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仔细穿了衣服,只听见外殿有隐隐的说话声。想着展风颂
说没有什么事情好避着自己的,便掀帘走了出去。
外室,却不止是展风颂一个人,那日在书房里见到的几人基本都
在,想来又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将会议从书房
挪到了寝宫吧。
薛冷玉见了众人,稍微有些尴尬。这一大早上的,自己从展风颂
房里出来,这是什么关系,就是再纯洁的人,也难免会乱想。就算知道
他们心里,其实早已经认定了自己和他的关系,这样子者见,还是有些
别扭。
而且这事情,还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薛冷玉向着大家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展风颂却是丝毫不觉
得尴尬,温言道:“醒了。”
薛冷玉点点头,道:“你们有事情谈,那我进去了。”
“不必。”展风颂向她招招手:“你过来,有事情要与你说。”
薛冷玉立着没动,犹豫了一下,看着展风颂面并站着的人,想着
不管怎么样在他手下的面前,也不能那么不给面子。终究还是蹭了过
去。
众人便以为她是展风颂的女人,君臣有别,并不敢如展风颂那般坦
然的看她。对她在展风颂面前那过于随意的态度,还有些不屑的心
理。
除了冀行和隗裕知道一些其中端倪之外,其他人便只以为她是个
被皇帝宠坏的女子,有些恃宠而骄了。可是既然展风颂不介意,做臣
子的,又能有什么意见。
“什么事?”薛冷玉掂量着距离,在展风颂够不着的地方站了,问
道。
展风颂也不强求,只是道:“昨夜宫中余孽已经全部落网,朕决定
趁热打铁,亲自出征,讨伐楚王一众。”
薛冷玉惊了一下:“昨夜?”
展风颂点了点头:“朕……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将凡事都做
了做坏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事情,实在是顺利。
“可是昨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啊。”薛冷玉皱了眉道。要
是宫里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理由一点儿动静没有。昨夜展风颂一
直安心的在殿里扯阅奏折,然后……然后便和自己睡到天亮。丝毫没
有感觉出任何异样。连个通报消息的侍卫也没有看到。
展风颂道:“这样事情,又能有什么动静?难道要朕亲自去动手不
成?”
薛冷玉心中不禁恍然,自己是有点大惊小怪了。如个便是有惊天
大事,也用不着展风颂动手,只要安排妥当,便是外面杀的血流成河
了,这皇帝寝宫又如何能有一点动静?
见薛冷玉巳然明白,展风颂道:“冷玉,大军已在外集结,再过两
个时辰便要出发,你想带些什么东西?我命人去
准备。”
“啊?”薛冷玉一楞:“我?我也要去?”
展风颂道:“不错,这次出兵,就是顺利,来往路程也的有十来
天时间,朕不可能丢你一个人在宫里。而楚王乌合之众,这一战并没
有什么悬念,所以随军队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
见展风颂说的极为认真,薛冷玉定定看了他一会,知道这男人决定
了的事情是绝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的,而放自己一个人独处十来天更是
不可能,便有些认命的道:“我没什么东西要准备,带个人便好。”
便当是牢里放风,去体验下这异域风俗民情也好。与其被打了包
扛走,那不如自己迈腿。
展风颂笑了笑:“哪便好。军中生活虽然艰辛一点,可是你也不
常出门,这一趟,想来也能有些乐趣。”
展风颂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因为知道薛冷玉以往便总是想着
能够五湖四海的去看一看,而并不是那么在意生话上的安定。
乐趣乐趣。薛冷玉不说话,苦笑了下。这样心情,再是什么事情
也提不起乐趣来。不过出宫,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至少展风颂要心里
顾着大事,不至于时时跟自己纠缠。
听着展风颂要带薛冷玉同行,底下人不禁微皱了眉头。这行军打
仗,便是不甚紧张,也没有带着女子同行的道理。何况这女子,还没
有什么身份,并不是展风颂的妃子什么,甚至还是个异国的人。
隗裕心里对薛冷玉不屑的很,不过他一向冷谈,自薛冷玉出来
后,只是低垂了眼帘没有说话。连看也不想去看她一眼。
冀行倒是微张了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跟随展风颂多年,知道他有多强硬,决定了的事情是从来没有人能改
变的。而且经过那一事,又不是不知道他对薛冷玉有多重视,如今他
这样决定,倒是也不太意外。
心里虽然想劝,却是苦笑一下,这劝的,好像没什么意思。
自薛冷玉出来,叶藏便一直眼角余光看了她。那目光说不清是善
意恶意,只是在等展风颂对她说了这话之后,声音平淡的道:“皇
上,您要带薛姑娘一同出战?”
展风颂点了头:“不错。叶将军有什么异议?”
