觉。
她走近竹门扉,用手抚摸着那凸凹不平的真实外在,有了回到故乡的梦境。这样一个美丽的月圆之夜却载满了忧伤,清风时而来安抚一下她的寂寥,影约可见的物种都是她亲密的伙伴。
要是能进去坐片刻那将是一副多么唯美的画面,圆月、疏竹、小楼、还有很多不知名,深藏不见的小生命……多么美好的夜晚,我要虚度它了,雪玲不停在心中反复念叨。
她渐渐疲惫,蹲坐在门边,望着十六的圆月,心情也随着那份淡定的像个平面的圆形安静下来。她越来越累,却不敢再去回头想,不管是为什么,总之她累了。
小小竹楼内部装修得再好,可是外面粗糙的真实还是会发出吱呀的响声。雪玲被不太明显的响动惊醒,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夹克,抬头未见人,却从背后传来声音:“还是吵醒了你。”虽然神智的恢复需要过程,可她辨出了是达力口音。
雪玲倏地撑了下地面站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见你的车?”“刚来,车停旁边在,怕压坏了草坪。”他随便指指停车的方向:“还以为有乞丐光顾我的小竹楼,呵呵额。”“也可以说是乞丐,需要求得精神安慰的特殊乞丐。”雪玲拿下那间衣服递给达力:“你怎么有空出来?大肚婆不管了?”
他请雪玲进了屋,轻一脚重一脚地崴去给她倒喝的。“其实也不用我做什么,她不缺人照顾,我在她身边只是一种安慰罢了。”“你走开她不过问吗?”雪玲的视线已经放在了达力身上。“不问!”“为什么?”“你觉得是为什么呢?”他认真的煮着咖啡,好像没想事情,谁知道呢?
雪玲走近他身边:“这个我还真猜不好。”“你当然猜不好,猜什么都对我不好,让我来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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