薛冷玉眼睛看了叶藏,心想这挺斯文秀气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
将军。再看了展风颂,看他怎么交代这事情。
因为薛冷玉其实并不想跟着展风颂一起出门,所以对别人的异议
就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只当做自己局外人一般,随他们怎么商
量。既然这事情一件件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那么便随遇而安,乐观
一些吧。
叶藏只是拧了拧眉,道:“臣无异议。只是不知薛姑娘同行,臣
是否要命两个宫女随行照顾?不然……这路上辛苦,怕是委屈了姑
娘。”
这话说的冀行等人心里一楞,有些讶异的看了他。怎么这同僚多
年,也没看出他竟是个为了讨好展风颂而不理原则的人。
展风颂却是了然:“叶将军放心,三军之中,你依然是统帅。冷玉
不是那样娇弱的女子,便是随军出征,也许只会给大家一些想象不到
的惊喜。绝不会碍了事情。”
原来这叶藏是要逼展风颂说出这样一个承诺来,薛冷玉重新审视了
眼前这人,倒是真的看不出如此会说话做事。即不强行直谏让展风颂
不悦,又能含蓄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么有心会做人的,要是再有些本
事,难怪年纪轻轻,便能弄个三军统帅的位置。
听了展风颂这话,叶藏便笑道:“即是如此,那么臣就放心了。
臣……没有问题了。”
他们即是跟随了展风颂多年,也自然知道他的性子。知道他绝不会
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便是眼前这女子在他心中特别一些,也不会
没有一点轻重。而这女子,这样坦然的与他说话,与他们相视,真要
说起来,也算是特别,倒并不像是矫情之人。
当下,薛冷玉也不去搅合他们这事情,自去后室洗漱了。想着毕
竟要出那么长时间的远门,也就让宫女将展风颂替她做的衣服都拿来,
自己选了几套随身带着好替换。
****************
希望大家多说说对小展的看法,真的有那么讨人厌吗?
****************
书名《娇夫美眷》
B版简介:
理工女的景朝打工记,且着如何将要想将霸道不讲理的小正太改造
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景朝十佳妇男!棒底下出孝子,板砖底下
出贤夫。
第160章 戎装凌烈
终究是对这年代不是很熟,薛冷玉将随身衣捡了几件包了再不知道要带些什么。想了想,回房将那堆书里捡了几本出来,一同的带在身上,反正也没有什么分量,在路上无聊时,总能打发时间。
见外面众人并没有急急赶路的样子,薛冷玉心里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洗漱好了,由着宫女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再吃了早饭,索性将昨晚没看完的那本小说看完了,这才等来出发的消息。
虽然有些抵触和展风颂一起出门,可是想了是要去亲临战争,薛冷玉心里竟是有些难掩的激动。
生在和平年代,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所见的战争全是历史的知识,如今猛地到了眼前,竟是没有什么害怕,只是心中激动难平。
展风颂并不在,问了宫女,答道:“皇上巳在宫外集结三军,等待出发了。请薛姑娘跟奴婢来。”
薛冷玉也就只有点了头,跟着宫女走过圈圈绕绕的宫殿。进宫的时候是昏睡着直接坐马车进来的,中途只是醒来了一瞬看了一眼,完全清醒以后,便已经在展风颁的寝宫,所以这并没有经历进宫这段,如今随着住外走了,方才再一次感叹这皇宫果然是天子之地,耗了多少民脂民膏,竟是如此奢华宏伟,不禁的心里感慨万千起来。
出了一道道也不知该如何命名的门,薛冷玉终于看见了那最宏伟的场景。旷达的广场上,一色盔甲打扮的士兵整齐站立,一眼望去,竞没有边际。那面上神色,都是庄严肃穆,让整个空气之中,都投了一股阴郁参肃之感。
三军面前,将领站了一排,中间是个穿着银色盔甲,高大威风的男子。周身散发着一股骇人心魄的冷森气息,盔甲下露出的一角衣衫无风自动,猎猎有声。虽然是背对着自己,却还是无可掩盖那一股凌然杀气。
薛冷玉走的近了,心里竟是控制不住的有了一点惧意,从来……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竟是仿佛巳经到了厮杀的战场,随时的便会血流战河,尸骨遍野。
还没有出声,似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展风颂转过头来,对着薛冷玉笑了一笑,随即再轱过脸去面对大军,举起手来,冷然道:“出发。”
那一笑,笑得薛冷玉心里竟是如惊雷闪过。
一直以来,她心中的展风颂是温和阳光的,是体贴细致的,甚至是憨厚老实的。哪怕是强带她进了宫,即使知道了他这皇位是如此这般的夺来。可他在她面前,始终是笑意暖暖。便是由一身随意的家常衣衫换了这金丝锦绣的龙袍,可那差别之感,却并不明显。
直到这一刻。那冷冽的盔甲裹了修长的身予,在三军之前散发着一股丝毫掩饰不住的迫人乞息,感觉铺天盖地的力量枉压而下,薛冷玉再没有一刻比如今更清楚,这男人,真的是个千军中奋战而出的将士,是靠着绝对力量毅力在顶峰的王者。
那转过脸的一笑,虽煞依旧温和,却是有着从来也未有过的自信与笃定。
薛冷玉便这么愣愣的站在展风颂身后,直到他过来握着她的手,方才转过神来。
“怎么了?”那面色上和睦和周身阴冷,完全没有办法协调起来。薛冷玉握了那温暖的手,身子竟是有些颤抖。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吓到了。因为从来便不曾想过,原来真正的军队,全然不同阅兵那种,而是仿佛刚刚从战场上厮杀而归,随时又准备以身殉国的罕队,竟是有着如此的气势。
握着薛冷玉有些冰冷的手,感觉到她的颤抖,以为她是害怕即将面对的战争,展风颂一笑:“冷玉,别怕。不论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朕身边,定不会让你有丝毫危险。”
若是这趟出征不是信心满满,他也绝不会将薛冷玉带着随行。
薛冷玉略挣了挣收回手来,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复那一刻震惊的心情,却是感觉台下有无数的眼睛虽不明目张胆,却是不免的望了自己,不由的压低声音道:“你这样出行,带着我,是不是真的不妥?”
再对展风颂心有不满,毕竟是难免一丝关心。这样严肃要紧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而误了。这红颜祸水的骂名,自己若是背了,也背的太冤。
“不妨。”展风颂再伸手和她握了:“这些将士均是跟随朕多年,朕行事如何他们都心里明白。大小征战数年,从未败过。朕即是带着你,他们便明白,自煞有带着你的理由。”
见展风颂笃定,大军面前,薛冷玉也不再多说,由着他领着住外走。
在一匹高头大马前停下,展风颂先上了马,随即向薛冷玉伸出手来
薛冷玉在马下,却是微微的怔了一下。鼻子有些酸涩的感觉。
这场景太熟,而那一切,仿佛是刚刚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其实日子屈指可数,可事情却是一苯一幕的连着发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采。
见薜冷玉怔在马下没有回应,展风颂微皱了眉,小声道:“冷玉。
“恩?”薛冷玉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伸出于来,将手放进那并不陌生一的大手,随即便腾空而起,人巳径跨坐在马背之上。
便是再不快,再难过。薛冷玉也还识得好歹,这个时候,怎么能做出违背展风颂的事情来。
烟尘滚滚,风沙四起,大军出发,却不知这一路,有多少风波故坷。
马背上颠簸,薛冷玉被这样气势惊了心魄,挺直了脊背前坐着,仿佛也染了一丝萧杀气息。
展风颂坐在薛冷玉身后,手臂自她身侧穿过,挽了缰绳,却是轻轻的在她肩上拍了拍一:“放轻松些,你这样坐着,一时便会累了。”
薛冷玉回头看了看,还是不太适应展风颁一身戒装的打扮,再将脸转了看向前方,身子却不由的松懈下来,微微的任自己靠了身后结实的胸膛,背脊所触,却是冰凉的盔甲,不由的身子起了一阵栗粒。
能感觉出薛冷玉的不适,展风颂轻声道:“不舒服?”
“也不是。”薛冷玉道:“只是不适应吧。
“这样的事情,你自然不会适应。”展风颂眼光远远的看了前
路,淡淡道:“朕第一次上战场,只有十三。”
“十三?”薛冷玉惊道:“那还是个孩子啊。”
还是个该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中学生啊。
“恩。” 展风颂的话,并不像是说谎,声音里,也听不出是什么样
的心绪。
薛冷玉喃喃:“那么小……那……”
想说你父母怎么舍得,这话却是在心头转了一圈,及时的吞了下
去。皇家和普通人家不同,展风颂即是家中不受待见的孩子,是生是
死,只怕都不会有人关心。
展风颂似是知道薛冷玉要说什么,接了话道:“军中虽然辛苦危
险,可那危脸,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你至少可以去拼。可是宫中却不
同,现在想来,我当年若是留在宫里,只怕是万活不到今天。”
薛冷玉急道:“怎么?你可是王子,难道还有人敢要害你?”
再怎么不受喜,可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若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谁
敢打这样的主意?”
知道薛冷玉根本就不不可能想到宫中斗争是个什么样的你死我括,展
风颂想了自己少不更事的日子,不由的嘴角一丝冷笑:“寻常人自然
不敢,可是宫中,有几个又是寻常之人。”
薛冷玉说不出括来,展风颂的声音虽然沉静,可是这字里行间,却
乏透露着不